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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唯一帝王,红尘寻剑记,1

小说:红尘寻剑记 2025-09-11 22:02 5hhhhh 8160 ℃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齐梁皇宫的琉璃瓦上,风盈袖踏着月色回到自己的公主殿,然而,殿门前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脚步微顿。

并非那些久久在殿前门口侍立一旁,等待公主归来的宫女,而是她的皇姐——长孙莲心。

此刻的长孙莲心似乎心情极佳,久违地放下了长公主的端肃架子,她依旧戴着那副遮蔽容颜的纯金面具,但今夜,那面具下似乎透着一股罕见的轻快。

“我们的小公主,今日去何处‘体察民情’了?这般晚归。”在风盈袖走近时,她伸出纤纤玉指,作势要刮她的鼻梁,轻笑道。

风盈袖心头猛地一抽,面上却迅速漾开一个略显生涩的笑容,努力不让眼底的复杂情绪泄露分毫。

“皇姐说笑了,”她声音微哑,快步上前,亲昵地挽住长孙莲心的手臂,“不过是随意走走罢了。”

姐妹俩相携步入殿内。长孙莲心今夜仿佛卸下了平日的端凝,罕见地流露出长姐的温情,她一路紧紧握着风盈袖微凉的手,絮絮叨叨地关心她近日的饮食起居,末了,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盈袖,”长孙莲心的声音温柔得像月下清泉,“这几日看你总是心事重重,可是在宫中住得不惯?或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她微微侧首,面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深藏其下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担忧。

“可别嫌皇姐唠叨。”她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小心翼翼的试探补充道。

风盈袖望着皇姐眼中纯粹的关怀,鼻尖骤然一酸,她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将头轻轻靠在长孙莲心单薄的肩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

“皇姐,我早就不是几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了……”话音未落,一滴温热的泪终究不受控制地滑落,渗入长孙莲心柔软的衣料,她猛地将脸埋进姐姐温暖的颈窝,带着浓重的哭腔,语无伦次地低喃,“皇姐……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惹你生气……”

长孙莲心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怜爱更甚,她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一遍遍地抚摸着风盈袖乌黑柔顺的发顶,动作带着无限的包容。

“傻丫头,”她轻叹,声音轻柔却无比坚定,“我们是一家人,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无论过去如何,姐姐永远都会站在你身前,护着你。”

她的指尖带着暖意,仿佛能驱散风盈袖心底所有的阴霾。

风盈袖在姐姐怀中用力点头,悄悄抬手,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湿痕,再抬起头时,脸上已努力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那份沉甸甸的决心更加清晰。

“说起来,我家盈袖也到了该寻驸马的年纪了,以后你可是要做齐梁女帝的人,总要为长孙家开枝散叶,延续皇嗣的,心里……可有中意的人了?”长孙莲心见她情绪稍缓,眼中也重新染上笑意,带着一丝属于姐姐的促狭,轻声问道。

“心仪……倒是有那么一个,只是……只是他身边红颜知己众多,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我怕是没有机会了……”风盈袖白皙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眼神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带着几分羞赧,低声道,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你说的是萧公子吧?”长孙莲心了然于心,面纱下的唇角似乎弯了弯,她语气平和,带着洞察世事的通透,“萧公子修为深不可测,气度非凡,身边那位千狐门苏宗主更是世外高人,他必有其过人之处,能引得如此多奇女子倾心。”

“盈袖,你身负追日神果,肩负齐梁未来,根基尚浅,能与这等超然世外的强者交好,对你,对齐梁都大有裨益。”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风盈袖额前散落的一缕碎发,声音带着鼓励和一丝属于长姐的狡黠,“况且,我妹妹容貌倾城,聪慧伶俐,想要迷倒一个男人,我们女儿家的手段可多着呢,姐姐相信,只要你想,定能如愿。”

“嗯…谢谢姐姐。”风盈袖被姐姐说得脸上红晕更深,心中却五味杂陈,只能低低应了声。

姐妹俩依偎在灯下,絮絮低语了许久,殿内弥漫着久违的,近乎不真实的温馨,直至后半夜,宫漏声远远传来,长孙莲心才起身准备离开。

“皇姐!”走到殿门口,风盈袖忽然出声叫住了她。

长孙莲心回眸,面纱外那双明澈的眼睛带着询问。

风盈袖望着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道:

“你和姐夫……一定要好好的,要……幸福长久地活下去。”

长孙莲心只当是妹妹寻常的祝福,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身影便融入了殿外的月色之中。

……

偌大的书房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那股沉凝压抑的气氛。

长孙隼——她的父亲,齐梁的君王,正伏在堆积如山的奏章后,提笔疾书,他身着赤金龙袍,身形依旧挺拔,但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暮气,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风盈袖深吸一口气,走到御案前,盈盈下拜,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父王,孩儿请求,归还追日神果,重新举行交接仪式,将神果……还给皇姐。”

朱笔在奏折上猛地一顿,一滴浓重的朱砂晕染开来,像一滴凝固的血。长孙隼并未抬头,依旧埋首于奏章,只有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如同寒铁刮过地面。

“你可知,神果离体之后,你会如何?”

“孩儿知道,寿元急剧衰减,生机流逝,直至……油尽灯枯。”风盈袖挺直了脊背,直视着案后那道威严的身影。

“哦?”长孙隼终于缓缓抬起了头。烛光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那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暴怒,只有一片深沉的,令人心悸的阴冷,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风盈袖身上,声音依旧平稳,却蕴含着巨大的压力。

“那你可知,此刻神果在你体内,正处于与历代先祖磅礴力量传承融合的关键时期?”他放下笔,双手撑在案上,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更强的压迫感,“此时强行剥离,不仅你会立刻濒死,那数百年传承累积,正在与你融合的齐梁国运根基,也将瞬间溢散流失,荡然无存!我长孙氏数百年基业,齐梁国祚命脉,皆会因你此举……功亏一篑!”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风盈袖心上,她知道后果严重,却未料到竟牵连整个国运。

“孩儿知道!即便如此,孩儿心意已决!这神果,本就不该属于我!纵使立时身死道消,纵使背负千古骂名,我也绝不愿再独占这份……本属于皇姐的机缘!请父王成全!”然而,她眼中的光芒并未熄灭,反而更加坚定,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坦然。

空气仿佛凝固了,御书房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风盈袖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

长孙隼沉默了许久,久到风盈袖几乎以为时间已经停滞,他终于缓缓直起身,离开了御案,一步步走到风盈袖面前。

那凝固的脸上依旧不见怒容,只有双眉如刀锋般紧紧锁在一起,唇线抿成一条毫无生气的直线,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压抑住某种翻涌的情绪。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极深极淡的……痛惜?最终,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十年。”

“再等十年。”

“待你……将神果传承之力完全吸纳稳固之后……便主持仪式……将神果……还给莲心。”

“父王……”风盈袖猛地抬头,眼中瞬间涌上泪水,混杂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退下吧。”长孙隼已转过身,不再看她,只留下一个孤寂而沉重的背影,他重新走向御案,步履似乎比刚才更加蹒跚了几分。

“孩儿……谢父王恩典。”风盈袖对着父亲的背影,深深叩首,声音哽咽,她缓缓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沉重的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的光影,御书房内,重新陷入死寂,案后的长孙隼并未坐下,他背对着殿门,久久伫立,良久,那冰冷至极的嗓音才又开始幽幽呢喃自语——

“十年……呵……以朕这残烛之躯……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

萧烟云与剑灵红绫隐于殿宇阴影之中,目睹了风盈袖消失在御书房方向的沉重背影。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少女公主那决绝又脆弱的气息。

“她疯了?”红绫的声音在萧烟云识海中响起,红衣少女的身影在月光下凝实了几分,高马尾随风轻晃,秀丽的眉头紧锁,“为了那点愧疚,连命都不要了?那追日果在她体内就是颗定时火雷,强行剥离,她第一个粉身碎骨!”

“她所求,是长孙莲心能恢复容颜,得偿所愿,可……”萧烟云沉默着,目光深邃如夜,他缓缓摇头,“天道所毁,即使仙人神果能难以逆转?即便归还,希望也渺茫。”

“轻生之念未减反增,执拗得很。”红绫冷哼一声,指尖萦绕起一缕极淡的,常人无法察觉的灵光,那是她对生灵心绪的独特感知,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这傻丫头,怕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看着她,”萧烟云当机立断,语气不容置疑,“若有异动,立刻告知我。”

“哼,又使唤我当哨兵……”红绫撇撇嘴,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情愿,话虽如此,她周身灵光一闪,身影迅速淡化,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红芒,悄无声息地附着在风盈袖宫殿方向的檐角阴影里,如同最忠诚的暗哨。

萧烟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忧虑,转身快步返回他们暂居的宅邸。

厅堂内,烛火通明,东方筱并未就寝,她身着一袭墨绿色束腰长裙,外罩一件同色系,绣着金凤暗纹的薄纱外袍,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修长优雅的脖颈,她端坐于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茶杯边缘,眼神沉静,却透着帝王的审慎。

一旁的苏梦璃则慵懒地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软榻上,九条蓬松柔软的赤红狐尾随意地舒展铺开,像一簇燃烧的火焰,她换上了一身更为舒适的绯色丝质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思索。

“如何?”东方筱见他回来,放下茶杯,目光如电般扫来。

萧烟云将所见所闻,风盈袖的决心以及长孙隼的反应尽数道出。

“这长孙盈袖……倒也是个至情至性的,”苏梦璃轻叹一声,一条狐尾灵巧地卷起一枚灵果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可惜,天真了些,天道之伤,追日果……未必是对症之药。”

“比起这痴心的小公主,本座更在意那位长孙陛下的态度。”她那双流转着妖异金芒的瞳孔微微眯起,话锋却陡然转向关键,她坐直了身体,狐尾也随之收敛了几分慵懒,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

“他以术法遮掩,但本座这双眼睛还是看得清楚,”她指了指自己璀璨的金瞳,“他的内里……已是油尽灯枯之象,气血衰败,灵脉枯涩,寿元……恐怕不足五载。”

“风盈袖根基浅薄,吸收神果传承更是缓慢,齐梁朝堂,外戚宗族盘根错节,更有百花谷这头庞然大物在侧虎视眈眈。长孙隼身为一代雄主,岂会不知其中凶险?他怎可能安心将江山社稷,托付给一个随时可能因剥离神果而夭亡、且根基不稳的女儿?”东方筱接口道,声音冷静地分析着局势。

厅内一时陷入沉寂,烛火跳跃,映照着三人凝重的面庞。

苏梦璃的红唇忽然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金芒闪烁,吐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的确,追日神果不能随意更换宿主……但,不代表其他的东西不能换,”她目光锐利地扫过萧烟云和东方筱,“比如……长孙莲心那万中无一的——

濯清涟水心?”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夺取灵体本源,此乃修真界最为禁忌的邪术之一!若长孙隼真存此念……

“砰——!!!”

一声巨响猛地撕裂了凝重的气氛!宅邸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巨力猛然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踉跄着扑了进来!

是花清风!

他平日一丝不苟的青衫此刻已被鲜血浸透,多处破裂,露出深可见骨的狰狞伤口,尤其是左肩一道贯穿伤,血肉模糊。那张总是冷漠俊逸的脸上沾满血污,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原本束发的玉冠早已碎裂,黑发散乱地贴在汗水和血水交织的额角,最触目惊心的是,他那从不离身的黄金面具竟已碎裂大半,勉强挂在脸上,露出面具下同样染血的、写满惊怒与疲惫的半张脸。

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猛地单膝跪倒在地,仅靠一只手掌死死撑住地面,才没有彻底倒下,鲜血顺着他的手臂和衣角汩汩流淌,在地板上迅速晕开一大片刺目的猩红。他艰难地抬起头,沾血的视线死死锁定厅中的萧烟云,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濒死的急迫和不容置疑的恳求:

“萧……萧公子……快……快去皇宫……密室……救……莲心……!”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紧绷的意志仿佛瞬间溃散,身体一软,彻底昏死过去,重重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苏梦璃反应最快,绯红身影一闪已至花清风身边,她指尖瞬间凝聚起数道纤细如发,却闪烁着浓郁生机的翠绿灵针,快如闪电般刺入花清风几处要害大穴,暂时护住他濒临断绝的心脉,她抬头,妖瞳中再无半分慵懒,只剩下凛冽的寒光。

“他伤得太重……小家伙,陛下,你们速去皇宫密室!本座去找风盈袖,她必知密室所在!分头行动,刻不容缓!”

“走!”萧烟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灵力轰然爆发。东方筱也猛地站起,墨绿长裙无风自动,帝王的威压混合着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三人甚至来不及交换一个眼神,身影便如同三道撕裂夜色的惊鸿,瞬间消失在原地。

“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重伤百花谷少宗主,掳走长公主?百花谷势力庞大,花清风本身修为也绝非庸手……”萧烟云与东方筱的身影在皇宫巍峨的殿宇阴影间疾速穿行,如同两道无声的魅影,萧烟云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他话音未落,身旁的东方筱却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了然与冷峭的嗤笑,墨绿色的裙裾在夜风中划出利落的弧线,她侧过脸,月光勾勒出她冷艳绝伦的轮廓,那双凤眸中流转的是洞察世事,近乎无情的幽光。

“还能有谁?”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夜风,带着一股浸透骨髓的寒意,“不过是这帝王之家,惯用的心狠手辣罢了。”

“你是说……长孙隼?!他怎么可能……长孙莲心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女儿!他怎会……”萧烟云身形微滞,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最是无情帝王家,萧郎。”东方筱的语调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她甚至放缓了速度,与萧烟云并肩而行,纤长的手指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轻轻抬起,用指尖暧昧地勾了勾他的下巴,动作轻佻,眼神却锐利如刀。

“女儿又如何?濯清涟水心又如何?在帝王眼中,这些都抵不过江山社稷的安稳传承。追日神果如今在风盈袖体内,她才是维系齐梁国运的关键,长孙隼时日无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让根基不稳,心性未定的风盈袖坐稳皇位,比一个拥有绝世体质却注定与皇位无缘的长女重要百倍。”

“牺牲一个女儿,换来长孙一脉的延续,换来齐梁数百年国祚的稳固……这笔账,他算得比谁都清楚。心疼?或许有,但帝王的心疼,在江山面前,轻如鸿毛。”她收回手,目光投向皇宫深处那最黑暗的角落,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冰冷御书房中帝王内心的权衡,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带着深意的弧度,看向萧烟云。

“所以啊,我的萧郎,若你真想入赘我大夏皇室,要学的帝王心术,可还多着呢。”

这番冰冷彻骨的分析,让萧烟云心头震颤,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反驳,东方筱的冷酷,是基于她对权力本质最赤裸的认知。

就在这时,苏梦璃的传音如同清泉般流入二人识海:

“小家伙,盈袖公主这边,她并不知晓皇宫内有专门的密室,但她曾提到,小时候被长孙莲心的亲信带出宫时,走的就是一条极其隐秘的密道,她认为那条密道或许通向某些不为人知的地方,极有可能就是线索所在。另外,她听闻皇姐出事,心急得很呢,说什么也要立刻赶来与我们会合。”

与此同时,在风盈袖那布置得精致华美却弥漫着紧张气息的寝殿内。

苏梦璃收回了按在风盈袖肩头的手,她那双流转着妖异金芒的瞳孔直视着眼前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又倔强的少女公主,情势紧迫,苏梦璃不再迂回,决定揭开那层残酷的薄纱。

“盈袖公主,”苏梦璃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带着一种洞悉天机的沉重,“事已至此,有些事,必须让你知晓。”

“我们三人此次前来齐梁,并非单纯游历,大夏唯一的陛下——也就是萧公子身边那位夫人,身负本源道伤,需借追日神果之力,配合千狐门秘法,方能稳固根基,恢复修为。”

“她……她竟是……大夏女帝东方筱?”风盈袖瞬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梦璃,又回想起那气息沉凝,不怒自威的东方筱,指尖瞬间冰凉,大夏女帝!她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来此之前,”苏梦璃继续道,指尖掐诀,一丝玄奥的卦象虚影在她掌心一闪而逝,“本座以天狐卜算之术推演过此间因果,卦象晦涩,却指向一个关键——接下来的一切,都将系于你,风盈袖,你能否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若你迟疑,若你被蒙蔽,长孙莲心……恐有性命之危!”她的目光锐利如剑,直刺风盈袖心底。

“性命之危?!”风盈袖失声惊呼,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煞白如纸。

“是,”苏梦璃斩钉截铁,“本座希望你能相信我们,更希望你能明辨是非,看清眼前迷雾,你的父王……”

“……可能已经不再是你所知晓,所依赖的那个父王了,权力与时间,足以扭曲很多东西,尤其是……在帝位传承,国运攸关之际。”她的话语微微一顿,带着一丝不忍,却又无比清晰地道出那个残酷的猜测。

苏梦璃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风盈袖心上。

父王……伤害皇姐?为了稳固她的皇位?夺取皇姐的濯清涟水心?这些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她的脑海,让她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痛苦和恐惧,她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

“不……不会的……父王他……他怎么会……”

她无法接受!那个虽然威严却会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床前的父亲,那个会在她闯祸后无奈叹息却最终包容她的父亲……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我要见皇姐!”风盈袖猛地抬起头,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那眼中虽然含着泪,却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倔强和坚持,“苏宗主,我感激您的坦诚!但……在亲眼见到皇姐,确认她的安危之前,我……我无法相信父王会如此!至少,让我见到她!见到她之后,我……我再做决断!”

苏梦璃看着眼前这个在巨大冲击下依然试图抓住最后一丝亲情信念的少女,那双妖异的金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无奈,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好。”苏梦璃颔首,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尊重,“本座尊重你的选择。”

……

幽暗的密道如同巨兽的食道,吞噬着微弱的光线,只留下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与刺骨的阴冷。

萧烟云与东方筱一前一后,屏息凝神,在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行的石壁间谨慎前行,脚下是湿滑的青苔和凹凸不平的石阶,每一次落脚都需万分小心,唯恐触发未知的陷阱。

“你伤势未愈,留在上面与苏梦璃她们接应更为稳妥。”萧烟云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在死寂的通道中格外清晰。

“孤说了,同去。长孙莲心的安危,关乎我们此行的成败,更关乎齐梁乃至整个南境的变局。朕岂能坐视?”身前,东方筱墨绿色的裙摆无声扫过冰冷的石阶。她头也未回,声音清冷而坚决。

“况且,区区密道,还困不住孤。”她微微侧首,黑暗中那双凤眸仿佛能穿透幽暗,带着帝王的威仪与不容置喙。

萧烟云看着她在黑暗中依然挺拔如松的背影,心中无奈轻叹,他深知这位女帝的骄傲与固执,不再多言,指尖悄然捻动,一缕极其微弱,带着独特狐族印记的灵力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烙印在身侧的岩壁上,为后来者留下清晰的指引。

二人继续深入,黑暗仿佛有实质的重量,沉沉地压在心头。

突然,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扑棱棱声由远及近,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般从密道深处狂涌而来!

是无数双猩红小点汇聚成的死亡洪流——数以千计,散发着腐朽与死亡气息的黑目鸦群!

它们尖啸着,如同失控的利箭,疯狂地扑向闯入者,锋利的鸟喙和爪子闪烁着幽光!

“小心!”电光火石间,萧烟云低喝一声,反应快如鬼魅。

他一步抢前,宽厚有力的手臂瞬间将东方筱揽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严严实实地护住!同时,他空出的另一只手屈指一弹,动作看似轻描淡写,指尖却骤然迸发出足以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无声无息,却沛然莫御的赤红气浪如同咆哮的火海般自他指尖席卷而出!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灼烧得扭曲。

那汹涌的鸦群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接触到气浪的瞬间,如同投入熔炉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连一丝残骸都未曾留下,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整个袭击过程不过呼吸之间,危机解除,萧烟云紧箍的手臂却没有立刻松开,怀中的东方筱,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又带着一丝烟火气的气息,隔着衣料能感受到他胸膛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陌生的悸动悄然滑过她的心湖,带来一丝微妙的暖意,但她立刻将这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下。

“放手!”东方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更多的是帝王的矜持与不容侵犯,她猛地推开萧烟云,墨绿的长裙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再次走在了前面,脊背挺得笔直,语气带着一贯的傲然,“孤可不是需要你护在怀里的娇弱女子。”

“陛下龙体关乎社稷,如今本源有损,不宜妄动真元,至少在密道之中,将这护卫之责,交给在下吧。”萧烟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跟上,声音低沉而温和。

东方筱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黑暗中,她精致的侧颜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朦胧,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反驳,只是脚步悄然放缓,最终,身体微微倾斜,默许地贴近了萧烟云身侧,一种无声的妥协。

萧烟云心中了然,小心翼翼地虚扶着她的手臂,两人并肩而行。

“方才的鸦群,”东方筱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洞悉的锐利,“毫无章法,亦无杀意,不过是些被惊动的傀儡斥候罢了,我们……暴露了。”

“是,”萧烟云眼神凝重,“打草惊蛇,对方已知我们闯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找到长孙莲心!”

“何必如此麻烦,”东方筱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她倏然停下脚步,玉手抬起,五指虚张于身前。

额心处,一道极其繁复,散发着远古威压的火凤金纹骤然亮起,璀璨的金红光芒瞬间撕裂了浓重的黑暗,将她绝美的脸庞映照得神圣而凛然!

唳——!

一声仿佛来自九天之上的清越凤鸣在密道中回荡!

下一刻,万丈金红色的熊熊烈焰,如同决堤的星河,轰然从她掌心喷薄而出!这火焰并非暴戾的毁灭,而是带着一种净化和洞察万物的神圣气息,瞬间填满了整个幽深的密道!

火焰所及之处,黑暗无所遁形,每一寸石壁、每一处缝隙都被映照得纤毫毕现!这光芒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如同惊鸿一瞥,便倏然收敛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光芒敛去的刹那,东方筱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原本红润的唇瓣瞬间失去了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微弱,方才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实则动用了她所剩无几的本源之力。

她强撑着,指向左侧一条在刚才火焰映照下显得格外幽深,寒气更重的岔道,未言一语,那雍容华贵的身体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向了身旁的萧烟云。

萧烟云眼疾手快,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入手处一片冰凉,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体内灵力的剧烈动荡和虚弱,心疼与焦急瞬间攫住了他。

“筱儿!”他低呼一声,再无犹豫,周身灵力轰然爆发,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量将东方筱小心翼翼地护住,下一刻,他身形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青色流光,施展出极致的追风之术!

嗖——!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两侧的岩壁化作模糊的残影,几乎是在瞬间,萧烟云已抱着虚弱的东方筱,突破了密道最后的冗长黑暗,抵达了最深处。

这并非简单的囚室,而是一处深入地底的巨大石窟!石窟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地镌刻着无数玄奥、闪烁着幽蓝或惨绿光芒的符文!

这些符文彼此勾连,形成了一张覆盖整个石窟空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禁锢与湮灭气息的巨大光网,每一道符文都蕴含着洞虚境以上的磅礴威压,层层叠叠,坚不可摧!这是只有真正的大能才能布置出的,足以囚禁同阶强者的顶级结界!

而在那层层叠叠,光芒流转的恐怖结界的最中心——

冰冷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张狰狞的,布满倒刺的金属虎凳,一个纤细的身影被粗暴地束缚其上。

她的双臂被沉重的,闪烁着幽寒光泽的玄铁锁链高高吊起,锁链深深勒进白皙的皮肉,留下触目惊心的紫黑色淤痕和道道血口,那身标志性的天水湛蓝宫裙早已破损不堪,沾染着尘土与暗红的血污。

最令人心颤的是她脸上的黄金面具,那象征着身份与最后尊严的庇护,此刻竟已碎裂大半!半张面具歪斜地挂在脸上,露出其下……一张布满狰狞坑洼,如同被烈火焚烧后又强行愈合的,令人不忍卒睹的毁容面庞!那未被面具完全覆盖的半边脸,写满了痛苦,虚弱,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坚韧。

萧烟云目光如电,瞬间锁定束缚着长孙莲心的玄铁锁链,他低喝一声:

“红绫!”

嗡——!

一声清越剑鸣撕裂死寂!红菱剑应声出鞘,剑身赤红如血,缠绕着凌厉无匹的剑气,剑灵少女的身影虽未显化,但那斩断一切的意志已凝聚于剑锋!

萧烟云手腕一抖,红菱剑化作一道惊鸿赤电,精准无比地斩向那冰冷的锁链!

锵!锵!两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坚固无比的寒铁锁链在红菱剑的锋芒下应声而断!萧烟云身形如鬼魅般抢至石台前,一手稳稳扶住因锁链断裂而软倒的长孙莲心,另一只手迅速抵住她的后心,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护住她濒临崩溃的心脉与摇摇欲坠的根基。

然而,就在他灵力探入的瞬间,萧烟云脸色剧变!

他清晰地感觉到到,在长孙莲心的胸腔之内,那片原本应该生机盎然,水光潋滟,蕴藏着濯清涟水心灵体本源的核心区域……此刻竟是一片死寂的空洞!仿佛被最粗暴的手段硬生生剜去!若非长孙莲心本身修为高深,强行以残余灵力吊住最后一口气,此刻早已香消玉殒!

“心……被夺走了?!”萧烟云心头巨震,一股冰冷的怒火直冲顶门,他正欲开口询问这惨绝人寰的行径是何人所为——

“皇姐——!!!”

一声凄厉到几乎撕裂喉咙的尖叫猛地从密道入口处炸响!风盈袖的身影如同失控的箭矢,带着一股狂风猛冲进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石台上那衣衫破碎,面具半毁,气息奄奄的长孙莲心!

风盈袖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美丽的丹凤眼睁大到极限,瞳孔中倒映着皇姐凄惨的模样,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恐和撕心裂肺的痛楚!下一秒,她如同疯了一般扑到石台边,双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不顾一切地抓住长孙莲心冰凉的手,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皇姐!皇姐你醒醒!看看我啊!我是盈袖!到底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我要杀了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助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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