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他又玩了几天游戏，这天，空敲响门，把午餐递给他。

“哥。记得趁热吃。”这么说的间隙，她偷瞧着里面电脑的画面，是某个不认识游戏的菜单。

宇微微点头以示听见，而后就要关上门，但门扉合上的前一秒他又再度推开，“空。”

“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还是说不合口味？”已经转身的她连忙回过头来。

“……”宇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后问，“你觉得人要怎么样才能快乐？”他忽然觉得该听听别人的回答，毕竟自己一个人或许会有局限性。

面对他突然的问题，空想了一会，不知为何羞红了脸，“我……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开心，只要和哥哥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很快乐。”她扭捏地看着他。

“……”宇很确定自己没有问她开不开心。

“是吗，那就好。”宇随意回道，看来是得不到答案了，他低头握住了门把手，这时空上前一步，“哥……”

宇微微抬头，看着她烟雨朦胧的双眸，等着她继续，空眼角微湿，“我们不会再要求你做什么，你只要在这里就好了，只是这样我们就知足了。”

“嗯嗯，我知道了，没关系的。”宇敷衍道，用门将他和空分隔。

宇随后把餐盘放在桌上发呆，试图把思绪绕过那些无解的问题。说这些也没用，他想，既然当时没有留分寸，现在又何必关心伤口深不深呢。

空说只要他在就知足了，所以她才开心，那么是他不满足吗？知足才能常乐吗，他对现在有什么不满吗？明明已经舍弃掉了那些划满伤痕的事物，空虚却将它们取而代之。

片刻之后，他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是因为刺激。新鲜的刺激会激发人的感情，他现在被优待，只是因为他太久没有回来了，如果他一直住下去，等到大家习惯之后，那些情感就会消退了，无论是愧疚感或是其他的什么。

空自从青春期到之后就很讨厌他，等到会令她愧疚的刺激消失，她又会将他鄙弃如残渣，他现在表现得豁达自然只是延缓这个进程，而如果他胡搅蛮缠，她没过多久就会嫌他烦了。

反证得到，宇或许也需要新的刺激，他想起干了一个多月的工作，那时他偶尔会有将危险器具对着他人使用的冲动，那是出于偶发的烦躁，还是他想看呢？因为那或许会很有意思，即使后果无法挽回。

那要去试一下吗？

手机响起后，星小心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后点开了空发过来的图，照片里是空趁着他出门进去偷拍的，里面有一个人。

“那是谁？”星连忙敲字询问，毕竟在店长的房间里出现陌生女人这件事第一时间就激发了她的危机感。空回了个‘？’随后又发了一句，“不对，小星，那可不是人。”

星又看了眼，才发现那是个活灵活现，等身大的人偶，静静地坐在床头，在灯光的照射下，根根分明的及腰黑色长发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床上铺满了各种配件，但最后宇似乎选择了一套黑色洋裙，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人偶量身定做的，十分贴合身形，领口处绣着细腻的蕾丝纹路，袖口微收，露出一节人偶的手腕，撑在床垫上。厚重的长裙缎面盖过膝盖，布料光滑，没有一丝褶皱。在足上穿着黑色的及膝袜和同样漆黑锃亮的圆头皮鞋，双腿悬在半空中。如果不从那毫无生气一动不动的眼珠和关节处若隐若现的活动部位来看，只怕大多数人第一眼都会把人偶看成一个气质沉静典雅的小女孩。

“这个是什么？”星问道，空的回复很快就来，“大人的玩具，小孩子别问，他以前有这样的爱好吗？”空躲回了自己的房间，面红耳赤，她当然清楚那是什么。角色扮演用的情趣娃娃，她刚才还把裙子掀起来看了一下，虽然没有使用过，但确实有着用于自慰的通道，不过这就不方便向星解释了。

哥哥是要用这个来发泄性欲吗？空咬着嘴唇，有些不甘心。

和空想得不同的是，星在这方面的知识或许比她还多，她很快就搜索到了这个道具的名称和用途。星删掉了刚刚敲的字，因为她觉得告诉空有些不合适。她又点开了那张图片，一旦意识到了某个可能，这张照片的观感就完全不同了。她跑回卧室里，在存放衣服的纸箱里翻找，直到发现了目标她才确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并非偶然的相似，店长给她买过相同的衣服。星把裙子抱在胸前，呆愣地看着手机屏幕，和人偶一动不动看向前方的冰冷玻璃眼球对视。

她也感觉很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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