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野比家陷入死寂。雪乃背对着大雄侧躺在被褥上，丝绸睡裙下脊背的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黑暗中，大雄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手腕上被雪乃紧握过的皮肤残留着清晰的冰凉汗意。方才衣柜里紧贴的柔软触感、混合的血腥味、还有裤裆湿冷的粘腻……所有画面在脑中疯狂冲撞。

“雪乃姐姐……”他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在黑暗里抖得不成调，“你……你睡了吗？”

雪乃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她没有转身，只有冰冷的声线割开沉寂：“没有。”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雪乃散落在枕上的墨色发丝。紧接着，炸雷轰然爆响！整个房间仿佛都在震动！

“唔！”

一声短促的惊喘从雪乃紧抿的唇缝间逸出。几乎同时，大雄感觉到自己裸露的小腿肚上传来一点微凉柔软的触感——是雪乃蜷缩的脚趾！那带着奇异弹性的脚趾，正紧张地、无意识地贴在他小腿的皮肤上微微摩挲！

温热的肌肤相触，细腻的摩擦感……巨大的冲击瞬间盖过了雷声带来的恐惧！大雄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那一点接触。

“对……对不起！”大雄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腿，羞耻感几乎将他淹没，“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在衣柜里……还有现在……我……我控制不住……”他语无伦次，黑暗里脸颊烫得如同烙铁，宽松睡裤下那无法平息的胀痛感清晰地提醒着他此刻的狼狈。

雪乃依旧背对着他，沉默像冰冷的潮水蔓延。窗外雨声哗啦，敲打着玻璃。

“野比君，”良久，雪乃的声音才响起，比雷雨更冷，“你不需要道歉。”

“可……可是……”大雄蜷缩起来，手指死死揪着被角，“我……我像个变态……对雪乃姐姐有那种……那种想法……还弄脏了衣服……”喉咙哽咽得发疼。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如同雪片落地的叹息。

“青春期男性因生理刺激产生反应，是正常的神经内分泌反射。”她的声音平稳得像在讲解教科书，“与道德评判无关。你无需为此感到羞耻。”

“那……那雪乃姐姐呢？”大雄猛地抬起头，尽管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背影轮廓，“在衣柜里……你咬破了舌头……很痛吧？为什么要那样做？”他忘不了雪乃抹去嘴角血迹时，那平静眼神下压抑的颤抖。

雪乃的身体似乎更僵硬了一些。黑暗中，大雄听到她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舌尖仿佛无意识地舔舐过口腔内壁的伤口。

“疼痛……”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是维持清醒最有效的手段。”

“因为阳乃姐姐？”大雄追问，想起雪乃面对姐姐时那完美无瑕却冰冷刺骨的笑容，“雪乃姐姐……很怕她吗？”

“怕？”雪乃重复着这个字，尾音带着一丝自嘲，“不。只是……不想让她看到任何缝隙。”她的声音顿了顿，像在斟酌词句，“完美……是雪之下家唯一被允许存在的形态。任何裂痕，都会成为被精准刺入的弱点。”

大雄似懂非懂，但他捕捉到了那话语深处沉重的疲惫。“就像……比企谷哥哥说的那样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出那个名字，“他说你太完美……所以才……”

雪乃的呼吸骤然停滞了一瞬。窗外的雨声仿佛被无限放大。

“他……”雪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像冰面下暗流汹涌，“他说我像一面擦得锃亮的镜子，只会映照出他人的污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枕套边缘，“他说得……很对。完美既是我的铠甲，也是我的囚笼。靠近我的人，最终都会被那冰冷的镜面……刺伤。”

“不是的！”大雄猛地坐起身，声音在黑暗中显得突兀而急切，“雪乃姐姐才不是镜子！在图书馆……你教我做题的时候，手是暖的！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动作也很轻！还有……还有刚才在衣柜里……”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莽撞，“你的手……一直在发抖……很凉……可是……可是你一直没松开……”

黑暗中，雪乃的肩膀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覆盖在大雄小腿上的脚趾，蜷缩得更紧了。

“野比君，”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你看到的……只是表象下的裂痕罢了。”

“裂痕……不好吗？”大雄鼓起勇气，向雪乃的方向挪近了一点点，近到能闻到她发间清冽的薄荷白桃香，“哆啦A梦说……裂痕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就像破掉的花盆里，有时候会长出最漂亮的花……”

雪乃沉默了。窗外的雨声敲打着沉默。她能感觉到少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后的碎发，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近乎灼热的信赖。

“花……”雪乃低低地重复，仿佛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野比君，你相信……沙堡能成为港湾吗？”

“沙堡？”大雄困惑地眨眨眼，眼镜片在闪电的微光中反射着茫然，“海边堆的沙堡？一下雨……不就冲垮了吗？”

“是啊……”雪乃的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一下雨……就什么都不剩了。比企谷君说得很对……我沉溺的港湾，不过是一座孩童堆砌的沙堡。自欺欺人罢了。”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自己唇瓣内侧的伤口，那里依旧残留着腥甜的铁锈味。

“可是！”大雄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急切，“就算……就算是沙堡！在它还在的时候……躲在里面……也能挡一会儿雨啊！”他像是怕雪乃不信，又急切地补充，“就像……就像今天在衣柜里！虽然又挤又黑……可是……可是阳乃姐姐走了！我们……我们藏住了！沙堡……也有用的！”他语无伦次，用自己简单的逻辑笨拙地反驳着。

雪乃的身体彻底僵住了。黑暗中，她猛地转过身！

窗外又是一道惨白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咫尺之间雪乃的脸。那双总是盛满冰霜的蓝灰色眼眸，此刻清晰地倒映着大雄急切而认真的表情，瞳孔深处仿佛有冰川碎裂的痕迹。她的脸颊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在闪电的光芒下如同易碎的水晶。

“野比君……”雪乃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冰冷，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微颤，“你……”

她的话被淹没在紧随而来的、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大雄吓得本能地惊叫一声，身体猛地向前一扑！

温软的身体瞬间撞入怀中！带着清冽的薄荷白桃香气和少女肌肤特有的温热。大雄的鼻尖撞在雪乃微微起伏的胸口，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弧度。他的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腰，掌心下是纤细却充满韧性的腰肢线条。

“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时间仿佛凝固了。世界只剩下窗外疯狂的雨声，和彼此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雪乃的身体在大雄怀中僵硬如石雕，他能感觉到她心脏狂乱的跳动，如同被困在网中的鸟。大雄的脸颊紧贴着她颈窝温热的肌肤，呼吸间全是她发间诱人的气息。宽松的睡裤下，刚刚平息下去的燥热瞬间以百倍的凶猛姿态抬头，坚硬滚烫地抵在雪乃柔软的小腹上！

“对……对不起！”大雄像被烙铁烫到般猛地松开手，惊慌失措地向后缩去，动作大得差点滚下床铺。巨大的羞耻感几乎让他窒息，“我……我不是故意的！雷声……我……”

他语无伦次，黑暗中脸颊滚烫得能煎蛋，某个部位胀痛得快要爆炸。

雪乃急促地喘息着，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沉默如同实质般挤压着空气。大雄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

“别动。”雪乃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大雄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屏住了。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只微凉却带着细微颤抖的手，摸索着抓住了他那只因羞耻而死死捂在裤裆上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异常坚定地，将他的手从那个羞耻的部位拉开。

然后，另一只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环过了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拉近！

温软的身体再次贴近，带着安抚的暖意。雪乃的呼吸拂过大雄的额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她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

“睡吧，野比君。”她的声音低哑，却比任何时刻都更清晰地敲打在大雄的心上，“……沙堡也好，港湾也罢……至少今夜，这里是干燥的。”

大雄僵硬的身体，终于在这温暖的怀抱和令人安心的气息中，一点点放松下来。紧绷的神经如同被抚平的褶皱。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将脸更深地埋进雪乃温软的颈窝，鼻尖萦绕着少女肌肤的暖香。一只小手，带着初生牛犊般的勇气，轻轻地、颤抖地，环住了雪乃纤细的腰身。

雪乃的身体似乎又僵硬了一瞬，但那只环着他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窗外，暴雨依旧倾盆。堤岸下方浑浊的河水在黑暗中汹涌翻腾，如同蛰伏的巨兽。河堤上，一部沉入水洼的手机屏幕早已彻底熄灭，再没有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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