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没有再多问，径直走向那扇敞开的铁门。当她踏入其中的瞬间，即便是见惯了各种性斗场面的她，眉头也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身后的石岩和王院长也跟了进来，王院长只看了一眼，就再也忍不住，冲到外面扶着墙剧烈地呕吐起来。石岩虽然强忍着，但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凌霜的目光冷静地扫过整个现场。她的眼神没有停留在那些恐怖的尸体上，而是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分析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

“现场有十七具尸体，年龄都在十四到十七岁之间，均为学院学生。”她一边观察，一边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酷的语气说道，“从尸体腐败程度和现场残留的淫气波动来看，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周前。”

她的目光落在了中央那一具尸体和断裂的淫棍上。她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捻起一点地上的黑褐色污迹，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有火属性和毒属性两种阴气的残留，能量等级在感气境中期。使用了粗制滥造的淫棍，强行增幅快感与痛苦，导致性器在交锋中破损，阴气暴走。”她站起身，看向那具明显是被吸干了阴气的尸体，“典型的阴气掠夺，并且是致死性的。胜利者吸收了失败者的全部本源。这是死斗。”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冰冷起来：“根据性器阁与大陆天地玄黄人各势力共同颁布的《性斗基本规定》第三条，第七款：严禁在非指定区域进行任何形式的致死性性斗。违者，无论缘由，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石岩冷哼一声：“惩处？人都死光了，还惩处谁？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活下来的凶手给我揪出来！”

“不用揪了，”王院长吐完回来，面如死灰地说道，“一周前，‘烈火帮’的赤练和‘紫蝎帮’的紫蝎，带着她们的人说要去‘解决问题’。从那天起，这些人就再也没来上过课。活下来的……一定是赤练。”

“把所有幸存者，全部带来！”石岩对身后的卫兵下令。

一个小时后，包括赤练在内的，七名幸存的少女被卫兵粗暴地押送到了现场。她们大多带伤，一个个面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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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眼神躲闪，身体因为恐惧而不住地颤抖。当她们被强行带进这栋她们一周前逃离的教学楼，再次看到那地狱般的景象时，所有人的心理防线都彻底崩溃了。

“哇——！”一个少女当场就吐了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另一个少女跪在地上，疯狂地磕头，语无伦次。

赤练站在人群的最后，她低着头，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她不敢去看那些尸体，尤其是紫蝎的。那一幕，已经成了她连续一周的噩梦，每晚都在她脑海中重演。

凌霜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们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赤练身上。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赤练体内那股驳杂、狂暴、尚未被完全炼化的阴气。那是属于紫蝎的，充满了死亡的怨念。

“赤练，是吗？”凌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你，是这场死斗的胜利者。”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赤练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狂傲，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麻木。她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没比她大多绍，却拥有着她无法企及的修为和地位的性器阁官员，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根据现场勘查和你们学院提供的背景信息，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凌霜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冰冷的报告，“你们，总计三十五人，在此地进行了一场非法的、大规模的、致死性的性斗。导致十七人当场死亡，一人被强行掠夺阴气致死。你们剩下的十七人，全部都是参与者，也是幸存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的少女：“你们以为逃离了现场，就没事了吗？天真。性斗大陆的法则，不是你们这种小角色可以随意践踏的。”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赤练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她见过太多这样的悲剧，在最底层，为了可笑的尊严和微不足道的资源，用最惨烈的方式断送自己的人生。

“赤练，”凌霜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你，作为这场死斗的发起者之一，并且亲手杀死了紫蝎，掠夺了她的本源阴气，罪加一等。”

石岩城主上前一步，声音如同寒铁：“根据焰风国法律，结合性器阁的《性斗基本规章》，我现在宣布判决！”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这些幸存少女的心上。

“所有参与此次非法死斗的幸存者，念在你们年幼无知，且在此次事件中也身受重创，但律法无情，你们依旧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除赤练外，其余十六名参与者，全部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即刻送往北山淫石矿场，进行劳动改造！在矿场，你们不仅要用双手去挖掘淫石，为你们的罪行赎罪，还要接受强制性的思想教育，学习什么是真正的法则，什么是对生命的敬畏！”

“二十年……”一个少女听到判决，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二十年，对于她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女来说，几乎是无法想象的漫长时间。她们最好的年华，都将在阴暗潮湿的矿洞里，伴随着繁重的劳役和无尽的悔恨度过。

石岩没有理会她们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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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如刀，最后落在了赤练身上。

“赤练！”她加重了语气，“你，作为主犯，手段残忍，造成了最恶劣的后果。本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但性器阁与帝国有约，以教化为先，废除死刑。因此，判处你——无期徒刑！”

无期徒刑！

这四个字像四座大山，轰然压下，将赤练所有的精神都碾得粉碎。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她想过自己会被惩罚，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永无止境的绝望。

“无期徒刑，即刻执行！你将被送往‘黑石思想矫正所’，在那里度过你的余生。你体内的驳杂阴气将被强行抽出。你将在那里接受最高强度的劳动和最严苛的思想改造，直到你真正理解生命的意义，或者直到你死。”石岩冷酷地宣判道。

“不……不！我不要！”赤练终于崩溃了，她疯狂地挣扎起来，试图催动体内那狂暴的阴气，“我赢了！我是老大！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然而，她那点感气境的修为，在动情境的凌霜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凌霜甚至没有动。她只是冷冷地看了赤练一眼，一股无形的威压便笼罩下来。赤练只觉得浑身一僵，体内的阴气瞬间被压制得死死的，连一丝都无法调动。她就像一只被无形大手攥住的虫子，动弹不得。

“带走！”石岩挥了挥手。

卫兵们立刻上前，用特制的、能够禁锢阴气的镣铐，将哭喊、挣扎、咒骂的少女们一个个锁住，粗暴地拖离了现场。

赤练在被拖走时，目光绝望地扫过这片她用生命和未来换来的“领地”。那些腐烂的尸体，那些干涸的血迹，还有空气中那股永远也散不去的恶臭，都像是在无情地嘲笑着她的愚蠢。

她赢了一场战斗，却输掉了整个人生。

凌霜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走到那具被撕烂了胸膛的尸体旁，蹲下身，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她从怀中取出一枚白色的布巾，轻轻地盖在了那具尸体残破的脸上，遮住了她临死前那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何苦呢？”她轻声叹息，像是在问死者，也像是在问自己。

城主石岩走了过来，看着凌霜的动作，冷哼一声：“你们性器阁，就是多愁善感。对这些自取灭亡的渣滓，有什么好怜悯的？”

凌霜站起身，将手套摘下，扔进一个专门处理废弃物的袋子里。她转过身，平静地看着石岩，说道：“石城主，她们不是渣滓，她们只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的孩子。性器阁的宗旨，不仅仅是维持秩序，更是要探究悲剧为何会发生。”

“为何？”石岩嗤笑一声，“还能为何？愚蠢，贪婪，力量至上。这片大陆的法则，从诞生之日起就是如此。”

“但法则，也并非一成不变。”凌霜的目光望向废墟之外，仿佛能穿透落霞城的尘埃，看到更广阔的世界，“性器阁正在努力改变这一切。从学院教育开始，从每一次像今天这样的干预开始。或许很慢，或许要万亿年，但总有一天，像今天这样的悲剧，会越来越少。”

石岩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她是个务实的人，只相信手中的刀和眼前的秩序。

凌霜没有再与她争辩。她知道，理念的冲突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她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狼藉的现场，对身后的助手吩咐道：“通知净化队，对这里进行最高规格的净化处理。所有尸体，统一火化，骨灰送还给她们的家人。另外，向黄阁提交报告，申请对落霞城第三中等学院进行为期一年的重点观察和教育整顿。”

“是，主任。”

做完这一切，凌霜转身离开了这栋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建筑。当她重新走到阳光下，呼吸到新鲜空气时，她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

她抬头望向天空，那无处不在的淫气，既是生命的源泉，也是罪恶的温床。她想起自己在地阁高等学院读书时，导师曾对她们说过的一句话：

“记住，孩子们。力量，从来都不是为了掠夺和毁灭。性斗的真意，是在极致的交锋中，窥见生命的脆弱，从而更加敬畏生命。任何将力量用于满足私欲和残害同类的行为，都是对‘性斗’二字的终极亵渎。”

那时的她，懵懵懂懂。

而今天，在这座偏远小城的废墟之上，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洁白的制服，胸前的徽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坐上浮空车，向着性器阁办事处的方向飞去。

而在她身后，那栋废弃的教学楼，连同里面发生过的一切，都将被净化的光芒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那些被送往矿场和矫正所的少女们，将在漫长的岁月中，用她们被毁掉的一生，来咀嚼那场尘埃中的死斗所留下的、无尽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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