暴雨像撕破天空般，倾盆的雨水砸在山林里，发出哗啦啦的巨响。十四岁的子夜蜷缩在一棵粗壮的老树下，浑身早已湿透。​

他身上那件印着卡通小熊图案的白色儿童 T 恤紧紧贴在身上，小熊的耳朵被雨水晕开了淡淡的蓝，看起来有些可怜。配套的黄色短裤裤脚卷着边，沾满了泥点，裤腿上绣着的小太阳图案一半被泥水覆盖，一半还倔强地亮着。脚上的蓝色儿童凉鞋是上个月妈妈刚买的，鞋面上有会发光的小星星装饰，此刻却陷在湿漉漉的泥土里，鞋带也松了一根，每动一下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在替他哭。​

风穿过树林发出呜呜的怪响，像是有无数野兽在暗处低吼。子夜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埋进臂弯，T 恤领口的松紧带勒得他脖子发紧，可他一点也不想动。几小时前，爸妈还在车里笑着说要带他去山那边看瀑布，现在只有冰冷的雨水和摇晃的树影陪着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子夜缓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望着被雨水模糊的山林。他站起身，像个提线木偶般漫无目的地走着，每一步都深陷在泥泞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像一层冰冷的枷锁，让他喘不过气。他停下脚步，麻木地解开 T 恤领口的扣子，将那件印着小熊的衣服脱了下来，随手扔在路边的灌木丛里，小熊的脸很快就被泥水吞没。接着是黄色短裤，他一把扯掉，任凭它被风吹向远处的树根。​

现在，除了脚上那双蓝色凉鞋，他几乎赤着身子站在暴雨中。雨水直接打在皮肤上，冷得像无数根细针在扎，可他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空洞比身上的寒冷更甚。他望着前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那里似乎有巨大的黑洞在召唤。爸妈不在了，家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迈开步子，一步步朝着更密的树林深处走去，凉鞋踩在碎石上发出硌人的声响，却拦不住他走向绝望的脚步。

暴雨仍在肆虐，子夜赤着上身，下身只穿着那双蓝色凉鞋，在泥泞的山路上踉踉跄跄地走着。雨水顺着他消瘦的脊背往下淌，勾勒出单薄的轮廓，路边的树枝划过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痕，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挪动着脚步，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就在这时，一道昏黄的光从前方不远处透过来，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人出现在路的拐角，手里还提着一盏马灯。老人看到子夜这副模样，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借着灯光看清了子夜身上除了凉鞋外别无他物，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孩子，你这是咋了？” 老人的声音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质朴，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子夜没有回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老人，仿佛没听懂他的话。​

老人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大的雨，你咋能这样在山里走？快跟我来，我家就在前面。”​

不等子夜反应，老人就拉起他的手往山中小屋走去。小屋很简陋，却透着一股暖意。老人把马灯挂在墙上，转身看着赤着身子的子夜，又看了看他脚上那双沾满泥污的凉鞋，没再多问，只是在墙角的柜子里翻找了半天，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 实在没有合适的衣物能给他换上。​

“你先在这椅子上坐会儿吧。” 老人指了指屋角的木椅。​

子夜默默走过去坐下，双脚垂在地上，蓝色凉鞋的鞋跟磕着地面，发出轻微的笃笃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衣襟下汇成细小的水流，沿着腿侧往下淌，在脚边积起一小滩水渍。​

老人端着一碗热水走过来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他的脖颈，忽然顿住了。昏黄的灯光下，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银质小锁片正贴在他的胸口轻轻晃动，锁片边缘刻着细密的云纹，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孩子，你脖子上戴的这是啥？” 老人把水碗递给他，目光落在那枚项链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子夜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锁片，手指无意识地捏住红绳，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是…… 是姥姥给的……”​

他说得含糊不清，很多记忆像是被这场暴雨冲得支离破碎，只记得很小的时候，姥姥把这枚锁片戴在他脖子上，说能保平安。至于更多的细节，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老人 “哦” 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看着他把热水一点点喝下去，眼神里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子夜坐在椅子上，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他生得十分可爱，眉眼弯弯的，像含着一汪清泉，鼻梁小巧挺翘，嘴唇是自然的粉嫩色泽，组合在一起有种让人忍不住想亲近的稚气。虽然经历了这场变故，脸上沾了些泥污，却丝毫掩盖不住那份精致。他的身材匀称，算不上高大，却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利落，皮肤是那种少见的白嫩，仿佛上好的羊脂玉，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连带着露在外面的胳膊和小腿都显得格外好看。​

他的脚丫在蓝色凉鞋里微微蜷缩着，脚趾圆润饱满，像一颗颗莹润的珍珠，脚背线条流畅，透着淡淡的粉色，与凉鞋上的星星装饰相互映衬，更显得乖巧可爱。可这份可爱之下，藏着的却是极度的懦弱。老人偶尔看他一眼，他都会下意识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情绪，双手紧张地握成拳，放在腿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刚才老人问话时，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若是老人再追问几句，他恐怕只会涨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陌生人面前，他总是这样，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只想把自己藏起来，不敢与人有过多的交流，仿佛每一次对视都是一种煎熬

老人转身进了厨房，柴火燃烧的噼啪声渐渐清晰。子夜坐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木椅边缘，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突然，里屋的门帘被 “哗啦” 一声掀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探出头来，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她的目光扫过屋子，猝不及防落在子夜身上，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里的红薯 “啪嗒” 掉在地上。

“呀！” 一声短促又尖锐的惊叫划破小屋的宁静，女孩像被针扎似的往后跳了半步，双手紧紧捂住眼睛，“爷爷！屋里有、有个没穿衣服的人！”

子夜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投入冰窖，血液都仿佛凝固了。那声惊叫像重锤敲在他心上，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 —— 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滑下来，连滚带爬地钻到旁边的木桌底下，把自己缩成一团。蓝色凉鞋在慌乱中被蹭掉一只，露出的脚丫在冰凉的地面上蜷缩着，指甲缝里还沾着山里的泥。

他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不敢抬头，更不敢出声，只有单薄的肩膀在不住地颤抖，连带着桌腿都轻轻晃动。

“咋咋呼呼喊啥？” 老人端着烧水壶从厨房出来，看到孙女捂着眼睛的样子，又瞥到桌底下露出来的半截小腿，顿时明白了。他放下水壶，沉声说：“放下手，别吓着孩子。”

女孩迟疑地挪开手指，眼睛还是怯生生地瞟着桌面。老人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爷爷刚从山里捡回来的孩子，叫子夜。他遇上大雨，家里出了点事，衣服都湿透了，咱家里没多余的衣裳，才让他先坐着等热水。”

动静。阿苗听着爷爷的话，又看了看桌底下那团瑟缩的身影，脸上的惊惶渐渐褪去，多了些好奇和不忍。她悄悄挪动脚步，走到桌旁，小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子夜还是没动，只是哭声更轻了，像小猫在撒娇似的哼哼。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想去拉他，又怕再吓到他，只好放缓了语气：“子夜，出来吧，阿苗是个好姑娘，她不会笑话你的。你看，热水马上就好了，洗个澡暖和暖和，等天亮了爷爷再想办法给你找身衣裳。”​

过了好一会儿，桌底下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沾着泥的脚丫慢慢伸了出来，接着是另一只，那只掉在地上的蓝色凉鞋被他用脚趾勾着，晃晃悠悠的。又过了片刻，子夜才从桌底下探出头来，眼睛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怯生生地看着老人和阿苗。​

阿苗见他出来，赶紧从自己的布包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给你擦擦脸吧。”​

子夜看着那块印着小碎花的手帕，又看了看阿苗，没敢接，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老人见状，接过手帕，轻轻擦去子夜脸上的泪水和泥污，“拿着吧，阿苗又不会吃了你。”​

子夜这才迟疑地伸出手，接过手帕，攥在手里，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阿苗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我叫阿苗，你叫子夜是吧？”​

子夜点了点头，还是没敢说话。老人把烧好的热水倒进一个大木盆里，又兑了些凉水，试了试水温，对子夜说：“水好了，你去洗洗吧，洗完能舒服点。”​

子夜看了看那个冒着热气的木盆，又看了看老人和阿苗，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走了过去。阿苗很识趣地拉着爷爷走出了小屋，把空间留给了子夜。​

小屋外，阿苗小声问爷爷：“爷爷，他家里出什么事了呀？”​

老人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看他那样子，估计是遇到大难了，以后咱们就多照顾照顾他吧。”​

阿苗点了点头：“嗯，他看起来好可怜啊。”​

小屋里，子夜站在木盆前，看着里面冒着热气的水，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此刻，他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阿苗被爷爷拉到小屋外，刚站稳脚跟就猛地回过神，脸颊涨得通红，转身对着屋里的方向小声嘟囔：“他、他怎么能光着身子啊…… 这不是耍流氓吗？”​

话音刚落，恰好子夜正犹豫着要不要关门，听见这话顿时愣住了。他探出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像只不懂事的小鹿：“什、什么是耍流氓？”​

阿苗被他问得一噎，没想到这男孩竟然连这都不知道。她攥着衣角，脸颊更烫了，磕磕巴巴地解释：“就是…… 就是男孩子不能在女孩子面前不穿衣服啊！这是很没规矩的事！”​

子夜眨了眨眼，还是没明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又抬头望向阿苗，眼神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为什么不能呀？衣服湿了穿着难受，脱下来不是很正常吗？”​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人教过这些。爸妈总是忙着工作，姥姥去世得早，他甚至分不清男女身体有什么不同，更不懂所谓的 “规矩”。在他看来，冷了就加衣，热了就脱鞋，衣服湿了自然该脱掉，这和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一样简单。​

阿苗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那副全然懵懂的样子，倒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她跺了跺脚，把爷爷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急道：“爷爷你看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老人看着屋里那个还在发愣的孩子，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怕是在山里待久了，或是家里没人好好教过，才会这样不懂事。他拍了拍阿苗的肩膀：“他不是故意的，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等会儿让他洗完澡，找件我的旧衣裳给他穿上，你别跟他计较。”​

阿苗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只是偷偷往屋里瞥了一眼。子夜还站在木盆边，那双蓝色凉鞋在他脚边显得格外显眼，而他脸上的茫然，让她心里的气渐渐消了，反倒生出些莫名的同情来。

阿苗嘟着嘴，心里琢磨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让他明白些规矩才行。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小屋的门，打算好好跟子夜说道说道。​

可她刚往前迈了两步，子夜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往后一缩，眼神里满是惊恐。没等阿苗开口，他转身就钻到了床底下，只露出一双还穿着蓝色凉鞋的脚，紧紧抵着墙根，身体在床底微微发抖。​

阿苗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走到床边坐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子夜，你出来好不好？我不凶你，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床底下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压抑的呼吸声断断续续传来。​

阿苗耐着性子，继续轻声安慰：“别怕呀，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些该知道的事，没有别的意思。”​

过了好一会儿，床底下才传来子夜细若蚊蝇的声音：“你…… 你要说什么？”

阿苗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知道自己的小鸡鸡是干什么用的吗？”​

床底下的子夜彻底懵了，他探出头，满脸茫然地看着阿苗，眼神里全是困惑：“什么是小鸡鸡啊？”​

阿苗被他问得瞬间语塞，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真没想到，子夜竟然连自己身上的器官名字都不知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用手拍了拍额头，心里直犯嘀咕：这可怎么教啊？​

阿苗深吸一口气，指着他的腿间，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势：“你低头看看，自己平时尿尿的那个东西，就叫小鸡鸡。”​

子夜迟疑着从床底慢慢挪出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虽然他此刻没穿衣服，只是下意识地做着动作），依言低下头。他盯着自己两腿之间的地方看了半天，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研究什么稀奇物件，然后抬起头，眼神依旧清澈懵懂：“哦…… 可这为什么不能给别人看呀？”​

在他看来，这和自己的手、脚没什么两样，都是身体的一部分，用来做该做的事而已，实在想不通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他甚至还天真地补充了一句：“在家里洗澡的时候，爸妈也见过呀。”​

阿苗被他这番话堵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她没想到这男孩不仅啥都不懂，还说得这么直白。她噌地站起身，双手叉腰，语气也硬了几分：“爸妈是爸妈，外人是外人！尤其是女孩子！这是规矩，你就得记住！”​

子夜被她突如其来的强势吓得往后缩了缩，眼神里闪过一丝怯意，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出来，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他心里其实还是没太明白，只是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好像真的生气了，不能再问了。​

阿苗看着他那副胆小又茫然的样子，心里的火气又莫名消了些，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她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总之你记住，以后在女孩子面前，一定要穿好衣服，不能随便把这些地方露出来，知道吗？”​

子夜赶紧点点头，小幅度地 “嗯” 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叫。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阿苗，见她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才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的疑惑却一点也没减少。

看着子夜探出头时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阿苗心里的火气莫名就消了大半。他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带着几分懵懂和讨好，乖乖听话的样子实在让人狠不下心来。阿苗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沿，放柔了声音：“你出来，坐到我旁边来。”​

子夜把头微微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小兽，眼神里满是犹豫，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得像棉花糖丝，带着点奶气的软糯：“不、不了……” 他那小模样，像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错什么，惹眼前这个女孩不高兴，连带着肩膀都微微耸着，透着股惹人怜爱的乖巧。​

阿苗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又温柔地鼓励道：“没事的，我不欺负你，就想跟你好好说说话，你过来好不好？”​

见子夜还是没动，她又放软了语气，连哄带劝：“快出来呀，你看你小脸蛋上还有泥呢，等会儿洗完澡就舒服啦。”​

在阿苗多次温柔的鼓励下，子夜才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慢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他低着头，白嫩的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指节都泛着粉，一步一挪地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时，屁股只沾了床沿一点点，身子还往旁边挪了挪，尽量和阿苗保持着距离，那副胆小又拘谨的模样，像只刚被捡回家的小奶猫，可爱得让人心里发软。​

阿苗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无语也烟消云散了。她伸出手，轻轻将子夜揽进怀里。子夜浑身一僵，像只被按了暂停键的小兔子，想要挣脱又不敢，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小鼻子微微翕动着。阿苗抱得更紧了些，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雨水的清冽，让人忍不住心生柔软。“别怕，” 阿苗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你这么可爱，肯定不会有什么坏念头的。”​

她低头看了看子夜脚上那双蓝色凉鞋，鞋面上的小星星沾了泥污，却依旧挡不住那份稚气。子夜的脚丫在凉鞋里微微蜷着，脚趾圆润得像颗颗珍珠，透着粉粉的色泽。阿苗伸手将凉鞋脱下来时，他还下意识地缩了缩脚，那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然后她抱着子夜起身，往放着木盆的地方走去，怀里的小家伙轻得像团棉花，乖乖地靠在她肩头，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乖巧。​

整个洗澡过程，子夜都乖得不像话。阿苗给他搓背，他就乖乖地低着头，脖颈线条又细又软，像株嫩嫩的豆芽菜；给他洗胳膊，他就把胳膊伸得直直的，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连带着小胳膊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像只温顺的小兔子，眼神里满是依赖和胆怯，偶尔抬眼看阿苗时，那懵懂又信任的目光，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轮到要清洗私密部位时，阿苗顿了顿，特意对他说：“这里要你自己洗哦。”​

子夜又懵了，他抬起头，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阿苗，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眼神纯得像张白纸，带着奶声奶气的懵懂发问：“为什么呀？平时都是妈妈帮我洗的。” 他说话时，小嘴唇微微嘟着，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可爱得让人想捏捏他的脸蛋。​

阿苗被他这话噎得差点没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都多大了还让妈妈帮着洗这个，真是个小笨蛋。” 不过吐槽归吐槽，看着他那副天真无邪的小模样，她还是耐着性子说：“现在不一样了，你得自己学会洗这里，知道吗？”​

子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捣蒜，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自己洗了起来。他那认真又笨拙的样子，像只努力学本领的小松鼠，看着就让人心里泛起甜甜的涟漪。阿苗看着他这副听话的样子，心里暗暗想着：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以后可得好好教他，可不能被人欺负了去。

子夜笨手笨脚地撩起水，往腿间冲了冲，看了看水面没什么脏东西，就觉得洗完了，正准备挪开身子，却被阿苗一把按住了肩膀。​

“你这就洗完了？” 阿苗看着他那敷衍的样子，太阳穴突突直跳，又开始无语了，“哪有你这么洗的？就冲一下表面怎么行？”​

子夜被她问得一愣，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带着奶声奶气的困惑：“不、不是这样吗？”​

阿苗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男孩子的小鸡鸡要把包皮剥下来，清洗里面的脏东西才行，不然会生病的。”​

“包皮？” 子夜的眼神更蒙了，小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努力理解这个陌生的词，可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他看着阿苗，眼里渐渐蓄起了水汽，那无辜又茫然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让人根本狠不下心来。​

阿苗看着他这副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里的火气瞬间散了，只剩下无奈和心软。她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算了算了，下不为例。”​

说着，她拿起旁边的布巾在温水里浸了浸，拧到半干，然后轻轻抬起子夜的手，让他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小鸡鸡顶端：“你看，这里有层薄薄的皮，就叫包皮。你试着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顶端，慢慢往上推，就像这样 ——” 阿苗握着他的手，一点点示范着，“推到能看见里面粉红色的地方就行，别太用力，会疼的。”​

子夜的手指微微发颤，跟着阿苗的力道慢慢动着，小脸上满是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自己做错了。​

“你看，推上去之后，这里是不是有白白的东西？这叫包皮垢，不洗掉会发炎的。” 阿苗拿起布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那些污垢，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要用布巾一点一点擦干净，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擦完再用清水冲一冲，把皮慢慢放下来，这样才算洗干净了。”​

她一边做一边念着步骤，像在教小孩子念儿歌：“捏顶端，慢上推，露红肉，擦污垢，冲干净，再复位。记住了吗？”​

子夜乖乖地站着，小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跟着默念。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阿苗，带着奶声奶气的认真，小声地重复起来：“捏、捏顶端……” 声音细细软软的，像含着颗糖，“慢、慢上推……” 每说一个字都带着点迟疑，小脑袋还跟着轻轻点一下，“露、露红肉…… 擦、擦污垢……” 说到这里，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阿苗，见她没反对，又继续往下念，“冲、冲干净…… 再、再复位……” 虽然说得磕磕绊绊，却透着一股努力记住的乖巧。​

阿苗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对，就是这样，多念几遍就记住了。”​

听到夸奖，子夜的眼睛亮了一瞬，像被风吹动的烛火，转瞬又暗了下去。他下意识地往前蹭了蹭，小胳膊轻轻环住了阿苗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衣角上，带着浓浓的奶味撒娇：“阿苗姐姐…… 我、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尾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什么邀功的得意，反倒像在寻求一丝确认的暖意。​

阿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愣，随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是是是，我们子夜最厉害了。”​

话音刚落，子夜环着她腰的胳膊就松了松，慢慢退开半步，重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他捏着衣角的手指微微收紧，肩膀又开始轻轻发颤，那副胆怯又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撒娇的瞬间只是一场短暂的幻梦。洗澡水的热气在他脸上凝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洗完澡，阿苗拿起干净的粗布毛巾，轻柔地帮子夜擦干身上的水珠。她擦得格外小心，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从他柔软的头发，到纤细的胳膊，再到嫩滑的小腿，每一处都细细擦拭着。子夜乖乖地站着，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会因为毛巾擦过皮肤时的轻微痒意，而微微缩一下脖子，那副乖巧的样子，让阿苗的心都软了。​

擦干身子后，阿苗想起爷爷放在一旁的衣物，那是一件洗得发白、袖口和领口都磨破了边的旧褂子，还有一条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裤子。她拿起那些衣物，又看了看子夜白嫩细腻的皮肤和可爱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把这么破旧的衣服往他身上套。这衣服穿在他身上，简直是委屈了这个孩子。​

阿苗犹豫了一下，把旧衣物又放回了原处，然后拿起旁边的蓝色凉鞋，帮子夜穿好。“子夜，今晚你就先这样睡吧，” 阿苗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这些衣服太旧了，穿在你身上不舒服。明天我去城镇上给你买新的衣服回来，好不好？”​

子夜抬起头，看着阿苗，眼里带着一丝茫然，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嗯……” 他似乎还不太明白新衣服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听从着阿苗的安排。​

阿苗把子夜带到床边，帮他盖好薄被。子夜躺在床上，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像只温顺的小猫。他看着屋顶，眼神有些放空，大概是还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阿苗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给子夜买一身漂亮又舒服的新衣服。​

天刚蒙蒙亮，小屋外的鸟鸣声刚起，阿苗就被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吵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身，只见子夜蜷缩在床角，没盖被子，光溜溜的身子在晨光里泛着细腻的白，双手紧紧抓着被角，指节都泛了白，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浑身都在轻轻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在被单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子夜，你怎么了？” 阿苗连忙凑过去，膝盖在地板上磕出轻响，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却被他像受惊的小兽似的猛地躲开，身子往墙角又缩了缩。​

子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成一绺一绺的，眼睛红肿得像刚哭过的小兔子，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哭腔，奶声奶气又委屈地说：“阿苗姐姐…… 我、我的鸡鸡…… 生病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指往下指自己腿间的鸡鸡，指尖都在发颤，小脸上满是恐慌，“每天早上都这样…… 鸡鸡一直挺立着…… 硬邦邦的…… 好难受…… 是不是坏掉了呀？”​

阿苗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一看，子夜的鸡鸡在晨光里挺立着，看得真切。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又赶紧绷住脸，定了定神，耐着性子解释：“傻小子，这不是生病，更不是坏掉了，是正常现象呀。就像花会天亮开花、天黑合拢一样，男孩子长到你这个年纪，早上起来鸡鸡会变硬挺立，叫晨勃，是身体在告诉你，你在好好长大呢。”​

她怕子夜听不懂，又举了个例子：“就像你饿了肚子会叫，渴了会想喝水，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过一会儿鸡鸡自己就会软下去的，不用害怕。”​

“长身体？” 子夜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眼珠像蒙着水雾的黑葡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还是没明白，但眼里的恐慌倒是散了些，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自己挺立的鸡鸡，又触电似的缩回来，那似懂非懂的小模样，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鹿，格外惹人怜爱。​

阿苗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指尖触到的皮肤细腻光滑，带着点温热的潮气。她又故作玩笑般，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鸡鸡，力度轻得像羽毛拂过。​

“呀！” 子夜瞬间涨红了脸，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像只受惊的虾子猛地缩成一团，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鸡鸡，眼睛瞪得圆圆的，带着点羞恼又不敢发作的样子。​

阿苗被他逗笑了，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好啦不逗你了，跟你说正经的，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四……” 子夜的声音细若蚊蝇，头埋得更低了，下巴都快抵到胸口，能看到他脖颈处细细的绒毛。​

“巧了，我也十四，” 阿苗挑了挑眉，往他身边凑了凑，膝盖挨着他的小腿，又问，“你几月生日？”​

“七、七月…… 初七……” 子夜的声音更小了，手指绞着被单，把布料都揉出了褶皱。​

“我九月初三的，” 阿苗拍了拍他的背，掌心能感受到他薄薄的皮肤下轻微的颤抖，眼里漾起笑意，“这么说你还是大我两个月大的哥哥呢。不过呀，看你这小个头，才到我肩膀，还有这胆子，比兔子还小，倒像是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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