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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笑城堡,1

小说: 2025-09-11 22:02 5hhhhh 3570 ℃

从酒馆开始……

阿尔托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能让他发财的机会,这个蓝色的龙人总是在各种废墟、城堡中间穿梭,搜寻着有价值的宝物。近日,他又从人们的闲言碎语中得到了消息,说是有一个荒废许久的古堡里面藏着令人垂涎的宝藏。循着四处打听来的线索,他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不小的酒馆附近,但是到了这一步,他却始终无法确定古堡的具体位置。他很讨厌主动去打听什么消息,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破绽,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去酒馆里面主动问一问了。

“老板,来杯麦芽酒,再加一份肉排。”

“好嘞。”

这家酒馆的生意相当兴隆,阿尔托伽等了好一阵才找到一处空位,桌子上的空杯剩菜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在他并不嫌弃,坐下去大大咧咧地将一只脚爪搭在了桌子上。吧台后面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多亏了同为蓝色龙人的老板乱中有序,收拾橱柜的同时不知怎么就打好了酒,重重拍在吧台上,激起了杯中的泡沫。

“弗雷德,搭把手给人家送过去,店里人手不够了!”

老板看都没看一眼店里的情况就立马会过身去忙别的了,红色的眼影几乎都要在空气中拖出了一条线。

“你又不给我工钱。”

与两位毛茸茸的蓝色龙人不同,名为弗雷德的白色龙人身上盖满了鳞片。他穿着穿着华丽的长袍,脖子上挂着一细长的八面体晶石,他背靠着吧台,低头看着巨大的卷轴。

“Veni et iuva me.”

他说着,挥了一下手,一只同他自己一样的幽灵手就出现在了酒杯上,将它拿起,递给了阿尔托伽。

“谢谢。”

阿尔托伽接过酒杯,弗雷德却没有什么回应。看上去他也并不是这里的员工,这不免还是让阿尔托伽对这里的印象变差了一点。

“还有这个。”

喝下两口酒的功夫,老板就端过来一盘大肉排,放到了弗雷德身后的吧台上,然后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打了两个响指。白色的龙人满脸不悦地收起卷轴,回过头与老板四目相对。

“我是你的员工吗。”

“你不是。但是我让你在这蹭住这么久你总得给我点回报。”

老板说完,双手用漫画似的夸张动作指了一下那一盘肉排。弗雷德翻了个白眼,将卷轴背到背上,端起盘子走向阿尔托伽。来到跟前,他才发现面前这张桌子上全都是没有收拾干净的空杯和餐盘,根本没有空间让他放下新的菜。于是,他便让刚才召唤出来的那只幽灵手端走了盛满上一个客人吃剩的骨头的盘子,再放下手里的肉排。

“好啦先生,您的‘美味肉排’,请慢用。”

他的语气很是做作,模仿服务员的动作也被夸张到了有些恶心的程度。也许是惊讶于阿尔托伽的不拘小节,他转身回到吧台时好像还多看了一眼搭在桌子上的脚爪。

“弗雷德,如果你再把我的顾客恶心走了,你就立马抱着你的破烂卷轴从这里滚出去。”

老板的语气听不出来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打趣,不过从弗雷德事不关己的表现来看,这种情况应该已经发生不止一次了。开始大快朵颐的阿尔托伽也想借此机会挖苦一下他。

“或许你在外面搭个台子让他演演戏还能多招揽点客人。”

弗雷德皱着眉瞪向阿尔托伽,同时吧台后面也传来了老板爽朗的笑声。

“不错的笑话,我想它值一杯麦芽酒。”

老板又打了一杯酒,不过这次他没让弗雷德送了,而是自己翻过吧台,给阿尔托伽送了过去。

“谢谢老板,不过这杯你留着自己喝就行了,要不是你我还真想现在就从门口出去了。”

“他就是欠收拾。还有,叫我冰凌就行。”

两个蓝色的龙人相视一笑,然后碰杯对饮。

“对了,老板——冰凌,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年头比较长的遗迹什么的?”

冰凌喝着酒,先扬了扬眉,放下酒杯后又皱了起来。

“遗迹……南边有个废磨坊,边上有口枯井。”

“嗯……有没有,大一点的?”

“没有。”

“好吧……没事了,谢谢你的酒。”

阿尔托伽注意到,冰凌回到吧台后面时好像和弗雷德嘀咕了些什么,让后者一直以来半死不活的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并且似乎是朝自己看了一样。他预感到这两人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不管是不适合在这里说还是不方便和自己说,暂时应该是没法撬开他俩的嘴的。所以他迅速解决了眼前的大肉排,然后要了一间客房以及一次沐浴。

一次久违的沐浴总是舒服的,尤其是毛发间的灰尘污垢除净后满身清爽的感觉更是让他欲罢不能。不过回到客房后不久就传来的敲门声让他回想起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啊,果然是你。”

站在门外的是弗雷德,他的表情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抡上一拳。阿尔托伽站在门的另一侧,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他知道大部分法术都需要念出咒语才能施放,这个距离可以让他在对方开口的一瞬间就拔出腰间藏着的匕首刺过去。

“冰凌告诉我你在打听大型遗迹之类的东西,或许我们可以聊一聊。不过呢……你得让我们进去,我不想让我们的对话被别人听到。”

“那你要如何保证我的安全?”

弗雷德将双手举至耳边,张开全部的手指,然后缓缓地退后半步。

“我的策略是,对你坦诚相待。”

他说着,解下背上的卷轴,放到阿尔托伽身前。

“我侍奉一位强大而又博学的宗主,而这,便是他赐予我的‘影之书’。我能够使用它施放一些强大的法术——前提是它在我的手上。”

接着是胸前的项链,也和卷轴放在了一起。

“这是一把钥匙,也和我们一会可能要谈到的内容有关。不过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我也把它摘下来。”

然后,他开始脱下身上的长袍。阿尔托伽本来想阻止他,但是弗雷德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

“这是一件法袍,能够增强我的法术。并且现在的这种姿态也能向你证明我没有隐藏任何暗器。”

那件长袍下面没有多余的衣物,白色的龙人一丝不挂地站在门外的走廊上,而他丝毫没有对于自己很可能会被看到的担忧。虽然他的生理结构确实让他免于暴露自己的私处,但是这种光景在文明世界里面也的确有些伤风败俗。

面对这种诡异的行为,阿尔托伽非常想立刻关上门把他赶出去。然而考虑到他可能确实掌握着自己需要的情报,最终还是咬着牙将他放了进来。

“好吧……也就是说,你知道那个遗迹……那个‘古堡’的位置?”

阿尔托伽坐在床边,尽可能地压低自己的声音。

“是的,不过这个位置无法言说,只能通过这个‘钥匙’找到。而且这个‘钥匙’只有我知道如何使用。”

弗雷德说着,目光瞥向地上的项链。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直接独吞里面的宝物?”

“我不像你,是个习惯穿梭在陷阱和机关中间的游荡者。我的宗主虽然给予了我许多已经遗失甚至是禁忌的知识,但是其中不包括怎么识别和拆除陷阱。我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帮手。”

“所以你给我带路,我帮你对付陷阱,最后找到的宝藏我们平分。”

“不……带路是额外的价钱。”

“嚯,你带路还能比我帮你拆陷阱更危险?”

“古堡中不仅有陷阱,还可能藏着一些仍未失效的人造物,或是比我们提前发现并在那里定居的不速之客。在正面的战斗中我的作用要比你大得多。”

“强词夺理,我在其它遗迹中也战胜过不少强敌,从地狱的使者到奥术机械,我什么没对付过。”

“那你大可拒绝我的提议,但我也必须提醒你,只有我才能带你找到古堡。”

阿尔托伽非常想用匕首划开弗雷德的喉咙然后夺走那条项链,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对各种魔法几乎一窍不通,更何况如何使用这条项链也是完全未知的。鉴于对方还没有开价,他暂时决定先让他继续说下去,再做考虑。

“好吧……那你的开价?”

“你的肉体。”

什么?

“你是说用契约拿走我的肉体?”

“不,我是说,用一夜的鱼水之欢作为交换。”

这……着实没有料到,一时间疑问太多阿尔托伽甚至不知道从何说起。一方面对方同自己一样也是雄性,另一方面……他至少直到说出那句话之前都不像是会有这方面欲望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确实有相当一段时间没有发泄过了,对于性别什么的也不是很在意,或许这不算个坏主意?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那种有些极端的癖好不在我的菜单上。”

似乎是担心阿尔托伽顾虑太多,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好吧……随你便了……”

没等阿尔托伽做什么准备,甚至衣服都没脱下来,弗雷德就跪倒了他的身下,捧起他的一只脚爪,揉搓起他的爪趾。

白色的龙人看上去很痴迷,像是按摩一样一点点从趾根按揉到趾肚。然后又把自己的鼻尖顶到趾根处,让趾缝夹住自己的前吻,猛地吸入一口气的同时,将自己的舌头挤入趾缝中,缠住爪趾,来回舔舐。

“这个,稍微有点碍事。”

由于酒馆没有提供合适的鞋,阿尔托伽从刚才开始都一直穿着自己的露趾皮靴。弗雷德解开上面的绑带,用牙齿轻轻叼住皮靴的一角,慢慢地将它从脚爪上脱了下来。刚刚才清洗过的爪底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还未完全晾干的软毛被粘在了一起。

弗雷德让自己的舌头从指缝间滑出来,舌尖左右挑逗着,再让舌面完全贴到前掌;同时,他的两只手也从两边捧住了脚爪,然后用爪尖轻轻地划过爪心。这让阿尔托伽忍不住扣下爪趾,轻声哼叫出来。

“看起来你很喜欢这个?”

“不……哈啊……我没有……”

嘴上是一回事,身体却是另一回事。阿尔托伽在沐浴后换上的宽松的短裤已经被他高高顶起,勾勒出肉茎的轮廓,甚至连上面兴奋的肉刺都隐约可见。弗雷德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有些邪恶的笑容。他一点点增加着自己指头的力度,搔挠的指头也越来越多;同时他张大嘴巴,将爪趾和前掌都含入口中,用力吮吸起来。

“啊……呵唔……哈哈哈……停……停下……”

阿尔托伽终于还是忍受不住,随着弗雷德爪指的动作一起大笑起来。为了防止踢到自己,弗雷德将那只脚爪紧紧搂在自己怀中,爪底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指头被夹在中间继续用爪尖画着圈。很快,阿尔托伽的身体颤抖着,身下被顶起的短裤最高处,也晕开了一圈水迹。

见对方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自己身下的肉茎也挺立起来,弗雷德便松开嘴巴,舌尖与爪趾间残留的涎液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银丝。他爬到阿尔托伽的身上,借着滑溜溜的粘液隔着短裤搓动下面的茎尖。没有搓动几下,他就又能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下面涌了上来。弗雷德一点点褪下阿尔托伽的短裤,让粉嫩的肉茎弹跳着挺立起来。他自己也坐起身,让两人的肉棒贴在一起。

毕竟是种族不同,弗雷德的肉棒要稍微长一些,但是也更加纤细,同时还能灵活地扭动,尖端的分叉也是阿尔托伽头一次见到的结构。不需要手的辅助,那根更加灵活的肉茎如同饥饿的蟒蛇一样缠住了自己的“猎物”。它的“进食”不需要吞食,只需要将“猎物”越缠越紧,然后扭动自己的身体,相互之间借着对方流出的淫液反复摩擦,让肉刺之间相互挤压、碰撞。

两人都忍不住发出了淫靡的哼叫,也许是意识到了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们都没有真的让自己大声呻吟出来。随着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弗雷德也维持不住坐立的姿势,向前趴伏下去。感觉到两人肉茎的搏动都越来越快时,弗雷德猛地将自己的头压下去,同时含住了两根肉茎。几乎就在同时,两股温热的粘液也被大股大股地泵入他的口中。他自然不可能接住所有的精液,所以有不少都直接从他的嘴角,甚至是鼻孔中溢流出来。当高潮终于停止,让他抬起头时,他的脸上已经全部都是黏糊糊的白浊了。不过好在是没有弄脏阿尔托伽的上衣,就是小腹需要重新清理一下。

“多谢款待……”

喘息片刻后,弗雷德从阿尔托伽的身上翻下去,重新穿好自己的衣服。

“那么明天早上,我在楼下的吧台旁边等你。”

他说完便离开了房间,阿尔托伽只能挥挥手示意。他还需要再休息一会,然后重新清理一下自己的身体,或是直接这么睡过去也不错……

遗迹中的欢声笑语

阿尔托伽终究是没有精力重新清洁一下自己的身体,当他醒来时,自己小腹的软毛已经全部被干掉的粘液沾成了硬巴巴的一团。实在没有时间再洗一次澡了,他只能用一点水打湿,尽可能擦干净后收拾好东西下到了酒馆中。

他起得不算晚,用餐区还没几个顾客,冰凌也不像昨晚那样忙得焦头烂额,正闲得无聊把玩着一枚铜币。弗雷德还坐在昨晚的位置上,甚至动作都一样,背靠着吧台,入神地看着手中展开的卷轴,唯一的不同就是另一只手中多了块馅饼。

“一块面包,一碗肉汤。”

阿尔托伽干脆坐到了弗雷德边上,但是他就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连个招呼都不打,似乎这个卷轴就已经是他的全世界了。

“那么,吃完就要出发了吗?”

冰凌拿来一个装着干面包的小蝶还有盛满肉汤的大碗。阿尔托伽端起碗,先喝了一大口肉汤,然后拿起干面包啃了起来。

“这得问我们的冷面小丑先生。”

身边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弗雷德一口将剩下的馅饼全部吃下,收起卷轴握在手中,在吧台上留下一把铜钱后向门口走去。

“别磨叽,我就在门口等你。”

阿尔托伽耸了耸肩,低头继续享用自己的早餐。

“你和他认识很久了吗?”

“嗯……是有些年头了。”

“他一直这个样子吗?”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邪术士了,在那之前怎样我不清楚,但是在那之后,是的。”

“所以他的宗主会让他直接在走廊里脱光吗?”

冰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手上八万的铜币也因为自己的分滚落到了地上。

“倒是不意外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弯下腰去捡铜币,同时继续补充道:

“弗雷德就是那种,为了追求某些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关心的知识,去和某种域外存在签订了契约。这种人本来就神神叨叨的,有了宗主以后就更加的……该怎么说,‘脱离现实’吧。然后就会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嗯……他的宗主想要什么,你清楚吗?”

“不,卷轴上那些胡言乱语我看不懂,如果去问他他就算告诉你说出来的东西也完全没有意义。可能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那个宗主想要什么。”

“这样啊……”

阿尔托伽和冰凌继续攀谈着,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调侃弗雷德,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听到。最后,用了肯定算不上“别磨叽”的时间,他用剩下的最后一点面包蘸干净了碗底的最后一点肉汤,一起送到了嘴里。接着起身,留下一把铜钱,向冰凌道了别。

即便是倚着门框站在外面,弗雷德也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卷轴,从他的脸上读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刚才对他的挖苦。余光撇到阿尔托伽出来后,他慢悠悠地收起卷轴,斜挎到自己背上,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跟上来。

这一路上,没有尝试缓解尴尬的闲聊,也没有对于目的地的讲解,白色的龙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自顾自地闷头走着。阿尔托伽试图问一些问题,但是得到不是简单的“嗯”、“哼”,就是一些简短而又模糊不清的说辞。这可能是他行事古怪的表现,但也可能仅仅是以这个理由作为幌子,来掩盖一些阴谋……考虑到他们正在前进的这条道路上时不时就会有其他人经过,弗雷德应该不怎么敢动歪脑筋,阿尔托伽便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拐进一个岔路,这里的人明显少了,不过由于是一个小土丘,还是能看到不远处的主路。土丘的最高处是一个破败不堪的磨坊,风车只剩下了腐烂的转轴,扇叶已经不知去向;墙壁也是千疮百孔,四处漏风。然而这里,似乎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就是这里了。”

没有理会阿尔托伽难以置信的眼神,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弗雷德推开了厚重的木门,走了进去。即使从外面看进去,也没有什么不同的。螺旋的木楼梯已经腐烂大半;驱动磨子的巨大木轴也已经断裂,静静地躺在地上;里面唯一还算完整的大概也只有正中的石磨了。这里只是一个已经废弃的,破破烂烂的磨坊。

阿尔托伽的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现在严重怀疑眼前的这名白色龙人和那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酒店老板勾结在一起,绑架、抢劫过路的住客。

“把我带到这种地方,你怕不是在唬我吧?”

他在门外保持着距离,卸下背上的短弓,搭箭拉弦,瞄准了弗雷德的脊柱。

“我说过,只能通过‘钥匙’才能找到。”

弗雷德侧着脸,只用一只眼睛看着门外的阿尔托伽,一只手举起自己项链上挂着的晶石向他展示着。

“那你先使用那把‘钥匙’。”

“你必须进来才能用,不然就只有我自己过去。或者,你也可以就此打住,我再另寻帮手。”

双方沉默地僵持住了,弗雷德没有施法,阿尔托伽也没有放弦。也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几分钟,阿尔托伽才一跺脚,缓缓下了手中的弓弦,收起了搭在上面的箭矢,转而拔出腰间的短剑,缓步走向磨坊。

“你最好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当他两只脚都迈进模仿的那一刻,身后的木门就“砰”得一声,猛地关上了。

“你这混蛋……”

“Detorquere spatium!”

阿尔托伽正想刺入弗雷德的腰椎,后者的身前在咒语的声音落定后爆发出了耀眼的金光。失去了转轴的石磨开始转动起来,整个磨坊随之震动,周围摇摇欲坠的石砖却都安稳地留在原地。阿尔托伽举着短剑的手僵在空中,惊讶地看着弗雷德正全神贯注地做着神秘且复杂的手势。爪尖在空气中划出的轨迹慢慢构成了一幅法阵,随着法阵的不断完善,石磨旋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是阿尔托伽第一次见到一个石磨能转得和矮人搞出的那些奇妙器械中的齿轮一样快。当法阵终于完成时,弗雷德两手将它向上一推,巨大的圆形法阵悬浮在他们的头顶,几乎正好和磨坊一样大,石磨也在同一瞬间停止了转动,一切又重新恢复到了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呼……我们走吧。”

弗雷德的呼吸稍微有些粗重,他转过身,两根手指拨开横在自己面前的剑刃,推开了木门。阿尔托伽跟着弗雷德的身影一起回过身去,半张着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弗雷德的法术还不至于让他这么惊讶,他知道魔法的上限远不止于此;真正让他目瞪口呆的是门外的光景:

天空被染成了某种难以言说的奇幻颜色,甚至很难说是某一种颜色,而是各种不同的颜色以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组合到了一起,并且还在不断变化;空中的云彩也像是哪个喝醉了的画师随手留下的墨痕,混乱而诡谲;而在弗雷德的身形之后的,便是一个巨大的城堡。虽然没有任何路牌,但阿尔托伽的直接告诉他,这就是他要找的古堡。

“好吧好吧,我错了,我不应该质疑你的。”

阿尔托伽收起短剑,小步快跑追上了弗雷德。

这座古堡似乎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东西,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了某种暗幕之下。也许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了,或者也可能仅仅是城堡前任主人为了不受打扰而构建的一个独立的空间。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已经站在了城堡的大门前。伴随着铁链碰撞的声音,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放下,变成了一座供他们穿越布满毒刺的壕沟的桥。弗雷德看上去并不惊讶,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城堡中,就好像他已经来过无数次了一样;而阿尔托伽则带着警惕,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似乎无人操作的机关。

进入大门后是一个昏暗的大厅,从穹顶悬挂下来和墙壁上的火盆燃烧着,用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提供着些许照明。左右两侧各有一条走廊延伸出去,连接着的都是些小房间,似乎都是仓库或者办公室之类的地方,总之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大门正对着的是另一扇巨大的金属门,旁边有一个拉杆,似乎是控着它的开关。

“Veni et iuva me.”

弗雷德召唤出一只幽灵手,想要扳动那个拉杆,但是那只手碰到拉杆一瞬间就消失了。

“Dolor!”

他还没有死心,虚握着的拳头中闪过一道暗淡的白光,接着他将那只手向前甩出,张开手指,白光变成了两束射向拉杆的射线。伴随着两声巨响,白色的能量在拉杆上炸出了两道水花似的残影,但是拉杆本身却纹丝不动。

“该你上了。”

弗雷德示意阿尔托伽去拉动拉杆,看过了前面的“杂耍”,后者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掏出短弓,用精准的一箭命中了拉杆的顶端。

但是拉杆依旧巍然不动。

“看来只能用手拉一下试试了。”

弗雷德这么说着,身体却无动于衷。

“你是想让我去?”

“我找你不就是为了这种东西。”

阿尔托伽收起短弓,摆了摆手。

“不不不,虽然我承认我之前误会了你,但是你一上来就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怎么敢就这么上去。”

“至少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他叹了口气,三步一回头地摸索到了拉杆旁边,然后蹲下来,仔细打量着拉杆的构造。没有任何明线连接,察觉不到明显的魔法气息,周围也没有发现藏着暗箭或是毒气瓶的地方,从拉杆的缝隙里面……好吧,这扇门实在是太大了,想要开启它本身要连接的机关就不少,而其中哪些是开门的哪些可能是陷阱就完全分辨不出来了。一般来说碰到这种情况,如果是他自己探索的话会倾向于找其它入口或者干脆放弃;但是现在有个同伴,如果有问题能照应一下,他认为可以试着拉一下试试,不过——

“我没有发现有什么比较明显的陷阱,至少暗箭毒气啥的是没有。其它的不好说,不过你可以来拉一下试试。”

没有预料中的进一步讨价还价,弗雷德很爽快地来到了拉杆旁边,并握住了拉杆。阿尔托伽见状便让开了位置,往远处走了几步。

“你不怀疑我撒谎?”

“如果担心你撒谎,我也不会在这里和你站在一起。”

他说着,扳动了拉杆。

大门缓缓开启,而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他们脚下的一块完美藏在地砖中间的双开活板门也被打开。多亏了刚才走开的那几步,阿尔托伽踩在活板门的边缘上,这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和发力点跳到安全的位置上;弗雷德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位置正好是两扇门的正中间,没有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

“Non fit injura!”

这是活板门关闭之前,来自弗雷德最后的声音,一同被丢上来的还有他项链上那块黄色的晶石。

地面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坚实、可靠,就好像下面真的什么也没有一样。阿尔托伽听不懂咒语,但是既然他使用了某种法术,应该至少能让自己活下来。现在大门又已经打开,手上还拿着“钥匙”,他没有理由不继续探索,真走不下去了大不了最后自己回去就是,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大门的背后是另一个宽阔的走廊,依旧有火盆提供着堪堪够用的照明。如同其它的遗迹一样,这里也布置有大量的陷阱。绊线和压板层出不穷,好在是阿尔托伽丰富的经验让他能够及时分辨出来,并从一旁绕过或是直接拆除。就这样走走停停,他终来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只有一闪一人高的木门,旁边竖着两套厚重的银色盔甲,手里握着巨斧,交叉在那扇门的上方。想都不用想,碰到这种情况盔甲一定被做过什么手脚。

阿尔托伽从箭袋中取出一支绑了炸药袋的箭矢,来到安全的距离上,张弓搭箭。在空气被划破的声音后,走廊的尽头传来一声闷响,烟雾中,冲击波顺着走廊传导出来,让墙壁上的火苗全都倾斜了过去。等到尘埃散去,那扇木门已经被炸烂,两侧的盔甲也散落一地。

木门后面正对着的是另一扇已经被打开的大门,通向城堡中间一块露天的空地;木门后的两侧似乎是一个横向的走廊,不过在阿尔托伽现在的位置,看不到两边的情况。他迈着轻巧的步伐快速冲了过去,他知道很多被魔法影响的盔甲被打倒后只需要一点时间就能重新恢复活力,他不想被杀个回马枪。

屏住呼吸,穿过门框,并没有盔甲将他拦下来。又迈出两步之后,回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寂静的风声,他顺利来到了中间的空地上。然而,还没等他搞明白四周都有什么,他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从后背狠狠撞了一下,之前其中一套盔甲的胸甲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被穿到了他自己的身上。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还没等他缓过劲,他的右脚也感受到了相同的冲击。

盔甲内的触感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并不是硬邦邦的壳子或是某种内衬,而是……一大堆柔软而又灵活的,绒毛一样的小触手。这一层小触手紧紧贴合在阿尔托伽的身体上,不停地扭动,似乎是在有意搔挠着他的腰腹和爪底。

“什……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瘙痒让他一时半会没有力气让自己站起来,他只能手脚并用,勉强让自己爬到了空地的边缘。他的余光看到了他刚刚冲出来的大门外还散落着盔甲别的部件,也许是缺乏魔力,它们没能像胸甲和右边的靴子那样强行穿戴到自己身上。

对于这些,阿尔托伽完全没有时间感到欣慰。这些小触手似乎还会分泌一些粘液,让身体变得更加敏感,即便隔着衣服都能让他感觉瘙痒万分。那些小触手感觉像是直接贴在自己的腰腹上一样,细小的尖端不断划过自己的身体,让他的肌肉忍不住抽动,瘫躺在地上扭动着身体。

“哈……哈哈……快停下来……”

他的右脚爪也被这些细小的触手包裹起来,尤其是爪趾和趾缝。这些小东西充分发挥着自己小巧灵活的特点,不论阿尔托伽如何扣动他的爪趾,如何踩踏、挤压,总是会有一些小绒毛找到他敏感的趾缝,然后把自己挤进去,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在上面来回滑动。他唯一还有心情庆幸的,就只有自己今天穿了皮靴出来。虽然这双露趾的皮靴还是没能让他的爪趾和趾缝幸免遇难,但是这些触手似乎对皮革有些无计可施。只是,这一点点的防护对他现在的处境来说,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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