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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闻潮信,兵燹起空山(上),绝武大殷-东海篇,1

小说:绝武大殷-东海篇绝武大殷-东海篇绝武大殷-东海篇 2025-09-11 22:03 5hhhhh 5610 ℃

【查重率100%的免责声明】

本作主人公之心理活动仅供构造其艺术形象,本人(小说原作者)对其三观不认可、不理解、不接纳、不支持。

本作品中没有任何对现实世界中任何政治、个人、组织或其他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个体进行暗示或者映射,这篇小说的本质是发泄欲望的情色小说,请勿认为它有任何别的作用。

该小说仅供读者个人阅读之用,请勿将其在中国大陆地区进行传播。

本作者再次声明,癖好和现实应该明确分开。若有违反法律的癖好,请将其欲望在幻想世界中发泄而不是在现实世界中发泄。本人之所以写出这种小说,即为帮助有相关癖好的人在幻想中发泄情绪。

大殷国,白壁关。

此关雄踞于大殷东境的一座碣石山上,乃是大殷国的开国皇帝乾武太祖登临碣石山后下令修筑。此关墙体用东海一带特产的白色石料砌成,极为牢靠,故而得名白壁关。白壁关下修筑了四处船坞,三座港口,辖制着东海十三小国,并连接了数条颇具规模的商路,以粮米茶叶来换东海特产的鲛女织品与龙涎明珠等物。

说起这鲛女织物,倒不是如大殷国中的志怪小说中所记载的那样,有什么擅长织造的半人半鲛模样的怪异生灵。而是东海诸国的女子,有不少会在出生时伴生有鱼鳞状的胎记,因而大殷国近海的居民对东海女子有着“鲛女”的称呼。

“鲛女”这个称呼随着当今女帝的登基,其所推崇的一种名作“鲛织”的织物而逐渐在大殷国中传开。这“鲛织”非丝非绸,乃是东海女子以东海特产的一种名为“望月贝”所吐的丝线经历多种秘传的繁杂工序织就,与西方商路传入的丝袜相似,但相比之下还兼具水火不侵,刀剑不过的特性,极受大殷贵妇人与名门女侠追捧。又因其产能极低的缘故,一条上好的鲛织送入大殷,足以养活一支百人商队。

说起这东海十三国与大殷的渊源,往上可追溯到大殷朝开国之前。当时的东海十三国推立了一位领袖,唤作莲蕊夫人,她趁着大殷军队北上迎敌的时机,率领东海军民一气占领了大殷控制下的三个州府。然而当那位大殷国的乾武太祖平定了北方的乱局后,便一举将东海势力扫除殆尽,大军登临碣石山,逼得莲蕊夫人自尽于此山下,并在此筑起雄关辖制东海十三国,至今不许铁器出关。

而这东海诸国在立关之后却也并非一蹶不振,大殷虽在东海中设有镇东都护府,但其间百姓却也有不少私设神龛祭拜莲蕊夫人的,并尊其为“白神”,衍化至今已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号称“白神教”。这东海武林现今拢共有大小六派,其中弟子多是白神信徒,为将大殷势力赶出东海而奔走。

白壁关,总兵府。

一位容姿冷艳的女将倚坐在主位的乌木椅上,极有力量感的左腿压于右腿之上,穿戴着臂甲的右手撑住眼角,双眼眯成一条狭缝,一边享受着仆从的悉心按摩,一边听着堂下总兵府参事的呈报。

“如此说来,一百副甲胄,三百支剑戟,东海犹嫌不足么?”

女将的声音不怒自威,那堂下之人虽说也是军中好手,但在此女面前却丝毫不敢逾矩。只因那女将腰佩大印,乃是大殷国世袭罔替的定海侯,更是掌管整个白壁关军户的一关总兵。

此女便是大殷国镇守一疆的活泉境高手,定海侯莫南霜。

莫南霜之名,在白壁关乃至整个东海十三国中,都可谓如雷贯耳:

此女十七岁便入了辟海之境,奏报朝廷,世袭了定海侯的爵位。后来更是在东海武林的袭扰中一举镇压东海武林,得以接掌白壁关总兵之位,其名可止东海小儿夜啼。

而在白壁关军户口中,莫南霜最为人所道的则是她的堂下鼍龙。莫南霜在承袭定海侯爵位后,于侯府中庭豢养了数头硕大无比的异种鼍龙,通体长约两丈,当真是铁青面色,森白獠牙,极为慑人。这些鼍龙在战时便会被披上铁甲,在莫南霜的驱策下冲杀敌阵,可谓是水火不避,刀剑难伤,奔袭起来更是声势怖人,宛若铁车。其冲杀所至,往往是有死无生,直唬得来敌肝胆俱裂,不战自溃。

饶是这总兵府日夜出入的皆是军中好手,对于这堂下鼍龙的不时低吼都不免发怵,因而莫南霜堂下鼍龙的传闻飞入民间后,已经衍生出了不计其数的传闻。其间内容自是庞杂而不可考,但其中最为可信的一条却偏偏听起来最为荒诞,有道是“其性嗜杀,生裂辟海而食。”

此乃是受大殷史官采信的史实,正是取自十余年前莫南霜一举镇压东海武林的“慈心寺之战”。据参与此战的大殷军士回忆,当时一位白神教的辟海境武者出手阻截冲入战圈的鼍龙,手中刀剑却奈何不得,腾挪间不慎被其撞散罡气,旋即便被生撕活吞。

“总兵大人,前日里来接应的清玄道姑说,若再有八百支精锻剑戟,白神教便可再进献一批上好的鲛织,并附上镇东都护的人头与平乱军功。”

那参事闻得莫南霜一声冷哼,便眼观鼻鼻观心,将头低下,不敢与之对视。

“如此数量的精制兵器,只怕都能让女帝麾下新添一员凤翎军千户了。便是趁火打劫,东海的那帮乌合之众也绝不敢有这般口气。”

莫南霜眯着一双凤目看向那参事,语气更冷下几分,却又不开口,待得数息之后,那参事终于软跪在地,重重地磕起了响头。

“总兵大人饶命,属下无能!镇东都护手下有能人,杀了石图,又劫了运兵器的商队,教我回来知会大人一声!”

“砰!”

随着一声钝器锤打乌木桌面的声音,那参事与仆从皆是跪伏在地,不敢言语。

参事只听得莫南霜的脚步声迅速逼近,旋即感到胸口如遭雷殛,饶是以他刚入得的洗凡境实力,不仅体内真气被直接轰散,就连浑身经脉都不由自主地往心口抽动,当即眼前一黑,险些没了知觉。

“呵,倒是没想到你这废物还能入得洗凡境。既如此,便再容你言语两句,说罢,那老匹夫还与你说了什么?”

“十五日后,空山国慈心寺一会。”

“也罢,你自去领一身死士衣冠,与本侯同往慈心寺。倘能生还,便赦你一死。”

三日前。

东海,白水国。

此国位于东海十三国的中心,交通南北,横贯东西,正是大殷国所立镇东都护府之所在。

白水国是那位莲蕊夫人的师门东海剑宗之所在,在东海诸国上至国公下至黎民,无人不知莲蕊夫人出生时,“地涌白水生青莲”的异象。然而在那位大殷国的乾武太祖勒马碣石,夷灭东海群雄后,作为东海之枢的白水国也人去楼空。乾武太祖将莲蕊夫人出身的东海剑宗山门踏平,并依照星宿次序建立了十二座“观海阁”,用以镇锁东海气运,并监视其余诸国。

数十年后,一位好事的殷国游侠漫游至白水国中,留下一首《空山览古》传世,因其中“十二海阁今犹在,长使白碣对空山”一句广为流传,从此白水国便有了“空山国”之诨典。

白水国以北与玉沙国相邻,并在镇东都护府的经营下开辟了数条商线,用以换取东海诸国北部特产的血珀明珠与龙涎等物进献朝廷,其中最有名一条的当属穿过玉沙国国都,连接着更北部的“明珠道”。

大殷开辟的东海商路上,常有海寇为患,劫掠过往商旅。都护府对此虽有心治理,却鲜有成效,更兼东海武林人向来与大殷国不和,便也只能不了了之。

玉沙国边陲,明珠道上。

一队商旅正行于明珠道中一段不辟阳的山道中。此时正是日头高照之时,寻常商队断然不会在此时走动,因而这支孤零零的人马在山道中显得格外惹眼。细眼看去,这支商队人人穿着白衣白袍,行走间颇有章法,乃是一门颇有点门道的调息步法,非是已辨窍开窍的练家子不可学,也无怪这些人敢于顶着毒辣的日头行进。

能拉起这样规模的辨窍武者来押运一支规模不大的商队,其背后的东家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物事需要押送。这商队中所用牲口俱是东海本土所产的矮马,其速度远不及大殷军马,但论耐力却远甚于彼。

这般阵仗的商队,在明珠道上往往代表着安定,只要跟随着这样的商队,往往没有海寇敢于滋扰。光是数十位辨窍武者便能力敌数百没有组织的海寇,更遑论这样的商队中往往还会有炼玉境的人物坐镇。

在东海全境,除却留存的几大派的真传弟子以及隶属镇东都护府的十二海阁守阁使,炼玉境武者已是一等一的高手,寻常海寇可不敢触霉头,毫不夸张地说,一位披精甲的炼玉武者便足以力敌数十位手持兵刃的辨窍武者。

一个高大精壮的汉子骑乘着一匹与其身形不谐的东海矮马走在商队正前方,颇有些滑稽,但在东海商路上这倒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大殷国历代定海侯严禁军马入东海,便是本国的商队想进入东海境内,也必须将商队中的马匹换做驴牛骡子。至于这东海矮马,也不是寻常商队使得的,所有东海马场皆由镇东都护府登记造册,把控严格。可以说,能够在东海商路上骑乘东海矮马,就已经是背后势力雄厚的象征了。

这汉子约莫不惑之年,穿着一身无袖的白色劲装,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此人呼吸间隐有清浊交替,哪怕顶着炎炎烈日,也不曾滴落半滴汗水,想是到了炼玉境肉身洗磨的极致。这等人物,只消一个契机便可凝结真气,踏入那衍气御罡的洗凡之境。

此人身后则跟随着一个文士打扮的白衣青年,这青年也是一袭白衣,羽扇纶巾,容貌生得颇为俊朗,在烈日直射下亦是不露疲态,赫然也是位炼玉境的武者。

“所谓百样苦自有百样人受,以你我出身,如今却也是干了趟走镖的行当,当真是明珠暗投,无趣至极!”

精壮汉子并不接那白衣文士的话,只一味地吐纳,并不愿意放弃任何能感知到那一丝象征着破境的凝结真气的契机。白衣文士见状也只道是自讨无趣,以他之见,汉子踏足洗凡也不过是从“劲卒”变作更骁勇些的“劲卒”,还比不上主子堂下豢养的那几头鼍龙,又多拿不得什么好处,如此执着一境之别实在痴愚。

在这东海一隅之地,能够与他们头上的那位大人掰掰手腕的人物,实在是屈指可数,想要从那位大人手中分一杯羹,非得踏入那凝气成罡的辟海境不可。

正当这白衣文士神游物外之时,心底却陡然升起一阵寒意,立时便勒马看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正盘膝坐着一位锦衣女剑客,那剑客着一领青天雪浪纹的飞鱼服,下身却并未穿着马面裙,而是以玉带收束起冗余的裙摆,使其贴在腿侧,只穿着一条贴身的玄黑绸裤,足履一双不知是什么皮料制成的及膝长靴。

此女怀抱一柄造型古朴的素剑,眼缠一条黑布,虽未睁眼,但白衣文士却毫不怀疑她已然知悉了整支商队的布局。而那精壮汉子亦是勒马止步,其只窥得此女调息吐纳极有章法,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气息流转。

“来者止步。”

那女剑客似是感知到众人与车马的接近,便开口道。这声音顿挫干脆,极为清晰地传到了商队每个人的耳中。身后的众多辨窍武者尚未感知到危险,但精壮汉子和白衣文士却是如有芒刺在背,他们自然感知到了那女剑客剑上流转的危险气息,那是真气勾连剑身所激出的剑气。

毫无疑问,此女当是一位洗凡境的高手,而此时此地遇到这样一位这般打扮的洗凡境高手,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白石商会越清宵,见过玉沙阁使。”

此女正是镇守玉沙国境内的那座海阁的守阁使。

十二阁使乃是大殷朝廷的正五品武官,隶属于镇东都护府麾下,统一受镇东都护调令。虽说纵观大殷国官制,这海阁阁使不算什么富贵差事,但在东海十三国境内,诸阁使却有着先斩后奏,便宜行事的特权,便是说其百无禁忌也无虞。

“时接芒种,东海境内亦有夏收。虽说朝廷不许铁器出关,但重利之下自有通天的门路。只是以诸位之能,不必专程冒此酷暑,自关内送入大批剑戟,熔铸农具吧?”

眼见此女挑破此间微妙,那精壮汉子便去拔腰间马刀,刚要有所动作,却被那阁使激出一道剑气,霎时便被击落马下。白衣文士越清宵欲要去扶,却发现那汉子喉头已是血涌如注,其打熬了数十年的炼玉境修为,竟然捱不住这阁使随手一道剑气,半生辛劳便就此做了空。

“念你修身不易,即刻封存此中商货,不得妄动。若有什么冤屈,还是等到白神教的人来了,再一并说道罢。”

那女剑客的音色逐渐转冷,而眼见她挑出白神教之名,越清宵的脸色顿时如丧考妣。

十二阁使隶属镇东都护府,专司纠察之事,而镇东都护素来又与他们头上的那位大人物不和。眼下这位玉沙阁使在此拦住商队,又随手杀了一位炼玉好手,只怕是蓄谋许久,非是要行拦路索贿之事。

那精壮汉子的横死显然是震慑住了包括越清宵在内的所有人,眼下商队中的最强者被此女随手抹杀,越清宵自然不敢妄动。这守阁使以黑布遮眼,不看人,亦不作意看人,却轻松地将这支寻常洗凡境武者都难以看管住的商队镇压在了原地不敢异动,如此心术,其专司监察玉沙全境十余年,可谓盛名之下无虚士。

“商队炼玉境以下人等,即刻往白水国镇东都护府处投案候审,若有畏罪潜逃拒不投案者,伏波剑下有死无赦。”

随着那守阁使再度发话,商队中的百十来位辨窍境武者宛如被抽去了脊骨般齐齐离去,整条商路瞬间便空旷了起来,一时无话。

阒寂无声半晌之后,越清宵才终于盼来了那几道等待许久的破空穿行声,这声音的主人还未曾露面,便以一声清脆的呵斥打破了此间的微妙局面。

“玉沙使薛寒声,贫道晓得你声名在外,只是你如此托大,也太不将我东海武林放在眼里了罢!”

随着这声冷呵,一位清瘦道姑与两位挽剑少女先后现出身形,正将玉沙使薛寒声以掎角之势合围。领头的这道姑手持一柄木剑,一头乌青长发绾于脑后,以一顶莲花冠束起,足衬其眉目清丽,琼鼻秀挺。一身素净的青色道袍洗得微微发白,更显出几分清癯气,而她那并无多少血色的面容则为其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仙感,让人难生冒犯之意。

薛寒声镇守海阁十余年,自然识得来人,这领头的道姑便是东海当今六大派之一柴山观的观主,道号清玄,其身侧两女则应是这些年来声名鹊起的柴山双子。

柴山观孤悬于玉沙国海外的一座小山,此山所生林木秀直结实,以之生火不见火光。在柴山观立派前,此处便曾有方士伐樵炼丹的踪迹,柴山之名也因此得来。

柴山观弟子人人修道,使得一手玄门正宗的好剑法,在外行走多有侠名。茫茫东海十三国之中,柴山观弟子踪迹可得,但若想要去往柴山观山门一拜,非得有熟悉此间海路的船家愿意摆渡不可。

“柴山观的贼子清玄,你十余年前在慈心寺重伤逃脱,对外道是经脉寸断,竟能悄无声息地入了辟海之境。但就算如此,以你当年所受的一十七道捭阖枪伤,恐怕也没几年好活了吧?”

“生死休戚,自有白神裁定。与其操心贫道的命数,你薛寒声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今日如何脱身罢!”

眼见这柴山观强援到来,越清宵的心下稍定,但另一种古怪的不安感却又霎时将他的心悬了起来。这玉沙阁使薛寒声固然是洗凡境中也能排得上名号的好手,但她既识得那清玄观主的辟海境修为,理应就此退去才是,怎还敢出言相激,更遑论那随行而来的两位双子,亦是洗凡境的东海天骄!

越清宵虽如此作想,一双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了东海来人:

这清玄观主已是位难得的美人,只是比起那两位随行而来的双子还是相绌了不少——这二女眉目有八分相似,俱是一张粉面含春鹅蛋脸,两道清风酥软细柳眉,更兼樱唇剔透,双瞳剪水,细看去又是风姿各异,让人不禁感叹造化神秀,一般面孔竟生得两种风情。

双子其中一位眉心点着象征着灵台清净的朱砂,外着一件绣着青云白鹤的大袖氅衣,内里则是一身素白的交领长裙,左手掐作剑指,右手则挽一支素青长剑;另一位则反握一柄胭脂色长剑,不着外氅,单着一领赤红衣裙,左眼角有一枚鱼鳞状胎记,颇有几分妖冶的媚气。

“贼婆娘,今日便用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奠我东海武林五十七位同道的英灵!”

那红裙少女倒是不客气,见了薛寒声便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无名火来,当下便反手握剑,以气带招,斜劈出一记弧形剑气。

“好贼子!柴山观是要代表白神教,冲击大殷都护府么!”

随着一声激鸣,薛寒声怀中长剑立时自剑鞘中飞冲而出,在划出一道乌青剑痕后稳稳当当地落入薛寒声右手,将那红裙少女所劈出的剑气挑飞至一旁的石壁上。

“贼婆身手不赖,师姐,且与我一同出手,制下这贼婆,也好在东海诸位同道面前显显我柴山观的声名!”

红裙少女倒是毫不避讳地行这以多欺少之事,而随着她的开口,那一旁持剑以待的青衣少女亦是拔剑向薛寒声攻杀而来。

“薛阁使,今日小女子便要向你讨一笔东海武林五十七条人命的血债!”

这青衣少女面上气质淑娴,竟也是剑出无情的主,想来也是守阁使在东海诸国积怨颇深的缘故。随着青衣少女的出剑,那红裙少女也跟出一记反手剑,两道剑气相契,竟隐约呈出一瓣莲花纹路。

薛寒声那张冷脸上倒是毫无波澜,一剑纵斩而出,正劈在柴山双子剑气间的微妙缝隙中,击散了这两道剑气的气机,便将双子的合力一击就此破开。

一击无功,双子倒也不气馁,旋即一分为二,一进一退,互为攻守。

薛寒声倒是心下稍定,这柴山双子虽说都入了洗凡境,但火候尚浅,显然不足以威胁到自己。但她很快便脸色一变,显然察觉到了战圈外一股危险的真气波动。

那股真气波动自然是清玄观主的手笔,眼见清玄观主的真气注入其手中的木剑,薛寒声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只见清玄手中的木剑随着真气的注入,逐渐转成一种似石似玉的材质,这正是辟海境高手凝气为罡的高妙手段。

“东海鼠辈。”

薛寒声暗骂一句,不过却也没有再继续骂下去。她监察玉沙国十余年,倚强凌弱的事情干得也并不少,眼下让这辟海境高手不顾颜面地对其出手,倒也算是因果报应。

武者归真洗凡,讲究天人合一,以自身经络勾连真气,以气运招,往往威力无匹,多有妙用。然而真气毕竟得自吐纳天地,不能长存,唯有在体内辟海而纳气,方可使真气在体内长存,辟海境之名便自此得来。

待得辟出气海,武者便可在与人对敌间以磅礴真气凝作真罡,便是件粗布麻衣在罡气的笼罩下,亦可刀枪不入,穿梭箭雨刀林之间而不破。

可以说大凡天下兵甲,往往在其主人开辟气海后便只余下一种区别,那便是是否能与武者的罡气相合,至于一些巧夺天工的神兵宝甲另有的奇门妙用,暂可不论。

就当那清玄观主手中木剑完全成为玉色后,随着一声铿锵激鸣,一道宛若海潮拍岸的剑势自她木剑上激荡而出,直扑玉沙使薛寒声而去。

虽说那玉沙使薛寒声也并非等闲之辈,但若是要说以洗凡修为硬抗清玄观主这一剑却是希望渺茫。只见那道几乎能斩裂数丈大石的一剑横空劈出,直震得薛寒声步步急退,更是连其眼上所缠的黑布都从正中裂开,露出其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李先生若是再袖手旁观,这一局,本使可不奉陪了!”

薛寒声在硬接下这一剑后,只觉得浑身经脉都在不住地颤动,体内真气险些暴走,冲撞经脉。也亏得十二阁使所修习的功法都是承自大殷宫学的《百川诀》,对梳理这般暴动真气有着不小的助力,否则清玄的这一剑,足以令她生不如死,当场失去战力。

“哈哈,薛阁使此言谬矣。李某早知晓玉沙海阁薛阁使修为深湛,便是面对这辟海境的东海贼子也当有一战之力,因而不免存了些观风望雅的意思。”

“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莫非畏惧我柴山观声名,不敢现身一见?!”

眼见从崖上冒出一道不谐的清朗男声,这声音的主人竟然连此间诸多高手都不曾察觉其存在,清玄立时便开始往木剑上灌注罡气,而薛寒声则只顾着调理内息,倒是清玄身侧的红裙少女开口哂笑一声,似想激此人现身。

“东海之地多信神鬼,因而怕人装作神鬼。也不知莲蕊夫人落得个尸骨无存的惨淡收场,又该于这茫茫东海中作个白鬼还是白神呢?”

只听得那男声由远及近,只霎时便落在薛寒声身前。柴山观三女看去,只见此人穿着一身锦缎所裁的劲装,其上纹绣有凤凰与白泽图样。此人面庞坚挺英气,眉眼俊朗,若无那句编排莲蕊夫人的话在前,或可当得一句谦谦君子。此人轻飘飘往身后的薛寒声抛去一个白瓷小瓶,旋即便坦然迎上了三道饱含杀意的目光。

“薛阁使且服此凰血玄丹,与这柴山双子稍作纠缠,至于这辟海境的贼子便交由李某来对付。”那男子言罢,便对清玄道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兀自往崖上掠去,清玄自知辟海交手合该如此,便也梯云而上,直奔崖上而去。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也莫要再袖手旁观了,走脱了这守阁使,你决计交代不了差事,且与我姐妹二人解决此人,这狂徒自有我家观主对付!”

随着那清玄观主飞往崖上,那青衣少女则隔空一摄,将越清宵拉入战圈,便要合围攻杀薛寒声。越清宵自是暗呼一声苦也,便连先前那精壮汉子在洗凡境武者面前都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他如何敢上前去?只得一边观察战况,一边朝商队中退去。

待得越清宵脱离了战圈,到了安全的位置往回看去时,只见那二女已与薛寒声战作一团:青衣少女出剑轻盈而不失分寸,往往牵制薛寒声之所欲进,红裙少女出剑则诡谲莫测,专攻薛寒声之薄弱。二女一攻一守,极有默契,步法更是相辅相成,若非朝夕相处,心意相通,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然而这二女的配合越是默契,便越显得出与她们对招的薛阁使实力深厚。虽说薛寒声看上去面若桃花,但在东海却有着实打实的十数年威名积累。其人据守玉沙海阁十余年,手中至少有着数十条东海各派的人命。她能够监察玉沙国至今,除却乾武太祖在东海诸国留下的余威外,所依靠的更多还是一手精湛的《伏波剑诀》。

“你二人潜身缩首苟居孤山倒也罢了,眼下仗着初入了洗凡,就要学那你们那行将就木的观主出来送命么!”薛寒声一剑横扫,震退青衣少女追来的剑招,当即冷呵一声,出剑直逼红裙少女而去。

“殷人对东海敲骨吸髓,倘不驱逐殷人,我东海诸国永世不得太平!”

青衣少女出剑将薛寒声的剑气挑飞引向一旁的同时,开口怒叱出声,极是义愤当胸模样。

“呵,好一双野性难驯的东海贼子,本使倒要看看,你二人要如何与本使的伏波剑作敌!”薛寒声冷笑一声,深湛的真气贯入长剑。随着真气的加持,其剑上气息开始敛藏,却又在沉静中透露出一股幽深的杀伐之意。

“师姐,我看这贼婆不过窃占了一个空名,几十年来却是毫无长进。今日正好活剐了这贼婆娘,好教东海同道知晓我们柴山观的手段!”

那红裙少女横递一记反手剑,发奇招切断了薛寒声的一缕发丝,当即开口讥笑出声。便也是这玉沙使向来沉静阴冷,未被那红裙少女挑动嗔心,否则便要着了这少女的道。但纵是如此,其剑招也已在不知不觉中生了几分微妙的破绽。

论理说,武者决死往往只在须臾,哪怕是微小的破绽也可能落得身死人手的下场,以薛寒声镇守玉沙海阁三十余年,诛戮东海武林数十好手之经历,怎可能因这等调笑而意动,更遑论露出破绽?

这却是这柴山双子所修功法的缘故。

柴山双子所修功法为柴山观的初代观主传世的《自在心魔观》,是一部以道入武的奇书,此功法讲究魔我分明而同存,修至高深时,可以明心见性,八脉通达,亦可以魔示人,扰敌神志,乃是一部能够突破到辟海之上境界的上乘功法。

然而此书实在高深,在那位初代观主身死于当时的定海侯之手后,柴山观几乎每一代修习此功法的真传都会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不得已之下,柴山观只好让弟子转修另一部唤作《自在宝卷》的道门玄功,此功便就此岑寂。

直到这一代柴山观的双子出世,这部《自在心魔观》方才再次从柴山观藏经阁的尘封中被起出。双子中着青衣的名为武心璇,修习了柴山观的六出莲花剑法与明心见性的《心魔观》上卷,专以长剑掠阵;另一红裙少女则唤作武清婵,虽名居武心璇之下,却学会了更难修习的《心魔观》下卷,更是以逆为正,剑走偏锋自成一套反手催发的莲花逆剑。

那柴山双子与玉沙使薛寒声打得如火如荼不分高下,虽是玉沙使受伤在前,二女又是以二敌一,却也足以称得上是少年英才。越清宵只见得二女剑气如一朵并蒂道莲,此开彼合,而那薛阁使出招则宛若沉水青石,岿然不动。便是越清宵心思活络,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要作何计较。

“兄台莫要看了,这柴山观的莲花剑法虽有些可取之处,但以兄台炼玉未满的境界,再强行观摩下去,怕是要入了魔障。”

越清宵转头看去,却发现先前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侧,正盘膝坐在一辆马车的货箱上,而那辟海境的清玄观主竟被其随意搁置在一旁,气息萎靡。

“兄台对这柴山双子,所知多少?”

也不管瞠目结舌的越清宵,那男子倒是先开口与他攀谈起来。

“那青衣女子唤作武心璇,乃是双子中年长些的那位,所用剑法是柴山观的六出莲花剑;红裙女子名作武清婵,年纪稍幼,剑法却与柴山观所传不同,却又暗合莲花剑路数,当是另辟蹊径所创,二女所修功法,该是柴山观所传的《自在宝卷》。”

这越清宵倒也算是个有些眼力见的,很快便接受了清玄败于眼前男子的事实,心下一凛,便就其所知与男子从实交代。

“不知道你们总兵府的情报是真不可靠还是你看不到真正的机要文书,”那锦衣男子哂笑一声,便又开口道,“三姝并斗,正可一论风雅。兄台觉得,这位清玄观主一手调教出来的柴山双子与我大殷的玉沙使孰强孰弱?”

“如阁下所见,越某实力低微,实在品评不得武力。不过既然今日阁下在此,这三人之间的胜负只怕是无足轻重吧?”

“若是李某说,今日之事,李某不再出手呢?”

此话一出,不止是越清宵愕然,便是委顿在一旁的清玄道姑也张了张嘴,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她张大了嘴,却只能轻哼两声,显然是早被点了哑穴。

越清宵倒是心思活络,闻言不禁动起了心思。这男子与玉沙使做局,似是要揭破总兵府勾结东海走私兵甲的逆案,眼下却轻易拿下东海来人的最强者,又主动与自己攀谈,其居心虽还不明朗,却似有解局之机。

“阁下是从大殷国中来的吧?不知是代表哪位大人物?越某可否代表白壁关总兵府,与阁下言语一二?”

见得此人一副游戏风尘模样,游走于东海、总兵府与镇东都护这三方东海的庞然势力之间,却是从容不迫,越清宵心下一稳,便开口试探道。

“真是难得在这弹丸之地还能有个识点大体的人物。”

男子闻言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将这一丝意外的情绪压了下去。

“既然兄台值得言语一二,那李某便自报上家门——在下永安公主府中掌印文书,李怀仙。”

“阁下既是代表永安公主而来,想来不会介意总兵府如此行事。只是不知阁下只身来到东海一隅之地,是为了替永安公主谋求些什么?”

“呵,兄台倒是不卑不亢,颇有几分胆色,若是武艺强些,该是个做使臣的材料。只是不知道兄台的这几分胆气,究竟有多少是总兵府给的?”李怀仙言语中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剜挑了越清宵两句,便又道,“兄台既然看得清楚局势,就该知晓你回去是个什么下场。莫南霜此人刚愎残暴,眼下你办砸了差事,弄丢了商货,更将一批人证落入镇东都护府手中——你说,你便是替她与李某达成了什么协议,她如何信你,又如何要依照与我的约定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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