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月僵硬地坐在座位上，一整個早上都無法集中精神。

「泉」就坐在她旁邊，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她會在老師講到無聊的地方時小聲抱怨，會在課堂上打哈欠，甚至在下課時用手肘輕輕捅紗月，興奮地分享她昨天晚上看的動畫。

——就像真正的泉一樣。

但紗月無法忘記，昨晚那詭異的笑容，還有耳邊彷彿還殘留著的、濕潤而噁心的咀嚼聲。

「這不是真的泉……」

她的手死死握著筆，指節因用力過度而發白。

「紗月？」

耳邊傳來泉的聲音，她嚇得一顫，筆都差點掉到地上。

「怎麼啦？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發呆。」泉托著下巴，湊近她，「該不會真的沒睡好吧？」

紗月僵硬地轉過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

「啊……沒事，昨天看書太晚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真的假的？你什麼時候變成學霸了？」泉眨了眨眼，語氣帶著些許戲謔，「話說回來，今天午休要不要一起去福利社？我想買新出的布丁！」

紗月強迫自己點了點頭，「嗯……好啊。」

泉又露出熟悉的燦爛笑容，轉頭去找前座的朋友搭話了。

紗月悄悄吐出一口氣，卻發現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她低下頭，偷偷看了眼「泉」的手。

那雙手修長白皙，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然而，紗月的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昨晚那雙滿是血污的手，還有被撕裂的皮肉。

她連忙收回視線，心跳快得幾乎讓她窒息。

這不是泉。這不是泉。這不是泉。

可是，她卻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和「泉」一起度過這個「普通的」校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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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時間

「紗月！快點啊，不然布丁要被搶光了！」

泉拉著她的手，一路跑向福利社。

紗月幾乎要跟不上她的步伐，手腕被對方緊緊握住，傳來溫暖的體溫。這溫度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昨晚真的做了一場噩夢？

「來來來！新出的焦糖布丁，果然還有剩！」泉興奮地拿起一個，轉頭看向紗月，「你要吃嗎？」

紗月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嗯，跟你一樣的就好。」

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像平常一樣，同時感覺到泉的目光一直盯著她，帶著某種說不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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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堂

紗月完全無法集中精神，無論老師說了什麼，她的耳朵都像是隔著一層水膜，只能聽見嗡嗡的聲音。

她的視線不斷往旁邊飄，偷偷觀察坐在她身邊的泉。

泉還是那樣，一如往常地打哈欠、偷吃零食，甚至在紙上亂塗亂畫。然而，在知道那是一個吃人怪物的紗月看來，卻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帶著詭異感。

她在「模仿」泉的行為，而不是自然而然地在做這些事。

每當泉笑的時候，她的嘴角都會恰到好處地上揚，眼神也會露出恰到好處的親切感，甚至連動作都像是精心設計過的。

紗月的喉嚨乾得發痛。

這絕對不是泉。

但她能做什麼呢？她不敢逃，也不敢去求助，因為她知道……

如果她真的說出口，或許下一個被吞噬的，就是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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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

「紗月，今天一起走吧！」

泉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笑容燦爛如昔。

紗月的心臟猛地一縮，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露出自然的笑容，點了點頭。

「嗯，好啊。」

她的腳步沉重，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束縛著。

夕陽將影子拉得很長，兩人的影子並肩而行。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低下頭，繼續往前走。

泉依舊在她身邊，語氣輕快地聊著今天的趣事，毫無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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