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立希下定决心。

虽然昨天见到爱音时她神色如常，但祥子和灯脸上那餍足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她们必定又找到了机会，再次强迫爱音满足了她们支配的欲望。

而爱音，确实也无法拒绝她们任何一个。

尤其是下午素世和莫提斯会准时出现，那种情况下，自己想带走爱音更是难上加难。并且无论如何，绝不能让爱音继续被她们这样牢牢掌控在股掌之间。

而且，一周前的此刻，正是长崎素世给爱音套上第一层枷锁，成为了夺走她第一次的人。也许是自己多虑了，但让爱音尽量待在自己身边，或者干脆避开所有人，才是最稳妥的。

“狸希想玩制服play吗？”

被我拽出来的爱音并无不满，只是单纯好奇立希为何如此急切的想要带走自己。明明即使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立希也能够坚守她的底线。

“这周末……你可以住在我家吗？”

立希本想说“不要出门”，话到嘴边却变了意思。直到看见爱音掏出手机拨给父母，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脸颊瞬间变得滚烫，慌忙地想要改口。

但当爱音握着电话，歪头望过来时，立希舌尖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个……如果不方便的话……就……”

“狸希会对我做坏事吗？”

爱音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看得立希一愣，随即那股从未消散的自责便裹挟了她所有的情绪。

立希还想说什么，爱音的电话却已接通。她看着爱音向父母报告周末自己会留宿朋友家，终究保持了沉默。

自己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绝对没有别的心思……绝对没有。

再次带爱音回家，看着她坐在自己床上安静看书的样子，立希心头蓦地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她想再次亲吻爱音，品尝爱音香甜而柔软的唇瓣，然而汹涌的负罪感和愧疚如冰冷的锁链穿透脚底，将她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爱音的余光捕捉到了僵立原地的立希，此刻的她已换上了在ring打工的制服，准备在出门前嘱咐爱音不要出门，以免被别人带走。

可接下来爱音的动作完全出乎立希预料，她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立希面前，自然地环住她的脖颈，主动将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相接的时间并不长，大约等同于素世每天强吻爱音的时长。未等立希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吻已然结束，爱音也抽身退开。

当迟来的理智终于追上感官的记忆，立希双手下意识做出推拒的动作时，爱音已离她一步之遥。这迟来的推拒瞬间显得像是挽留，并且她确实渴望那温软的触感能停留得更久些，乃至更进一步。

这一幕落入爱音眼中自然而然地变成了立希的不舍:“诶？狸希还想要吗？真拿你没办法呢。”

爱音带着笑意再次靠近，如游鱼般滑入立希的双臂之间，捧起立希有些呆滞的脸颊，更深地吻了下去。这一次时间更长，也更加用力，立希甚至能感觉到爱音的虎牙轻轻刮过自己的下唇，带来奇异的瘙痒感觉。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从立希的脑海中:将爱音按在床上狠狠侵犯，直至天昏地暗。工作、乐队什么的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立刻、永远地将她牢牢捆在身边——反正，她绝对不会拒绝。

人很难精准地控制自己的思想，却易被某种情绪驱使着行动。

就在立希的双手几乎要探入爱音裙下时，她陡然惊醒，巨大的背德感与自责，如同尖刺将方才的念头刺得千疮百孔。然而情绪不会凭空消失，它们在脑中疯狂撕扯，立希一时僵在原地。

直到那温软的身体再次离开，眷恋与不舍才下意识从脑内滋生，仿佛什么极珍贵的东西被从体内抽离。立希终于彻底清醒，聚焦的瞳孔对上爱音略带疑惑的目光。

任由几种情绪在心底疯狂缠斗，立希脱口而出的，却仍是最初始的想法：“你先待在这里，应该没人找来。有人敲门也千万别应。”

“好，我知道了。”

立希几乎是落荒而逃。她怕再待一秒，就会真的将爱音就地正法。至于回来之后怎么办？她根本没有往这方面考虑。那时想必自己已能克制住这原始的冲动，不对爱音下手。

立希实在想不通，祥子、素世、灯和睦她们，为何连这种情况都忍不下去？一丝扭曲的、带着刺痛的优越感悄然升起，让她想起第一次带爱音回家，差点以为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她却忘了其他人的目的本就是她尽力在避免的情况。

很快，更大的懊悔如潮水般淹没了这丝优越。情绪不断地相互层叠挤压，立希带着一片混沌的心绪赶到ring开始工作。

然而，爱音或许会乖乖待着，莫提斯却不会。

莫提斯与素世照例来到羽丘门口，却只见一脸不爽的祥子与忐忑不安的灯——爱音不见踪影。

素世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祥子把人藏了起来，但灯还是道出了实情。

素世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不甘。五天！整整五天未能与爱音缠绵，她的欲望早已攀至顶峰。她迫切地渴求着触碰爱音——她身体的轮廓、皮肤的触感、独有的气息，指尖滑过时她每一丝细微的颤抖，以及被逗弄时那动人的声响……这一切，已在素世脑中预演了千百遍。

而此刻未能真正触碰到爱音的现实与预演，让她不得不忍受着预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这落差几乎撕碎了她勉力维持的优雅表象，也抽空了她与祥子周旋的气力。

她只是冷漠地扫了祥子一眼便转身离去了。昨天下午她同样也看出了祥子有些难以掩盖的得意，那无疑昭示着她们又得逞了，又一次侵入了爱音那完全敞开的空间。多余的言语已是累赘，她连一个音节都吝啬给予，决绝地转身，与莫提斯一同离开了。

催促她离去的不仅是爱音此刻的消失。更源于一个差点被忽略的事实:那天下午，睦亲自跟着立希去了她的家中，骗走了爱音。而灯和祥子是对立希家的地址一无所知的。

“莫提斯，如果可以的话，稍后你去立希家寻找小爱音时，能带上我吗?”

莫提斯微微一怔，随后金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讶异，本能地想要搪塞过去:“诶？素世怎么会觉得……”

“不可以吗？”素世嘴角弯起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眼神却毫无笑意，“那……只好问问小睦了吧。”

“啧。”莫提斯的眉头不耐地蹙起，“麻烦的女人。”

早知如此，就彻底甩开所有人单独行动。

素世能捕捉到的线索，灯和祥子自然也不会迟钝。然而此刻她们却也毫无办法。毕竟唯有睦知道立希家的具体地址在哪里。祥子胸中憋闷着无处发泄的怒火，指尖几乎掐进掌心，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她只能阴沉着脸，先将神情恍惚的灯送回家，带着满心不甘离去。算了，她想，来日方长，学校里总还有机会……

与此同时，立希家。

素世与莫提斯站在本应该紧闭的门前。

然而门并非紧闭，它此刻居然虚掩着，露出一道缝隙，一丝狂喜的光芒在素世眼底闪烁，即便是立希本人此刻在家，也无法阻止她将爱音带走。只要她能先一步获得爱音的首肯带她离去，那个暴躁的鼓手还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来干涉她？

两人推门踏入，屋内一片寂静，只有她们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响。循着直觉，她们摸索至立希的房门前。素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未锁的房门。

一个总能打破意料，却又显得从不会让人觉得意外的人在这里——

乐奈。

她正将爱音牢牢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爱音俯着头，粉色的发丝与乐奈的白色交融，两人的唇瓣紧密贴合，忘情地深吻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湿热到令人窒息的暧昧气息。

立希出门时确实谨慎地落了锁。但显然对于乐奈而言，锁不过是某种有阻碍的装饰品，只能向她说明这里确实存在着什么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至于如何打开……她总有她的办法。

爱音似乎对闯入者毫无意外，甚至带着默许。她微微侧过头，唇瓣与乐奈分开时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喘息着看向门口的两人。她没有挣扎，一如面对灯和祥子时一样带着一种温吞而狡黠的顺从，将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素世和莫提斯的视线之下。

乐奈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哼，如同被抢食的猫，异色的双瞳冷冷地扫过两人，却并未阻止，只是更加用力地环紧了爱音的腰。

莫提斯的目光像精准的探针一样瞬间锁定了爱音被短裙遮掩的绝对领域。那个隐秘的角落对她散发着致命的引力。就像她说的，她还没有品尝过爱音的味道。

而在另一边，ring的大厅。

一股莫名的不安骤然缠紧了立希的心脏。她猛地想起睦，或者说莫提斯，那个家伙

是知道她家地址的。立希的身体瞬间被一股强烈的不安挤满。

于是她只来得及向凛凛子口头告假便立刻飞奔回家。当她终于颤抖着手打开自己家已经被重新锁好的房门，冲进自己卧室时，一幅糜艳到令人窒息的图景在她眼前轰然炸开。

爱音粉色的长发在她的床铺上铺散开来，脸颊潮红，眼神迷离。素世正侧卧在她身旁，平日里总是被她自己折磨的指甲似乎找到了更合适的对象，带着一种亵玩的意味捻弄挑逗着爱音胸前挺立的乳蕾。同时深深地吻住爱音微张的唇，舌尖交缠着探寻着，发出湿润的声响。而乐奈则像一只贪恋甜食的猫，伏在爱音的另一侧，银发垂落遮住了她的表情，正用小巧的贝齿轻轻啃咬吮吸着另一边的蓓蕾。

莫提斯双手分别紧紧抱着爱音修长白皙的双腿，将她的下半身几乎抗在肩上。将自己的脸深埋其间，灵巧的舌头正不知疲倦地向那湿滑软嫩的甬道深处顶弄、舔舐、吮吸，仿佛在品尝世间最醇美的佳酿。她的下巴和胸前衣襟，早已被爱音泛滥的蜜液浸湿了一大片，变成了贴合着皮肤淫靡的深色。

立希闯入的瞬间正撞见爱音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绷得溜直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纤细的腰肢在柔软的床垫上激烈地扭动翻腾根本无法停歇。乐奈紧紧抱着爱音的一条手臂用自己的身体摩擦，似乎也触碰到了她的隐秘，发出满足的呜咽。

素世并非没有动过将爱音带离此地的念头。然而就在刚才，当爱音因她们的闯入而不得不短暂地与乐奈分开时，发出一声从喉咙深处溢出带着极致欢愉又饱含空虚渴求的绵长喘息，如同一颗火星般点燃了素世仅剩不多的理智，引爆了她压抑了数天的欲望，这欲望的洪流瞬间吞没了素世的理智。

刺耳的开门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突兀地撕裂了室内的空气。正沉浸在爱音身体上的三人动作一顿，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门口。

椎名立希僵立在那里。

她的嘴微微张着，唇瓣几不可察地颤抖，仿佛被无形的寒流冻住，又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片空白的死寂。平日里充满力量的双手却像失去了骨骼的支撑，茫然地悬在半空，最终只能死死抓住冰冷的门框，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她总是带着急躁或专注的脸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褪去了所有坚硬的外壳，露出一种孩童般的茫然与无措。然而在这茫然之下，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暴怒与深不见底的自责正如两头凶兽在她胸腔内疯狂撕咬，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她的大脑一片混沌:是该立刻冲上去查看爱音的状况？还是该先厉声质问眼前这三个混蛋？

立希这副模样狠狠扎进了千早爱音的心脏深处。她瞳孔骤然紧缩，身体猛地一颤——即便是在被随意摆弄成玩偶的姿态，或是被丰川祥子用污言秽语狎昵挑逗时，她也未曾感到如此尖锐到几乎被洞穿的羞耻。

可此刻仅仅是看到立希眼中那片破碎的空白，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便攫住了她。尽管身体被牢牢控制着无法动弹，一种本能却驱使着她，徒劳地想要蜷缩或者遮掩，怎么都行，只要自己立刻消失在空气中。绝不想让立希看到她这副被情欲浸透后在他人身下失态的沉沦模样。

真是讽刺啊，明明无论是之前在立希面前毫不避讳地换衣服，或者是她在莫提斯床上同样被侵犯至几乎失去神智时被立希看见，都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偏偏是在此刻，那早已对她们六人免疫的羞耻心却重新对立希开始运转。

爱音无暇去深究这突如其来的羞耻感从何而来，只想逃离——逃离这不堪的自己，逃离立希那仿佛能灼伤灵魂的目光。

然而莫提斯的反应比她逃避的本能更快。她专注于汲取爱音的淫水，对外界的闯入者毫不在意，她的世界只剩下被抗在身上的这具颤栗的躯体。她甚至没有抬眼去看门口暴怒的立希，只是用灵活的带着一定力道的舌尖，更用力地碾过爱音最敏感处那濡湿到已然微微肿胀的褶皱，像在舔舐一块即将融化的冰糖，企图将那细微的起伏彻底熨平。

“呜——！”

爱音只来得及向门口投去混杂着绝望与哀求的一瞥，一股完全无法抵御的电流便从被睦肆虐的地方轰然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她的腰肢如同被强弓拉满，猛地向上弓紧，纤细的脊椎绷成一道濒临断裂的优美弧线，整个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像一条被狠狠甩在滚烫甲板上的鱼，徒劳地挣扎着，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几乎窒息后的抽气。

与此同时，因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爱音的激烈反应吸引了注意，素世下意识地挪动身体向门口看去，因此她和爱音的唇也就没有再相互纠缠。

于是，那被压抑了许久的、因立希的出现而混杂了惊惶与极致快感的尖利呻吟，终于冲破了束缚——

“呀啊啊啊啊——！！！”

一声高亢凄厉却又浸透了甜腻媚意的尖叫，炸响在房间里，几乎要震碎房间的玻璃和在场所有人的耳膜，也狠狠刺穿了立希混沌的意识。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椎名立希心中压抑到极致的熔岩。

卡壳的大脑被这声浪强行冲开，所有混乱的思绪被一股狂暴的怒火瞬间点燃。她不是不想立刻冲上去把那三个人从爱音身上撕开，但她残存的理智在劝解着自己:贸然上前行动，混乱中很可能会伤到爱音。权衡之下，愤怒的岩浆终于找到了唯一的突破口:

“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睦充耳不闻，依旧专注地埋首于爱音腿间，吞咽和舔舐的水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刺耳。乐奈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门口怒发冲冠的立希，便又低下头，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自己刚刚摸了摸莫提斯下巴处，已经沾染了晶莹水光的手指，神情漠然地仿佛在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永远不会放弃我的归宿，你何必惊讶？

素世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松开被自己揉捏得嫣红肿胀但仍然傲然挺立的蓓蕾，它的顶端还残留着湿润的光泽。优雅地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湖蓝色的眼眸深处，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对立希质问的轻蔑交织翻涌，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站起身上前几步，挡住了立希的视线，以一种带着微妙优越感的姿态，微微俯视着比自己略矮的鼓手。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小立希？”素世的嗓音依旧柔和，她甚至微微歪了下头，眼睛眯起，双手合十。脸上浮现出那种立希无比熟悉，似乎带着星点歉意，又像是在提出合理的建议的笑容，陈述了此刻立希明明已经看到却不太敢接受的事实:“我们在享用小爱音呀。”

如果可以，素世当然也不愿在别人的地盘上，与爱音缠绵时被房子的主人撞破。但这份尴尬远不及她对爱音索求重要，毕竟千早爱音从始至终就该是她长崎素世的所有物，只是和自己的东西在别人家做正常的事情被发现了而已，这没什么的。

虽然理智上她清楚在爱音的认知与现在的一切发展来看，爱音注定要被众人分享，但这现实与她的意愿背道而驰。她不愿放弃任何一个能多独占爱音一分一秒的机会，就像她每天下午都要固执地守在校门口，用那个宣示主权的强吻，在爱音唇上烙下属于她的印记。

而这一点，立希同样心知肚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无力阻止其他人对爱音病态的索求，更无法改变爱音那自我献祭般的不懂拒绝。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竖起一道脆弱的屏障，尽力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因此，此刻最令她怒火中烧的，并非爱音正在被侵犯这个事实本身，毕竟爱音本就自认为应该如此。而是这侵犯竟然发生在她的家里！在她自以为能提供最后庇护的地方！

这无异于最残酷的宣告:她的保护形同虚设，她的领地不堪一击。

这无关乎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是否受损。这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椎名立希，保护不了千早爱音。

她知道自己也是这枷锁的一员，无法将爱音从这名为欲望和扭曲的深渊中彻底拯救出来。但她曾天真地以为，自己至少可以做一座灯塔，在爱音偶尔挣扎着想要浮出深渊、渴望一丝正常的微光时，为她指明一个方向，提供一个暂时停泊、喘息片刻的锚点。

可眼前这一幕，彻底粉碎了这个幻想。

灯塔之下，即是深渊。锚点所在，仍被吞噬。

愤怒的烈焰之下，一股冰冷彻骨的恐慌如同跗骨之蛆，悄然爬上立希的脊背，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是对自己彻底无能的恐惧，一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绝望。它如影随形，沉重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你们……为什么要在我家……”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从立希唇边溢出的无力质问，现实的重量轰然压垮了她。燃烧怒火的原料瞬间被抽干，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比先前更为浓稠的茫然，沉甸甸地坠在心头。

平心而论，素世在此事上对立希并无多少实质性的恶感，除了她执意要将爱音从自己身边带走这一点。不过尽管素世自己也失去了与爱音自由相见的权利，但立希的所作所为，的的确确是在笨拙地、甚至有些偏执地守护着爱音。这份守护本身，让素世内心也并不愿真正与立希走向决裂的对立面。

“因为你把她带了回来，”素世脸上惯常的温柔笑意敛去，只剩下冷酷的平静。她直视着眼前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瘫软的立希，伸出手看似安抚地轻轻按在了她的肩上。

但宣告的是绝不能忤逆的事实。

“想要夺走小爱音，谁都不行。”

此时，立希的床上爱音的声音已然低弱下去。那一声完全失控到可以撕裂空气的浪叫之后，排山倒海的羞耻感立刻将她淹没。她用刚刚被素世松开的那只手死死捂住了嘴，试图将所有的呻吟与喘息都囚禁在掌心之下。然而被压抑着带着甜腻湿气的呜咽，依旧顽固地从指缝间丝丝缕缕地渗出，断断续续地跳跃在空气里，像一根根冰冷的针，一下下刺穿着立希已然脆弱不堪的心脏。

立希周身原本如同护雏母狮般的气势瞬间消散殆尽。她颓然靠在冰冷的门框上，支撑身体的力气被彻底抽空。一个残酷的认知清晰无比地烙印在她脑海中:椎名立希自己，这个某种程度上将爱音推向如此境地的始作俑者之一，究竟有什么资格去扮演她的守护者？更遑论那遥不可及的“拯救”？

可笑。

简直荒谬绝伦。

在这欲望的漩涡里，保持自身的清醒已是步履维艰，竟还妄想着筑起高墙，将爱音隔绝于他人的觊觎之外？

痴人说梦。

在素世那古井无波，仿佛洞悉一切的蓝色瞳仁的注视下，立希的灵魂仿佛被抽离了躯壳。她只是依靠着门框，用冰冷的木头支撑着同样冰冷的身体。

总是充盈着情绪的眸子也变得似乎失去了神采，质问着自己的内心。

素世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叹息里或许夹杂着一丝怜悯，但更多是想要尽快高效清除障碍的无奈。搭在立希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她的语气也变得异常真诚，带着一种希望立希能够识时务知趣地退出的意味：“立希，我明白的。你不愿意也不会对她做这样的事。但她从来就不是你的私有物或者说金丝雀。”

素世收回搭在立希身上的手，自然地放在身前摸着自己的头发:“你无法阻止她对我的需求，更无法阻止我……还有所有人，对小爱音无法抑制的渴望。如果你真的难以忍受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残忍的体贴，“那么，什么都不看不管不问，才是对你对她都最好的选择。”

立希的牙齿几乎要咬碎。这高高在上如同施舍般的劝告，瞬间点燃了她心底残存的火星。然而刚刚燃起的愤怒立刻被更深的无力感扑灭——她知道素世说的是本就正在发生的事实。

自己一直以来不过是沉溺于一场自我欺骗的幻梦:只要没有亲眼目睹爱音那副沉沦于欲望、任人摆布的景象的过程，就可以假装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假装自己仍是她唯一的救赎灯塔。

而此刻那层自欺欺人的薄纱被粗暴地撕开，但带来的结果却是必须继续自欺欺人才能够维持内心的平静。真相赤裸而狰狞。但再怎么痛苦，她也必须咽下这枚苦果。

立希沉重地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扭曲着，仿佛刚刚被迫灌下了最苦涩的黄连汁液。目光带着绝望的眷恋，越过素世的身影，投向床上那抹无暇他顾的粉色。

爱音的意识和身体此刻正被他人占据，沉溺在感官的洪流中。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立希艰难地转过身，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一步步挪离了这个让她再一次认清现实的房间。

床上的的爱音对门口那场立希必败的交锋一无所知。她只看到立希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紧接着素世灼热的手指再次攫住了她的手腕，强硬地引导着探向那片禁忌的裙下幽谷。

还好……还好……立希走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竟悄然浮上爱音的心头。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为立希的离开感到一丝解脱。但这瞬间涌起的情绪却做不得假。

或许因为立希是这混乱漩涡中，唯一一个还试图将她当作一个人来对待的。一个能平等交流、拥有独立意志的个体，而非一件随意摆弄的精致物品，一个承载欲望的容器。

房门轻轻闭合。门板不仅隔绝了室内旖旎淫靡的光景，也仿佛斩断了爱音心中最后一丝无谓的挣扎与羞耻。那点微弱的芥蒂彻底消散了。她不再是被动承受，而是开始主动迎合。腰肢扭动出更为激烈的弧度，被牵引的手臂和手指也尝试着轻轻抽动，将自己更深地、更彻底地送入那由三人共同编织的快感之网中。她贪婪地渴望着被那汹涌的浪潮彻底淹没，让意识在纯粹的感官冲击中化为齑粉。唯有如此，这场无休止的索取才能尽快暂时停歇。

然后……然后她要快点去找立希。

可是，找到立希之后呢？

不知道。

也许……只是想要抱住她或者被她抱住，在熟悉的、带着淡淡奶香与咖啡豆混合的气息里，汲取片刻虚假的宁静吧。

立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少有的再一次被巨大的迷茫吞噬。她突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也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去阻止其他人对爱音的渴求与占有。

因为爱音自己早已亲口承认——她是她们六人的共有物。在这个扭曲的共识面前，对和错的争辩苍白无力，毫无意义。建立在对错基点上的所有规则和需要早已被彻底框定落实，成为了她们不可撼动的现实。即便有人能摧毁这个基点本身，爱音此刻与众人的关系也都已经完全成为既定的结果，板上钉钉，不可动摇。

这就像她的作曲：一首曲子一旦谱写完成，旋律便已独立存在。即使删掉电脑里所有的编曲软件，烧掉所有关于乐理的书籍，哪怕作曲人都自杀，旋律依然会在某个地方回响，不会消失，更不会因工具和过程的毁灭而改变分毫。

瞬间的顿悟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深入骨髓的无力。她现在反而开始担心，爱音是否也曾怀抱过与自己刚才同样天真的被守护的念头？又或者她其实早已清醒地看透了这冰冷的现实，只是不忍心或者根本无法拒绝自己这一厢情愿并且注定徒劳的拯救姿态？

立希的表情凝固成一片死水般的平静，麻木感如同厚重的茧，将她层层包裹。此刻她的大脑拒绝任何指令，拒绝任何深究，只是放任思绪如断线的风筝，在虚无的脑海上空漫无目的地飘荡。

保护？

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啊。

她对我表现出的那份顺从……那温顺的姿态，果然也只是因为我被划归在“大家”这个模糊的集体标签之下吗？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并且可笑至极的幻想——幻想她那双眼睛里，还残存着对庇护的渴求，对救赎的期盼。

然而那温顺，那依赖，那看似只对我展露的脆弱……不过是她面对“我们”时，分别定制并且佩戴的面具罢了。

毫无差别。

毫无特殊。

既然“保护”与“拯救”这两个早已被现实撕扯得千疮百孔、意义尽失的词语，已经从我们之间彻底剥离……

那么……

那么，我似乎再没有特别的借口，也没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能让她长久地停留在我身边了……

继续用这个借口麻痹自己不就好了吗？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心底蛊惑。

不。立希猛地掐断了这个念头。我又不是丰川祥子。我做不到像她那样清醒地编织谎言，明明心底翻涌着占有的欲念，却要冠冕堂皇地称之为惩罚。

可是……如果没有这层自我欺骗的糖衣，我还有什么力量将她留下？

她会像指缝间的流沙，迅速流逝。

不！她说过不会离开……

但她会退得更远，远到身影模糊，远到心音隔绝，远到我再也无法触及她真实的温度。

不行！绝对不行！

绝不允许她这样远离！

但……

要如何拉近这渐行渐远的距离？

在无法再用“保护者”的幻象来武装自己、获取那点可怜的动力的情况下，要怎样才能将她重新拉回身边？

要怎样在这场无声的角力中，从她们手中，将她争夺到我的这一端？

啊啊……

冰冷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漫上心头。

果然……只剩下和她们一样的方式了吧。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破了最后的幻想，带来一种类似于解脱的痛楚。

……也挺好的，不是吗？

一丝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点自毁的释然，在心底弥漫开。

反正从一开始，那种想要获得她的欲望不就深埋心底，蠢蠢欲动吗？

窗外血红的夕阳逐渐被被灰蓝吞噬，时间悄然滑过约莫一个小时。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推开，三人走了出来。

并非意兴阑珊，而是爱音的状态已逼近极限——长达两分钟的完全失神，身体只剩下无意识的痉挛和细微的颤抖，仿佛一具被过度使用的精致玩偶，再难承受更多索取。

乐奈率先离开，步伐轻盈得像掠过窗台的猫，了无痕迹。她向来如此随性，深知此刻的爱音不属于她，也带不走。况且既然有人善后，便无需停留。

紧随其后的是莫提斯。她似乎对爱音的身体结构产生了浓厚的探索欲，在充分啜饮过那甘美的源泉后，修长的手指仍流连忘返地在爱音腿心那片柔软丰腴又充满诱惑力的秘地边缘徘徊着轻捻，如同把玩一件新得的珍宝。上半身亦未闲着，或轻咬，或舔舐，在爱音细腻光滑还泛着情动红晕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暧昧的印记。

素世则几乎全程都沉浸在与爱音身体的“对话”中。她对这具躯体的迷恋深入骨髓。这份迷恋，并非仅仅源于那触手生温、滑嫩如凝脂又充满青春弹性的肌肤；也不单是因为那线条流畅、紧致柔韧的腰腹；或是那珠圆玉润、充满活力的大腿；更非仅限那对小巧玲珑、形状完美、刚好能被她一手盈握把玩的娇乳。

当然，这些美好的特质不可或缺。但最核心的魔力在于——它们都属于“千早爱音”。仅仅是被冠以这个名字，仅仅是确认这些部位是构成“千早爱音”这个存在的组成部分，就足以在素世心中点燃足以慰藉灵魂深处饥渴的火焰，带来足以让她战栗的快感。

当爱音的意识终于从情欲的深海挣扎着浮出水面时，素世正贪婪地温柔地亲吻着她。

没有侵略性的进攻，没有刻意的索取。素世只是单纯地将自己的身体覆盖在爱音之上，如同第一次占有她时那样，静静地、全身心地感受着身下这具躯体的起伏温度和微小的战栗。她的重量，因略高的身高和更为丰满的曲线，形成一种微妙的压制感，却又奇异的令人安心。

小说相关章节：共罪难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