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胀气的蔓延

晨光透过黄绿色的雾气照进房间，给一切蒙上一层病态的光晕。舞在被窝里不情愿地伸了个懒腰，感觉眼皮异常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

"嗯？"她突然意识到腹部的胀痛感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充盈感，"肚子好像没那么痛了，是好了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她的腹部就发出一阵长长的"咕噜咕噜"声，如同远方传来的雷鸣。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伴随剧烈的疼痛，只有一种强烈的、几乎无法抑制的打嗝冲动从胃部直冲而上。

舞张嘴——

"嗝——————！"

这个嗝长得离谱，持续了整整十几秒。她眼睁睁看着一大股黄绿色的雾气从自己口中喷涌而出，在晨光中形成一团翻滚的云雾。屋内本就浑浊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浓稠，酸臭味几乎肉眼可见。

更奇怪的是，舞发现自己并不厌恶这股味道，反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就像憋了很久的气终于释放出来一样。她甚至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想要再来一次。

"等等..."这个念头让她猛然惊醒，"这不对劲..."

她掀开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就鼓起的肚子现在更加夸张地隆起，将浴衣撑得紧绷，像是怀胎六月的孕妇。更可怕的是，当她伸手触摸时，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充满了气体而非固体，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舞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镜子前。镜中的景象让她彻底呆住了——她的两腮鼓得像塞了两个小苹果，整张脸圆得几乎认不出来；裸露的皮肤呈现出明显的黄绿色，像是被某种颜料浸染；最触目惊心的是那个巨大的腹部，将浴衣前襟高高顶起，几乎要撑破布料。

"我这是..."舞本该感到恐惧，但心底却涌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仿佛这才是她应有的样子。这种矛盾的感觉让她头晕目眩。

"不行，得找姐姐..."她摇摇头，努力保持清醒。

换和服成了艰巨的任务。舞不得不松开腰带好几个扣眼，才能勉强裹住自己膨胀的腹部。即便如此，走动时仍能感觉到腹内气体摇晃，发出沉闷的"咕咚"声。

她蹒跚地走到姐姐房门前，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清晰的"嗝！嗝！"和随之而来的肠鸣声。舞的心沉了下去——姐姐也出现症状了。

"姐姐？你醒了吗？"她轻轻敲门。

门内一阵窸窣声后，雪拉开了纸门。两人同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你这是怎么了？"

雪的状况比舞好一些，但也能明显看出异常——腹部微微隆起，皮肤泛着淡淡的黄绿色，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黄绿色的痕迹。她的表情混杂着困惑和担忧，在看到妹妹夸张的体型后更是变成了震惊。

"我...不知道，"雪按住自己发出"咕噜"声的腹部，"早上起来就这样了。胃里特别胀，一直想打嗝..."她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小嗝，赶紧用手捂住嘴。

舞将自己昨晚到今早的变化告诉了姐姐，包括那种诡异的满足感。雪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按住太阳穴："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胃胀气...你说你的症状是从打败那只瘴气鬼后开始的？"

"嗯，就是那天回来后开始的。"舞点点头，这个动作让她又打了一个小嗝。

"理论上瘴气鬼的浊气不会感染人..."雪沉思道，"但我们的症状确实很像瘴气中毒..."

两人谈话间，腹部的"咕噜"声此起彼伏，不时还夹杂着打嗝声。很快，房间里就弥漫起一层淡淡的黄绿色雾气，带着那种熟悉的腐臭味。

"我们必须尽快查清原因，"雪严肃地说，"如果这种症状会传染，整个村子就危险了。"她看向舞膨胀的身体，"你今天别出门了，在家等我回来。"

舞乖巧地点点头，但心底那股想要出门的冲动却越来越强烈。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呼唤她到人群中去...

雪简单收拾了些除灵用具和祖父的笔记，临走前再三叮嘱舞不要离开家门。舞目送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然而，那种想要出门的冲动却像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腹内的气体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就在家附近走走...应该没关系吧？"她自言自语，"反正不去人多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再也无法压制。舞鬼使神差地拉开家门，踏入外面那层黄绿色的薄雾中...

与此同时，织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她不时揉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发出阵阵"咕噜咕噜"的声响。从昨晚开始，她就感到胃里充满了气体，皮肤也开始泛着不健康的淡绿色。

"奇怪..."织皱着眉头，"我最近没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咕噜噜——"

又是一阵肠鸣，紧接着一个不受控制的嗝冲了出来。

"嗝————！"

黄绿色的气体从她口中喷出，带着刺鼻的酸臭味。织赶紧捂住嘴，四下张望——幸好清晨的街道上人不多，没人注意到她的窘态。

"唔，好臭..."她自己都被熏得皱眉，"还好这会街上人不多。"

转过一个街角，织看到了好友樱的背影。她刚想打招呼，腹部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

"樱！"她快步上前，轻拍对方的肩膀。

樱转过身来的瞬间——

"嗝——————！"

一个巨大的嗝直接喷在了樱的脸上。黄绿色的气体让樱猛地后退几步，剧烈咳嗽起来。

"好臭啊！是谁搞这种恶作..."樱愤怒地抬头，看到的是满脸通红、捂住嘴的织，"织？你怎么..."

"对不起！"织羞愧得几乎要哭出来，"我本来是想打招呼的，突然就...嗝！"

又是一个小嗝，不过这次她及时捂住了嘴。

樱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关切："你生病了？"

"就是肚子不太舒服..."织揉着胀痛的腹部，"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一直想打嗝，肚子也胀起来了..."

樱凑近看了看织的脸色："你的皮肤好像有点发绿啊，要不要去看医生？"

织摇摇头："可能只是消化不良...对了，你要去买东西吗？一起吧。"

两人结伴向集市走去。路过一个卖红薯和腌菜的摊位时，织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发酵食品。

"怎么了？"樱疑惑地问。

"突然...特别想吃这些..."织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渴望。

樱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最讨厌酸的吗？上次我请你吃梅干，你还说酸得牙都要掉了。"

"就是...突然很想吃..."织已经掏钱买了一大包腌菜和两个烤红薯，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嗯！太好吃了！"

樱看着好友狼吞虎咽的样子，隐约感到一丝不安。更奇怪的是，她自己的胃部也开始隐隐作痛，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村子的另一头，那天听舞"肚子唱歌"的小女孩小梅正闷闷不乐地坐在自家院子里。她的肚子也微微鼓起，皮肤泛着淡绿色，不时打出臭烘烘的嗝。其他孩子已经开始嘲笑她，给她起外号叫"青蛙梅"。

"呜..."小梅揉着胀痛的肚子，想起昨天不小心对妈妈打嗝的场景，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望着窗外发呆。肚子里的"咕噜"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生长...

舞沿着小路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已经靠近了村中心。腹部的胀感随着走动似乎减轻了些，但打嗝的频率却越来越高。每走十几步，她就不得不停下来，打一个长长的、带着黄绿色雾气的嗝。

奇怪的是，她发现自己并不像之前那样感到尴尬，反而有种奇怪的愉悦感，特别是看到那些气体在空气中扩散的样子。

"嗝————！"

又一个长嗝喷出，舞注意到这次的气体比之前的更加浓稠，黄绿色更加明显。她伸手触碰那团缓缓扩散的雾气，竟然感到一丝亲切。

"我这是...怎么了..."舞喃喃自语，但脚步却未停，继续向村里走去。

转过一个弯，热闹的集市声已经隐约可闻。舞本该转身回家，但心底那股莫名的冲动却驱使她继续前进。她的腹部随着步伐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像是装满了液体的皮袋。

"就在远处看看...不靠近应该没事..."她对自己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人群的方向。

村子的轮廓在黄绿色雾气中若隐若现，舞的身影渐渐融入其中。她的腹部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步走动，继续缓慢而坚定地膨胀着...

而在她身后，一串黄绿色的脚印正缓缓渗入泥土，所经之处的草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黄。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