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思考了一下，决定把这篇黄毛体育生改成一个与大家【共创】的连载，将会在后续开放【任务大厅】从评论区中选取大家的创意，所以想看到我们的许浩同学完成哪些任务呢，请尽情发布在评论区吧！

-----------------（本文不定期更新~欢迎催更by：zeraflux）

全校师生，几千号人，乌泱泱地站在操场上。阳光好得有些过分，明晃晃地照着，把一切都晒得无处遁形，包括他即将被公开展示的难堪。

许浩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低着头，盯着自己那双快要磨平鞋底的杂牌运动鞋。周围的窃窃私语像蚊子哼哼，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嗡嗡声直往耳朵里钻，搅得他心烦意乱。

“下面，请高二（3）班许浩同学上台做检讨。”教导主任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放大，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

来了。

许浩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像是掺了沙子，磨得嗓子眼疼。他抬起头，顶着那头在黑色校服和黑色头发的人群中格外突兀的黄毛，迈开了步子。

从队伍末尾到主席台，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他却觉得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无数道目光黏在他身上，好奇的，看热闹的，鄙夷的，怜悯的……他甚至能感觉到昨天那个王医生投来的，带着一丝得意的阴冷视线。

操。

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站到那个冰冷的话筒前面。下面是黑压压的人头，像一片望不到边的、沉默的海。他捏了捏口袋里那张被汗浸得有点湿的纸条——那是他刚才被逼着写下的保证书。

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开了口：“我……”

声音有点抖，他停顿了一下，攥紧了拳头。

“我，我是高二（3）班许浩，因为今天早上……冲动行事，违反了学校纪律，顶撞了老师，造成了不良影响……”他几乎是照着一种麻木的语调往下念，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看着前方某个虚空的地方。那些字句从他嘴里出来，丝毫没有波澜。

“……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辜负了学校和老师的期望……我保证，以后一定严格遵守校规校纪，尊敬师长，团结同学……”

下面开始有了一些细微的骚动，有人在低声交谈，甚至有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传来。

妈的。许浩心里骂了一句，加快了语速，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公开处刑。

“……请老师和同学们监督。检讨人，许浩。”

最后三个字说完，他几乎是立刻转身，逃也似的走下主席台。背后那些目光如芒在背，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些人脸上的表情。

“黄毛那个……”

“听说把校医打了……”

“体育生，脾气就是爆。”

“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惜了……”

议论声不大，但在他走过人群时，总有那么几句会精准地飘进耳朵里。

他成了名人。以一种最不光彩的方式。

回到队伍里，周围的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开了一小块空地，像是他身上带了病毒。

许浩面无表情地站着，直到晨会结束，人群散去。

新的班级在高二（3）班。教室宽敞明亮，桌椅崭新，墙上贴着各种励志标语和优秀学生照片，一切都透着“重点高中”的气派。

他走到教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原本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几秒。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落在他那头黄毛上，落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哟，检讨明星来了。”一个坐在后排，流里流气的男生怪声怪调地说了一句，引来一阵低低的哄笑。

许浩没理会，径直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空位坐下。他把那个破旧的书包塞进桌肚，动作有点重，发出“哐当”一声。

没有人跟他打招呼。前排的女生偷偷回头看他，然后迅速转回去和同伴捂着嘴笑。旁边的男生像是没看见他一样，自顾自地刷着手机。

他就像一个闯入精致瓷器展的石头，格格不入。

上课铃响了。进来的老师似乎也知道了早上的事，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开始讲课。许浩尝试集中精神听讲，但那些公式和定理就像天书，一个字也进不了脑子。他能感觉到四周不时投来的打量目光，还有背后若有若无的议论声。

“听说他家很穷，体育生才免学费进来的。”

“怪不得一股穷酸样……”

“脾气还那么差，以后离他远点。”

许浩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划拉着。他想吼回去，想把那些嚼舌根的嘴堵上，但他不能。他刚做完检讨，不能再惹事了。

忍。还是得忍。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这种如坐针毡的孤立中过去了。没有人跟他说话，没有人借他橡皮，甚至没有人看他第二眼，除了那些带着探究和鄙夷的眼神。

下午是体育训练课。这是他唯一擅长，也曾经引以为傲的领域。他想着，在训练场上，总该能找到点归属感吧？都是练体育的，总该有点共同语言。

他换上自己那身旧运动服，提前到了田径场。塑胶跑道崭新平整，各种训练器械看起来专业又高级。已经有十几个穿着统一队服的男生在做准备活动了，他们互相说笑着，看起来很熟稔。

许浩走过去，想加入他们。

“嘿，哥们儿，今天练什么？”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随和一点，对着一个看起来面善的寸头男生问道。

那男生看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跟他说话。“哦，先热身，然后跑几个变速。”说完，就转过头继续和旁边的人聊天去了，没再理他。

其他人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人搭话。气氛有点尴尬。

许浩碰了一鼻子灰，只好默默走到一边，自己开始拉伸。他注意到这些队员脚上穿的跑鞋，都是价格不菲的专业品牌，身上穿的也是透气速干的训练服。再看看自己脚上这双快跑开口的鞋，心里又是一沉。

差距。无处不在的差距。

体育老师是个身材精悍的中年男人，姓李。他吹了声哨子，集合队伍。简单点了几句训练要求，然后目光落在了许浩身上。

“你就是新来的许浩？”李老师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锐利，“跑个一百米我看看。”

许浩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起跑线。这是他最自信的项目。听到教练的口令，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风声在耳边呼啸，他把所有的憋屈和愤怒都发泄在了脚步上，用尽全力冲过终点。

成绩还不错，至少比他以前在破土路操场上跑出来的最好成绩快了不少。

李老师点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底子还行，但爆发力和耐力都需要加强。特别是你这启动，太慢了。”

然后，他话锋一转：“我们队的训练，跟你们以前那种瞎练不一样，讲究科学。光靠蛮力没用，营养和恢复也得跟上。我这里有几种进口的运动补充剂，对提升肌肉强度和恢复速度很有帮助，很多队员都在用。”

他拍了拍许浩的肩膀：“想跟上进度，尽快出成绩，这个是少不了的。我给你个单子，自己去校外的专卖店买。”

许浩接过那张写着几个英文药剂名称和价格的单子，只扫了一眼后面的数字，心就凉了半截。那价格，够他奶奶交半个月的住院费了。

“老师，我……”他有些艰难地开口，“我现在……可能买不起。”

李老师脸上的那点职业性笑容立刻消失了，眉头微微皱起：“买不起？那你来一中干什么？这里的竞争很激烈，别人都在往前冲，你不投入，光靠那点天赋，很快就会被淘汰。”

他把单子从许浩手里抽了回来，语气带着点嘲讽：“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别到时候成绩垫底，拖整个队的后腿就行。”

说完，他就转身去指导其他队员了，再也没看许浩一眼。

周围的队员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看向许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和轻视。

许浩站在原地，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他明白了，在这里，不光是学习成绩，连体育训练，也是需要用钱堆出来的。所谓的科学训练，所谓的营养恢复，背后都是高昂的费用。

他那点不要命换来的成绩，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起点低，没见过世面的“瞎几把练”。

下午的训练，他彻底成了边缘人。没有人跟他交流，教练也对他视而不见。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在跑道上一圈又一圈地跑着，直到汗水湿透了衣服，肺部像火烧一样疼，双腿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他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发泄着，但心里的窟窿却越来越大。

操场边上，其他队员已经结束训练，开始放松拉伸，互相递着昂贵的运动饮料，讨论着周末去哪里放松。那些笑声和谈话声，清晰地传到许浩耳朵里，像是在嘲笑他的孤独和贫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个人离开了田径场。他甚至没有力气再去想别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钱。

得搞钱。不然，他在这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操场上那股被汗水浸透、又被晚风吹凉的塑胶味儿，好像还黏在许浩的鼻腔里。他拖着两条像是灌了铅的腿，蹬着那辆破自行车往回骑。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被下一盏灯缩短，再拉长，像个反复挣扎却逃不出循环的鬼影。

回到那个只能称之为避难所的小破屋，连开灯的力气都没有。他摸黑把自己摔在硬板床上，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尤其是两条腿，肌肉酸疼得直抽抽。

昨天主席台上的公开处刑，今天教室里的冷眼和体育场上的孤立，还有李教练那带着轻蔑的“买不起就淘汰”的眼神……一幕幕在脑子里过，搅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翻了个身，脸埋进带着霉味儿的枕头里。操。真他妈操蛋。

第二天，这种操蛋的感觉不仅没消散，反而变本加厉了。

早自习刚结束，班主任就拿着一张单子进了教室，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不容置疑：“这学期的学杂费和教辅资料费，一共1200元，下周一之前交到我这里。尤其是教辅资料，高二了，都给我重视起来，别到时候跟不上进度。”

1200？

许浩感觉自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有点懵。学费是免了，可这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怎么还这么多？

他看着单子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心沉到了底。他浑身上下，翻遍了所有口袋，加上床底下藏着的那个小铁盒，总共也就剩下三十七块五毛。其中还有一大把是钢镚儿，沉甸甸的，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

买教辅？他连下个星期的饭钱都还没着落。

“老师，”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三三两两地讨论去哪里交钱，许浩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声音有点低，“那个……教辅资料，我能……不买吗？我自己有……”

他想说自己有旧书，或者可以借同学的看看，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班主任抬眼看向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语气带着点不耐烦：“许浩同学，你是体育特长生，文化课本来就比别人更容易落下。这些教辅都是学校统一订购的，配合老师的教学进度，你不买，怎么跟上？别因为这点钱，影响了学业，到时候得不偿失。”

她的话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许浩听着，只觉得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人。

“可是我……”他想说没钱。

班主任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道：“规定就是规定，所有人都一样。下周一，把钱交上来。”说完，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你的助学金还在申请流程中，学校会综合考量你的表现。”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许浩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那句“我没钱”咽了回去。他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带着看好戏的意味。他不能在这里再丢一次人。

“……我知道了，”他听见自己用一种陌生的、空洞的声音回答，“我……回去拿钱。”

坐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膝盖都在发软。

去哪儿拿？他比谁都清楚，家里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奶奶的医药费还在等着他去凑。

一整天，许浩都魂不守舍。课听不进去，题也看不懂，满脑子都是那1200块钱。像个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喘不过气。

放学后，他没去训练场，也没回家，一个人骑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繁华喧闹，却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在一个僻静的街角停下，掏出那个屏幕碎了好几道裂纹的旧手机。手机很卡，打开通讯录都得等半天。他找到“奶奶”的备注，手指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很久。

想打个电话，听听奶奶的声音，也许能好受一点？或者问问她身体怎么样了？但他又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没钱交资料费？说自己可能连助学金都保不住了？

不行。不能让奶奶担心。她还病着。

他泄气地把手指移开，准备把手机揣回兜里。

就在这时，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了一个通知：

【X-任务安装完成】

嗯？

许浩愣住了。他什么时候下过这玩意儿？图标是个很简洁的黑白眼球，背景是模糊的暗红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皱着眉，点了一下通知栏。手机卡顿了一下，然后跳转到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应用界面。黑色的背景，几行白色的字。

【欢迎使用 X-任务】

【完成任务，获取奖励】

【首次注册，开启新手任务？是/否】

什么玩意儿？病毒？诈骗APP？！

许浩本能地想关掉它。但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鬼使神差地，他点了一下那个【是】。

也许是心里那股走投无路的绝望感在作祟，也许是潜意识里渴望着某种不正常的“奇迹”。

【注册成功。匿名用户734。】

【新手任务已发布，请查收。】

一条新的信息弹了出来：

【任务#1：脱掉上衣和鞋子，在任意标准塑胶跑道上，完成10圈（4000米）慢跑。任务限时：2小时内。任务奖励：500元。】

许浩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脱上衣，脱鞋子，在操场跑十圈？就给500块？

这他妈……谁信啊？

恶作剧？还是什么新的整人方式？

可那500块的奖励，像个钩子，死死地勾住了他的视线。正好是他急需的钱，扣掉自己那点可怜的存款，勉强够交费了。

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心里发毛。

跑还是不跑？

跑，可能什么都没有，还像个傻逼一样被人看到。不跑，下周一他拿什么交钱？助学金怎么办？

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个时间点，学校的操场应该没什么人了。脱上衣跑步，训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就是脱鞋……在塑胶跑道上跑4公里，脚底板估计得废了。

但……500块。

许浩咬了咬牙，心里有个声音在喊：赌一把！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他跨上自行车，掉头，朝着市一中的方向骑去。

操场果然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照明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跑道的轮廓。晚风吹过，带着凉意。

许浩把自行车停在角落，走到跑道边。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然后深吸一口气，迅速脱掉了上衣，露出精瘦但线条分明的上半身。接着，他弯腰脱掉了鞋子和袜子，赤脚踩在了塑胶跑道上。

地面有点凉，粗糙的颗粒感硌得脚底板有些不舒服。

他拿出手机，点了一下任务界面上的【开始任务】。倒计时开始：2:00:00。

没有犹豫，他迈开步子，沿着跑道跑了起来。

速度不快，是慢跑。但赤脚的感觉很怪异，每一步落下，脚底板和粗糙的塑胶地面摩擦，都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第一圈，还好。

第二圈，脚底开始发热。

第三圈，刺痛感加剧，像是踩在砂纸上。

第四圈，他感觉脚底的皮肤好像有点磨破了。

他咬着牙，继续跑。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数着圈数。汗水从额头滑落，流进眼睛里，有点涩。裸露的上半身被晚风吹得有些发冷，但脚底却像着了火。

第六圈，第七圈……每一步都像是在针尖上跳舞。他甚至能感觉到脚底有湿漉漉的、黏糊糊的感觉。是血吗？

他不敢停下来看。停下来，可能就再也跑不动了。

第八圈……第九圈……

只剩下最后一圈了！

许浩几乎是凭借着意志力在往前挪动。肺部火辣辣的，双腿像灌了铅，脚底板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只剩下一种钻心的灼烧感。

终于，他冲过了起点线，完成了第十圈。

他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了几步，一下子瘫倒在跑道旁边的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底。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太清，但能摸到好几处破皮的地方，黏糊糊的，带着血腥味。真他妈……狼狈。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用发颤的手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X-任务】的新通知：

【任务#1完成。奖励500元已发放至您的关联账户。】

关联账户？他什么时候关联过？他赶紧点开手机上那个仅有的、用来接收微薄打工收入的简陋支付APP。

余额：500元。

真的……到账了！

看着那个数字，许浩一时间忘了脚底的疼痛，忘了刚才的狼狈。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震惊和强烈不安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

钱来得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人害怕。

他坐在冰冷的草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数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渗血的脚底。这1000块，是用疼痛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尊严换来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APP？

那个匿名的发布者，又是谁？

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了他的心头。但眼下，更迫切的是，他终于有钱交那该死的资料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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