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抬高。”

　　“背挺直一点。”

　　“不要乱动，真是的……”

　　后腰被轻轻拍了一下，千早爱音吐吐舌头，顺势靠到年长的妻子怀里。

　　“等太久啦！Soyorin，我们快点出去玩嘛！”

　　“先把衣服穿好。”长崎素世的蓝眼睛淡淡下瞥，把少女从怀里拽出来，继续一丝不苟地为她折叠系带。

　　腰间骤然抽紧，爱音低哼一声，脚尖不自然蹭地，脑袋也低下去。

　　“这样很难看哦。”素世轻轻伸手，扶正她的脑袋，规训般地拍拍侧颊，“打起精神来。”

　　“今天可是爱音ちゃん重要的日子。”

　　成人礼。

　　终于被允许出门时，千早爱音觉得，今天兴许是自己人生里最幸福的一天。

　　从早上开始，以十八岁生日之名，所有人都顺着自己、宠着自己。去镇上会被所有人祝福，想要什么都可以，后面还跟着一个买单的长崎素世。

　　虽然往常要什么基本上也会给，但时有挨骂的风险，今天则不然，只要爱音一个眼神过去，素世就会纵容地付钱，没有丝毫不满意。

　　意识到这点，千早爱音得寸进尺，几乎要把半个小镇包下来。由于素世格外地有好脾气，她还大胆地无视对方的指令，无视所谓的姿态问题，在路上“哒哒哒”地跑起来——虽然因为穿着长崎家传的和服，怎么都走不快就是了。

　　素世还得时不时从后面追上来，牵住她，才能防止小孩摔跤。

　　“Soyorin，我都多大了，不用这样啦……”

　　“在我看来，你和刚来小镇没区别嘛。”

　　指尖被扣紧，对面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晨间她服侍她更衣的样子。

　　“买了那么多东西，到时候拿得回去吗？”

　　“嗯……我让她们送到店里去？”

　　“好耶！你不会像之前那样，突然给我收起来，板着脸说什么‘表现好再给你’吧？”

　　“……爱音ちゃん今天乖乖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哎！这不还是一样的吗！”

　　细微地抱怨着，但是并不生气。千早爱音拉着素世的胳膊，急匆匆地往照相馆拐去。

　　在等待摄影时，素世让爱音坐好，尝试为她整理风吹乱的发鬓：少女一直很不安宁，老是尝试问东问西。

　　“当主大人不和我们一起吗？”她指的是素世的母亲。

　　想到妈妈的指令，素世的指尖微微一滞。“她要出去几天，给旅馆准备东西。”她沙哑着声音，俯身，在爱音的额角啄了一下。

　　“你可不要在店里捣乱……”

　　“有客人在，我才不会这样呢！”

　　早就习惯了这种不大不小的亲昵，少女并没有察觉到那个吻所蕴藏的暧昧之意，只是不满地跺着脚尖，要素世正视自己。

　　“好啦好啦，师傅来了……”轻轻抚弄她的耳尖，长崎素世低声道，扶正爱音的脊。

　　在监护人的催促下，爱音活力十足地和摄像师打着招呼：“奶奶，早中午晚上好！”

　　“喂，你这孩子，敬语……”

　　这又是什么流行语？素世相当伤脑筋，对面倒毫不在意，毕竟爱音也算镇上的半个小明星。

　　时尚潮流的引领者，ANON TOKYO——虽然素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在旅店前台小妻子的个人照上加了这句。

　　“素世，不要对她这么严厉嘛。”姑且算母亲的茶友，摄影师傅对长崎家的事情相当熟悉，“这么快就成年了呀，你一定要好好听素世的话哦。”

　　“毕竟她是像妈妈一样把你养大了。”

　　长崎素世耳尖微红，爱音倒全不在意，嬉笑着把脸颊靠近对方的怀里。

　　“我知道的啦！”她蹭着素世的脖颈，过热的肌肤令后者的动作微微僵硬，“妈妈今天也带我来拍照片了喔！”

　　“真是的、还有人看着呢……”素世嘴里念着，手上却不自禁把少女圈紧一点，指腹爱怜地摩挲爱音的后颈。

　　“哎呀，关系真好呢。”

　　“哼哼，还不只如此哦。Soyorin当时来车站见我的时候，说的可是——”

　　爱音窝在素世怀里，模仿着对方当年的语气：“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也是你的姐姐，还是你的妻子’！”

　　“是有这么说，但不是在车站吧？”素世低声道，咬着她的耳朵，“明明是在爱音ちゃん想家，在那孤孤单单哭着的时候，我……”

　　“啊哈哈，总之，我是Soyorin的妻子啦！一直都是！”爱音生硬地扭转话题，“然后Soyorin还是我的妈妈……”

　　怎么听起来有点奇怪？但似乎一直这样生活着，千早爱音决定忽略过去，只是拉着素世的手，督促师傅及时摄影。

　　年长者的蓝眼与年幼者的灰眸同时被定格于瞬间：长崎素世含情脉脉，手掌轻摩着小妻子的肩膀，看起来溺爱无比。

　　“哼哼，Soyorin果然很爱我吧？”有无数次，她都会举起这张相片，作为炫耀彼此感情的证据。

　　只是，她永远不知道，当那双蓝眼睛微微失神时，长崎素世到底在想什么事情——

　　爱音ちゃん、

　　你真的知道“妻子”的含义吗？

　　*

　　拍完照后，爱音又跟着素世转了小镇一圈，向平时照顾过自己的长辈挨个道谢，这才回到旅店。

　　家里没有开灯，少女也不在意，直直蹬上三楼的起居室。

　　素世跟在背后，叮嘱她慢点走，一个是礼仪，一个是别摸黑撞到自己。

　　千早爱音有点心不在焉，只是站在镜子前：素世专门准备的色留袖确实漂亮，也很出片，但穿起来有点紧，实在不方便活动。

　　她还是宁愿就这样转悠一圈，然后换便服。

　　不过，怎么脱来着？

　　爱音狼狈地在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满地哼唧起来。长崎素世从后面抱住她，纤细的手臂柔柔托上小妻子的腰。

　　“听话，让我来。”女人的声音淡淡的，又很好听。爱音下意识泄了劲，任素世的手抚过自己的后脊，慢悠悠抽掉腰带。

　　外衣松垮垮掉落在地，千早爱音从镜子里看着长崎素世的蓝眼睛。

　　“Soyorin，今天没客人吗？”她终于想起这件事情，“从昨晚开始，店里好像就关了。”

　　抚摩她侧腰的手掌微顿，那人的蓝眼睛微移，低语也暧昧不清。

　　“……嗯，要闭店三天呢。毕竟是爱音ちゃん重要的日子。”

　　“也是我一直期待的日子。”

　　少女微微歪了脑袋，并不解其意：“Soyorin？难道你要带我出去玩吗，嗯、哎……？”

　　被慢慢压在镜子上，异样的触感从颈部滑下去，浑身都炙热无比。千早爱音低喘一声，下意识抬起脚尖，却只是被素世抵得更紧。

　　年长者温柔地、缱绻地含住她的耳尖，掌心从女孩小腿处往上推，把内衬整个卷起。

　　瘙痒从脚腕蔓延至腿根，千早爱音后知后觉地感到危机。

　　“Soyorin？哎、Soyorin？”

　　修长的指尖伸进她的衣襟，爱音不断战栗，素世却没有再叨念“仪态”之类的事情。

　　女人只是自后亲吻着她的肩颈，声音柔和至极。

　　“不是哦。”饱含爱意的言辞恳切无比，却只像毒蛇吐信。

　　“我们哪里都不去。”

　　捕捉猎物的宣誓轻轻落地。镜中的蓝眼微暗，千早爱音屏住呼吸，清楚地听到某种界限被打碎的声音。

　　然后是不堪回忆的事情。

　　如果说成人礼的白天是极乐天堂，从这个夜晚起始的三天三夜，大概就是人间地狱。

　　也许没有这么严重，实际上，由于初尝性事、素世又格外温柔，千早爱音一开始还乐在其中：拥抱妻子的时候，女人总要和她十指相抵，诉说无尽的甜言蜜语。

　　很漂亮、嗯、最漂亮了、喜欢爱音ちゃん、最喜欢你、当然啦、怎么会有假？

　　只喜欢你、接下来也会最疼爱你、像妈妈一样、嗯、爱音ちゃん就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好啦，不要闹，腰抬起来一点，我好进去？

　　又要亲？小坏蛋、小骗子，还说没在撒娇呢。

　　不喜欢这样？还是喜欢？告诉我……

　　完全没意识到事态的严峻，千早爱音被长崎素世哄得浑身飘飘，几乎要溺死在蓝海的侵蚀里。

　　堪称完美的初体验，虽然有点费自己。几个小时一晃而过，她浑身酸涩，双腿连着阴部都颤抖不已，闹着要对方抱自己去清洗。

　　“Soyorin，我累了，都怪你……咦？”

　　“爱音ちゃん，我可还没有尽兴。”

　　长崎素世一字一句，敲打着她的心。千早爱音怔怔地抬起头，比自己年长一轮多的妻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容置疑。

　　一切都在这里失了控。千早爱音失去了商讨事情的权利。

　　明明答应了这次结束就去洗澡，每次一到，长崎素世却仍旧转动手腕，继续索取她的呻吟。千早爱音躺在她的身下，有时候则是被抱在怀里、或者额尖朝下抵住榻榻米，承受女人由后贯入的爱意。

　　一切都翻来覆去，意识也跟随着自己变换的姿势被搅散，没法清楚地记住素世到底都怎么操自己。

　　时钟越过三更，欢愉的节律依然无休无止，仿佛要永远进行下去：长崎素世把她从床上要到床外，手指总埋在她身体里。快感早就超出了安全的界限，转变为对肉体的凌迟，千早爱音好不容易清醒时，全身都烫得不行——然后又被妻子拖回被子里。继续承受这攒聚数年的感情。

　　哭着喊着，求对方放过自己。

　　有那么几个瞬间，素世抱着她，两个人一起走下楼去，她以为都要结束了……结果只是一个踉跄，素世又压上来，把她抵在楼梯角落亲昵。

　　接吻时也依旧强硬。换言之，只要有机会，千早爱音就会被长崎素世折磨得神智不清。

　　张嘴、换气、不要哭、我又没在欺负你。

　　毫不讲理的辞句。

　　千早爱音被长崎素世卷在怀里、喰食魂灵，却无从反抗，只能徒劳地啜泣。

　　客房、走廊、茶寮、墙壁、庭院的拉门附近……

　　本来都是她嬉戏的地方，现在却全部沾染了欢爱的呻吟、被顶弄出的痕迹。

　　长崎素世虔诚地吻着她，从上而下、由表及里，只在三餐时会短暂休息。为此，千早爱音都要故意延长用餐的时间——尽管那些东西好像也只是用于挑起性欲、滋补身体。

　　总之，无论进退，好像都在年长妻子的掌控里。

　　在小和室的桌案上，长崎素世曾教过她读书习字，现在却用来做这种事情。

　　身体倒置，双腿分开、绝望地屈膝，腰部固定，然后被一遍遍送进去。素世的手腕旋转的时候，她浑身的神经都被迫跟着拧紧。

　　情到浓处，长崎素世还要教她取悦自己。

　　下体已经受尽了折磨，双唇也早被咬肿了，素世却依然不放过她，让少女学着舔舐妻子的腿根、咿咿呀呀地侍奉自己。实际上，尽管肉身还在迎合，千早爱音早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了。

　　她就像一个纯粹的花瓶，被素世的手指弄来弄去。

　　尽管这下可以毫无顾忌地占据招待贵客的私人温泉……代价是结束后被某人再操一次。

　　身材丰腴的成年人压在她脊背上，前戏总是从抚摸开始，温柔入骨、丝丝缕缕，然后在某个瞬间变本加厉。

　　虽然尝试过挣扎，但根本逃不掉。离开这个被素世锁起来的旅馆，她还能到哪里去？

　　妈妈、姐姐、妻子……几重身份在脑海中堆砌，却只是加剧被欺负时的情绪。

　　真的要被弄死了……

　　不知道第几次天亮，千早爱音缩在被子角落里啜泣，四肢不受控地发抖，浑身上下都是长崎素世亲过咬过的痕迹。腿心更是殷红无比，残余几十次索取后的黏腻液体。

　　蓝眼睛淡淡地扫过来时，居然产生几分嘲弄与得意。

　　捕捉到妻子的这种意思，千早爱音闷闷地趴进素世怀里，开始控诉对方的行径。

　　“讨厌鬼……根本不停……色鬼……欺负我……暴君……专制……婚内暴力……”

　　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长崎素世叹了口气，撩开她的额发，怜惜地吻上去。

　　“总要有这么一次的。”女人喃喃自语，爱音不知道她在指哪件事情。

　　“想更了解爱音ちゃん的身体，这样才能更好照顾你。”

　　“骗人！哪有、哪有这样的……”把妻子操成这个样子，然后说全都是为了你？千早爱音哽咽着，泣不成声。

　　“现在累一点，之后不就可以休息了吗？”长崎素世倒是全不在意，只用微带薄茧的指腹搓了搓她的脑袋，又轻轻吻上头顶，“现在我已经快了解爱音ちゃん喜欢的全部了。”

　　“姿势、敏感点、耐受程度……”

　　爱音捂住耳朵，实在受不了这些假装正经的情色话语。

　　“再做一次，我们就结束，好不好？嗯？”年长者揉着她泛红的耳尖，轻轻把她的手掌拉下去。

　　“不要、才不要……Soyorin这个骗子，之前就在说了！”眼看着又要被某人压回去，爱音疯狂地挣扎。可惜，出于身体发软的缘故，她跑不到哪里去，只能委屈地趴在素世膝头，一如多年前的夜里。

　　那双蓝眼睛狡黠地眨了眨：“哎，可我觉得，只差这一次就全部足够了哦？之后会让你休息的。”

　　“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从明天起重新测试，连续一个月，每天两三次。”

　　“这是什么选项嘛！”

　　千早爱音徒劳地抗议。长崎素世挑挑眉：“哎、难道爱音ちゃん不喜欢和我亲热吗？”

　　反客为主的话语。“也不是啦……可是、只是……”膝盖上的女孩扭了扭身体，相当不自在。

　　“刚刚也说了讨厌我，真可惜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呜、”

　　咬住下唇，千早爱音视死如归，拉着素世的手往自己腿间塞去。

　　“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不然我一定会讨厌你的。”

　　“好哦好哦。”

　　诡计得逞，狐狸笑眯眯地啄了她一口，指尖迎合地凑上去。

　　比之前都要绵柔的触碰，宛若蜻蜓点水的梦境。两个人肢体交缠，就这样又滚在一起。

　　无论如何，我可是很喜欢爱音ちゃん呢。

　　所以，不会放过你的。

　　之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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