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真相”的罗生门与女王的“王牌”

面对晓那，充满了法理依据与术数逻辑的、无懈可击的反驳，审判大厅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三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她们那万年不变的、威严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们意识到，常规的“罪名”与“规则”，在这个，既是顶尖律师，又是顶尖术士的女人面前，根本，毫无意义。

想要，让她真正地“认罪”。

就必须，用，足以，从根源上，摧毁她“自我认知”的、更加残酷的【事实】，来击溃她。

“看来，不让你回忆起一切，你是不会认罪的。”居中的大巫女，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那双纯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近乎于怜悯的、复杂的情绪。

“那么，白石晓，不……”

“——或者说，我们应该叫你，【咲】。”

“就让我们来告诉你，那段，被你，刻意遗忘的【真相】吧。”

一场，由三位女王，共同讲述的、她们“理解”中的、关于过去的故事，开始了。

“你，【咲】，曾是人类历史上，灵力资质最接近‘神’的天选之子。”大巫女的声音，悠扬而又古老，如同从历史的长河中传来，“你的使命，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那就是，带领人类，彻底荡平魔界，结束这持续了千年的战争。”

“然而，就在决战的前夕，意外，发生了。”女道士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冰冷而又锐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魔界势力最盛的那个，妖女【明】，竟然，主动向你求和。我们都以为，那是魔族的诡计。可没想到，过了一阵子，你竟然和那个妖女，好上了。”

“你被她迷惑了，咲。你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沉溺于那不应存在的、跨越了种族的、肮脏的感情之中。”

“战争，虽然没有打成，但人与魔之间的利益与冲突，总需要解决。”女教皇的声音，充满了神圣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那个妖女的陨落，是必然的。那不是我们的错，而是整个魔族内部，因为她的‘背叛’，而产生的必然的内乱！是魔族，杀死了她！这一点，你自己，也心知肚明！”

“是你，因为无法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而选择了，最懦弱的【逃避】！你亲手，封锁了自己的记忆，才形成了，那个包裹着你的、可笑的【认知退格结界】！你变成了【白石晓】，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为了逃避人类的大义、为了沉迷那段不合适的感情，所使用的、自欺欺人的错误手段！”

“这几年来，是我们，在为你收拾烂摊子！是我们，推行变法，与魔界那些新的掌权者，达成了来之不易的利益共识！是我们，通过【五欲三方阵】等等，可控的‘能量疏导’方式，才实现了人魔两界，脆弱的和平！否则，两边，早就因为能量失衡，而生灵涂炭了！”

“而你呢？你只是，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你那小小的房子里，每天，沉迷于你那点，猥琐的过家家‘游戏’！我们，念在你过去的功绩上，对你，已经是，一忍再忍，放了你一马！”

“至于那个妖女【明】，”大巫女的声音，变得愈发冰冷，“她的灵魂，早已在内乱中，被撕得粉碎，根本不可能被完整地找回来。那些所谓的‘碎片’，世世代代，转生成【心】或是其他什么人，来纠缠你，我们，也从未阻拦过。是你自己，没有能力留住她们！”

“而那个妖女，在临死前，所爆发出的、最恶毒的【怨气】，你不忍心将其彻底净化，反而，将其封印进了，你那个，无辜的弟弟的体内！还美其名曰，是你的‘亲情’！真是可笑！”

“【心】，就是死在那个，被怨气侵蚀而暴走的【空】的手下！白石晓，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不为人族的大义着想，反而为了一个魔物，颠倒黑白！天理不容！你，活该，遭受这诸多的报应！”

她们终于说完了。

那段，由她们所认定的、充满了“正义”与“指责”的“真相”。

她们等待着，晓的崩溃，忏悔，与屈服。

然而晓，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她甚至，还拿起一块鹿皮，慢条斯理地，继续擦拭着她那根，黑色的九尾鞭。

“说完了？”她淡淡地问道。

“咲！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女教皇厉声喝道，“不要忘记你的使命！守护人类，才是你唯一的正义！那个魔物，死有余辜！你现在，将功补过，还来得及！”

“呵……”

晓终于抬起了头。

她的眼神，不再是冰冷。

而是一种，更加恐怖的、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彻底的【虚无】。

“我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很轻，却又重得，足以让整个审判大厅，都为之震动，“我，不认识什么【咲】，也不相信，你们那套，充满了陈腐气味的【命运】。”

“我甚至，都不在乎那个【明】，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只知道一件事。”

她的目光，像三把最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向了那三位女王。

“【心】上一次，在我的面前，即将死去的时候。”

“你们，见死不救。”

“我为了将那个，被你们称之为【怨气】的魔王，封印回空的体内。我牺牲了自己一半的灵力，甚至让自己的灵魂，也受到了【认知退格力场】的永久性反噬。这些，你们知道吗？”

“我，为了不让那个魔王，因为负面情绪的积累而再次暴走，才不得不让空，通过【高强度的H行为】，来维持一种，纵欲但却稳定的【封印状态】。这些，你们又懂吗？”

她缓缓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再次，走向了审判席。

那身透明的红色乳胶衣，在净化之火的照耀下，反射出，如同鲜血般、妖异的光芒。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也什么都不懂。”

“你们只是，高高在上地，用你们那套，早已过时了的、可笑‘道理’，来评判着，你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一切。”

她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危险但灿烂的微笑。

“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空的封印，彻底解除。”

“让你们，亲眼看一看。让整个协会，都亲眼看一看。”

“那个，被你们，逼出来的【魔王】，到底是什么样子。”

“看到底，是谁，应该去说服谁。”

“空的命格，因为我的介入，早已发生了变化。他，不再是你们那套陈旧理论里，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如果，你们，执意要成为，一个，不顺应‘天时’的、愚蠢的【阻碍】……”

她的眼中，燃起了，足以，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的、疯狂的战意。

“那么今天，我们，也只能，鱼死网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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