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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問世間情為何物,4

小说:問世間情為何物問世間情為何物 2025-09-10 22:03 5hhhhh 7920 ℃

  「真是夠了。」珊蒂隱約聽到承太郎嘟嚷一聲日語,回過神來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跟他女友就不見了。

  「咦?人呢?」整個咖啡廳的人都摸不著頭緒,四下在找人,不過很快就發現人已經在咖啡廳外頭,遠遠看去還在承受女孩子的巴掌,一臉委屈地向人賠罪。

  「剛剛那到底是?」看外面兩個人的樣子,男人已經沒有方才的瘋狂勁,珊蒂有些呆愣。

  「珊蒂。」承太郎叫她。她回頭的時候差點尖叫出聲,但承太郎沉穩的眼神讓她鎮靜許多,只是摀住嘴,還沒發出聲音。

  承太郎的身後有一個紫色的人型漂浮在那邊,珊蒂左右看了看都沒有看到其他人有看到那個東西的傾向,於是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承太郎,她總覺得JOJO知道些什麼。

  「我跟她出去一下。」承太郎向其他幾個人說,無視他們疑惑的眼神拉著珊蒂離開咖啡廳來到一旁的小巷。

  「JOJO……那是?」向來膽大的她都快哭出來了,承太郎身後那個簡直像幽靈。

  「你看得到對嗎?」承太郎一臉凝重。

  「我……我有看到,我是不是快死了?聽說看到的人會死……」珊蒂哽咽著,那個紫色的半透明巨人繞著她轉圈子,她害怕的不知所措。

  「冷靜,珊蒂。」承太郎說。「告訴我,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奇怪的事情。」珊蒂只看承太郎對那個巨人招招手,他就飄到承太郎身後慢慢變淡消失。

  「昨天……」她想起來了。「昨天,我遇到一個奇怪的傢伙。他……他從背後捅了我一刀,可是、可是我……」她拉開衣服,被捅穿的地方依舊平整。

  「珊蒂,今天結束以後跟我回去。」承太郎打斷她的喃喃自語。「還有,你最好把所有精力集中在報告上面。」

  照著承太郎說的,珊蒂也不敢再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一個下午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去。

  

  她跟著承太郎回去的時候,承太郎的義父就站在承太郎家門前。

  「一封簡訊讓我過來,可你沒有給我密碼啊。」迪奧晃晃手機向承太郎示意,雖說是抱怨的句子,但語氣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有種司空見慣的意思。

  「我沒有讓你在門口等。」承太郎冷淡的回答,拿出房卡刷過進入房間。

  房門打開時迪奧第一個晃進去,承太郎讓珊蒂先進去,自己才接著踏進去反手鎖上門。

  「承太郎,你這是在提供食物給我嗎?」迪奧對著他笑,完全不顧珊蒂在他旁邊心跳加速雙頰泛紅的模樣。「還是說……你是終於打算殺掉我了?」迪奧迅速伸手掐住珊蒂的脖子,把她整個人拎起來。缺氧讓珊蒂胡亂的踢蹬著,雙眼泛淚想轉頭向承太郎求助。

  「放手,迪奧!她不是故意的!她才剛剛成為替身使者而已。」承太郎蹙起眉頭,白金之星衝上前。正要出手時迪奧就放手了,珊蒂跪坐在地摀著脖子咳嗽,腿軟的站不起來,只能膝行著一點一點向承太郎的方向移動。

  「剛剛?」迪奧挑眉。

  「迪奧。」承太郎安撫著摸摸珊蒂的頭。現在的他也無暇思考自己的行為過於老成到甚至不像自己,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問。「蟲箭在哪裡?」

  隨著問句一出,迪奧的臉色瞬間變了。

  承太郎知道,即使迪奧說自己不再試圖製造天堂,但他肯定還是會去注意,甚至蒐集這些東西。

  「蟲箭在哪裡?」他又問了一次,這次迪奧的臉色帶著震怒垮的徹底。

  承太郎後來要求珊蒂先去隔壁的客房休息,回到房間就看到迪奧對著電話的另一頭吼:「不見了是什麼意思?我應該下過過要嚴密保管的命令,弄丟了是增加敵人還是增加同伴都搞不清楚,給我把箭找回來!」

  這次確實是氣得不輕,承太郎從來不知道吸血鬼也會有所謂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神情,今天算是見識到了。迪奧掛了電話心情依舊很差,以往掛著狂妄自信笑容的唇線繃得死緊,這還是承太郎第一次看他那麼嚴肅的模樣。

  「迪奧。有讓她失去替身能力的方法嗎?」承太郎也完全不管迪奧的怒火會不會轉移到自己身上,反正這次完全是他那邊惹出來的事,那他就要負責解決。

  「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母親那時候一樣嗎?她那是給箭強行覺醒的,不是像那時候是因為我的覺醒導致你們的力量跟著甦醒,沒有方法。」儘管煩躁,迪奧還是認真回答承太郎的問題。除非那些古文明的弓箭中有相對於蟲箭,讓人喪失替身能力的箭,否則真的全無方法。

  「嘖……麻煩……」承太郎忍不住咂嘴。像前世的話,這些事情對他而言倒是簡單,只要上報給SPW基金會,他們自然會派人過來登記並研究教導她如何使用力量。現在他已經不再是年紀輕輕就被他們視為董事長一般存在的人物,何況基金會很大機率是被迪奧掌握在手裡,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迪奧的手下那邊還是派人過來,如此的效率也不知道是對於主宰者的恐懼心抑或是為自己受到重用而產生的狂熱。承太郎在開門前設想過很多,像是肌肉糾結的打手一般的手下迪奧手上一定不少,嬌豔的美女也不是沒有,但可能都是裝飾性質高的血袋。

  沒想到來人是個美女,看來還挺凶悍。小麥色的肌膚跟偏淡的髮色,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煙味,或許是來的路上在抽,但因為迪奧不喜歡而掐掉,上身穿著露出小腹的短背心,下裝是那種有破洞的牛仔褲。

  「啊……」看到承太郎開門女人愣了一下。還退後小半步去看門牌以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在家,承太郎先生。」女人收起方才驚訝的樣子,仔細看了一下趕緊端正自己的姿態向他行禮。

  「瑪萊雅。」這一來一往的時間迪奧才走過來,把隔壁的房卡交給瑪萊雅。「這兩天妳教一下她替身的使用方法,不要太粗暴,她只是個學生,順便研究一下她的替身能力是什麼。」迪奧正經交代這種事情倒是讓承太郎有些驚訝,看來他之前說不想隨隨便便殺具有正當身分的人那件事是真的,不然照他的個性不是強制植入肉芽就是殺人滅口,根本不會因為承太郎的幾句話給他想辦法。

  「時間也晚了,你去休息吧。」迪奧伸手想去摸承太郎的頭,卻被他一把撥開。

  「迪奧。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客房給了珊蒂跟瑪萊雅,這就代表他跟迪奧久違的必須睡在同一張床上。洗澡時才後知後覺察覺到這一點的承太郎完全不想離開浴室,先不說迪奧就站在浴室門口等的可能性,光是想到對方一定會厚臉皮爬到自己床上他就頭痛。現在回想起來,迪奧會這麼積極處理珊蒂的事情不外乎就是想跟他一間房,依迪奧對他的了解,完全可以判斷自己不會去跟女生擠房間,也不會讓迪奧去跟她們一起睡。

  「真是夠了……」長歎一口氣,承太郎還是認命的披上睡袍離開淋浴間,門外沒有人,但他知道剛才自己在淋浴的時候那傢伙一定站在這裡。

  腳趾蜷起勾勾剛才被踏過而塌下的地毯毛,承太郎看得有些出神。他不會大方承認,但他現在確實就是在拖時間,越久越好。

  最近的迪奧總是有意無意在討好他,承太郎對於迪奧的事不算是很遲鈍,畢竟他必須時常提防吸血鬼哪天不對勁就要上他,但迪奧始終沒有提那方面的事情。只是在最近的相處上,比起以前處處拿自己養他長大來說嘴,現在更像是已經相處很久的老夫老妻。放在前世,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能心平氣和的跟迪奧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現在則是只要迪奧有到他這裡來,他們就天天都這樣對坐著,也不怕看到一半想打架。

  眼睛不由自主瞟向擺在洗手槽架子上的耳墜。過了兩年他也已經習慣帶著耳環的重量了,下意識摸摸耳垂,迪奧那時候給他咬出來的洞癒合速度意外的快,現在只剩足夠耳針穿過的大小,跟普通外面打的耳洞沒兩樣。

  「承太郎,我也要洗澡。」迪奧的聲音突然出現讓承太郎反射性抖了一下。

  「我要出去了。」承太郎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手摸上脖子上的傷痕,想著自己到底是要鬆懈到什麼地步?他已經完全習慣迪奧在身邊繞著轉的感覺,原本該有的敵意被耗磨殆盡,隨之增加的卻是茫然無措。

  「你在想什麼?」迪奧一進到浴室就看承太郎站在鏡子前發呆,他很少看到,不過那雙綠瞳茫然的模樣真的很美,他從後伸手矇住承太郎的眼睛,冰冷的身體貼上還蒸騰著熱氣的後背。

  「想你到底為什麼在這裡。」對著迪奧,承太郎難得的誠實。

  他實在是想不通,迪奧如果只是想剷除他野心的絆腳石,當初直接掐死毫無反抗能力的他就能一了百了。本該無情無義的大惡人卻留在日本把他扶養長大,陪著他成長、教他讀書識字、供他上學,沒有打也沒有罵,比任何人都像父子也比任何的父子要不符合倫理道德。這種令人徬徨而扭曲的關係到底要持續到什麼時候?每次想到這裡他就覺得一陣窒息感湧上。

  「……」迪奧沉默片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你在這啊……承太郎。」含糊不清的話語從齒縫嚼碎吐出來,迪奧透過鏡子看著承太郎的眼神也矇上一層迷茫。

  

  ★★★

  迪奧是在沉在海底不曉得第幾年的時候想起一切的,他之後跟承太郎的戰鬥、復活後試圖創造天堂的失敗。想起之後發展的他決定先一步上岸解決他所認為的一切隱患,儘管不再想要製造天堂,但要創建自己的帝國就必須剷除喬斯達一族。

  承載他的漁船這次順著洋流先到了日本,他能感覺到自己棲身的棺材被抬上岸,判斷著完全沒人走動後才小心的掀開一小縫確定外頭太陽是不是已經落下地平線。

  漫步在月光下,深夜的日本跟他當年在夜晚的英國一般冷清,但港口大型機具的不同,加上撈上他的漁船比起他那個時代的設備要好,距離他沉睡的時間過了百年有餘,人類的進步飛速,他一時也無法適應。

  利用血脈的感應走走停停總算找到空條宅,此時天才剛剛暗下不久,他遠遠聽到稚兒嬉鬧的聲音,稚嫩的童音喊著母親,隨即一道溫柔的嗓音也喊著孩子的名字,然後母子倆笑著抱成一團。

  溫馨的氣氛只讓迪奧感到不悅,那是一種仇恨跟嫉妒的膨脹。他與母親本該同樣如此幸福,但卻有個混蛋父親天天只會吃喝嫖賭。他嫉妒這個家,如同他當初嫉妒喬納森一樣,他想毀掉這個家。

  殺掉空條貞夫異常簡單,學音樂的男人儘管有在健身也根本敵不過他的力量,解決了這個家中目前最強大的男人,下一個就是空條荷莉。

  女人儘管被丈夫的死狀嚇哭了,也依然試圖螳臂擋車,在他掐住她脖頸的時候抓撓踢蹬,他滿不在乎的看著,然後在女人終於從他手上撓出一道血痕,才把手指扎進她的頸動脈。

  孩童雖然不在現場,但似乎也因為感受到不安的氣氛而哭鬧著。小孩的哭聲總是令人煩躁,他自己曾經的、剛成為吸血鬼時殺的、現在迴響在宅邸內的。

  推開嬰兒房,迪奧看著因為有人進入而停下哭泣的孩子,澄澈的翡翠瞳中映照的是他染血的臉龐跟腥紅的眼,也不知道是因為嚇到還是因為不是認識的人,男孩嘴角一撇又要哭。

  「不准哭!」迪奧看承太郎這副脆弱的模樣倒覺得好笑,露出獠牙惡狠狠的恐嚇孩子,卻沒想到承太郎對著他笑。

  幼兒的笑容是如此純潔無瑕,就算迪奧把手上的血往他臉上抹也改變不了半分。看著這樣一個軟呼呼的團子,他突然不想殺了。報復喬斯達家當然是必要的,尤其是把他的野心破壞殆盡的承太郎,只是他現在想到了更好的復仇辦法。無論是把少年培養成毀滅自己家族的利刃,抑或是把他養著等待他回憶起前世記憶的時候再看他掙扎痛苦的模樣,全都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並不急於處理掉喬瑟夫,迪奧先是一邊養著承太郎一邊在日本擴張自己的勢力,先是控制SPW在日本的據點,為了不讓喬瑟夫查覺到異狀,給全體員工都植入肉芽,並要求他們照以前的模式向總部匯報。

  這樣悄悄擴張勢力,反倒還平靜地過了十年左右。直到喬瑟夫完全沒有先聯絡就擅自找上門。老人上門的時候承太郎還在上學,進屋子喊了半天沒見到人才進屋子找人。要怪就怪他自己毫無防備,而且那時喬瑟夫也還沒覺醒替身,在踏入迪奧房間的瞬間就被壓制在牆上。

  「你是?!」

  「你好啊,喬瑟夫.喬斯達,不用擔心,你家承太郎健康的很,只是——你要先去地獄等你寶貝外孫了!」滿意的享受一陣老人面露驚恐的表情,迪奧讓世界俐落扭斷他的脖頸,才湊近把人吸成乾屍。

  儘管他本想虐待一下喬納森的孫子,但這傢伙鬼點子多又精明,他不想冒這個險,更何況雖然讓承太郎看到以後享受他的恐懼也不錯,但他現在畢竟還算是一個慈父,辛苦經營的形象不能毀太快。

  「父親!有客人嗎?」少年已經回到家,迪奧讓世界把屍體暫且藏在外面的草叢裡,來到玄關迎接他的“兒子”。

  「是啊。不過他要回去了。」迪奧看了一眼趨於黑暗的天色。「你去洗手吧,等等吃晚餐。」他笑著看男孩跑進浴室,拎起門口的皮鞋。

  

  殺了喬瑟夫以後,剷除絆腳石的行動比他想像的還要簡單,以帶著承太郎出遊的名義帶著他出了幾趟國,幾乎所有重要國家內部都安插了他的人。掌控SPW的美國總部花了他不少時間,但對替身這一領域還未研究透徹的集團對他一點威脅也沒有,單靠紫外燈的照射更不可能阻擋得了持有世界的他。

  做完這一系列剷除後患的措施之後,看著身邊的承太郎,他突然喪失掌握世界權力的實感。

  彼時他們在海上航行著,起因是熱愛海洋的少年指著湛藍的海面向他提出要求,而他看著束縛他將近百年的大海,又看看雙眼放光的承太郎,最後還是答應下來。說是這麼說,但遮遮掩掩的上了船的迪奧只能躲在昏暗又充滿油耗味的船艙裡,放任雀躍到不行的承太郎自己一個人在甲板上玩。

  一個人享受實在是沒什麼意思,少年很快就因為沒有玩伴而感到無趣,趴在欄杆邊盯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半小時後,悻悻然地鑽進船艙裡頭。從光亮一下進入黑暗裡頭,什麼都看不到的他只能摸索著尋找迪奧。摸黑尋找吸血鬼是個大難題,體溫這一選項完全從可行方式中刪除,只能靠形狀跟直覺辨識。

  半躺在鐵床上看著少年磕磕碰碰摸黑尋找自己,迪奧一想到那個不可一世的承太郎現在光是找他就花了不少力氣,心裡就愉悅不少。懶洋洋地伸出一隻手到承太郎臉前,看著他完全沒注意而撞上,忍不住發出笑聲。

  「父親請不要拿我當笑話!」少年皺起眉,形狀漂亮的劍眉簇在一起。他困擾的模樣倒是有那麼一點當年的味道,所以迪奧很喜歡看他露出那樣的表情。

  「過來,承太郎。」迪奧輕撫他的脖頸把人摟進懷裡,輕柔的抱著他所觸碰過最溫暖的體溫之一。

  每次抱著承太郎總會讓他想到死前的喬納森,男人溫熱有力的雙臂箍著他的頭,意圖兩人一同葬身大海,拚了命想活下來的他等著喬納森完全失去體溫以後,才奪走他的軀體。早些年在哄睡小小的承太郎時,他偶爾會夢見喬納森死前的模樣,儘管喊著JOJO的名字,那個男人依然不會再睜開眼來看他一眼。如此直面死亡的恐懼,繼母親以後還是第一次,惶恐、悲傷、不可置信,母親過世那時他沒有選擇,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但喬納森那次卻不同,他已經有能力讓人不死,只要他點頭答應,他就能讓喬納森繼續活下去。然而喬納森沒有選擇他,而是選擇擁抱他不願面對的死亡,就這樣讓生命逝去。

  對於迪奧布蘭度來說,他從來不在乎生命,或是說他生長的環境裡,生命從來都是不重要的東西。他曾經在乎過的也不過是那幾個,他自己、他的母親、喬納森,或許現在還能在算上一個承太郎。所謂的成為吸血鬼、掌控世界一類的野心,也不過是他對這個悲慘命運的反抗,然而如今已另一種方式漸漸掌控世界的現在,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已然消失,唯一一個與過去連結的樞紐就只剩下承太郎而已。

  冰冷的手掌貼上少年脆弱的脖頸,他可以感受到脈搏充滿生命力的跳動。如今唯一的變數就只剩下承太郎而已,現在乖順的少年只要他手上一使勁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但——這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手指撫過臉頰邊,迪奧最後還是放下手。

  自己沒有察覺的,把承太郎抱緊了一些。

  

  ★★★

  感受到迪奧冰冷的氣息貼近頸側時,承太郎一度以為對方又想要讓他進入缺血的飄飄然狀態以逃避他的問題,卻沒想到迪奧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回答了他。

  一時之間空氣陷入沉默,迪奧遮著他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到承太郎伸手拉開他的手時才回過神,拍拍他的肩轉身進了淋浴間。

  不知道迪奧到底打算對自己做些什麼,承太郎只能先把問題放一邊先去床上躺著,想著就算一點點也好,給自己爭取一點休息時間,畢竟只要迪奧躺下來,對現在的他而言就注定是個不眠夜。

  過了不知道多久,承太郎感覺到床鋪的一邊陷下去,他在一瞬間就醒了過來,但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只是繼續閉著雙眼裝睡。

  「承太郎……」迪奧稍微被熱水沖暖的手指劃過他的額頭。「無論是我還是你……都只剩下彼此而已了。」低喃中帶著惆悵。承太郎不知道他說出這種話的時候到底想著誰,只知道儘管充滿無奈,但對方說的完全是事實。在新輪迴中沒有了喬斯達一族,或是說喬斯達一族已經剩下承太郎一人,連結承太郎未來的重要樞紐也都還未出現,彼此在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上,完全就只有對方而已。

  在黑暗中,承太郎睜開眼睛。瑩綠的雙眼看著窗外的月牙,背後是漸漸開始褪去溫度的吸血鬼,原本刻意壓低的呼吸聲慢慢歸於平穩。

  如果是現在的話,能行吧?

  這樣的念頭突然閃過腦海,承太郎翻身過去面對著迪奧,學著他輕撫過輪廓分明的臉龐,手掌覆蓋在原本有著接合線的地方。白金之星微微浮現,在迪奧全無防備的這個情況下,只要他動用時停摘下他的頭,用白金之星壓制他直到日出,他就可以處理掉這個該死的吸血鬼。

  抓住迪奧脖頸的那隻手加重力道,但對方還沒有醒來,看著即使難以呼吸也沒有面露難色的迪奧,承太郎最後還是放下手。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承太郎說。「等著吧,迪奧。」

  殺意與其他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應當純粹的恨意早在成長的過程中變質,已經了解到迪奧並非完全的怪物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無法再如同當初一般輕易的置人於死地。

  

  與吸血鬼相伴的夜晚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對於自己在迪奧身邊也能夠放下戒心一路睡到天亮這點,承太郎實在是有點想掐死自己,但萬一到了這個地步才被迪奧氣死,那他多活的這段時日真的是浪費。

  「承太郎,早安啊。」完全無視對方惡劣的心情,迪奧心情極佳的跟承太郎道早安,有力的臂膀摟著他的腰看起來像是要再睡一場回籠覺,已經坐起身的承太郎當然不可能再躺回去。無言地看向已經被拉上的窗簾,白金之星就像是感知到他的想法一樣,主動探出去,大手抓住操縱窗簾開闔的珠鍊。查覺到承太郎的意圖,儘管迪奧再怎麼想做點什麼,也不願意冒著扯壞窗簾的風險讓世界跟白金之星搶奪,只能乖乖放手讓人下床梳洗。

  「不准跟過來!」承太郎惡狠狠的威脅道,儘管知道吸血鬼向來隨心所欲,不見得會聽自己的話,他還是想要掙扎一下。

  「不需要防我跟防賊一樣,承太郎。」迪奧沒好氣的說,遲遲沒有從床上起身,而是繼續賴在柔軟的床鋪裡,大有再睡下去的意思。

  對於迪奧稍嫌弱氣的反駁沒有回應,承太郎閃身進了浴室,快速整理好以後,換上衣服就要出門。

  「今天不用上學吧?你去哪?」迪奧依舊躺在床上沒動,只是朝著承太郎喊。慵懶的聲音不難聽出他的困倦,吸血鬼本不需要睡眠,但這種半暴露在陽光下的狀態還是會讓他感到無力。迪奧不太確定自己現在能不能移動,他現在只怕承太郎萬一神經質起來,在他一動就直接拉開窗簾,他可真的要灰飛煙滅。想到這裡他就後悔自己給承太郎選的這房子,採光太好了,讓他時刻感受到生命危險。

  「我去隔壁看看狀況……你不會忘記客房住了人吧?」承太郎沒好氣的回答,挑起一邊的眉像是在質疑百年吸血鬼的智商。

  「Wry!!!你那是什麼眼神!」剛剛還在試圖散發高貴氣質的迪奧一瞬間成了黑臉,指著承太郎一副氣極敗壞的模樣。

  承太郎沒有理會迪奧一如既往的無理取鬧,只淡淡掃一眼就離開。

  

  早晨的芝加哥儘管陽光明媚,從身後吹來的風卻依舊讓人感到寒冷。承太郎一人走在冷清的街上,周六的早上多數人會睡到日上三竿甚至是中午,對於學生而言更是——繁重的課業跟總是通霄的遊戲讓他們怎麼睡都睡不飽。

  「今天也好早啊!」早餐店的老闆娘是亞裔,看到擁有東方血統的學生總是特別熱情,更不用說是像承太郎這樣挺拔帥氣的年輕人。

  稍稍點頭作為回應,承太郎熟練的點了早餐就坐在平常的位置上等待。等待的時間總是異常無聊,他今天只打算買個早餐回去而沒有帶平常的包,放在包裡的小說當然更不可能帶,百般無聊的他只能拿起桌上的報紙。

  報紙上的頭條是聳動的『開膛手傑克再現』,沒有規律性的犯罪簡直像是無差別攻擊,唯一能確定是同一人犯案的證據是所有人都無一例外地被利器劃開腹部,或說是捅入腹部,在昏過去的期間失血死亡算是幸運,肚破腸流爬開一小段距離才死去的那種才是死狀悽慘。報導上把死亡狀況繪聲繪影的寫得讓人人心惶惶,還呼籲民眾平時出門千萬不要落單。

  「最近真是不太平啊,你也要小心一點喔。」老闆娘看他在看那篇頭條,從櫃檯後溜出來跟他搭話。「這些人都是這附近的,有幾個也是這裡的客人……真是令人難過。」老闆娘指著被列在旁邊的人像,好幾個都是這附近的居民。

  「報紙……我可以帶回去嗎?」承太郎摺疊好紙張捲成小小的捲筒握在手上,另一手接過服務生遞來的早餐。

  「當然可以,記得要多來坐坐啊!」老闆娘爽快地答應承太郎的要求,已經環到人肩上揩油的手捏了兩把結實的二頭肌才放手,在人離開以後興奮地跟店裡的員工討論他的身材有多棒云云。

  沒有太過在乎老闆娘吃豆腐的行為,不如說他對這些毛手毛腳再習慣不過,迪奧三天兩頭往他身上貼,怎麼躲都躲不掉,還總想往他褲襠摸。不爽之餘他也不能貿然做什麼抵抗,只能隨便他摸,搶在迪奧精蟲上腦以前喚出白金之星威脅要打掉他的頭。況且,眼前最重要的,是手上這份報紙刊載的信息。照上面所說的來看,有極大機率是持有蟲箭的那名替身使者所進行的無差別攻擊,要查到兇手肯定是要跟迪奧討論的,畢竟一切的錯就在於他沒有把箭收好,導致現在一連串的事件發生。

  

  到達居住的樓層以後,承太郎沒有馬上回去,而是先去安頓女孩子們的房間。

  敲了幾下門才有回應,前來開門的珊蒂似乎心情不錯,沒有像他擔憂地被瑪萊雅怎樣。承太郎簡短地道了一聲早,從手中兩袋早餐的一袋給她,讓她跟瑪萊雅一起吃。女孩明顯對他的送餐感到驚喜,急忙從他手中接過還熱騰騰的早餐,笑容燦爛的向他道謝。

  「先不用謝那麼快。」承太郎抬手制止珊蒂。「你的替身控制得怎麼樣了?」比起那些無意義的感謝之詞,他更想知道一些有意義的情報。

  「我大概是摸出來使用方法了,只是好像沒什麼用處就是……」珊蒂扭捏的低下頭,空著的那隻手捲著髮尾玩弄。「我們把她取名叫『致命吸引』,她沒有實體,但是瑪萊雅說替身的性別都會跟主人一樣……」聽著她叨叨絮絮地描述,承太郎大致理解珊蒂的替身能力是什麼樣子的。

  替身能力百百種,他以前是真沒見過以嗅覺為媒介影響的替身能力。珊蒂的『致命吸引』是藉由嗅覺作用的替身,會散發極具誘導作用的費洛蒙影響他人判斷,使對方對她產生狂熱的戀愛情感,藉此能夠提出任何要求或是命令,受攻擊者會一一達成,解除後則不會有被操控時的記憶。

  「是個實用的替身。」瑪萊雅緩緩呼出一口菸,簡短的為她的介紹作結。

  「就戰略上確實會有用處,以一個普通人而言倒是沒用。」承太郎同意瑪萊雅的話,但他不打算讓珊蒂踏進這邊的世界。對於她而言突然獲得替身一定是一場災難——承太郎是這麼想的,畢竟對他而言就是。

  「我跟瑪萊雅商量過了,我想我會藏起這份力量。」珊蒂抬頭看著承太郎。「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應該會輕鬆許多對嗎?」承太郎從她眼裡看到不安。昨天迪奧突如其來的攻擊肯定是嚇她不輕,後面她都還搞不清楚狀況,他們就都把事情安排好,也沒有顧及她的意見,更沒有問過她的意願。

  「對。」承太郎輕輕點頭,他當然希望珊蒂能夠繼續做個普通人就好,女孩沒有提出過多的問題跟要求讓他鬆了一口氣。

  「那我可以回家了嗎?」珊蒂小心翼翼的問道。

  「可以。遇到什麼可疑的事記得找我。」承太郎想到自己手上的報紙。如果是前世,他還可以讓財團安排人手保護她的安全,現在手上沒有實際權力的他只能希望女孩機靈點不要遇到意外。

  

  讓珊蒂先回家以後,承太郎拿著報紙回去主房找迪奧要他想辦法。男人還賴在床鋪裡沒有起來,明明只要承太郎拉開窗簾他就會灰飛煙滅,吸血鬼卻依舊泰然自諾的待在那個隨時可能被殺掉的地方。

  「不起來嗎?」承太郎站在窗戶邊看著床上隆起的一團,白金之星的手已經悄悄抓住控制升降的繩子。

  「……我是夜行性的。」眼看承太郎似乎馬上就要拉開窗簾,迪奧只能從棉被裡探出頭,一邊盯著他以防萬一,一邊下床。

  「騙人。」從小開始迪奧晚上都陪著他睡覺,就算是他覺醒記憶以後,迪奧依舊堅持每天要抱著他入睡。儘管國中就問過理由了,但就連他高中快畢業時,男人依然用同樣孩子氣的答案回應他,說是不抱著就睡不著。

  對於承太郎的指責迪奧向來都不痛不癢,確定承太郎不會突然拉開窗簾以後,他就慢慢晃進盥洗室。

  「承太郎,我肚子餓了。」吸血鬼安分也不過那幾分鐘,把自己打理好以後就纏著人喊餓。早就料到迪奧會這樣,承太郎直接把事先拿出的血袋拍在他臉上,等人接過以後再把報紙搧上去。

  「這個應該是那傢伙搞得,你自己看要怎麼解決。」無視迪奧齜牙咧嘴要衝他發作的模樣,承太郎只是掙脫他的懷抱用上時停跑進書房,用一扇門板把吸血鬼擋在門外。

  儘管向來我行我素,但迪奧是自認有原則的人,既然承太郎如此明確的表達出不想受打擾的態度,他也不會腆著臉去搗亂。

  嘴裡叼著血包坐在沙發上攤開報紙,迪奧先是瀏覽過裡面一些無關緊要的小道消息,接著才看起承太郎要他看的部分。無用的資料全都濾過,他認真的看起受害者的死亡時間與推測受攻擊的時段,很快得出結論。既然他已經得出結論,可想而知承太郎也早就得出相同的結果,只是他不太清楚男人的態度究竟是如何。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原本以為承太郎會因為蟲箭失竊而對他大發雷霆,沒想到也只是冷冷地要他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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