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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警官敲下口供的最后一个字，他向后靠进椅背，从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燃。烟雾在略显沉闷的审讯室里袅袅升起。

“青柳。”

桌对面的年轻人闻声抬起头。那双灰色的眼睛仿佛还沉浸在刚才叙述的余韵里，映着顶灯的光，显得异常明亮。

“有些情况需要和你确认。”M警官的目光转向单向玻璃，声音平缓，没什么起伏。“经过我们的调查和医学鉴定，不存在所谓的‘幸福魔法’。你父母的教育方式，可能过早地诱发了一些心理问题。你提到的那些记忆，很大可能是解离症状发作时产生的错乱。”

烟雾模糊了他侧脸的轮廓。

“你的病情加重后，你父母在医生建议下，放弃了让你继续走音乐道路。转学去神山高中，也是希望相对宽松的环境能帮助你恢复。”

“至于东云......也就是受害者，”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弹了下烟灰，“根据现有证据，他最初确实试图霸凌你。但在被你......反击之后，他意识到你的精神状态异常。后续的接近，包括暑假前约你上天台，并提前放置摄像机，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他的目的是想录下你发病的过程然后公开，以此来羞辱你。”

M警官停了下来。录像里的画面清晰地刻在他脑子里：东云被那双苍白的手死死扼住，挣扎、窒息、最终瘫软。而青柳若无其事地抱着那具面色青紫的尸体，在镜头前忘情地亲吻抚摸，最后，他打横抱起尸体离开了学校，将尸体藏进了自己的衣柜里。为了防止被发现，青柳购买了大量防腐用的材料，然而夏天太过闷热，尸体还是很快的腐烂，气味引起了凶手父母的注意。等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凶手正拥抱着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像是感受不到气味和恐惧一样自然地与尸体说着什么。

“不，警官。”

M警官从那地狱一样的回忆中猛然清醒过来，差一点，他就要在凶手面前吐了出来。

“幸福魔法，是存在的。”

青柳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M警官感到一阵不寒而栗。精神鉴定报告显示青柳具备刑事责任能力。他作案后购买防腐材料、藏匿尸体的行为逻辑清晰。尽管存在精神问题背景，律师可以据此争取减刑，但在最终评估前，他还需要被收押观察。

“我知道你们不会信的。”青柳垂下眼睫，被警员带离座位，经过M警官身边时，低语飘进他耳中，“我会证明的。”

那晚，M警官心神不定地回到家。凌晨，刺耳的电话铃划破寂静。是同事打来的，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迟疑。

青柳死了，自杀。死因是机械性窒息。现场留有一张字条。

同事在电话那头念出纸条上的内容：

“对不起，警官。给您添麻烦了，很抱歉。”

“知道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非常痛苦。我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我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面对这一切，这是我最后，也是唯一能向你证明幸福魔法真实存在的方式。”

“请代我向我的父母，还有彰人的家人道歉。”

M警官放下电话赶到现场。青柳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拘留室的床上。他的脖颈上有清晰的淤痕，面色因窒息而青紫。那张年轻的面孔上，表情却异常平静，甚至看起来像在微笑。

淤痕是人类的手掌造成的，然而，拘留室里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人。

这起案件最终以凶手畏罪自杀作为结论收尾了。

只是，M警官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青柳，也忘不掉他自杀前的最后一句话。

......

所以，幸福魔法，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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