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带着初秋的凉，吹过小区里得体的灌木丛，发出轻响。

我，赤羽，正沿着鹅卵石小径溜达。

隔壁市的集团产业？那是我的游乐场。

我更像是个拿着游戏币，却找不到投币口的闲散玩家。

最近搬来这个略显老旧但烟火气的小区，纯粹是图个新鲜，或者说，图个没人会用那种“殷红重工的少爷”眼神看我的清净。

夕阳的辉光洒在儿童游乐区的铁质秋千上，镀了层金边。

就在那片光里，我看到了她。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校服裙的女孩，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两条纤细的小腿悬空，轻轻晃荡。

她低着头，睫毛垂着，几乎遮住了眼睛，只露出挺翘的鼻尖和柔软的唇瓣。

夕阳的金粉跳跃在她蓬松的、带着点自然卷的栗色发梢。

她怀里抱着个看起来有点旧的书包，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校服里，像一只幼猫。

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几步开外的一棵树下。

那是一种带着点探究和……不太纯粹的兴趣。

这里还有这样的小东西？

像颗蒙尘的珍珠，被丢在了这游乐场里。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毫无察觉。

直到一阵稍大的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撞在她的小腿上。

她这才像受惊的小动物般抬起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圆圆的，像泉里的曜石，清澈得能望到底，却蒙层薄而挥之不去的雾气，带着未褪尽的稚气和一种沉沉的疲惫。

小巧的脸蛋只有巴掌大，皮肤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近乎透明能看见青蓝血管的白皙。

此刻，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惊慌。

她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眼神怯生生，带着点警惕，又迅速低下头，手绞紧了书包带子。

宽大的校服领口随她低头的动作滑开了一点，露出纤细而一折就断的脖颈，还有……

一小片若隐若现的淡青色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目光在那片淤青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

心里那点不太纯粹的兴趣漾开了一圈更复杂的涟漪。

有趣。

小小的、看似脆弱的躯壳里，似乎藏着点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猎人，开始有意识地偶遇这只小野猫。

观察她的行踪并不难。

每天傍晚，当天空成橘子汽水的颜色时，那个穿着旧校服的身影，总会出现在小区侧门的那条林荫道上。

十分钟的路程，从她学校到小区，她总是独自一人，背着那个看起来比她肩膀还宽的书包，脚步不快不慢，带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安静。

第三天傍晚，时机成熟了。

掐了点，在她要走到小区门口那家FamilyMart便利店时，装作刚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里面是几串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关东煮。

“嘿！”

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无害，带着点惊讶，在她经过我身边时

“同学，又见面了？放学了？”

她像被按了暂停，脚步顿住，身体僵了一下。

小鹿般眼睛再次抬起来看向我，里面的警惕比上次在秋千旁更重了。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幅度小得忽略不计，视线扫过我手里的袋子，迅速垂下，盯着自己的鞋尖。

“刚买的，买多了。”

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关东煮的汤汁在塑料杯里晃动，浓郁的昆布和鱼豆腐的香气弥漫开来，带着一种比性欲更具侵略性的诱惑。

“萝卜和魔芋丝，味道还不错。要不要尝尝？一个人也吃不完，怪浪费的。”

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像个热心邻居大哥哥。

她的目光再次被那袋食物吸引过去。

看到她小巧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那是吞咽口水的本能动作。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警惕和渴望在交战。

她犹豫着，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手又习惯性地绞紧了书包带子。

“我……”

她终于发出了极轻的声音，声音细软的，带着点不确定

“……不饿。”

话音刚落，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噜声，和她声音的微小完全不同地，响亮地从她那个看起来空荡荡的校服下传了出来。

“……”

空气凝固了。

她的脸红透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

警惕被巨大的窘迫击得粉碎。

她低下头，恨不得把脸都埋进书包里，露出的后颈都染上了绯红。

“噗……”

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这反应……也太可爱了，像被抓了现行、慌得爪不知道往哪放的小老鼠。

“看来你的肚子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忍着笑，把袋子往前又递了递，语气更柔和

“拿着吧，就当帮我个忙，解决一下库存过剩？不然我只能喂垃圾桶了，多可惜。”

她依旧低着头，但这次，那小小的、带着犹豫的手，终于伸了过来，小心地接过了那个还冒着热气的塑料袋。

指尖擦过手背，冰凉的。

“谢……谢谢。”声音细若游丝。

“不客气。”

看着她像捧着珍宝一样抱着关东煮，嘴角的笑意加深

“我，赤羽，刚搬来不久，住7号楼。你呢？”

她抬眼看了我一下，又低下头，小声回答

“……澄羽。”

“澄羽？”

重复了一遍，名字和她的人一样，清澈又朦胧。

“好名字。快回家吧，趁热吃。”

朝她挥挥手，随即转身朝自己住的楼栋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装作无意回头瞥了一眼。

那个叫澄羽的娇小身影还站在原地，昏黄的路灯勾勒出她单薄的轮廓。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袋子，极其小心地、像做贼一样，拿起一串萝卜，小小地咬了一口。

那一瞬间，她脸上流露出一种纯粹的、近乎幸福的满足感，像第一次尝到糖果的孩子。

那表情，比她身上那件旧校服，甚至那盏路灯都要明亮百倍。

一种混合着得意和某种更幽暗的感觉，在我心扎根。

第一步，似乎迈得还不错？

这只警惕的小野猫，终于肯从她的洞里，探出一点点头了。

偶遇澄羽，渐渐成了我在这无聊箱庭里唯一的、带着点隐秘乐趣的日常项目。

我像园丁，耐心地、一点点浇灌着这株小苗，观察变化。

几天后，一场雨突袭了城市。

雨点砸下来，带着初秋的寒。

沉重且刺骨。

我撑着伞踱到小区门口那家便利店，买了一把崭新的、印着小黄鸭的折叠伞。

结账时，透过被雨水冲刷得的玻璃窗，我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澄羽缩在旁边一个狭窄而勉强能挡点雨的广告牌檐下。

她没带伞，单薄的校服外套很快就被斜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肩膀，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少女刚开始发育、却显露出惊人曲线的轮廓——那宽大的校服下，确实藏着与她娇小身形不太相符的、属于C的饱满弧度。

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几缕湿发黏在额角和白皙的脸颊上，让她看起来更可怜。

她抱着书包，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望着外面密密的雨帘，带着一种认命的麻木。

推开门，雨声和便利店的电子音效混合着涌出。

她下意识地朝门口望来，看到是我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随即又被窘迫和不安覆盖。

“澄羽？”

故作惊讶地走过去，把手里那把崭新的小黄鸭伞递到她面前

“没带伞？喏，这个给你。”

她看着那把鲜亮的甚至有点幼稚的伞，愣住了。

小嘴微张，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做。

“不……不用了，我……”

她下意识拒绝，声音被雨声压得几乎听不见。

“拿着吧，”

语气轻松，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刚买的，正好多一把。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打算在这儿站到天黑？”

指了指她湿漉漉的肩膀

“再淋下去要感冒了。”

她犹豫着，目光在我脸上和那把伞之间游移。

对湿冷和病痛的恐惧，还是战胜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警惕。

她伸出小手，接过了那把伞。

指尖再次擦过我的手，依旧冰凉。

“谢……谢谢赤羽……哥哥。”

她小声说，声音里带着点颤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

她笨拙地试图打开那把新伞。

“我来吧。”

自然地伸手接过，帮她撑开伞柄。

伞面弹开，小黄鸭瞬间撑开一片干燥的空间。

在我靠近的瞬间，她校服外套的袖口因为动作滑上去了一小截。

我的目光凝固了。

在她纤细白皙的小臂上，靠近手肘内侧的地方，赫然印着几道刺目的淤痕。

颜色深浅不一，有暗紫色的，也有边缘泛着青黄的，像是用力掐拧或者抓握留下的痕迹。

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我在自己曾经的腿上留下的无数痕迹。

在奶般细腻的皮肤上，显得狰狞和触目惊心。

动作顿了一下，但脸上维持着平静，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帮她撑好伞，把伞柄放进她冰凉的手里。

“好了，快回家吧，路上小心点。”

声音听起来依旧温和。

她似乎没有察觉到那瞬间的停顿，只是紧紧握着伞柄。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混杂着感激、不安和难以言喻的疲惫。

“嗯。”

她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踏入雨中。

那明黄色小伞，像一朵脆弱却倔强的小蘑菇，在雨景里渐渐远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抹亮色消失在拐角，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手臂上的淤青……

家庭？还是别的什么？这小猫身上的谜团，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多，还要……

令人不悦。

小野猫和小黄鸭，从树洞里向着雨中的世界迈了一步。

自雨中借伞之后，澄羽的态度发生微妙的变化。

那层警惕，虽然还在，但裂开了一道缝。

她不像最初那样，一看到我立刻躲开或者低头。

偶尔在小区里“偶遇”，她会主动地、虽然声音依旧很小地叫一声“赤羽哥哥”，飞快看我一眼，再低头。

这种变化让我心情愉悦，像在解谜游戏，终于摸到了正确的钥匙。

“偶遇”她的频率也更高了，并且试着提供一些更贴心的帮助。

某天傍晚，阴云遮蔽了夕阳，我“恰好”在她放学必经的那条林荫道上散步。

看到她背着书包，走得比平时更慢，肩膀垮着。

走近了，发现她书包一侧的带子断了，正用一只手费力提着。

书包歪歪斜斜挂在身上，里面的书本随时会掉出来。

“澄羽？”

快步走过去，语气带着关切

“书包带子断了？”

她抬头，小脸带着沮丧和无奈，点了点头。

“嗯……不知道怎么搞的。”

声音闷闷的。

“这样提着多累。”

自然地伸出手，

“来，我帮你拿吧。正好我也要回家，顺路。”

没等她拒绝，已经接过了沉甸甸的书包。

入手的分量让我有点意外，初中的书包，怎么会这么重？

应试教育残害了千千万少年儿童。

“不……不用麻烦的……”

她小声说，却并没坚持要拿回去，只是默默跟在我身边，脚步都轻快了。

“小事。”

提了提书包。

“里面装了什么宝贝？这么沉？该不会藏了金条吧？”

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

她被逗得嘴角微微弯了一下，虽然弧度很小，但像云缝透出的一缕紫红阳光。

“没有……是……是练习册和卷子。”

她小声解释，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

“……还有几本……课外书。”

语气里带着珍惜。

“哦？喜欢看书？好事啊，书中自有黄金屋。”

侧头看她，路灯的光线勾勒着她柔和的侧脸线条。

鼻尖小巧挺翘，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那微微抿起的唇瓣，像初绽的樱花瓣，带着天然而不自知的诱惑力。

真是个漂亮的小东西，心想。

“嗯……”

她没再多说。

几天后，又一个“偶遇”的场景上演。

这次是在小区中心的小花园，她一个人坐在石凳上，面前摊一本练习册，手里拿着笔，却半天没动，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走过去，在她旁边的石凳坐下。

“怎么了？作业太难了？”

声音放得很轻。

她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此刻蓄满了泪水，像黑葡萄。

眼眶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

她攥着几张被揉皱、边缘还有明显暴力撕扯痕迹的试卷。

看到是我，她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但反而让更多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试卷上。

“我……我的卷子……”

“被……被撕了……”

委屈和难过伙同泪水淹没了她。

“谁撕的？”

语气沉了下来，带着点真实的愠怒。

虽然心里隐约有猜测。

她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小嘴瘪着。

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却不敢说出那个名字。

“好了好了，别哭了。”

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卷子撕了可以再印，或者找同学印。知识点在脑子里就行。”

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安慰她

“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像只小花猫。”

她接过纸巾，胡乱地擦脸，听到小花猫的形容，又忍不住抽一下。

带着点哭腔小声反驳

“才……才不是小花猫……”

“好好好，不是小花猫，是小仙女。”

我顺着她的话哄，看着她哭得湿漉漉的眼睛，心里那点阴暗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这么脆弱又美好的东西，放在外面，很容易被弄坏呢。

得想办法……好好保护起来才行。

她终于止住了眼泪，虽然还在抽，但情绪平复了一些。

她看着手里皱巴巴的试卷，又看看我，小声问

“真的……可以再打印吗？”

“当然。”

我点点头

“小事一桩。明天放学，你把需要打印的卷子告诉我，我帮你搞定。”

看着她破涕为笑、带着点依赖和感激，一种掌控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看，她开始需要我了。

这感觉，比在游戏里抽到SSR还要让人上瘾。

小野猫大胆的向着树洞外行进。

这种“偶遇”和“帮助”持续了大概两周。

澄羽脸上的笑容似乎多了一点，虽然依旧很淡，一碰就碎，但至少不再是彻底的麻木和沉郁。

她偶尔会聊几句学校的事，抱怨一下作业太多，或者哪个老师很凶。

她提到游戏时，眼睛会亮起来，像落入了星星，尤其是说起她正在玩的一个单机冒险手游，里面有个角色她特别喜欢，但一直获取不到。

“那个角色……真的好帅，技能也厉害……”

她小声说着，带着点少女特有的憧憬和遗憾

“就是……就是概率太低了，我攒了好久的钻石，都抽不到……”语气里满是失落。

“哦？是吗？”

挑了挑眉，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北京都能听见。

机会这不就来了？

“UID告诉我，回头看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又低下头

“不……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

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看着她因为惊喜和期待而泛红的脸颊，心里那点恶劣的满足感又膨胀了。

投其所好，果然是拉近距离的不二法门。

然万事皆有其终。

这种表面上的平静，终于在一个狂风大作的深夜被打破了。

那晚的风咆哮冲撞，发出呜呜的骇人声响，密集的雨被风裹挟，抽打着玻璃。

正窝在客厅松软的沙发里，百无聊赖地在游戏里送货。

窗外是城市在雨中扭曲的霓虹光影。

看着窗外随雨变化的景色饮茶乃绝品。

突然，一阵微弱、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混杂在风雨声中，传了进来。

声音很轻，有着迟疑和恐惧，仿佛敲门的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又害怕惊扰到谁。

皱了皱眉，这么晚了，又是这种鬼天气，会是谁？

物业？还是……某种预感悄然升起。

起身，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感应灯昏黄的光线下，一个蜷缩在门边的小小身影攫住了视线。

是澄羽！

她浑身湿透了，单薄的睡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涩却已显曼妙的曲线。

湿透的栗色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像缠绕的海藻。

她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在冰冷的门垫上瑟瑟发抖。

她甚至没有力气再敲门，只是把额头抵在冰冷的门板上，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哭泣。

门外的风雨声似乎更大了，像要吞噬掉这生命。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有了然，兴奋，也有一丝被这凄惨景象勾起回忆的触动。

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吱呀——”

门开的声响惊动了她。

她猛地抬起头，湿漉漉的脸上满是惊恐。

当看清我时，眼底瞬间燃起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希望。

“赤……赤羽哥哥……”

她带着浓重的哭腔

“我……我……”

她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因为极度的寒冷和恐惧不成句。

最终，她只是用那双盈满泪水、写满无助和哀求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弱的祈求：

“我……我没有地方去了……门……门锁换了……妈妈……妈妈不让我进去……”

她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能……能让我……借宿一晚吗？就一晚……求求你……”

狂风卷着雨丝从楼道的窗户灌进来，扑打在她湿透的身上。

她像暴风雨中一片随时会被撕碎的叶子。

唯一的依靠，就是眼前这扇打开的门，和门后这个她并不真正了解的男人——赤羽。

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眼中那仅仅存在的信任和希望。

混合着掌控欲和近乎怜惜的情绪，在胸腔里膨胀。

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朝她伸出了手。

脸上，露出了一个温和得完美的笑容。

“当然可以，”

声音在风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安定

“快进来吧，孩子。外面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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