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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沉沦之欲,4

小说:沉沦之欲 2025-09-11 22:01 5hhhhh 6600 ℃

  但就像有句话怎么说的,才出狼穴又入虎口。在姑姑家小区的门口,我又见到了那个身材高挑、衣着光鲜的女人。

  这算是什么固定刷新点吗,怎么每次都是在这里遇见的她。

  江俪也看见了我,而且很快就迎了上来,我实在不知道现在要用何种态度对待她,但看了眼她额头上那道厚厚的刘海,想了想还是没有跑掉。

  “找我姑姑?”很快我就觉得这句话犯了蠢,她跟姑姑关系那么差,找她是要来打架的吗,但要是问她是不是来找我的姑父那又有些太不对劲了……

  “我找你。”江俪摘下了墨镜:“去找家咖啡店坐坐?”

  仅以那个时代的我的见识来说,那种专门的咖啡店已经是另一个层级的消费了,但这个女人对其间似乎早已轻车熟路。我跟着她平静的走进了一个单间,照猫画虎的学着她点了一杯咖啡。坐定之后我不住偷偷打量起她头上用刘海掩盖住的额头来,看来这大半年的时间似乎并未让她的面容完全恢复。

  若说我为何跟她进来,打人后心虚倒是谈不上,好奇心或许还在主因,在如此撕破脸皮之后为何她还能主动找上我来?换位思考一下,若我是她的话我可绝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她的第一句话听不出有何情感的波动,倒是给整场谈话奠定了一个平缓的基调:“我知道你对我非常不信任,说实话我也至始至终对周名扬的家人没什么好感,这次找你是想问问你高中想要去哪里上?”

  这算是什么情况,黄鼠狼摸上了鸡舍,问了句啥时候打鸣吗?我狐疑的瞥了她一眼,想了想才道:“我已经打算考镇里的一中了,不会去城里的。”

  “我其实倒是想让你去城里上高中。”

  此刻正好咖啡上来了,眼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这是周名扬与江俪的故事。

  故事的开始其实是一个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环节,彼时还是大学生的江俪某天傍晚路过一个工地的时候被几个民工给尾随了,那个年代我们这边的治安不比现在,公安系统的发展也不甚完善,此事一时之间让她心惊胆战,以至于慌不择路。

  幸而她在前面的亮灯处见到了刚刚下工的周名扬和他的工友,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之后便被他们护送着到了安全的地区。按照江俪自己的话说,在所谓吊桥效应的驱使下,彼时只有十八岁、正直青春年少的周名扬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而那时候江俪也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大学生,后面的故事自然水到渠成。

  约会、晚餐、树林、宾馆,从那男人那时候的青涩表现来看,江俪应该是他生理与心理上的共同初恋,事实上在那之后他也确实将江俪当作一个正式的恋人来看待的。

  江俪那个时候对于两人的关系并未有着很清楚的界限感,一方面她十分清楚于两人之间家庭条件之间的天差地别,另一方面又日渐沉迷于周名扬的温柔体贴与男儿气概。

  在他们还没有就此事展开正式的沟通时,周名扬的家里先出了事情。

  具体的内容江俪也不太了解,只是从周名扬的表述中知道他在老家村里做了一件大错事,诱发了他的父亲、我的爷爷的脑出血。虽然老人家最终抢救了回来,但这对他们家里的经济情况无疑是一次重创,更为要命的是,老人家要求周名扬立刻结婚。

  “这肯定是我不能接受的事情。”这个女人抿了一口咖啡,如此对我说道:“那时候我的学业还在中途,实习工作才刚刚找好,周名扬就要跟我结婚?且不说他家里的那个患了病的老人和妹子该怎么照管,以他这样的家世光我父亲的这一关就过不了。”

  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清晰规划的江俪选择了迅速抽身,于是后面的故事变到了我熟悉的部分,周名扬在老家村子里迎娶了我的母亲,开始在砖厂里挣起了苦力钱,再没回到城里。

  但江俪的抽身显然没有抽的太干净,就在周名扬结婚后的第二个月,她检查出了身孕,就是那个年长了我四岁的哥哥,周崇。

  虽然说是不想为了孩子耽搁学业,但不知是孕期内的激素问题还是受了那张周名扬的结婚照的刺激,江俪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做出了生下孩子的决定,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独自抚养周崇的,以至于当周名扬得知自己有一个远在城里的长子之时,哥哥已经学会走路了。

  事情到了如今似乎仍然还有着向完满结局发展的可能,可惜在我出生后日渐加剧的经济负担逼迫着周名扬再一次进城打工去了。

  “他当年是主动去看的哥哥吗?”我盯着自己那杯咖啡上的奶盖,如此问道。

  女人显然明白了我这句问题里的内涵,手指轻敲桌沿:“他一直都爱着小崇,跟他对你的爱一样多。”

  “撒谎。”

  江俪闻言只是笑了笑,继续讲述起故事来。

  时隔几年再次出现在江俪面前的周名扬已经完全长开到了成人的体态,虽然身材与容貌显然更胜当年,但却没有了往日那种欢乐的神情与爽朗的气概。

  原是因为家庭的重担在这几年间压得他难以喘息,经济拮据的他第一次见哥哥时为了不空手,用返程的车费买了半袋小橘子,当天是走路回的工地。

  “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当一个原本意气风发、想要在城市里大展一番拳脚的有志男儿,再次以一个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在心里感受到无尽的惋惜与感叹,你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帮他渡过难关。”

  于是在周名扬第二次探望哥哥返程的时候,江俪向她伸出了援手,提出用花钱雇佣的方式雇周名扬带我哥哥去游乐园里玩。

  那个男人笑着同意了这个请求,在休息日里领着那时候刚上幼儿园的周崇逛遍了城里的游乐园,最后却没有收下丝毫的报酬。

  “他说‘领着孩子去玩,是为了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不收下这笔钱,是为了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讲到这里,江俪自嘲的摇了摇头:“当他在最好的年华里向我求爱时,我选择了拒绝,等到他将真心送给了另一个女人之后,我却对他动了真念,你说这是不是一种讽刺?”

  “但起码你现在得到了他。”

  女人咧了咧嘴,最后还是没笑出来。

  后面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但对江俪来说却像是天降喜讯了。

  某一天里她突然得知我爷爷病亡、我父母分居的这件事情,没有丝毫犹豫的,她带着哥哥趁机回到了周名扬的身旁,哥哥的存在无疑是抓牢他的最好把手,而且她较之我的母亲来讲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能够为周名扬的事业提供大量的帮助。

  “不知道你们清不清楚,名扬他最早来城里面做工的时候就是想学建筑相关的知识的,在回家出事之前,他准备了很久考证的事项,等到辗转一圈我们又在一起了的时候,他也才不过二十六岁的壮年,正是一展宏图的大好年华。”

  就这样,在江俪家族有意的扶持之下、在一个他同乡官员的帮助之下,周名扬的工程公司日渐崛起,从最开始的在郊区接一些零星的小单子,到后面连年拿下了城里多个重点项目,终于发展到了今日的规模。

  “我一直想跟名扬成婚。”女人向我坦白道:“这里面既有我父亲的压力,又有我个人的愿望,虽然你母亲一直不愿意离婚,但我从未想过通过盗取抚养金来达成目的,我是一个懂法律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头衔将我的人生与事业都搭进去,更何况是在这场斗争早就已经结束了的情况下,虽然我不知道你母亲当年做了什么,但我很清楚名扬跟她已经完了。”

  这样一来他在老家里唯一的挂牵似乎只剩下了那个养在母亲身边的小儿子。因此当得到了我母亲亡故的消息之后,他立刻便叫上妹妹回了老家,将他们拍摄结婚照的时间都推迟了良久。

  后面的故事我们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因而我有些不耐烦道:“这就是你今天跑到这里来的目的?给我讲你们的罗曼史的吗?”

  “当然不是,我的第一个目的,是想告诉你我本人对你们母子没有恨意……起码是被你打之前没有。第二个目的是想告诉你周名扬有多么爱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多。”

  “那你可说错了,你见过有哪个深受家长喜爱的孩子会连着被抛弃两次的呢?”

  女人闻言也怔了怔,似乎我说的话连她也无法反驳,但她很快又道:“他放弃亲自抚养你这件事情确实很有蹊跷,具体内容我也不知情,但我见过他跟我说起你时的神情与色彩,那份发自真心的喜爱是没有人能够装出来的,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知道他并非是一个愿意与别人分享负担的人,他更愿意将所有的苦痛都由自己一并承担,只将好事与家人们分享。”

  “你想让我去城里,去到他的身边,为什么?”我虽然没有江俪这样的阅历深厚、老谋深算,但也不是傻子,她跟我讲了这么多事情明显是在帮助缓和周名扬与我的关系,但为什么?

  江俪没有答话,只是默默掏出了一个手机,在上面操作了一会儿之后径直递到了我的面前。

  这个手机的屏幕很大,也很亮,能让我更加轻易的看清视频中的内容,看上去是在一个名为KTV的地方拍摄的,这样的地方我曾在一个家境富裕的同学生日的时候有幸去过,一时为了其中的豪华装饰而深感震撼,如今见到了视频里面的这个,早前自己去过的那个倒是完全完全没法比了。

  视频中的男主角是他,不过是一副明显喝了酒的状态,边上的女主角不是江俪,而是一个比她更加年轻、更加白皙的美丽女子,难怪刚刚将这视频放给我看时她显得些许犹豫。

  拍摄的时间点屋内肯定已经是做了一些事情的了,因为我看见周名扬那身紧身的正装白衬衫此刻已经自下而上解开了两个扣子,依稀可见几块腹肌正在昏暗的灯光之下若隐若现。女子的衣着较他好点有限,不过此刻也将那一整条大腿全部放到了周名扬的两腿之间,身体也紧贴在男人结实的臂膀之上。

  多是一幅美妙的场景啊,视频的一开始屋内似乎除了周名扬外还有其他人,但随着女人给他喂的酒水越来越多、两人耳鬓厮磨间的低语越来越频繁,其他的人都渐渐的离开了房间。

  等到最后一个人关好了房门之后,那女人终于从他的身上缓缓站起,这时我才发觉她那短裙上的蓬起并非什么裙摆或者装饰,而是周名扬伸进去的大手造成的凸起。

  女人只对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视频结束了。

  “怎么就没了?后面的部分呢?”我颇为不满的看了眼对面的女人,丝毫没有为视频里面男主角的身份而苦恼,反正他又不会操我,那在外面操谁不都一样吗?起码还能让我过过眼瘾。

  江俪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是未成年人,后面的东西我没法放给你看,总之实话实说,我和你父亲的婚姻出现了危机,我在想方法补救。”

  “怎么,斗不过那个小姑娘了?”我幸灾乐祸道。

  “她?”江俪的眼神里却满是不屑,露出我先前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上位者的鄙夷:“你不会想知道她的下场的,而且我的对手也从来不是她。”

  那看来与我预想的不错,中秋之后到现在的大半年时间里,周名扬和他的江老板似乎也产生了些许嫌隙,这才让他会在此等场合里如此坦然的摸上别的女子的身体。我能想象到江俪在找到我之前肯定已经试过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去但都无济于事,最终只得不情不愿的来到了镇里,走到了我这个仇人的面前,真是可怜。

  见我低头不语,江俪便继续道:“思来想去,我觉得把他的儿子放到他的身边让他照顾,会将他的心给重新拽回来,你哥哥如今在国外念书,人又已经成年了,自然起不到这样的效果,但你不同了,你还没有长大,还需要父亲的庇护,他曾经为了给周崇买礼物而忽略了个人的需求,宁愿自己饿着肚子走回工地,我相信他肯定也会为了你做出此等牺牲。”

  “看来你对我的吸引力有许多不切实际的期盼啊。”我笑着从座位上起身,招呼服务员过来将我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咖啡打包,虽然这玩意儿苦的难以下咽,但毕竟那么贵,回去多加些糖试试吧。

  不去理会服务员那诡异的目光,我继续对着江俪说道:“说实话,我后面经人提醒也觉得你不太像害死我母亲的元凶,今天陪你来这一趟全是因为那天一时冲动打了你,对你的提议我可没什么兴趣。”

  后面的江俪显然不想放弃最后的机会,起身喊道:“即使是单从经济的角度,我也希望你考虑一下这个事情,周名扬的公司前景颇优,以后能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实在难以估量,如果你放任他这样下去,说不定未来会多几个兄弟姐妹来跟你分家产,极端一点,当你因为从小跟他交集太少而被他遗忘的时候,这些钱有没有你的份儿都不清楚了。”

  我狡黠的瞧了她一眼:“反正你也说他爱我跟爱我哥一样多了,总归是有点保底了不是吗。”言毕转身离去了。

  说实话今天之前我对这个身居高位的女子心中还是带有着一点敬畏的,毕竟听说她在那个银行里做到了很高的职位,今日看来似乎也只是一个仰仗家族诠释的富婆罢了,舍不得周名扬的潜力,觊觎他未来家产的人明明是她,还非要想办法把我给拉上船,谁会掺和这档子老公去哪了的破事儿。

  但这件破事的发展出乎了我的意料,这一天姑姑一家人都没有回来,我自己一个人享受了一晚手中没有握着天成鸡巴入睡的自由时光。清晨一早一个电话拨到了座机里,我打着哈欠去接了起来,对面传来的是一个熟悉的男声。

  “你好,我找周离。”

  我学着他的语气,也道:“你好周舟,我就是周离。”

  “臭小子,皮痒了是吧,戏弄舅舅。”

  于是我们两人隔着电话笑了起来,互相问候,就像是没有分开过一样。

  舅舅去了南方之后跟我联系的很少,一个是我的学业确实比以前忙了许多,另一个则是他那时的工作实在有些太过辛苦了,换到今天的话来说是标准的996模式,因而我们也只在年节的时候有所联络。

  今天既非年节也非生日,想来找我是有事情的,他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昨天江俪找过我了,她希望我劝你一下,让你跟她去城里。”

  “这女人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到成这样了吗。”我惊讶道,随后简短的跟舅舅说明了她昨天找我的事情以及我这边的考量。

  半晌之后,电话那头答道:“我之所以给你来这个电话,我想你也能猜到我的目的。”

  “你也想让我去城里?”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我以为你早跟周名扬闹掰了。”

  “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你。”舅舅如此说道:“她有一点没有撒谎,那就是当年你们家里确实发生了一件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导致了你父母情感的破裂,即使我姐姐后面一直竭力挽回,最终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时候我因为亲缘的关系,总是认定周名扬是这件事情里的过错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开始抛开个人情感来审视这件事情,你母亲当年的很多反应确实太过反常了。”

  “所以,你想让我去查明这件事情?”当年家里的人们爷爷、母亲都已经离世,姑姑也是一早就嫁出去了,现今还存活的亲历者只剩下了周名扬一人,就像江俪说的那样,这件事情似乎全然被这个男人封印进了心头,全然没有对外透露过丝毫信息。

  “作为一个弟弟,我或许不太期待这件事情的真相被人翻开,但作为舅舅,我却希望你能够找到这些你本应知道的答案,当然,决定权在你。”

  挂断了舅舅的电话之后,我回屋默默坐了良久,久到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出门的了,我走过了公园、走过了学校,再抬头时竟然不知不觉间到了电器店的门口,学期结束我跟天成就搬回了他家,这里倒是好几天都没有来了。

  洪叔看我又来了,连忙上前来打招呼:“小周吃饭了没。”

  我正欲摇头,想在他这里蹭点家常饭,但心念一动,想到了兜里那张揉的发皱的转账单。

  “洪叔,我记得您之前是离过婚的是吧。”

  “哎哟,那都已经是十年前的旧事了,那个婆娘总嫌我在外面跑,最后不让我回去喽。”

  “那时候你给我大哥付过抚养费吧,大概多少钱呢?”

  “三四百吧。”洪叔摸了摸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叔我没什么本事,那时候只能在工地里面卖苦力,拼死拼活也就能给他们娘俩挤出这些钱来。”

  一旁的小武哥却道:“这么点?你给你儿子喝西北风吗?”

  “去去去,你懂什么?”洪叔作势挥了挥拳,又道:“他这种小年轻是不知道当年的钱有多难挣,你看这三百多块钱少,这都已经是我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了,别说是烟和酒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为了省钱连衣服都舍不得换,菜里都没多少油腥……”

  后面的话语我没有再听,只是慢慢走上了阁楼,原本我和天成睡觉的地方已经被他们放满了杂物,只能有一个小木凳可供歇息,我在那个木凳上稳稳坐好,掏出了周名扬给我们母子的汇款单。

  五百元,六百元,八百元,四百二十九元……

  不知道在这个给我们寄了四百二十九元的夜晚里,周名扬吃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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