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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形古簿》P3,《易形古簿》

小说:《易形古簿》 2025-09-10 22:04 5hhhhh 5110 ℃

下半场,“沈星屿”成了台灌满邪火的机器,精准,冰冷。

掌心的血符烫得像块烙铁,滋滋地烧着皮肉。那股劲儿不光是让身体活泛了,更像一桶冰水混着汽油,哗啦浇进陈默快散架的魂儿里,把他残存的那点“自己”冲得七零八落。每次碰球、冲刺、射门,沈星屿的记忆就劈头盖脸砸过来,带着汗味、草屑和少年人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疯劲!

禁区边上接到张狂的斜塞,一个假动作晃得对方后卫像截烂木头似的栽倒——脑子里嗡一下,全是沈星屿在破巷子里对着掉漆墙皮,一遍遍练这动作的画面。汗珠子顺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往下砸,眼神亮得吓人,那股子纯粹的、近乎愚蠢的执着,烫得陈默想吐。

凌空抽射!球像炮弹砸进球网死角——轰!沈星屿梦里喊过千百遍的欢呼、闪光灯、还有捧杯时指尖发麻的狂喜,山一样压过来!那份荣耀感塞满了这具皮囊的胸腔,鼓胀得快要炸开,把缩在角落里的陈默挤得只剩一丝气。

“沈星屿!沈星屿!沈星屿!”

名字像烧红的铁钎,一下下捅穿耳膜,烙在囚笼上。每喊一声,“陈默”那两个字就被刮掉一层,越来越薄,越来越远。他感觉自己在化,被这滚烫的皮囊、这响亮的名字、这偷来的荣光,一点点嚼碎了咽下去,一点一点地吞噬、溶解。

我是谁?操...

老子是沈星屿。

是那个万人迷的7号。

是进球如麻的前锋。

放屁!老子是陈默!

我他妈也能踢中后卫!老子站位卡得死!虽然...虽然上场少了点儿...

你...你他妈英语月考全靠抄老子的!

而且老子解数学题比你快多了!

罗盘指针转起来的时候,你懂个屁!

两个名字,两套记忆,在他稀烂的脑浆里疯狂撕扯,撞得颅骨嗡嗡作响,疼得眼前发黑。掌心的血符吸饱了这混乱,烧得更欢了,滋滋作响,维持着这身漂亮皮囊虚假的“活气”。

而那个寸头中卫,如同跗骨之蛆。他不再试图用言语刺激,而是用更直接的方式。那寸头杂种(李军伟?猎犬!)像块甩不掉的烂泥,黏糊糊地贴上来。下黑脚,使暗肘,小动作又脏又毒。每次被他撞上,陈默都像贴着一块刚从冷柜里拖出来的腐肉,那股同源的、带着硫磺腥气的阴冷直往骨头缝里钻。那双绿幽幽的眼珠子,毒蛇一样钉着他,评估着,带着点...忌惮?怕这被邪火烧透了的“皮囊”?

“沈星屿”凭借着血符带来的超常契合度,靠着这股邪乎劲儿,在刀尖上跳舞。动作滑得像条泥鳅一样,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次次要命的铲抢。逮着对方一个破绽,脚腕一抖,球穿裆而过!干你丫的!看台上炸了锅!

猎犬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死水一潭。只有眼窝里那两点鬼火,噗地窜高,烧得发狂。他盯着“沈星屿”的背影,嘴唇无声地动:“...代价...”

终场哨响!一中2:1逆转取胜!队员们疯狂地拥抱、欢呼,将打入制胜球的“沈星屿”高高抛起!

身体在空中起伏,震耳欲聋的欢呼灌入耳中。陈默的意识在欢呼的海洋里沉浮。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胜利的狂喜属于沈星屿的皮囊,而灵魂深处的陈默,只感到无尽的疲惫、冰冷和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无。

“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在狂欢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更衣室的鬼哭狼嚎总算散了。香槟沫子黏在地上,混着馊汗和烂草味儿。人走光了。张狂那牲口临走还狠捶了他一拳:“星屿!牛逼!晚上灌不死你!”

“累成狗了,晚点。”嗓子眼发干,挤出来的声音有点飘。张狂没在意,兴奋地走了。

沉重的铁门哐当锁死。世界一下静得瘆人。只有水龙头,滴答...滴答...滴答...跟催命似的。

死寂。

他背靠着冰凉的铁皮柜子,身子一软,滑坐到地上。汗凉了,黏糊糊地糊在皮上,又冷又腻。抬起左手,掌心那块暗红发黑的血符,边儿上的皮都皱了,那股子灼痛像有根烧红的针埋在肉里,一扎一扎地提醒他。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死命抠进肉里,想把脑子里那团乱麻似的恐惧和混乱压下去。

“呃...”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呻吟。他大口喘着气,身子因为巨大的精神冲击而控制不住地抖。赢了。用沈星屿的腿,沈星屿的脚,沈星屿的脸,偷来了这场胜利。他陈默算个屁?就像一个躲在华丽戏服下的幽灵,一个可耻的窃贼。。

更他妈恶心的是,刚才场上,被那邪火顶着,被欢呼声裹着...有那么几秒钟,他差点真以为自己是沈星屿了。那种捏着力量的感觉,被千万人盯着看的晕眩...像口掺了蜜的毒酒,咕咚灌下去,把他那点“陈默”的底子蚀得千疮百孔。

他感到一种深沉的迷失。

“陈默…”他用沈星屿的声带,低低地念着自己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更衣室里回荡,显得异常陌生和怪异。“陈默是谁?”

记忆变得混乱。图书馆的霉味,罗盘指针的冰凉触感,爷爷讲述风水时苍老的声音…这些属于“陈默”的印记像隔了层毛玻璃......糊了。反倒是沈星屿的——球鞋碾过草皮的沙沙响,跑起来时风在脸上划过的触感,更衣室里臭烘烘的哄笑,某个女生递来的矿泉水瓶上残留的淡淡香气——却异常鲜活,鲜活得像他自己亲历似的。

“不!老子是陈默!”他使劲晃脑袋,想把那黏糊糊的同化感甩掉。但内心深处,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反问:“是吗?看看你的手,你的身体,你的脸…你还能回到从前的那个躲在饮水机旁看闲书的陈默吗?那个陈默...没了。”

没了...

这俩字儿像冰锥子,噗嗤扎透心窝子!

他慌慌张张地拉开帆布包,手指头哆嗦着在里面扒拉。属于“陈默”的学生证!那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印着他真实的、戴眼镜的清秀脸庞。

他把它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冰凉的塑料触感如此真实。

“看…这是我…我是陈默…”他喃喃自语,对着学生证上的照片说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他抬起头,看向对面更衣镜。

镜子里,依旧是那张英俊逼人、属于沈星屿的脸。汗水浸湿的黑发贴在额角,眼神里充满了疲惫、恐惧和一种深刻的迷茫。这张脸,此刻正用一种近乎贪婪和病态的眼神,死死盯着他手中那张小小的学生证。

一种强烈的、令人作呕的割裂感冲击着他。

镜子里的人,是他。镜子里的人,又不是他。

他看着镜中“沈星屿”的手,那只骨节分明、天生该摸球、该握奖杯的手,正紧紧攥着“陈默”的学生证。那画面,充满了诡异的占有欲和一种…亵渎感。

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毛骨悚然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悄然爬上心头。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沈星屿的手——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恐惧和一种病态探索欲的复杂情绪,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指腹蹭到温热的皮肤。光滑,紧绷绷的,带着剧烈运动后未散的微汗和热气。鼻梁的挺拔,下颌线的清晰明了,喉结的微微凸起…每一处轮廓,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这是沈星屿的脸,此刻却在他的指尖下。

触感...太他妈真实了。比他自己的脸…似乎更…优越?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感瞬间涌上!

“我在干什么?!”他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到嗓子眼!像是被烫到一样,心脏狂跳不止。一股子巨大的恶心和自我厌弃冲上来,顶得他眼前发黑!他竟然…在触摸这张偷来的皮囊!甚至还...有点上瘾?!就好像是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对这份“完美”的…沉迷?

就在这时,更衣室角落里,那个被遗忘的帆布包里,那本《蜕形秘典》的封面,幽光无声地闪烁了一下,频率加快,如同恶魔的心跳。

陈默(沈星屿)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像是被蛊惑般,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拿出那本冰冷滑腻的书。

书页在他手中自动翻开,哗啦啦地翻动,最终停留在一页。不再是之前的符文阵列,而是一幅新的插图——极其简单,却又令人触目惊心!

画面上,是一只正在从旧壳中挣扎而出的蝉。线条扭曲而痛苦。

而在蝉蜕图案的下方,用那种扭曲的、仿佛渗着血的文字,写着一行小字。陈默的目光死死盯住,凭借之前的破译,他艰难地辨认着:

“…旧壳…终朽…新躯…乃生…归壳…需…蜕尽…三魂…”

归壳?归壳!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沈星屿!还有救?!这本书…在提示方法?!

“蜕尽三魂…”这几个字如同魔咒,带着不祥的血腥气。代价是什么?谁的魂?

巨大的希望和更深的恐惧同时攫住了他。他死死攥着书页,指节发白。镜子里,“沈星屿”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扭曲的、混杂着狂喜和绝望的复杂表情。

门外,隐约传来了脚步声和队友们寻找他的呼喊声:“星屿?在里面吗?庆功宴开始了!”

陈默(沈星屿)猛地合上书,如同藏起一个致命的秘密。他迅速将书和学生证塞回帆布包最深处,拉上拉链。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脸上的表情,试图找回比赛结束时那副疲惫但兴奋的状态。他走到镜子前,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沈星屿”。

那双眼睛里,之前的迷茫和恐惧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和深不见底的冰冷。

为了活下去。

为了…找回沈星屿?

还是为了…保住这张完美的皮囊?

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扯了扯嘴角,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属于胜利者沈星屿的、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然后,他转身,拉开更衣室的门,迎向外面喧嚣的庆功世界。

“来了!”他扬声应道,声音清冽,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笑意。

门外,是等待他的队友和属于“沈星屿”的荣耀。

门内,镜子里残留的笑容,却冰冷得如同面具。地上,一滴暗红色的液体,正从他紧握的左手掌心渗出,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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