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从地板转移到窗边，又回到床上。兴许他早该这样做了。被蹂躏的师姐有种格外惑人的魅力，即使失去意识下体也永远紧紧吮着他的性器，就像是在捣一个熟透了的香甜果实，流不尽的糜烂汁液四处飞溅，引诱他再伏上去品尝，释放一次又一次。

那膣肉本能地抓着他，拔出来时的触感就像拔掉软木瓶塞。声音也是。轻微抽搐着的熟红阴唇饱满而肿胀，浸透了精液和爱液之后显得亮晶晶的，他倚在废校舍并不舒适的床头上，一动不动地欣赏了许久。

“十代和约翰他们已经去找眼镜蛇教练对质了。我还会来看你的，亲爱的师姐。”

温柔地吻去她脸上残余的泪水之后，地狱凯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地狱凯撒并不常来看望他的囚徒。掩人耳目只是其中一个方面的理由。或许是运气好，也可能冥冥之中有某种超自然力量盘绕在他身边，整座学院和其中的师生被卷入异世界时，正好身处废校舍的他们两人得以幸免。

与此同时，因菲妮提正在迅速地衰败下去，像一株被折断根茎的植物，顶上的花朵还娇艳地盛放着，凋零却已经从根部开始蔓延了。地狱凯撒对此视而不见。与其放任鲜花对所有人绽放光彩，不如让她在自己手中枯萎。

那双本如熔岩般明亮的眸子，现在蒙上了一层迷梦般凄楚的温柔，似乎并没有在凝视身边的事物，而是望着遥遥的远方——丸藤亮所在的地方。这种茫茫然的神态格外惹人怜惜，特别是此刻她的脖子上还抵着一把尖刀，那便更是如此了。

为了从异世界带回无辜的师生们，亚空间决斗设施被建设在了学院的孤岛上。异次元的学校操场中央是满脸紧绷的约翰·安德森，而现世中站在场上的决斗者——

投影双方决斗者的荧幕突然一闪，接着便如同被黑客入侵那样，显示出另一番景象。

“停止决斗，地狱凯撒。否则我就割断她的喉咙。”

女军官威胁道。同时压了压匕首，噪点浮动的模糊画面上陡然出现一抹鲜红。

拿着匕首的女人神色紧张但充满决然。凯撒亮并不认识这个女人，但她的目的和手段都简单明了。

“你要阻止这场决斗。”

“没错。亚蒙·加勒姆，他是应该留在异世界成王的男人，我不会让他再回到这个世界来！”屏幕中的女人激动地大喊，又重申了一遍，“终止决斗，我就留你的爱人一条性命。我已经调查过了……”

“那你就动手吧。”地狱凯撒冷酷地打断道。甚至比起全然的无所谓，他的瞳孔微微扩张，竟蕴藏了一丝期待的神采。

“……你是爱而不得才会把她囚禁起来。”艾珂坚定不移地继续说下去，“如果她死了——”

“如果她死了？如果她死了，那我希望她永远也得不到安宁！被谋害了的人，那阴魂总是会缠住凶手的，她的谋杀者不是你——而是我。”地狱凯撒冷笑道，“我会一直等着她的鬼魂显形。我的灵魂已经进了坟墓，支离破碎的意志却还得在深渊里永恒地等待——这就彻底遂了她的意了。”

他的语调平静，眼里的狂热却没有被浇灭半分。被旁边的轻笑声惊醒时，女间谍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竟在发抖。

“你也太不了解他啦，艾珂小姐。”人质脖颈处的皮肤被利刃搅得血肉模糊，淌血的刃尖随着开口说话更深地嵌进肉里，她却面容平静，话语里蕴含着某种奇异的满足。“如果我此刻便陷入安息，怀揣着的对他的无尽爱意和渴望，在这一瞬间被死亡定格成永恒的回响，他可是会高兴得发疯呢。”

任何一对爱侣都不会像这样，一致认可——甚至是期盼以其中一方的毁灭作为结局。艾珂惊恐地发现自己完全理解错了，或者是根本无法理解。全然不知所措的当下里，地狱凯撒的声音毫不动摇地从扩音器里继续传出来：

“况且你难道觉得，我会愚蠢到不设任何保险，只是单单把所有物放在那里，等着被人偷走吗？”

人质的话语则带着居高临下俯视般的怜悯。“你们真的——真的太不了解他啦。”

雷暴般刺目的白光肆虐了好一阵，几乎让人以为会就这样持续到永恒。但被黑掉的通讯突然重新正常接通了，约翰哑然而震惊的脸突兀地跳进屏幕。

这点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被亮放在心上，他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前方，抬高手臂上挂着的决斗盘。“约翰，你那宝玉兽卡组，就让我来试试吧。”

“你的系统快要崩溃了。”化作人形的电子终结龙说道。同为电子龙他看得很清楚，造成因菲妮提虚弱的根源并非被囚禁在此不给食水，也不是由于丸藤亮的故意冷落。不过也不是说就与他们那冷酷的主人毫无关系了——能够捕住她，并将她封锁在此处的卡片被牢牢钉在床头，其上刻画着电子龙·无限的崩毁的雷雨夜，那便是“无限泡影”。

命运早已为因菲妮提·赛柏打上这样的一层烙印，她终究是免不得要香消玉殒的。

因菲妮提的双眼仍是朝门口望着，没有一点别的动作。她分明没有意识到存在于世上的任何物质性的东西，不管是凭她的耳朵还是凭她的眼睛。

电子终结龙的传感器接受到空气中的湿气。马上就要降雨了。房门打开的同时他也回去了卡组。

地狱凯撒随手关上门。废校舍里终究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是任何灯火都触及不了的黑暗之地。他还穿着决斗时那件长款的风衣，不算单薄，但残破的木质地面升起的凉气仍然有如异世界物质般穿透了所有防护，自黑暗中渗透一切。

他追随着那唯一的热度信步向前，漆黑中能听见因菲妮提细微的呼吸，香气和声音都引导着他继续。终于，他确认到自己已来到她面前，便站住脚。因菲妮提优雅地蜷着身体，脑袋枕着手臂，四肢像苍白花瓣下延伸而出的植物藤蔓，窸窸窣窣缠上她愿意亲近的物体。

约莫有五分钟光景，地狱凯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搂住她不放。还是因菲妮提先开始吻他。

“你知道这里和我有多不相称的。这个时代可没有超量网络，每一秒钟都是在消耗我自己。说到底，现世就是一个残破的囚笼。我在这儿已经被关腻啦。”

她在耳语，植物已经攀上他的脖颈，通过身体接触的部位把强烈的脉动传递过来。那些枝条冰凉而有韧性，他被捕住了。

“你会把我忘掉吗？将来我消散之后，你还会快乐吗？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你会这么说吗——‘这是无限泡影，是因菲妮提·赛柏存在过的痕迹啊。从前我爱过电子龙·无限，我失去了她心都碎了。但那已经过去了。那以后我还爱过不少人。如果有一天我快死了，我并不为了要去与她相会而喜悦，只因不得不丢下爱人和孩子们，丢下决斗而难过。’——你会说这样的话么？”

地狱凯撒紧紧握着她的臂膀，明明眼前的人虚弱得要命，他却没有升起过哪怕一丝怜香惜玉的感情。松手的时候，那没有血色的肌肤上留下四个紫青的印痕。有那么一会儿他的双眸燃烧着痛苦的火焰，几乎是要流下泪来——但最终却并没有溶解。

“你难道有恶魔附在身上吗？你这个残酷又不真心的女人。”他蛮横地继续说下去，那样子不像一个人，而像一头快要给刀子和枪尖捅死的野兽，“你有什么权利丢开我？如果我忘得了你，那等于我也忘得了我自己的存在！这还不够满足你那狠毒的自私吗？我的灵魂就要被你带进坟墓里了，你还要我怎么活着呢？”

他们又死命地拥抱在一起。因菲妮提又昏了过去。地狱凯撒一如既往地不停亲吻、侵犯她，抱着这具没有一点生机的躯体入睡，醒来后又继续如此。暴雨和惊雷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混沌的云层中回荡着电子龙凄凉的哀嚎。当太阳终于复苏，用温暖的光线戳破那泡影般的幻梦的时候，决斗精灵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散落在床上的锁链底下只压着一张红色卡片。

凯撒终究没有从异世界回来。

游城十代回想起他的时候，眼前再度浮现出被夕阳浸染的天空和那片广阔的沙漠。地狱凯撒正在决斗，可与其说望着对面的约翰，却好像凝视着就在身前的什么东西。他捂着心脏。不管那东西是什么，都给予了他极顶的欢乐和极顶的痛苦——至少他脸上又是痛苦、又是狂喜的表情让游城十代这样想。他还断断续续地咕噜着一些什么话，十代只能听出一个名字——“因菲妮提”，伴随着几声叫得十分亲热，又或是十分痛苦的狂呼。就像有个人在他面前，他说话的声音又低又迫切，仿佛是从心灵深处挤出来的。他就这样低号着她的名字，直到自己的身形也溶解在灿烂的夕阳中。

学校按照失踪处理了丸藤亮的事情之后，吹雪和其他人在岛上风景最好的地方立了衣冠冢，和无限泡影的卡片埋在一起。但如果有人去问决斗学院的师生，他们大抵会说，凯撒亮从地狱回来了。在海边，学校里，最多的是望一望那废校舍的破烂窗户，许多人一口咬定曾经看见过他们两个。这对幽灵的眷侣从此游荡在决斗学院里，成为永恒不灭的传说。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