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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不渝 Ep.8,至死不渝

小说:至死不渝 2025-09-11 10:49 5hhhhh 1090 ℃

当费雷顿斯和渥瑟尔终于率大军跋涉抵达破碎的洛庇安之灯时,满目疮痍的战场依旧弥散着冰蓝色的残雾以及尚未散去的血雾,天空残破,血肉冻结,折断的圣徽在尸堆中像倒刺一样插在泥地里。

他们带着十多个死亡骑士和两千余骷髅军团缓步进入,寻找那主将归来的身影。

“……他在哪。”费雷顿斯环顾四周,皱起眉头问道,踏入积血与冻土间,感受着冰下仍在跳动的某种……狂热的痕迹。

渥瑟尔指了指前方塔楼,“那……上面好像有光。”

两人小心地带着几名死亡骑士接近,进入那座几近倒塌的塔楼残骸。一股浓烈、诡异而熟悉的灵液气息扑面而来。

“……是他。”渥瑟尔喉头发紧,他早已熟悉那种混合着死灵能量、精液与符文印记燃烧的气味。

“你们退下,打扫战场,把能用的尸体丢给那些食尸鬼。”费雷顿斯冷静地下令到,随后那些低阶死亡骑士点了点头,离开了渥瑟尔和费雷顿斯的身边。

他知道血角现在在干嘛,为了他的面子,还不能让他在其他人面前这么做。在确定周遭没有傻乎乎的仆从跟着他们后,他们登上塔顶。

当他们踏上塔楼、逐级登顶时,首先听见的是一阵……奇怪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随着脚步接近,那声音也愈发明显,变得...细微,黏稠,液体滴落,舌头舔舐...然后是呢喃,一种带着亢奋与混乱的语调:“嘿嘿……贱奴做的还好吗……主人……在看着我……嘿嘿...”

那是血角的声音,毫无疑问。

“呃……”渥瑟尔脚步顿住,整个人像撞上了无形的尴尬屏障,“我是不是该……先退一步?”

费雷顿斯没有回应,径直走向前,沉默着推开那扇半坍的石门。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血角——他正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般跪伏在石板中央,身体赤裸,仅披残碎铠片,鼻环上的锁链垂落在地,舌头刚舔舐完地板上半干的蓝色灵液,脸上还有些液体残余。他的表情痴傻而愉悦,胸膛因喘息而剧烈起伏,胯下那被死灵贞锁禁锢的巨物仍微微颤动着,滴出最后几滴残渍。

他低着脑袋,眼睛上翻,正深情地望着虚空,仿佛在凝望某个不可见的神明,舌头吐在嘴边,似乎还想继续舔着什么,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度满足的痴笑。

费雷顿斯停下脚步,这只黑牛复生后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了极度复杂的表情,就好像他抓到老公绿了他,但又好像不是......瓦尔祖尔本来就是所有死亡骑士的最高主人。

渥瑟尔站在他身后,开口欲言,可话到了嗓子眼又被吞了下去,最终还是发出一句模糊的喉音:“呃……我们是不是……来的不太时候?”

血角带着耳环的牛耳扇动了几下,像突然从梦中惊醒般回过头,带着沙哑的嗓音说到:“啊……你们来了啊...”

他的目光盯着二人,随后迅速挪到地板上,眼神还处于某种微醺状态,像喝醉的人被朋友半夜叫醒,抑或是被捉奸的丈夫,躲闪着他人的目光。

三人之间那阵令人难以言喻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

终于,渥瑟尔清了清嗓子:“呃……那个……将军,我不是想打断你什么,只是……这儿太冷了,要不你先……穿件衣服?”

亡灵并不怕冷,也不需要衣服取暖。渥瑟尔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可笑地像是孩童的胡话。

一语点醒后,血角这才像意识到自己形象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近乎全裸的身体,不断摇晃的乳环,被贞操锁包裹的巨物还在想努力勃起,坠在地板砖上...他尴尬地咳了咳,顺手抓起一块破披风盖住腰部,动作迟缓得像只被打扰午休的大型犬科生物。

“嘿……哈哈……失态了。”他尴尬地笑了笑,鼻环微微晃动,耳环轻响,胯部的披风底下依然可以看到死灵贞操锁中那试图平复某种隆起的努力。

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费雷顿斯似乎试图解围:“我们只是……想确认你还好。”

“嗯……我很好。”血角理了理自己沾满灵液的乱发,“刚才……主人看了我一眼。”

渥瑟尔下意识别开眼说到:“将军是说……那种精神上的注视?不是比喻?”

“不是比喻。”血角舔了舔嘴唇,也把目光别开了,“他的目光穿透了时间与存在……然后我……唔……嗯,我就忍不住了....”

他低头轻拍自己裆部,傻笑说到:“哈啊...不过我没完全失控,只是……轻微地……表达了一点敬意。”

“我们看到了。”费雷顿斯轻声说。“不过...我们能理解,也不会说的。”

“对,”渥瑟尔回头,看向了血角,“尤其是你趴在地上舔地板那一幕。那个……就算你不解释……我们也明白的。”

“真的?”血角抬头,眼中恍惚间有种荒唐的希望,“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么?”

费雷顿斯沉默了一下,靠在一根破裂的柱子旁,缓缓开口:“不是觉得奇怪……更像是……”

“……成人世界中,不小心撞破兄弟的……某些兴趣爱好。”渥瑟尔耸耸肩。

“毕竟我有时候也会那么做....”费雷顿斯嗤笑了一声说到,“你可把我锁地真紧...”

血角忽然笑了,笑得肩膀都抖了几下,“你们居然用这个词……‘兴趣爱好’?”

“真的一次也没....”血角顺带对费雷顿斯比了个手势

“废话,钥匙在你手里,这都多少天了?”费雷顿斯没好气的说到,“你刚才做的事,我...也做过。”

“好吧....我以为会更奇怪一点...”血角喃喃到。

“我们总不能把你带去洗脑吧,”渥瑟尔叹气说到,“你现在打起仗来比以前还疯,敌人比我们还觉得你有问题。”

“而且你救了整个前线。”费雷顿斯语气温和,“即便……方式有些……鲁莽。”

“你居然还有资格说别人鲁莽……”渥瑟尔悄声嘟囔到。

血角把披风围紧了些,终于坐好,望向他们两人说到:“你们....还能信任我吗?我可是吃了败仗...”

“说实话吧...这里只有你适合做将军。我资历还不够。”费雷顿斯点头说到,没有犹豫。

渥瑟尔耸肩:“当然信,但就是不想看到你舔地板。”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夹杂着压抑,释然,和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好像这场战争、这场堕落,并没有完全吞掉他们曾经的联系,只是让它变得更加……尴尬,复杂,真实,堕落。

费雷顿斯看着近在咫尺的沉寂圣城,低声道:“走吧。战斗还没结束。”

血角点了点头,站起身,缓缓穿上自己留在一旁的新铠甲的同时说到:“那我先下去,不过……你们走前,能不能……”

“怎么?”

“帮我看看,我背后有没有……滴上什么东西?”

两人同时别过脸去,费雷顿斯举起斗篷一角砸过去,大叫到:“你快他妈穿上吧!!”

他们终于逼近了塞罗希安——王国北方的强邻,一座以白银圣塔和不灭圣火闻名的信仰重镇。这片国土不像王国那般因内乱衰落,它仍拥有完整的圣职者阶级、教团骑士和成建制祝福过的军队。因此死亡军团的推进速度如同踏入了泥沼般缓慢,每一寸土地都在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血角的霜裔军团作为进攻的先锋将军,在瓦尔祖尔的命令下,连续十日率军攻打圣辉之城——塞罗希安的西部重城,屹立于峡谷边缘的神圣高塔。

一如既往,恶战的泥潭拖住了亡灵的步伐,即使是进攻围城方,即使部不畏伤亡,大军也久攻不下。很快,战争的第十日夜幕降临,死雾弥漫,亡灵营地陷入沉重寂静,除了拖行尸骸的铁链声、偶尔刺耳尖啸外,只剩低沉的喘息与不安。昨日的进攻显而易见地失败了。

血角披着厚重披风,站在冰冷的崖边,望着远处圣辉之墙上那依然不灭的金色圣火,脸上的肌肉不断抽动,鼻环缓缓颤动着,似乎正酝酿一种可怖的欲望。

费雷顿斯走了过来,顺手摘下头盔,满脸都是残留的血污。

“你明天打算怎么破城?”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全部出动。”血角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全军?”他愣了一下,“不做点后手?”

“圣光不灭,死者就无法前进。”血角声音低沉如雷,“我们只能渴求一场……献祭式的胜利。”

这时,渥瑟尔也走了过来,一边擦着刀一边道:“你是不是最近太喜欢说‘献祭’了?你是不是被‘那个主人’宰了太多次献祭给某人了?”

血角没笑。他缓缓转头看着渥瑟尔,眼里闪过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愉悦光芒。

“我们没有时间了,主人的命令不得违抗。”血角舔了舔嘴唇说到,“...是你们献祭给了我。”

费雷顿斯愣了一阵子,似乎在琢磨血角的话才说道:“……你什么意思?”

“你们的血。”血角抬起双手,掌心裂开的符文印记正在缓慢地流出黑红交织的死灵灵液,隐隐闪烁着蓝白与红黑交错的光——那不是他原本的颜色。

“这是....”渥瑟尔从中感受到了熟悉但绝对不属于他的力量,另一只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手臂,“所以那个狼的目的...将军,您是不是……喝了我们的精华?”

血角咧嘴笑了,露出一排和费雷顿斯相似尖齿说到:“...倒也不是‘喝’,是融合。你那点暗影亲和的天赋,和费雷顿斯那种……怎么说呢……‘被污染后产生的变异血液’……都很好用,虽然是我造的。”

费雷顿斯苦笑了一下说到:“我有点感受到冒犯了,但现在太累不想打你。”

明明是自己的看家本领,怎么就被别人学会了呢?

渥瑟尔看了看黑牛调侃道:“我觉得还好,将军变得更强了,虽然有点....尴尬,而且你居然不想马上想打他?”

“你们不是早说——‘我全身上下也都是你们的’吗?”血角指了指自己的獠牙颇具野性地说到。

“那是床上的话!”费雷顿斯反驳道

“……我们当时还没在将军床上。”渥瑟尔说到

三人相视沉默,只有远方吹来的寒风在塔楼缝隙中呼啸,像是在嘲笑他们的拌嘴。

“咳。”费雷顿斯终结了尴尬,“明天开战,你要用那玩意儿……别伤到自家人。”

“放心,”血角的声音变得平静,“你们的东西,我会用得很好。”

次日清晨。

“出击!!”随着血角一声嘶吼,踏碎前线地面的冰霜,他身后的部队跟随着他率先冲向圣辉之墙。

死灵大军从四面潮涌,骸骨巨龙在天际盘旋,死亡骑士踏着寒冰之蹄,挥舞镰刃冲撞高墙。而血角,如一团染血的风暴,独自一人冲向前排。

他猛地扬起右爪,一抹火红的易燃血液瞬间在掌心绽放,黑色的血液从血角的毛孔中涌出,像一个个珠子一样漂浮在他身边。那不是传统的亡灵火焰,而是费雷顿斯的灼魂热血——原本是个性质暴躁不定的近战魔法,血角用得却格外……顺手。

“嘿!那个是我的!”费雷顿斯在血角的身侧狂吼,“你他妈连我的吟唱口癖都学了?!”

血角怒吼着砸下双拳,堕落烈焰符文以他为中心爆炸开来,环绕着身体的血珠更是跟着爆燃、助长了威力,将一队圣武士炸得四分五裂,连他们的盔甲都在炽热中融化。

“还没完呢!”在城墙上的祝圣剑雨落下之前,热血沸腾的血角如一阵烟雾遁入了阴影之中,躲掉了攻击,随后再次在一个士兵的身后出现,一刀砍掉了他的脑袋,还顺手用左手握住了剑柄,朝着另一侧挥出一剑,瞬间冻结了来没来得及反应的反人。

不远处,渥瑟尔也看呆了。“将军,你刚才...用的是我的力量吧?”

“你不是说你不会传别人?”一旁的费雷顿斯一边用着巨斧砍人一边嘟囔着

“我没有传给将军啊!”渥瑟尔在旁咬牙切齿地战斗的同时抽空受到:“怎么喝点血就学的这么快?!我也要喝...”

“没那么简单,”血角转身,披风在腥风血雨中飘扬,身上符文发出冰与火交缠的光,刚刚他才又劈开了一条血路,“主人应该是动了点手脚...还有,你们得全身心地像狗一样跪在他脚下才行。”

“……兄弟。”费雷顿斯似乎是起了点反应,不过在鸟笼封印之下完全看不出来,“你真该去看看医生。”

“哈哈,那我就是医生!”血角大笑到,“你前几天不也是这么跪在我脚下的吗?”

“喂!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渥瑟尔大喊道

“哼,之后再和你们玩...好好看着我吧!”血角冲入敌阵,周身符文激烈燃烧,掌控着的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彼此碰撞:来自主人赐予的冰霜之力,继承自费雷顿斯和渥瑟尔的血之魔法和暗影潜行像是火花一样在血角身上闪烁。这三种力量原本是相互冲突的元素,但在他这具疯狂的、被折磨淬炼后的身躯中却融合成一种极度不稳定但可怕的毁灭形态。

现在的他宛如行走的灾厄,能在一瞬之间就闯入人群之中,任由他的意愿屠杀这些孱弱的凡人,战场如地狱熔炉沸腾哀嚎。

敌人的圣职者一度尝试对血角进行封印或驱散,但他鼻环上的符文、胸口的烙印与灵魂中的死灵契约反噬了所有羸弱的神圣魔法。数十骑士在他一人的暴怒面前崩溃,血肉化作焦炭,灵魂尽数被他的武器吞噬,滋养着他的巫妖主人。

最终,血角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圣辉之墙被攻破。

但亡灵军也几乎耗尽,费雷顿斯与渥瑟尔双双负伤,血角浑身浴血瘫坐在燃烧的城门前,盯着手中那柄已快爆裂的符文巨刃,轻声呢喃:“你们……真的蛮好用的。没有的话,恐怕很难战胜....”

渥瑟尔半跪在他身边,嘴角流着血说到:“能为将军效劳....是我的荣幸。”

费雷顿斯倒在他另一侧,呼吸沉重,多少有些不满地抱怨道::“……下次,至少提前通知我你要用‘我’来炸人。”

“呵呵...我会的...不过你下次可以试试用我的血“

“不了,万一到时候惹你不开心,你要以军法来整我了“费雷顿斯努了努嘴说到。

三人靠在一起,火光照在他们盔甲与布满鲜血伤痕的死亡肉体上,如同一个刚刚撕裂神明的、疲惫不堪的堕落家庭,但这整个战场上,也几乎只剩下他们仨了。

战争胜利了,但这场胜利,比他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更代价高昂。这下血角有的是头疼的事了。

冰雪仍在飘落在祝焰修道院。凛冬的霜寒冰封了此处的山路,被染成雪白的大地恢复了原有的寂静,仿佛前不久的那场惨胜的大战早以进入历史,只有这座王国仅存的灯火依旧照耀在群山之间,收留着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但就在这最后庇护所的地下圣堂中,一道淡金色的圣辉勉力撑起了一方温暖,守护着这间密室,中央破碎的石桌上,滚烫的愤怒与哀痛正在酝酿。

“他……他根本不是我们的哥哥了!”卡尔格林重重一拳砸在石桌上,裂缝瞬间蔓延开来,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桌上的水晶映照着血角的堕落画面,不断重复播放——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写满了沉醉的羞辱。每一次对巫妖的匍匐,每一次“贱奴”的低语,都像是一柄剑刃,扎进兄弟们的灵魂深处。

“我只能感受到血角。”卡尔格林低声念到,“我们必须结束他!”

萨格兰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那双早已饱经风霜的眼中包含压抑不住的悲哀,缓缓说道:“……也许我们救不了格姆拉克,但至少要救下这个世界。”

众人无言。只有那块魔法水晶还在闪动着堕落的片段,像是某种遥远的警告,或是,控诉。

“或许...我有个主意”萨格兰挥了挥手,带着卡尔格林去了隔壁的一个隐秘的角落,萨俯身在另一个石桌前,避开其他圣武士的目光。随后,他从腰间拿出并展开了一张用龙皮封印的古老卷轴。

那是一份记录“永恒禁印”的仪式文书,来自百年前的一位堕落圣骑士的封印案例。

“……我们真的要走这一步吗?”卡尔格林看到封皮就知道哥哥的想法,眼中满是迟疑,“与其封印,不如直接杀死血角,让格姆拉克的灵魂彻底解脱...”

“不。”萨格兰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我……我感觉得到。他的灵魂还在。你也看见了,在水晶中……那些极致的痛苦在分裂他的精神,强迫他屈服和享受那些羞辱,而且无法逃脱。还记得...他向我们隐藏的事么?我们从来没给其他人说过的那件事”

卡尔格林捏紧拳头,望向兄长低声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不仅仅是挣扎,而是……沉沦,就像以前的他一样?”

“沉沦也需要一个开始,而开始,总有可能逆转。”

“那你要怎么做?我们可没办法瓦解他身上的诅咒和精神控制。”卡尔格林问道

“或许并不需要这么做...”萨格兰说到,“我们只需要松开握住缰绳的那只手...等瓦尔祖尔消失后,我们再释放他。”

萨格兰指着卷轴的中央一段文字,神情凝重地说到:“当堕落之骑士仍保有余烬之心,我们就能利用这一点,借由准备好的术法将他困在不属于他的冰狱之中....”

“这是唯一的办法,卡尔。”萨格兰望着他弟弟的眼睛,第一次,卡尔格林感受到了来自兄长无比的担忧,“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被击败,至少……格姆拉克还有可能被救回来。”

卡尔格林沉默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闭着眼喃喃道:“……那我们需要一个强大的冰晶核,来冻结他的躯体。你知道,这不是一般的附魔石头能做到的。”

“我知道。”萨格兰低声说,“我已经派人潜入苍结深谷,去寻找那头被流放的白龙的尸体。据说他的心脏在死后仍会喷出冰雾,能冻结一切不洁。”

“你是说……伊图洛克?”卡尔格林皱眉,“那东西早已疯了,离开了肉体的桎梏,我们抓不到它。”

“我们不用抓他,只要他的遗骸。”萨格兰从斗篷下取出一颗淡蓝色水晶,“这是它的一枚牙齿。我已将它与教会密印法阵连接,一旦我们靠近其遗骨,它就会共鸣。”

卡尔格林盯着那水晶许久,才轻声问到:“……你想亲自去?”

萨格兰点头,“我是他哥哥。若连我都不愿踏上这一步,还有谁会真正相信格姆拉克值得被救赎?”

卡尔格林咬牙,深沉地低语道:“那我和你一起。我们不能再让任何一人独自面对他。”

数日后,两位兄弟跋涉至风雪之底,在一处裂谷中寻到伊图洛克的遗骸。

他的心脏早已冻结成一枚深蓝寒晶核,周围是被撕裂的龙骨与灰白龙鳞。萨格兰伸手取出水晶核时,霎时间感受到强烈的灵魂冻结波动。

“这就是它的力量……能把堕落者的灵魂冻结千年。”萨格兰自言自语道,“只可惜...他彻底离开了,不然事态不至于此...”

“但也意味着,”卡尔格林提醒到,“一旦他被完全冰封,哪怕格姆拉克意识清醒,也无法主动脱困。”

“所以我们必须在他的‘挣扎’还未熄灭之前动手。”萨格兰握紧寒晶,低声说道,“封印不是为了囚禁,而是……为了等待。”

“反正,这也对战事有用。”卡尔格林转向萨格兰,“但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

“如果之后,格姆拉克没法被救赎....”

“我们会亲自杀死血角的,放心。”萨格兰平静地说到

“嗯,就当是...削弱亡灵军团的保险措施吧”

等两人返回修道院后,他们召集了牧师,秘密地准备封印的前期仪式。三日后,圣堂中布置了七道法阵,中央的祭坛上盛放的是一块由寒晶核切割出的基石——那将成为封印血角的“冰棺”。

修士们一个个精细地在为其祝福雕刻。显然,这么大阵仗是藏不住的,其他圣武士虽不全然赞同,但最终都低头默许。

出发前一夜,卡尔格林坐在祭坛前,盯着手中的矛尖,轻声说道:“哥……我怕我会动摇。见到他那样,我怕我无法下手。”

“你不是一个人。”萨格兰走来,握住他的肩膀,“我们都曾在光明中走过,也都曾在黑暗边缘徘徊。若连我们都不能承担这种痛苦,那就没人能救他。”

“可你没看见水晶中的他吗?”卡尔格林声音发颤地说到,“他已经……把那些锁链,当成了信仰。”

萨格兰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锈蚀的圣徽,那是格姆拉克当年加入修会时,亲手交给他保管的。

“他把这个交给我,说要成为最强的圣武士,将世界征服,将光明播撒。”萨格兰轻声说,“我现在要把它还给他——哪怕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

“就让它陪着他,在冰晶中等待……那个名字真正被唤醒的那一天。”

而此刻,霜裔大军正于北境蛰伏。

血角披着重甲,独自巡行在主帐前的雪地中。银黑护手环扣着沉重战甲,每一步都带起雪尘与铁链轻响。他鼻上的黑银环被寒风轻轻拂动,宛如锁链最前端的提示器,提醒着他自己不过是一只被豢养的战兽。

四下无人,正是好时候,血角微微停下脚步。他抬起爪手,缓缓钩住鼻环,像是本能地拉扯。他闭上双眼,鼻腔被金属拉扯的钝痛与熟悉屈辱感汇入体内,每一寸肌肉都因刺激而微微抽搐。

“主人……”他跪在地上,沉醉的眼神望着瓦尔祖尔的远方,嘴中喃喃着,“……请收下这贱奴的奉献......贱奴会好好服侍主人的...”

突然,就在他享受着穿刺灵魂的堕落时,他背后的雪地中,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咔哒”。

血角睁开眼的瞬间,轰的一声,萨格兰的圣焰巨锤如同雷霆落下,横砸而来,猛地轰在血角侧腰上,厚重冰霜战甲瞬间爆裂出大片碎片。血角踉跄后退,拔出了巨剑,眼中仍是错愕。

“……兄弟?”

但紧随而来的,是卡尔格林的光辉之矛。银白的矛尖如流星穿刺,准确无误地刺入血角胸口——那枚曾缝有堕落纹章的战纹正中心。顿时间鲜血喷涌,混乱的能量从血角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血角怒吼一声,拔出背后的巨剑,狂暴地旋身一斩,瞬间逼退两人。

“你们……怎么会……”血角咬着牙喊到,“该死!那些守卫都是吃素的么!渥瑟尔!你人呢!?”

“不必叫他,他有别人来处理。”卡尔格林说着,“现在,只剩我们三个人了。”萨格兰却毫不犹豫,再次举起巨锤朝着血角挥舞了过来。

“我们是来救你的!”萨格兰低吼,“但若你已沉沦至深渊……那便只有斩断你!”

血角双目通红,痛苦与狂喜交织,鼻环的链扣在战斗中被刮出一道血痕,他却像是兴奋地喘息着:“你们……终于又来了……哈哈哈……让我看看……你们还有没有当年教我格斗的力气!”

巨剑扫出冰雾暴风,圣焰巨锤与光辉长矛一次次撞上剑锋,黯蚀与圣光在夜色中炸开绚烂火花,就如从前在修道院的练武场上,他们彼此切磋过无数次。

但这一次,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痛苦的裂痕。萨格兰身披旧圣堂骑士的残甲,肩头的圣徽早已风蚀斑驳。卡尔格林衣袍破碎,手臂缠着净化咒带,鲜血从指缝滑落。血角身上被施加的缚魂锁链在战斗中不断被撕扯、晃动,鲜血、死灵灵液与屈辱之液混杂在一起,从他的肋骨、鼻梁、脖颈缓缓滴落。

他的身体被一次次地被亲兄弟创伤,可疼痛和伤口并未让他迟缓,反而让他像是更兴奋地喘息了出来:“唔哦哦——你们……真的懂得怎么取悦我啊……哈……!”

“闭嘴!”卡尔格林怒吼,“我们不是来玩你堕落的性癖的!!”

“哈……可我已经……离不开了...”说着,血角挥舞着武器勉强抵挡住了进攻

又一次交锋结束,血角似乎体力不支,跪在地上,左膝护甲被砸碎,整个人瘫倒在冰雪中,巨剑也插在了身旁的雪地上。藏在他盔甲下的锁链终于暴露,那些仅仅裹着他胸腹的黑铁链条此时则不断滑动、摩擦,继续折磨着血角的身体,深入灵魂的剧痛让血角的眼睛爆发出了猛烈的光芒,伤口竟然开始迅速愈合,插在地上的巨剑轻轻晃动,想要飞回他的手中。

一种极度浓郁的阴森气息从血角的身上散出,不祥的感觉聚集在两人的心头,仿佛再不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

瓦尔祖尔对血角的恩赐不仅仅是力量的继承,而更是成长——每次濒死的体验都能够让他堕落的灵魂饱受折磨,而它又会从痛苦中汲取力量,像一个瘾君子一样不断吸食着游荡在身体里的痛感,激发、提升他的潜力,并从中觉醒为更为疯狂的形态。只要无法杀死他,他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癫狂。

“动手!”深感不能再拖延的萨格兰高举圣锤喊道,卡尔格林不再犹豫,拿出准备好的道具——一个被灌注了各种能量,上面搭载着原本属于格姆拉克圣徽的石矛。当它解除到不断增强的血角肉体时,圣光封印阵随即开启,如同神明审判之眼,锁定血角的四肢、胸腔、喉咙与……鼻环。

“唔哦哦——!!”剧痛与屈辱如潮水涌来,血角发出了一声愉悦的惨叫,只是其中夹杂着的快感连萨格兰和卡尔格林都听地一清二楚:那家伙在享受着被贯穿的感觉。

只可惜在力量完全脱变前,血角就被圣光封印死死定在一块巨型冰晶中,半跪并仰着头,鼻环好似被抬起拉扯,双手向后缚住,背部的链缠残甲碎裂,露出伤痕累累却被精心装饰的躯体,好像他还在享受着刚才的那一幕。他的生殖器仍被骷髅贞操锁束缚,滴落下来的,是堕落者最后的液体——羞耻、痛苦、癫狂的残余。

萨格兰站在冰晶前,沉默良久。

“我们没能救你……兄弟。”他跪在面前,轻轻低声说到。“但我们……希望能拯救了那个曾经的格姆拉克的残影。”

“在你...彻底蜕变成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之前。”

卡尔格林没有说话。他只是走上前,犹豫地伸手,轻轻触碰那几乎不可能以物理方式打开的冰晶棺材前。他的手指在血角的鼻尖停留了一瞬,仿佛要试图抹去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声地撤回。

两人转身,披着破败斗篷,消失在风雪深处。

而血角则孤零零地被永远封印在冰中无法动弹。他像是神明与堕落者角力的祭品,像是信仰终将泯灭的警钟,又像是属于某个主人,等待着解封的……贱奴藏品。

“...不!”费雷顿斯带着血淋淋的残躯爬到了血角的牢笼之前,先前的一阵奇袭让他的身体负伤无数,寄宿在他体内的血魔之力正在尽力修补他的身体。

那些圣光小偷根本不打算与自己纠缠。当他反应过来时,已为时已晚。

在伤势恢复了一些后,他慢慢站了起来,低着脑袋眼睛望向地面,说到:“......看来又得我来帮你指挥了。我会让主人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如果你还能说话的话,告诉我你上锁的钥匙放在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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