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瑶的生活，就像一杯恰到好处的温水，平淡，却蕴含着让人安心的温度。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又幸运地进了同一家互联网公司，在距离公司不远的这个小区里，我们租了一间不大但温馨的公寓，共同经营着我们的小日子。

沈瑶是公司行政部的助理，人如其名，温婉、恬静，笑起来眼角会弯成好看的月牙。她身上总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最喜欢的沐浴露的味道。我总喜欢从背后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吸一口气，仿佛就能驱散所有写代码带来的疲惫。我是技术部的一名程序员，名叫陆哲。

最近，公司和生活里都将迎来一些小小的变化。公司高层发了通知，说我们部门空降了一位新的总监，下周一正式上任。而我们这栋楼隔壁那间空了很久的公寓，也终于贴出了装修通知，似乎很快就会有新邻居搬来。

“希望是个好相处的人，”沈瑶一边收拾着阳台上的花草，一边说，“最好不要太吵。”

我笑着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放心吧，能和我们做邻居的，肯定也是热爱生活的同道中人。”

周五下班后，我难得没有加班，便打开电脑，打算清理一下积压已久的旧文件。鼠标在硬盘的各个分区里游走，最终，在一个被我命名为“学术资料”的文件夹深处，我停住了。文件夹的图标是系统默认的，但我的心脏却漏跳了一拍。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双击了它。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十个G的视频和图集，文件名大多是日文或者英文。那是我与沈瑶交往前，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爱好——我曾是一个资深的“百合”作品爱好者。从清水暧昧的少女情愫，到描绘细腻的成人世界，我曾沉迷于那种独属于女性之间的、复杂而美丽的情感纠葛和身体纠缠。

我曾以为，那些影像里的光与影，不过是青春期无处安放的荷尔蒙和猎奇心。和沈瑶在一起后，她带来的真实与温暖，早已让我将这些虚拟的慰藉彻底封存。我迅速关掉文件夹，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看着屏幕倒影里自己的脸，我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拥有的，是沈瑶真实柔软的身体和全心全意的爱，那些东西，早该被删除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沈瑶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位陌生的女人。我从客厅望过去，不禁愣住了。那是一个身材高挑、气质卓绝的女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一件剪裁利落的真丝白衬衫和烟灰色的阔腿裤，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妆容精致，眼神锐利，却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

“你们好，我是刚搬到隔壁的，我叫姜凝。”她的声音略带磁性，十分悦耳，“刚收拾好，过来打个招呼。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

“你好你好！欢迎欢迎！”沈瑶热情地将她迎了进来，“我叫沈瑶，这是我男朋友陆哲。快请进，我们正准备做饭呢。”

“不用了，我就是来认个门，”姜凝的目光在我脸上一扫而过，最终像羽毛一样，轻柔地落在沈瑶的脸上，那眼神专注得让我心里微微一动，“看你们郎才女貌的，真好。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别客气。”

她伸出手，先是和我握了一下，礼貌而疏离。然后她转向沈瑶，握住她的手，时间却明显长了几秒。我看到，她用拇指在沈瑶的手背上轻轻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摩挲了一下。

沈瑶似乎并未察觉，依旧笑得一脸灿烂。她们又聊了几句，姜凝便礼貌地告辞了。

“新邻居人真好，而且好有气质啊。”沈瑶关上门，一脸赞叹。

“是啊，”我附和着，心里却回味着姜凝看沈瑶的那个眼神，以及她那个意味深长的小动作。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我告诫自己。

然而，命运的巧合总是让人猝不及不及防。

周一上午，部门例会。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等待着新总监的驾临。当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我和沈瑶（她今天来我们部门送文件）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走进来的人，正是姜凝。

她换上了一套更加干练的黑色西装套裙，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她站在会议桌的主位，环视一周，目光最后同样定格在了沈瑶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意味深长的微笑。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任总监，姜凝。看来我和我的团队里，已经有老熟人了。”

整个会议，我的思绪都是混乱的。新领导居然就是新邻居，这世界未免也太小了。我偷偷观察姜凝，她展现出了绝对的专业和强势，对部门的各项业务了如指掌，提出了几个一针见血的问题，让几个老油条都有些汗颜。

但在专业之外，我总能捕捉到她投向沈瑶的、那些不经意的眼神。那是一种欣赏，一种审视，更像是一种……猎人看到心仪猎物时的眼神。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一凛，立刻又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或许，只是因为她和沈瑶已经是邻居，所以才多了几分关注。

为了欢迎新总监，当晚公司组织了欢迎会。饭局上，姜凝八面玲珑，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她酒量很好，但从不喝醉，总是能用巧妙的方式将敬酒一一化解。她和沈瑶的座位隔了两个人，但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她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无形的磁场。

晚宴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我们和姜凝住在同一栋楼，自然是一同回家。

夜风微凉，三个人并排走在安静的街道上。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沈瑶，”姜凝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栀子花吗？”

“是呀，姜总监……哦不，还是叫你姜凝姐吧，”沈瑶笑着说，“我一直用这个味道的沐浴露。”

“很适合你，”姜凝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等着自己回家，陆哲，你可真幸福。”

这句话听起来是夸我，但我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别的味道。我侧头看她，她正微笑着看着沈-瑶，那笑容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回到公寓，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沈瑶哼着歌去洗澡，我却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

一个大胆、荒谬、却又让我心跳加速的念观，不受控制地从我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这位新总监，新邻居，姜凝……她会不会，就是我那些被封存在电脑深处的“作品”里，那种充满攻击性和占有欲的、喜欢攻陷别人伴侣的女人？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失笑地摇了摇头。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把现实和那些虚构的剧情联系在一起。

然而，当我看到沈瑶洗完澡，裹着浴巾，带着一身湿润的栀子花香气向我走来时，我的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掠过了一丝莫名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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