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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骑乘烈马的战争,东方来的征服者,1

小说:东方来的征服者东方来的征服者 2025-09-11 22:01 5hhhhh 3060 ℃

  军营深处一座宽敞厚实的牛皮军帐内,篝火熊熊燃烧,驱散了林间的湿寒。耶律和引领瓦尔基娅来到一副精心准备的甲胄前。耶律和退出帐外,几个侍女上前为瓦尔基娅褪下那身象征性的渔网,协助她穿上这身融合了力量与荣耀的战甲。

  先是一件做工精湛的银色锁甲,甲片细密如鱼鳞,每一环都紧密咬合,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寒光。它极其贴身,完美勾勒出她胸脯饱满高耸如神山的傲然曲线与腰肢纤细紧致如猎豹般的惊人弧度,银色的冰冷与肌肤的暖玉质感形成奇异的对比,散发着一种冷厉而致命的美感。锁甲之下,衬着深红如凝固血液般的柔韧皮革内衬。这皮革紧贴着她修长结实的大腿与紧致浑圆的臀部轮廓,凸显出每一寸肌肉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线条。她的肩头,随意披着一整张巨大的、皮毛厚密的狼皮披风,毛色灰白相间,狼吻部位正好搭在她宽阔的右肩上,为这份冷艳增添了几分原始的凶猛与不羁。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新头盔:一顶精钢锻造的半覆面战盔,护鼻高耸,盔顶两侧各打造着一只展开的精致铁铸鹰翼,翼尖锋利,仿佛随时能割裂狂风。盔檐下方垂下细密的锁甲护颈帘,保护着咽喉与颈侧。

  换装完成的瓦尔基娅步出帐篷,银色锁甲在营地篝火和初升阳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流动的刺目寒光。那件灰白色的狼皮披风在她身后随风猎猎扬起,卷动如一团跃动的、充满野性的火焰。她那双冰川蓝“的眼眸缓缓扫过军营,嘴角紧抿成一条刚毅的直线,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可置疑的女战士的凛然威严与冰冷的骄傲。

  耶律和带着那队沉默如山的御林军再次迎上前,目光在她崭新的、为她量身打造的战装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有欣赏,更有凝重。他微微侧身,指向营地一侧被粗大木桩围起的驯马场方向,声音带着一丝郑重:“尊贵的瓦尔基娅首领,皇上听说您远道而来,特意命人为您准备了一匹良驹,”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此马性子暴烈,极难驾驭,需要您亲自驯服。”他目光直视瓦尔基娅那锐利的蓝眸,补充道,“当然,您可以选择不要。”

  瓦尔基娅的目光顺着耶律和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驯马场内,一匹雄健非凡的骏马正被两名强壮的驯马师用粗大的缰绳勉强控制着。那马匹通体赤红如燃烧的烈焰,皮毛在晨光下仿佛流淌着熔岩,体型高大,肌肉虬结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颈项高昂不屈,火红的鬃毛如同燃烧的旗帜般在躁动中飞扬。它的眼中燃烧着桀骜不驯的野性火焰,鼻息喷吐着白气,头颅疯狂摆动,抗拒着缰绳的束缚,强健的蹄铁暴躁地叩击着地面,发出沉闷有力的“咚咚”声。两名驯马师脸上带着汗水和紧张,手臂肌肉紧绷,显然已竭尽全力。周围的士兵都远远围观,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匹赤红烈马的敬畏。

  瓦尔基娅的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瞬间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种遇到真正挑战时的兴奋笑意。她没有丝毫犹豫,抬腿便大步流星地朝着驯马场走去,狼皮披风在身后翻卷如旗。耶律和与御林军紧随其后。

  走到围栏边,她抬手示意驯马师退开。其中一名驯马师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耶律和,后者微微点头。驯马师将手中粗长的缰绳递给瓦尔基娅,眼神中带着告诫和担忧。瓦尔基娅单手接过沉重的缰绳,手指收紧,指节微微发白。她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按在了那匹赤红烈马剧烈起伏、如同燃烧火炉般的脖颈上。

  就在她手掌接触的瞬间,那匹烈马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发出一声撕裂空气的嘹亮嘶鸣,它巨大的头颅奋力一甩,试图挣脱那只手,同时整个前半身如同巨浪般人立而起,两只裹着铁皮的前蹄带着千钧之力,疯狂地刨向虚空,搅动着寒冷的空气,要将任何胆敢触碰它的存在踏为齑粉!

  围观的士兵发出一片压抑的惊呼,耶律和的眼神瞬间锐利,瓦尔基娅却纹丝未动。她的重心如同磐石般下沉,双脚稳稳钉在地上。抓住缰绳的手臂瞬间紧绷如钢铁铸造的巨箍,强大的力量竟硬生生扼住了烈马向上狂飙的势头!人立到一半的烈马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强行拉回地面,四蹄落地的瞬间发出沉重的闷响,尘土飞溅。但它眼中的火焰更加炽盛,狂暴的挣扎并未停歇。头颅疯狂摆动,试图用强大的颈力挣脱缰绳的束缚,健壮的后腿蹬地跳跃,整个身躯剧烈地扭动、旋转,如同一团失控的赤色风暴,要将背上的骑士(尽管她还未上去)甩脱碾碎。

  瓦尔基娅的身体随着烈马的狂暴动作而协调地移动着,如同风暴中与礁石融为一体的海神。她的手臂始终保持着强大的拉力,控制着缰绳的方向,同时双腿稳稳扎根大地,任凭那狂躁的力量如何冲撞,都未能撼动她分毫。她的眼神如同冰封的湖泊,冷静而专注地观察着烈马每一次挣扎的节奏和发力点。这不是蛮力的对抗,而是力量、技巧与意志的交锋。

  终于,在烈马一次剧烈的甩头扭身、力量稍显松懈的刹那,瓦尔基娅眼中精光一闪!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弓弦猛然释放,只见她足尖在湿地上一点,借着烈马扭动的力量顺势腾空跃起,动作快如闪电,矫健流畅如同鹞鹰扑击,赤红的烈马感觉到背上一沉,更加狂怒,后蹄猛地扬起,试图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征服者掀翻在地。但瓦尔基娅早已预判,身体紧贴马背,双腿如同铁钳般牢牢夹住马腹。她一手紧握缰绳控制方向,另一只手则用力拍打马颈侧后方——不是粗暴的抽打,而是带着某种节奏和力量的引导。

  烈马感受到背上的骑手非但没有被甩落,反而稳如泰山,更加暴怒。它不再局限于原地挣扎,而是猛地向前冲去,如同一道赤色的闪电,在不算宽阔的驯马场内疯狂地冲刺、急停、急转,试图用速度和离心力将背上的人甩飞。马蹄踏地声如密集的战鼓,尘土飞扬,汗水与热气从它强健的躯体上蒸腾而起。

  瓦尔基娅的身体在马背上起伏、俯仰,与烈马狂野的节奏融为一体。她紧握缰绳的手时而引导,时而稳固,双腿紧夹马腹,腰肢灵活地化解着每一次剧烈的颠簸和转向。她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冷静地判断着马的意图,引导着它在有限的场地内奔驰。风声在她耳边呼啸,狼皮披风在身后狂舞,银色的锁甲在急促的运动中反射出令人目眩的流光。

  这场人与兽的角力持续了许久。烈马的速度渐渐放缓,狂躁的挣扎变成了疲惫的喘息与不甘的甩头。它口中的白沫混着汗水滴落在地,在尘土中砸出深色的小坑。瓦尔基娅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胸膛起伏明显,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沿着她冷峻的脸颊线条滑落,然而她的眼神却愈发锐利明亮,如同冰层下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终于,在一次试图将她甩向围栏的猛烈急转之后,赤红烈马的力量似乎达到了顶点,又如同潮水般骤然消退。它猛地停下脚步,巨大的身躯剧烈起伏喘息,口鼻喷出的白雾浓重如云,浑身蒸腾着滚烫的热气。健硕的肌肉在湿漉淋漓的赤红色毛发下剧烈颤抖,但它不再试图跳跃、扭动或狂奔,只是倔强地昂着头,鼻孔翕张。

  瓦尔基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瞬间的变化。她并未放松警惕,双腿依旧如铁钳般夹紧马腹,握着缰绳的手却悄然改变了力道。不再是强硬的对抗与束缚,而是带着一种沉稳的安抚和引导。她轻轻抚摸着烈马滚烫、汗湿的脖颈,掌心贴着那狂猛搏动的血脉,传递着一种无言的力量与认可。

  烈马打了个响鼻,头颅先是抗拒地一甩,随即低垂了一下,又倔强地抬起,但那股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正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它不再抗拒背上骑手的存在,只是沉重地喘息着,庞大的身躯随着呼吸轻微晃动,温热的鼻息喷在瓦尔基娅的手臂上。

  瓦尔基娅知道时机已到。她双腿轻磕马腹,手腕微抖缰绳,发出一个极其轻微的指令。赤红烈马迟疑了一瞬,耳朵微微转动,似乎在倾听、在权衡。随即,它顺从地迈开了步伐——不再是狂暴的冲刺,而是平稳有力的慢步,绕着驯马场缓缓走动起来。

  蹄声踏在土地上,发出均匀而富有节奏的“哒哒”声,与方才那雷霆万钧的轰鸣判若云泥。烈马高昂的头颅垂低了少许,带着一种疲惫后的驯服姿态。瓦尔基娅端坐其上,身体随着马匹的步伐自然起伏,狼皮披风在她肩头轻轻拂动,银色的锁甲在晨曦中闪烁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人与马之间,一种奇异的、基于力量与意志的和谐悄然流淌。

  她牵引着烈马来到围栏边,俯下身,将额头轻轻抵在它汗湿的、依旧滚烫的额头上。烈马发出一声低低的、不再包含敌意的鼻息,眼中的火焰化为沉静的余烬,仿佛承认了这位征服者的权威。

  耶律和适时地上前:“‘女武神’果然名不虚传。此烈马名唤“赤火”,从此便是您的了。请随我来,宴席已备好。”

  瓦尔基娅直起身,拍了拍赤火的脖颈,随即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她将缰绳交给一旁早已看呆的驯马师,那猎犬也立刻无声地回到她脚边。她跟在耶律和身后,步履沉稳地走向军营中央那片被火光映照得亮如白昼的空地。

  宴会场设在一片林木环绕的开阔地上,厚实的熊皮和驯鹿皮层层铺展,踩上去柔软无声,隔绝了林地的湿冷。场地中央,数堆巨大的篝火如同愤怒的巨兽之眼,熊熊燃烧。粗大的橡木和松木在烈焰中噼啪爆裂,跳跃的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黎明微寒的空气,将周围扭曲的人影、摇曳的树影都镀上了一层暖融融却又诡异跳动的金红色调。篝火上,巨大的铁叉贯穿了整只烤得金黄焦脆、油脂不断滴落的雄鹿和肥硕的绵羊。滚烫的油脂滴入火焰,发出密集而诱人的滋滋声响,浓郁的、几乎令人窒息的肉香,混合着木头燃烧的焦糊气息、以及大桶黑麦啤酒特有的、带着草药味的浓郁醇厚,霸道地驱散着林间的湿冷与清晨的薄雾,形成一股浓烈到几乎凝固的盛宴气息。

  然而,这升腾的热气与诱人的香气之下,却潜藏着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残酷。就在那铺满了琳琅满目食物的厚重橡木板之下,十几个被俘的黑森林部落首领,如同等待献祭的牲口般,被紧紧捆绑着,仰面躺在地上。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他们手腕的皮肉,反绑在身后,勒痕处渗出暗红的血痂。沉重的、边缘未经打磨的原木厚板,直接压在他们胸口、腹部甚至脸上!木板边缘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只留下几道极其狭窄、几乎无法透气的缝隙。透过这些地狱般的缝隙,在篝火摇曳的光影下,隐约可见一张张因极度痛苦和窒息而扭曲变形的脸庞——眼球暴突,布满血丝,嘴巴大张如同离水的鱼,徒劳地喘息着。汗水、泪水、鼻涕与渗出的血污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在粗糙的木板上留下深色的湿痕。低沉而绝望的呜咽、模糊不清的恶毒咒骂、以及拼命吸气却只能发出“嗬…嗬…”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从木板下断断续续地、顽强地钻出来。这些声音被篝火的噼啪燃烧、油脂的滋滋作响以及宴会的喧嚣所掩盖、扭曲,却又如同来自幽冥地府的怨毒低语,顽固地钻入耳膜,给这看似热烈的胜利欢宴蒙上了一层阴森、粘稠、令人头皮发麻的薄纱。而木板上方,则堆砌着象征征服与胜利的丰盛本地菜肴:切割下来、冒着滚烫热气的烤鹿肋排和羊腿,闪烁着琥珀光泽、泛着厚厚白色泡沫的黑麦啤酒盛满巨大的橡木桶和粗陶杯,木盘里堆叠着坚硬的黑麦面包、涂抹着浓稠野蜂蜜的粗糙甜饼,还有成堆的、在火光下闪着微光的森林浆果与苹果。

  耶律和的两位金发姐妹妻子以及十几名在此战中斩获卓著功勋、披甲佩刀的军将们迎了上来。他们的目光在瓦尔基娅到来时,齐刷刷地投射过去,眼神中混杂着毫不掩饰的打量、强烈的好奇与一丝深藏的、对勇士的敬意。那对姐妹的目光尤其复杂,她们碧蓝的眼眸在跳跃的火光下燃烧着压抑多年、此刻终于得以宣泄的复仇烈焰与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意。耶律和微微躬身,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依然清晰地传到瓦尔基娅耳中:“瓦尔基娅首领,请上座。”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瓦尔基娅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承载着美酒佳肴与垂死挣扎的巨大橡木板,碧蓝的眼眸深处如同永冻的冰湖,不起一丝涟漪。她微微颔首,声音清亮而平静,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好。”随即坦然走向那张为她预留、铺着完整狼皮的主宾席。她落座时,身上那件银色锁子甲胄,发出了轻微而清脆、如同冰凌碰撞般的金属摩擦声,在喧闹的盛宴声中显得格外突兀而冷冽。

  众人纷纷落座,沉重的皮靴和甲胄压在兽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瓦尔基娅伸出手来端起面前一只沉甸甸、边缘粗糙的粗陶杯,里面盛满了几乎溢出的、琥珀色的黑麦啤酒,浑浊的泡沫散发着草药与发酵的气息。她仰头,修长而有力的脖颈线条绷紧,喉头滚动,干脆利落地一饮而尽,动作带着蛮族战士特有的豪迈与对世俗礼节的漠视。几滴深色的酒液顺着她刚毅的嘴角滑落,她随意地用手背抹去。

  耶律和也举起了自己面前镶嵌银边的牛角杯,目光沉稳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瓦尔基娅冰封般的侧脸上,声音带着审视与一种对力量的敬意:“为胜利,为吾皇!”

  瓦尔基娅放下空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她迎着耶律和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仿佛冰湖裂开的一道微小缝隙。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冷峻,穿透喧嚣:“为胜利,为战争,为吾皇。”她没有等待回应,径直举杯向着篝火与夜空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再次仰头,喉头有力地蠕动,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

  周围的将领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然应和。他们纷纷举起各式各样的酒杯、牛角杯、甚至木碗,粗犷的笑声和杯子猛烈碰撞的沉闷叮当声响成一片:“为胜利!为战争!为吾皇!干杯!”声浪暂时压过了木板下那令人不安的背景音。

  烤架上,冒着热气、流着油脂的鹿肋排和羊腿被锋利的猎刀快速分割。滚烫的、带着焦香的大块肉被直接丢到众人面前厚重的木盘里。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油脂、烤焦的香料以及血腥气混合的味道。将领们开始大快朵颐,粗鲁的咀嚼声、满足的赞叹声、以及油脂滴落的声音响成一片。他们用手撕扯着滚烫的肉块,毫不在意油脂沾满了浓密的胡须和衣襟。酒杯在豪迈的碰撞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宴会的气氛在酒精、肉食与粗犷的喧嚣中迅速升温,趋向狂野。

  耶律和身侧,那对姐妹交换了一个炽热的眼神。那碧蓝的眸子里,复仇的烈焰与宣泄的快意再也无法抑制。姐姐率先推开面前的木盘,猛地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爆发力。妹妹几乎同时站起,紧随其后。她们穿着东方式样的华丽锦袍,此刻却毫不犹豫地跳起了源自黑森林深处、充满了原始野性与生命律动的战舞!手臂如同挥舞战矛般刚猛地刺出、收回,金色的细长发辫随着激烈而狂野的旋转,在篝火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道耀眼的流光!厚重的皮靴,此刻成为复仇的鼓槌,重重地、残忍地踏在覆盖着仇敌的厚木板上,发出沉闷而富有穿透力的“咚!咚!咚!”声!每一次沉重的踏击,都引得身下木板剧烈震颤,木板缝隙间立刻爆发出更加凄厉尖锐、非人的惨嚎和歇斯底里的、用尽最后力气的恶毒诅咒!“贱人!魔鬼会撕碎你们的灵魂!”“诅咒你们!诅咒你们的血脉!”“啊——!”

  然而,这些垂死的诅咒很快又被金发姐妹更沉重疯狂的踩踏、将领们兴高采烈的雷鸣般的叫好声、粗野的呼哨声以及更加响亮的碰杯声彻底淹没、吞噬,变得越来越微弱、断续,直至几乎不可闻。

  在耶律和深邃目光的注视下,瓦尔基娅依旧端坐于那冰冷的“祭坛”之上,面不改色,如同一尊用北地寒冰雕琢而成的女神像。她端着那只刚刚再次斟满的粗陶杯,冰蓝的眼眸在跳跃的火焰映照下,平静地注视着那对姐妹近乎癫狂的复仇之舞,感受着身下木板因绝望挣扎而产生的微弱蠕动。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起,露出一抹冷冽到骨髓里、带着一丝玩味与残酷戏谑的弧度。她低沉的声音穿透周遭的喧嚣与狂热的舞蹈节奏,清晰地传入耶律和、起舞的姐妹以及所有将领的耳中:“复仇的滋味……是否如你们所期望?”

  姐姐闻声,舞步未停,反而猛地一个极其剧烈的回旋,皮靴如同战锤般重重踏在一个首领头部位置的木板上!“砰!”木板下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般的闷响和戛然而止的抽气声。她带着剧烈的喘息停下,胸膛起伏,脸上带着复仇后的红晕与一种扭曲的快意,声音沙哑高亢,如同受伤的母狼在嚎叫:“痛快!比最烈的酒更灼烧喉咙!比最甜的蜜更沁透心脾!”她的眼神疯狂而明亮。

  妹妹也停下舞步,站在姐姐身旁,同样喘息着,脸上除了红晕还带着一丝宣泄后的疲惫与空洞。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冰冷:“他们罪有应得!这是他们背叛、奴役、屠戮所应得的报偿!”她的目光扫过那沉寂下去的木板区域。

  瓦尔基娅闻言,轻轻啜饮了一口辛辣灼喉的黑麦啤酒,湿润的嘴唇在篝火下闪着幽暗的光泽。她的目光转向身下厚实沉重的橡木板,冰蓝色的眼眸深邃依旧,平静无波,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障碍,直视那些在绝望深渊中缓缓沉沦的灵魂。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寒冰碎裂般清晰,带着一种超越仇恨的、近乎冷酷的哲理与宿命般的笃定:“屈膝换来的苟延残喘……是对战士灵魂最深的亵渎。”她顿了顿,声音如同北极寒风刮过冰原,“在这场永恒的生存之战中,只有两条路:敌人踏着我们冷却的尸体迈过……或者,我们踏着敌人碎裂的骸骨前行。没有仁慈的中间地带。”

  周围的将领们闻听此言,如同被点燃的干柴,齐声爆发出震耳欲聋、足以惊散林中鸟兽的高吼,他们纷纷高举酒杯,杯中的酒液激烈晃动,洒落如暗血:“有死之荣,无生之辱!吼——!!”浓烈的复仇快意、胜利者的骄狂、骨子里对丛林法则的认同、以及对瓦尔基娅这番铁血箴言的深深共鸣,在篝火上空激烈地碰撞、燃烧,汇成一股原始而强大的精神洪流。

  在耶律和深邃的注目与众将领狂热目光的聚焦下,瓦尔基娅放下了手中的粗陶杯。她没有多余的动作,霍然起身!她的加入,瞬间改变了舞蹈的性质。她的舞姿与艾尔薇拉、芙蕾雅的狂野宣泄截然不同。没有繁复的旋转与花哨的手臂动作,她的每一步都如同沉重的战锤在敲打铁砧,每一次踏步都带着千钧之力,重重落下!如同远古的战鼓在心脏深处擂响,精准而冷酷地踏在某种宣告死亡的节拍上。她身上的银色鳞甲与锁子甲随着她沉重有力的动作,发出规律而铿锵的碰撞声,“哗啦…哗啦…”,如同为这场死亡仪式伴奏的冰冷战歌,彻底压过了其他任何声响。

  宴会的气氛在瓦尔基娅这如同死神脚步般的舞蹈加入下,达到了癫狂血腥的顶点。将领们被这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感彻底感染点燃,纷纷狂笑着、嘶吼着起身,围绕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伴随着木板下那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沉寂的呜咽与喘息,踏着狂野混乱却充满力量的节奏,吼着不成调、源自各自血脉深处的古老战歌,跳起了属于征服者与毁灭者的、血腥的最终庆典之舞。火光熊熊,扭曲地映照着无数舞动的、如同妖魔般的身影,映照着木板上狼藉却依旧诱人的美酒佳肴。

  木板之下,那最后一点微弱的挣扎与生命的迹象,彻底消失了。曾经沉闷压抑的呻吟、粗重艰难的喘息、充满怨毒的咒骂,此刻都已归于永恒的、冰冷的死寂。沉重的橡木板不再有丝毫起伏,仿佛下面压着的只是一堆早已失去生命的、僵硬的肉块与断骨。唯有木板边缘的缝隙中,在篝火跳动的光芒照耀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种比阴影更浓稠、比葡萄酒更暗沉的深红色泽,正无声地、缓慢地、不可阻挡地向外洇开、扩散,最终在冰冷的土地上凝固成一片片不规则的、象征彻底毁灭的深色印记。

  盛宴的喧嚣——油脂滴入火焰的滋滋声、黑麦啤酒的醇厚香气、将领们粗犷放肆的笑吼、狂野混乱的舞步踏地声、甲胄的铿锵碰撞……一切仍在继续,热烈而残酷,原始而野蛮。与木板下那彻底的、绝对的、令人心悸的死寂,形成了地狱画卷般的最终对比。生命的气息,在胜利者的铁蹄、欢宴的喧嚣与冰冷的死亡之舞下,被彻底碾碎、吞噬、抹除,归于永恒的虚无。篝火依旧燃烧,照亮着这场以生命为祭品的、属于征服者的血色黎明。

  宴会散去,日影西斜。熔金与浓紫在天际泼洒,军营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又细又长。烤肉的焦香、麦酒的酣意,混合着木板底下令人窒息的沉重感,依旧在暮色里浮沉。将领们的喧哗渐次低落,心满意足地散去。

  耶律和走到静立的瓦尔基娅面前。她银灰的锁甲在暮光中泛着冷冽,狼皮披风垂落,冰川蓝的眸子扫视营地,波澜不惊。“瓦尔基娅首领,”耶律和语气带着敬意,“皇上在龙帐相候。请随我来。”

  瓦尔基娅微一颔首,默然跟上。两人穿过连绵营帐,朝军营中心那片被层层拱卫的禁地——铁穆贞的移动行宫群行去。耶律和引她踏上一条特意清空的阔路。道路两侧,早已森然罗列着铁穆贞麾下最精锐的御林军,数量远超瓦尔基娅此前所见。他们如同钢铁浇筑的森林,身披精良的布面铁甲或寒光凛凛的鱼鳞扎甲,头戴带着顿项的铁胄,面孔漠然,眼神却如磨利的刀锋。长枪如林,腰挎弯弓劲矢,厚重的盾牌矗立身前,筑起密不透风的壁垒。残阳在冰冷的金属甲叶上跳跃,反射出刺骨寒芒。甲叶在晚风中纹丝不动,唯有一片沉重浑浊、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声,汇成压抑的浪潮扑面而来。

  这是赤裸的武力炫耀,无声的威压沉重得几乎凝结空气。瓦尔基娅行走其间,远超常人的高大身躯,平素如鹤立鸡群,此刻却仿佛卷入冰冷的钢铁洪流,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这支百战劲旅的森然煞气。她冰川般的眸子锐利扫过两侧,将每一片甲叶的细节、每一名士卒的站姿都收入眼底,嘴角那抹惯有的、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深了些许——这是她理解的语言。

  终于,抵达军营核心。那座由硬木骨架撑起、覆着厚毡与华锦皮革的中央龙帐,在黄昏里巍然矗立,帐顶的鎏金蟠龙饰在最后的天光下兀自闪烁。帐前守卫的御林军更是精锐中的翘楚,甲胄鲜亮,目光如电,如同两排沉寂的石雕。

  厚重的毡帘掀起,一股暖流混杂清雅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帐外的肃杀与寒意。帐内灯火通明,数十盏兽油灯与巨大的牛油蜡烛将空间映得亮如白昼。厚实华美的地毯吸尽了足音,帐壁上悬挂的泼墨山水巨幅画屏在灯火下气势磅礴。支撑穹顶的雕花木柱上,錾刻精美的鎏金蟠龙盘绕升腾。角落紫檀木架上的青铜礼器泛着幽光。中央,那张宽大厚重的黑檀木龙椅如同皇权的图腾,扶手雕琢盘绕的夔龙,椅背正中镶嵌的温润白玉璧流淌着柔和光晕。

  帐帘掀开的刹那,帐内辉煌与帐外暮色骤然割裂。瓦尔基娅踏入龙帐,暖意、檀香与墨香瞬间包裹了她,与外界的凛冽形成鲜明对比。帐内景象与耶律和上次觐见时别无二致——蟠龙金柱,江山画屏,青铜礼器。宽大的黑檀木龙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明黄龙袍的身影。龙袍上的五爪金龙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晃人眼目。那人面容方正,浓眉紧锁,透着一股威严。耶律和上前行礼:“皇上,瓦尔基娅首领带到。”

  瓦尔基娅并未立刻行礼,她的目光在那张龙椅上停留片刻,随即,冰冷的视线锐利地扫过侍立在龙椅旁、手按佩刀刀柄的数名侍卫。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侍卫中一人身上。此人同样身着侍卫服饰,身材魁梧挺拔,姿态沉稳如渊,那深邃锐利的眼神,那方正刚毅脸庞上隐含的、如同实质般的威压,以及那份只有在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睥睨天下的气势,瞬间攫取了她的心神,那是真正主宰者才拥有的气场。

  她抬手,直指那名侍卫,声音清亮而笃定,在寂静的龙帐内如同金石交击:“他,才是铁穆贞。”

  帐内空气骤然凝固。龙椅上的“皇帝”表情僵硬。被指认的侍卫——真正的铁穆贞,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那弧度里饱含着赞赏、兴味,还有一丝棋逢对手的愉悦。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退下。”

  耶律和、侍从、侍卫,包括龙椅上的替身,立刻躬身,鱼贯而出,动作迅捷无声。厚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外界,帐内只剩下铁穆贞与瓦尔基娅。

  铁穆贞缓步上前,他目光灼灼地审视着瓦尔基娅:“你通过了朕的考验,女武神。现在,轮到你来考验朕了。朕就在这里,证明给你看,朕是否值得你的忠诚。”

  瓦尔基娅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下颌反而微微扬起,冰蓝的眼眸深处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皇上已经证明了。”她的声音同样沉稳有力,“您打败了瓦鲁斯,摧毁了他的大军,打破了西帝国不可战胜的神话。我亲眼所见军营的森严,您的军队,军容之盛,纪律之严,军威之重,非我所见任何大军所能企及。又感受到您的铁腕手段……”她微微停顿,冰蓝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猎人锁定最凶猛猎物时的光芒,“我的战士敬服强者,追随能够带领他们获取胜利与荣耀的领袖。我瓦尔基娅,亦只向真正的强者屈膝。皇上,瓦尔基娅与麾下万名战士,愿向您奉上忠诚与刀锋。”

  她微微昂起头,脖颈线条优美而充满力量:“但战士的忠诚需要用粮食和马匹,用刀剑与铠甲来维系。黑森林的猎物不足以支撑上万人的军队度过严冬。我们需要实实在在的补给,需要一个明确的身份,需要知道在这即将到来的席卷西方的风暴中,我们扮演何种角色,又能获得何种战利品?陛下若能赐予这些,”她目光灼灼,“我们的刀锋将为您指向任何敌人,我们的战马将为您踏平任何关隘。”

  铁穆贞凝视着她,眼中那丝兴味化为一种深沉的了然与满意。他踱步到龙椅前,转身面向她:“很好。你的忠诚与力量,朕收下了。你的战士,朕不会亏待。”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在描绘蓝图,“朕将设立‘黑林旗’,作为你的军队在大元汉国军制中的番号,你享有独立统兵之权,直接听命于朕。你们将享有与我国精锐同等的粮饷配给,按季拨付。凡我军上次缴获之西帝国精良甲胄兵器,优先补充‘黑林旗’。战马、箭矢、攻城器械,一应军需,国家供给。”他微微一顿,眼神投向帐壁上悬挂的辽阔舆图,如同巨龙展示宝藏:“至于战利品,按我朝惯例:攻城破寨所得,三成归国库,七成由攻城将士按功勋大小分配,‘黑林旗’凭战功取应得之份,而朕的目标,是要征服并彻底统治整个西帝国!那里有广袤的土地、无数的城池、数不尽的财富、知识,以及……”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瓦尔基娅,“需要被真正力量驯服的傲慢灵魂,瓦尔基娅,你可愿与朕并肩,去夺取这份前所未有的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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