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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ai警告】芳魂艳骨[2],芳魂艳骨,1

小说:芳魂艳骨 2025-09-10 22:04 5hhhhh 77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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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蒙蒙亮,灰白混沌,笼罩着死寂的磐石镇。青石板铺就的窄巷里,回荡着萧朗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皮甲摩擦的窸窣声,环首刀鞘偶尔磕碰墙壁的轻响,是他唯一的伴奏。

刚转过一个堆满杂物、弥漫着隔夜腐朽气味的巷角,两个同样披甲持刃的身影便撞入眼帘。正是他的副官,陈锋和赵铁柱。

“头儿!”精瘦干练、眼窝深陷的陈锋哑着嗓子招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旁边壮硕如铁塔、却同样眼眶通红的赵铁柱也闷声点了点头。

萧朗脚步未停,只是下颌微抬,示意跟上。三人汇成一股,沉默地向城门方向疾行。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短暂的沉默后,陈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主动打破了沉寂,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炫耀的复杂情绪:“头儿…我家那个…也送走了。”

萧朗脚步微顿,侧头看了他一眼。

陈锋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似哭似笑:“嘿…你是不知道…我家那母老虎…红英…平日里嗓门比谁都大,横得跟什么似的…”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恍惚,仿佛还沉浸在昨夜那惊心动魄的温柔里,“…昨晚…嘿…乖得…像只猫儿!光着腚趴床上…任老子趴她背上…一边肏她…一边从后头勒她脖子…”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涩,“…那叫一个爽快!浪叫得屋顶都快掀了…可…可硬是一点都没挣扎!就那么…那么乖乖地趴着…等着老子…把她的魂儿…给活活勒出来…”他吸了下鼻子,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断气的时候…腿蹬得倍儿直!眼睛闭着…小舌头吐出来老长…口水把枕头都糊湿了…下面…下面那水儿…混着尿…一股股地往外冒…把褥子都打透了…嘴角…还他妈带着笑呢!看着…是满意了…”

旁边的赵铁柱也瓮声瓮气地接口,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家秀娥…也走了…”他搓了把脸,仿佛要搓掉一夜的疲惫和心伤,“…小丫头…身子弱…怕挣扎起来难看…死得不体面…愣是让老子…先把她肏得…浑身软得跟面条似的…一点力气都没了…”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怜惜,“…然后…才让老子…拿枕头…捂她…”他比划了一下,“…老子就…一边肏她…一边捂…那小身子…在老子身底下…一抽一抽的…跟个小猫崽儿似的…呜噜呜噜地哼唧…快不行的时候…哼唧声都变了调儿…又娇又媚的…最后…两条小细腿儿…乱蹬了几下…就…就叉开腿…哗啦啦…尿了一床…”他重重叹了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都吐出来,“…咽气那声儿…倒是好听…一串儿小音儿…下面…夹得死紧…老子拿开枕头一看…小脸带笑…走得…挺安详…”

两人说完,巷子里又是一阵沉默,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过了几息,陈锋才又开口,语气带着点惊奇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头儿…你那药…真神了!我家那口子…瞧着是真没受罪…”

赵铁柱也用力点头:“嗯!秀娥…看着…是舒服着走的。”

萧朗嘴角扯起一抹极淡、极苦涩的弧度,摇了摇头:“…保婴汤改的方子…吊着女子花宫一口生气…男人用不了。就这三副…还是机缘巧合…”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可惜了…”

陈锋和赵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忧虑。陈锋搓着手,愁容满面:“头儿…你说…咱这药是顶用…可…可咱家那几个小娘们…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性子…烈着呢!万一…万一咱哥几个交代在城头上了…她们醒过来…能自己跑?我看悬!保不齐…一睁眼…摸根绳子…又把自己挂上去了!”

赵铁柱闷闷地应和:“…嗯。秀娥…看着软…骨子里…倔。”

萧朗脚下不停,目光投向巷子尽头那越来越清晰的、低矮的城门楼轮廓。灰白的天光勾勒出它沉默而残破的剪影。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夫人们…自己选的路…咱们…管不了。”他侧过头,看了两个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一眼,嘴角竟勾起一丝若有若无、近乎洒脱的笑意,“…真到了地下…团聚…不也挺好?”

陈锋和赵铁柱都是一愣,随即咀嚼着萧朗的话。陈锋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那点愁苦竟被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取代:“头儿说得对!他娘的!咱当兵的…脑袋别裤腰带上!要是咱自己先嗝屁了…婆娘乐意殉情…那是…那是看得起咱!是情分!咱…咱他娘的…拦个什么劲儿?”

赵铁柱也重重“嗯”了一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声音斩钉截铁:“…是这个理!横竖…不能让自家的小美人儿…死在咱这当兵的前头!要死…也得是咱爷们…给她们垫背!”

“没错!”

“不能让婆娘死前头!”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低吼出来,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牵挂,被一种破釜沉舟、无牵无挂的决绝所取代!胸中那股被悲愤和绝望压抑了许久的战意,如同压抑的火山,被这简单的信念彻底点燃!

“走!”萧朗低喝一声,脚步陡然加快!

三人不再言语,沉默着,如同三支离弦的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出了幽深的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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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镇那低矮的土墙之上,此刻却站满了人!破晓的微光勾勒出一片黑压压、沉默如铁的剪影。

萧朗、陈锋、赵铁柱三人踏上城楼,目光扫过。一百五十名披甲持锐、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战兵,列在最前,如同一排排沉默的礁石。在他们身后,是三百多名临时征召的民兵。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有削尖的木棍,有锈迹斑斑的柴刀,有沉重的锄头,甚至还有门板拆下的木板绑着磨利的石块…他们的衣着更是破旧褴褛,脸上还残留着菜色和恐惧。然而,此刻,每一双眼睛都死死盯着城外那片逐渐被晨光照亮的、死寂的原野!那里面燃烧着的,不是恐惧,而是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近乎疯狂的、玉石俱焚的凶光!

绝望的阴云,被一种更加可怕的、名为“哀兵”的力量所取代。家就在身后!妻儿就在身后!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唯有死战!

萧朗深吸一口带着清晨寒气和尘土味道的空气,猛地抽出腰间的环首刀!刀锋在初升的晨光中,划出一道刺目欲盲的寒芒!

“磐石——”他运足中气,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城头!

“——必胜!!!”城头之上,无论战兵民兵,无论老少,所有人都赤红着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震耳欲聋、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浪滚滚,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压抑的天空都撕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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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无休止的厮杀!

简陋的土墙,成了血腥的磨盘。上千名衣衫褴褛、眼神疯狂、如同蝗虫般扑来的叛匪土匪,嚎叫着,攀爬着,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磐石镇这道脆弱的堤坝。

滚木礌石带着沉闷的呼啸砸下,带起一片凄厉的惨叫和骨断筋折的闷响。滚烫的、混着污秽的金汁兜头浇下,恶臭弥漫,被淋中的匪徒发出非人的惨嚎,皮开肉绽,翻滚着跌落。削尖的竹矛、木枪,从城墙垛口和简陋的射击孔中狠狠刺出,每一次都带起一蓬蓬温热的血花。

萧朗如同不知疲倦的杀神,浑身浴血,环首刀早已砍得卷刃崩口。他守在城门楼最险要的位置,哪里缺口最大,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哪里!刀光过处,断臂残肢横飞!他身边的陈锋,身形如鬼魅,一杆长枪如同毒蛇吐信,专挑敌人咽喉、眼睛等要害,枪枪夺命!赵铁柱则像一头发狂的巨熊,挥舞着一柄沉重的开山斧,每一次横扫,都带着沉闷的风声,将数名试图攀爬的匪徒连人带梯子砸得筋断骨折!

民兵们也被这惨烈激发了凶性。他们嘶吼着,用最原始的方式战斗着。有人抱着爬上垛口的匪徒滚下城墙同归于尽;有人被砍断了手臂,就用牙齿死死咬住敌人的喉咙;有人点燃了浸满火油的草捆,嚎叫着扑入敌群…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日暮。原本灰黄色的土墙,彻底被粘稠的、暗红色的血浆浸透,在夕阳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尸体在墙下堆叠如山,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当最后一名头目模样的匪徒,被赵铁柱一斧头劈开天灵盖,红白之物飞溅时,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夕阳如血,泼洒在修罗场般的城墙上下。

“赢…赢了?”一个满脸血污、胳膊上缠着渗血破布的民兵,拄着一根折断的长矛,茫然地看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寥寥无几、正在狼狈逃窜的匪徒背影,声音嘶哑,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短暂的死寂后。

“赢了——!!!”震天的狂吼猛地爆发出来!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和伤痛!城头上,无论士兵还是民兵,都扔掉了武器,疯狂地拥抱、捶打着身边的人,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和痛哭!有人跪倒在地,亲吻着沾满血污的城墙;有人仰天狂笑,笑着笑着,却又泪流满面。

清点很快出来。战兵阵亡二十七人,重伤十一人。民兵阵亡一百三十九人,重伤二十余人。而城下,叛匪土匪的尸体,密密麻麻,粗略估算,竟真的接近千数!一个活口没留!

萧朗拄着卷刃的环首刀,靠在一处垛口喘息。他肩头挨了一刀,深可见骨,草草用布条捆扎着,依旧在渗血。听着亲兵报上的数字,连他自己眼中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哀兵…这就是哀兵的力量!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的蝼蚁,爆发出的力量,竟真的能撼动山岳!

“头儿…”一个负责统计的年轻士兵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悲戚和一种奇异的肃穆,“…阵亡将士和民兵兄弟的家眷…有妻子或相好的…除了几个没家没口的…其他的…”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有好些…在咱上城前…就已经…就已经随自家男人…去了…”

萧朗的心猛地一沉。

士兵继续汇报,语气带着一种目睹了某种神圣仪式的复杂:“…剩下的…接到自家男人…没了信儿的…也都…都…”他吸了口气,“…都笑着…自个儿…把自个儿…用白绫…挂房梁上了…”

城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地听着。

“…弟兄们劝不住…只能…只能帮着夫人们…把白绫挂好…等她们…蹬了凳儿…吊上去…”士兵的声音有些哽咽,“…怕…怕夫人们…尿得满地都是…兄弟们…还…还找了盆儿桶儿…在下面…给…给接着…”他抹了把脸,努力让声音平稳些,“…咽了气…兄弟们…也都帮着…擦洗干净…收拾好…下…下葬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城头。夕阳的余晖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悲壮。

萧朗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沉静。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天意…眷顾我磐石镇的有情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头一张张疲惫、伤痛却依旧挺立的面孔,“…同生…共死…终归…没分开…”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疲惫和释然:“…都散了吧…赶紧…回家!”

“是!”众人轰然应诺,声音嘶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对家中亲人的无限牵挂。人群如同退潮般涌下城头,奔向各自的家。

萧朗的目光,越过残破的城墙,望向镇子深处,那座小小的院落。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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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十二年那只挂在老槐树上的彩蝶纸鸢,仿佛还在谢婉宁迷蒙的眼前飘摇。可那清脆的童音“我叫萧朗!朗朗乾坤的朗!”,却瞬间被永和八年秋风的肃杀与昨夜那濒死极乐的滔天浪潮所吞没。

“呃……”

一声极其细微的呻吟,带着宿醉般的沉重和灵魂归位般的迷茫,从谢婉宁喉间溢出。眼皮沉重得像是压着千钧巨石,她费力地掀开一丝缝隙。

昏黄的光线?不是刺目的天光,也不是阴曹地府的幽冥。熟悉得令人心痛的、带着泥土和淡淡咸菜混合气息的空气,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粗粝的土墙,是昨夜燃烧殆尽、烛泪凝固的红烛残骸,是……她和萧朗那张铺着大红粗布、此刻却凌乱不堪的木床!

这里不是仙界,更不是地府!这里是她和萧朗的家!磐石镇那个简陋却承载了她所有温存与绝望的小院!

“萧朗……郎君?”她下意识地轻唤,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昨夜那被白绫勒紧、在窒息与狂潮中尖叫的记忆碎片汹涌回潮,让她颈项间仿佛还残留着那冰凉的束缚感。

她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坐起,薄被滑落,露出昨夜欢爱后未及清理、此刻已半干的狼藉痕迹,以及颈间那道清晰可见的、狰狞的紫红色勒痕。触目惊心,提醒着她那场惊心动魄的“死亡”并非梦境。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窗外透来的、死寂得可怕的晨光。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郎君……郎君!”她提高了声音,带着哭腔,跌跌撞撞地爬下床。腿脚虚软,差点摔倒。她赤着足,踉跄着冲出卧房,冲进小小的堂屋,又冲进冰冷的灶间。

没有!哪里都没有那个高大、让她安心依靠的身影!只有冰冷的灶台,空荡的水缸,弥漫在空气中的……是尘埃,是血腥气隐约渗透进来的绝望!

他……把她抛下了!

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利箭,狠狠刺穿了谢婉宁的心房。昨夜他那滚烫的怀抱,那带着血腥气的誓言“我护着你!”,那在她濒死时给予极致欢愉的贯穿……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他亲手“送”她上路,然后……独自去赴那必死的战场!

“呜……”巨大的委屈和灭顶的绝望让她瞬间崩溃,软倒在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像被遗弃的幼兽般呜咽起来。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脸上的污迹和昨夜的汗渍,却冲不散心头的剧痛。

就在她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要窒息时,视线模糊地扫过枕边——那里,似乎压着一方折叠得异常整齐的粗糙纸张。

信?

谢婉宁的心脏猛地一跳,连滚带爬地扑回床边,颤抖着手抓起那封信。展开的瞬间,萧朗那熟悉刚劲、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笔迹,刺入眼帘:

婉宁吾妻:

见字如面,郎君愧甚。

当你读到此信,磐石镇或已浴血,为夫亦不知身在何方。然有一事,务必告汝知晓:昨夜非真死,乃“悬命散”之功。此药乃早年奇遇所得,可令女子气息脉搏几近断绝,状若真亡,实则是吊住花宫一线生机,陷入假死。药性霸道,只宜女子。解药已喂汝服下,时辰一到,自会苏醒。

吾妻莫怪郎君狠心。敌军势大,磐石危如累卵。郎君身为百夫长,守土有责,死战不退!然吾妻乃郎君心头至宝,怎忍见汝落入贼手,受那万般折辱?此计虽险,却是郎君能想到……护你周全的唯一生路。

婉宁,醒后切莫迟疑!磐石若破,此地即成炼狱。速速收拾细软,从后院角门出,往东南深山密林中去!莫回头!莫念郎君!寻一处安稳之地,隐姓埋名,好好活下去!

此生得遇婉宁,是萧朗三生之幸。昨夜缠绵,刻骨铭心,魂牵梦萦。那白绫下的婉宁,是萧朗心中……最美最艳的妻。若有来世,郎君定当早早寻你,护你一生周全,再不让你受这乱世飘零之苦!

勿念。

速去!

夫 萧朗 绝笔

永和八年秋 破晓前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谢婉宁的心上,又化作滚烫的泪,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墨迹。原来……原来不是抛弃!是他在绝境中,为她搏出的一线生机!用那霸道诡谲的假死药,将她从必死的修罗场边缘推开!

“萧朗……萧朗哥哥……”她捧着信纸,贴在剧烈起伏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比昨夜濒死时更加绝望无助。不是被抛弃的怨恨,而是知晓他孤身赴死、只为换她一线生机的剜心之痛!那信中的温柔嘱托,那“最美最艳的妻”,那“若有来世”的承诺……字字句句,都是他诀别的温柔刀!

眼泪像是流干了,只剩下干涩的刺痛和胸腔里空荡荡的窒息感。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床沿,目光失神地落在房梁上——那根昨夜悬挂过她“芳魂”的粗壮房梁,此刻空荡荡的,却像一个巨大的嘲讽。

他让她走……让她独自逃命……

可是……万一呢?万一磐石城破了呢?叛匪如潮水般涌进来,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混乱中及时自尽?若是被抓住……那比死更可怕千百倍的下场!她谢婉宁,生是萧朗的人,死也要做萧朗干干净净的鬼!绝不能被玷污!

一个疯狂的念头攫住了她:现在就吊上去!趁现在无人,自己了断!清清白白地走,绝不给他留下任何可能的污点!

她挣扎着站起来,目光在屋内逡巡。白绫……昨夜那条染着她汗水和泪水的素白绸带,正静静地躺在角落的地上,像一条褪下的蛇皮。她走过去,弯腰拾起。冰凉柔滑的触感,带着死亡的气息,让她指尖微微颤抖。

搬过那张矮凳,放在梁下。她赤着足,踩上粗糙的凳面。仰头望着那根横梁,昨夜那窒息与极致欢愉交织的眩晕感仿佛再次袭来。

她踮起脚尖,将白绫的一端奋力抛过横梁,抓住垂下的两端。冰冷的绸缎缠绕在指尖,只需轻轻一拉,打个死结,再将这象征终结的环套上脖颈……

“萧朗……”她低低唤着他的名字,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若她死了,他浴血奋战归来,推开家门,看到的却是她悬在梁上、冰冷僵硬的“艳尸”……他会怎样?那个顶天立地、说要护她周全的男人,会不会心碎欲绝?会不会恨她辜负了他用命换来的生机?

不!不能这样!

她猛地从矮凳上跳下来,踉跄后退,仿佛那白绫是噬人的毒蛇。她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她要等!等他回来!或者……等到城破的那一刻!

她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内翻找,终于在萧朗那件沾血的皮甲内衬里,摸到一把冰凉的、带着他体温的匕首。匕首很短,却很锋利,寒光凛冽。她紧紧握住,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好!就这样!她握着匕首,蜷缩回床上,用那床带着他气息的大红粗布薄被裹紧自己。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耳朵竖起来,捕捉着外面任何一丝风吹草动。心跳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颈间的伤痕和心口的剧痛。

等……等下去!若叛匪破门,这匕首会第一时间刺入她的心脏!若他归来……若他归来……谢婉宁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那就用余生,偿还他这份以命相搏的深情。

不同于谢婉宁屋内的死寂与悲恸,陈锋那间更显简陋的土屋里,弥漫着一股奇异慵懒的暖香和情事过后的靡靡气息。

“嗯……”一声满足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嘤咛,从李红英喉咙里溢出。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入眼是熟悉的、糊着旧报纸的屋顶,还有那盏油尽灯枯、只余一点火星的油灯。

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寸骨头都透着酸软,尤其是喉咙,火辣辣地疼,颈后也残留着被大力勒过的胀痛感。然而,与这不适感交织在一起的,却是身体深处一种前所未有的、餍足后的慵懒与空虚。

昨夜……昨夜……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回。锋哥那从未有过的狂野,他沉重的身躯覆在自己光裸的背上,粗糙的大手揉捏着她的胸脯,那根滚烫的巨物从后面凶狠地贯穿她……还有他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那力道……窒息感混合着灭顶的快感……

“呃啊……”李红英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脸颊竟不由自主地飞起两朵红云。她翻了个身,趴在尚有余温的草席上,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颈侧。真没想到……自家这个平日里被她呼来喝去、老实得甚至有些窝囊的男人,在床上……发起狠来竟是这般模样!那股子蛮劲,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占有欲……把她肏得魂飞魄散,舒服得连挣扎都忘了,就那么乖乖趴着,任他予取予求,直到……直到被他活活勒得……

等等!

李红英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布满青紫吻痕和指印的光洁身体。她不是……不是被陈锋勒死了吗?!就在这张炕上!她记得那股强烈的窒息感,记得失禁时的羞耻与解脱,记得最后从他勒紧的臂弯里挤出的那句“再……见……”!

她怎么会……还在这里?!还活着?!

“锋哥?陈锋!”她嘶哑着嗓子喊,声音带着惊恐。屋内空荡荡,只有她自己的回声。昨夜那个在她背上喘息、在她耳边笨拙地说着情话、最后狠心收紧手臂的男人,不见了!

目光慌乱地扫过,落在炕头那张破旧的小木桌上——一封叠得方方正正的信,被一块粗糙的土坷垃压着。

遗书!

李红英的心瞬间沉入冰窟!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起那封信,颤抖着打开。陈锋那歪歪扭扭、勉强能认的字迹映入眼帘:

红英吾妻:

俺嘴笨,不会说好听的。你看到这信,俺可能已经交代在城头了。

别哭!也别骂俺!俺知道你性子烈,肯定要骂俺抛下你。

俺没办法!磐石要破了!上千的土匪啊!俺是兵,得跟着头儿死战!可俺不能让你跟着俺死!更不能让你落到那群畜生手里!那比杀了俺还难受!

头儿给了个神药,叫“悬命散”,说是吃了能像真死了一样。俺昨晚给你喝的酒里,下了这个。俺勒你……也是……也是迫不得已!得装得像!你别恨俺!俺下不了死手,怕真伤着你,可又怕装不像……俺的心……跟刀绞一样!

红英,俺知道你以前在楼子里受了不少苦,跟了俺也没过几天好日子。俺没用,赚不了大钱,让你还得浆洗缝补,还老受你的气,俺活该!可俺……俺是真稀罕你啊!从第一眼在楼子里看见你,叉着腰骂龟公那泼辣劲儿,俺就……就挪不动道了!

俺攒的那点碎银子,还有俺那点抚恤,都藏在灶膛左边第三块砖后面。你拿着,赶紧跑!往东南山里跑!越远越好!找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好好过日子。忘了俺这个没用的死鬼!

下辈子……下辈子俺投个好胎,有钱有势,风风光光地娶你!再不让你吃苦!

别做傻事!活下去!

你男人 陈锋 绝笔

信纸在李红英手中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瞬间打湿了信纸,也打湿了她赤裸的胸脯。

“臭男人……死木头……憨货!”她一边哭,一边骂,声音却哽咽得不成调子。原来……原来昨晚那场让她欲仙欲死的“死亡”,也是假的!是他这个憨货,用这种法子把她“抛下”了!自己跑去送死!

信里那些笨拙的话,像最钝的刀子,在她心上来回切割。他记得她在楼子的过往,记得她的泼辣,记得自己“没用”……他把所有的积蓄藏在哪里都告诉她了,让她去找别的男人好好过日子……

“谁稀罕你的臭钱!谁要去找别的男人!”李红英哭喊着,把信死死按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个憨厚的男人。“陈锋!你个没良心的!你把我从火坑里赎出来,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真心疼我……你现在又要把我扔回去?门都没有!没有你……我李红英的天就塌了!我活不成啦!”

巨大的悲伤和恐惧淹没了她。她本就是无根的浮萍,是陈锋给了她一个家,哪怕这个家破旧简陋。他包容她的坏脾气,忍受她的颐指气使,用他笨拙的方式温暖着她。昨夜,她才真正看清了他沉默外表下的阳刚和担当,感受到了那近乎野蛮的占有欲背后,是深沉到骨子里的爱!

可现在……他没了!为了让她活,他去死了!

“锋哥……回来……求求你回来……”她哭得浑身脱力,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土炕。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她吞噬。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屋角那卷昨夜用过的、沾染了两人体液的白绫。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条通往解脱的路。

李红英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变得空洞而决绝。她挣扎着爬起来,赤着脚,走到屋角,拾起那条白绫。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搬来凳子,站在上面,踮起脚尖,将白绫的一端用力抛过房梁。动作比谢婉宁熟练许多,毕竟在风月场中,见惯了生死别离。打好一个牢固的死结,垂下的绳环在她眼前轻轻晃荡。

她没有立刻套上去,而是抱着白绫,慢慢地滑坐到炕沿。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痴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冤家……”她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绸缎,“你把我肏得那么舒坦……勒得我魂儿都飞了……现在却丢下我不管了……”

“我就在这儿等你……”她将脸颊贴在白绫上,仿佛那是爱人粗糙的手掌,“你要是有命回来……就再亲手把我勒死……用你的大家伙……肏死我……像昨晚那样……让我快活死……”

“要是……要是城破了……”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狠绝,“……我就自己蹬了这凳子!清清白白地走!绝不让那些腌臜东西碰我一根指头!到了下面……我再找你算这笔抛妻的账!”

她就这样抱着那卷象征着死亡的白绫,静静地坐在炕沿,像一尊等待审判或救赎的玉雕。泪水无声地流淌,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混合着痴迷与绝望的微笑。她在等,等她的男人回来肏死她,或者等叛匪的脚步声响起,自己吊死自己。

阳光透过糊着麻纸的小窗,暖融融地洒在张秀娥的脸上。她嘤咛一声,像只贪睡的小猫,舒服地在温暖的被窝里蹭了蹭,才慵懒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入眼是熟悉的、带着烟熏痕迹的屋顶横梁。唔……这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吗?好像……和家里也没什么不同?就是格外安静,格外温暖舒服。

她满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纤细的腰肢弯出美好的弧度,雪白的手臂伸出被子,仿佛要拥抱这美好的“新生”。

“铁柱哥……”她软软地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甜腻,“秀娥醒啦……你在哪儿呀?”她侧过身,习惯性地想往旁边那个温暖厚实的怀抱里钻。

空的。

身边的位置冰冷而平整,只有她自己躺过的痕迹。

张秀娥愣了一下,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少女青涩却布满爱痕的胴体。她环顾这间小小的屋子——灶台,水缸,破旧的木桌,还有身下这铺着草席的土炕……一切都和她“死”前一模一样!就连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她昨夜失禁后留下的淡淡痕迹?

昨夜……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铁柱哥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缠绵,他小心翼翼地进入,珍重地爱抚……然后……然后他拿起了那个谷壳枕头……捂住了她的脸!窒息感!下身持续传来的、被肏弄的快感!她像只小猫一样在他身下呜咽、挣扎……最后在失禁的羞耻和极致的放松中……断气了!

“啊!”张秀娥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和嘴巴。她没死?!她怎么还在这里?!

目光慌乱地扫过,落在枕边——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上面压着一颗小小的、磨得很光滑的鹅卵石。那是铁柱哥在河边给她捡的,说她手小,握着玩正好。

遗书!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张秀娥颤抖着拿起那封信,展开。赵铁柱的字比陈锋的还要粗笨,像用木棍划出来的,却一笔一划,透着沉重:

秀娥:

哥走了。去打仗。土匪太多,怕回不来。

别怕。昨晚给你吃的,不是毒药。是头儿给的“悬命散”,吃了像真死,其实是睡着了。哥捂你……是……是装的。怕装不像,害了你。哥手重,捂疼你没?哥心疼死了。

秀娥,你还小,身子弱。磐石要是破了,你跑不动。哥不能让你被土匪抓去。那比死还难受。

哥攒的钱,都藏在米缸最底下,用油布包着。你拿着,想办法逃出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别等哥。忘了哥。

下辈子……哥还找你。还娶你。好好疼你,再不让你担惊受怕。

听话。快走。

赵铁柱 绝笔

“铁柱哥……”张秀娥只看了开头几行,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涌了出来。豆大的泪珠砸在粗糙的信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小小的肩膀却剧烈地抖动着。

假的!都是假的!什么神仙地方!什么舒服的死去!都是这个憨厚的、她最信任的男人,为了把她“丢下”去送死,设下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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