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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海残花录,修整版】第一章,4

小说: 2025-09-10 22:03 5hhhhh 3040 ℃

  老卡特放下报纸,抬眼审视我,皱眉问道:「奴隶?」

  我点头,低声答道:「500美元买来的,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他轻哼一声,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似在权衡,随后眯起眼,带着几分揶揄道:「500美元?哼,这女奴有何特别之处,竟让你如此焦急?我倒想瞧瞧。」

  我一愣,不知如何回应,只得低声道:「她很美,我还希望她能为我干活。」

  老卡特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又叹道:「你倒是有些善心。我这些儿女,一个个不是游手好闲,就是眼高手低,没一个靠得住。南方如今连个能管事的人都难找,才不得不指望你这外来人。你既开了口,我便帮你一回。」

  他起身唤来乔伊,低声吩咐几句,又转头对我说:「我让乔伊去请个医生,出诊费不便宜,你有钱付吗?」

  我忙掏出口袋里的钱:「30美元够吗?」

  老卡特看了一眼,摆手道:「罢了,看她对你这般要紧,我找个便宜些的便是。你回去等着,医生自会过去。哪天她好了,带过来让我瞧瞧。」

  我深深一鞠躬,感激道:「先生大恩,容日后报之。」

  他轻轻摆手,淡然一笑:「你的能力和忠诚,我都看在眼里。以后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好好守护你的宝贝吧。」

  回到店里时,斯蒂芬妮已经开始不停地梦呓:「……别打我,……别卖我,……我饿,……好冷啊,……我会有用的,妈妈……妈妈……妈妈。」

  我一边为斯蒂芬妮擦拭汗水,一边心中困惑不已,她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生活?临终之际还在念叨这些。

  不久,乔伊跑来告诉我,医生已经找到了。他是个主要在港口区行医的穷白人,名叫海德,是在爱尔兰大饥荒时逃到这里的。虽然他没有学过什么正规的医术,但曾给一位好医生当过仆人,治疗外伤颇为拿手,在萨凡纳的穷白人中有一定的信誉。他的诊费是每次10美元,加急则需20美元。

  我对他提供的帮助表示感谢。说话间,我从他手里接过他快吸完的烟斗,从柜台里找出一个烟盒,将烟斗填满后再递给他,作为跑腿费。乔伊一面说我太客气了,一面向我借火点烟。他吸了几口后,又提起这位医生。据他所知,海德家里孩子众多,逃到萨凡纳后,与妻子一连生了六七个孩子,日常生活开销十分紧张。他又喜欢玩牌,经常将手中的钱输得一干二净,一家人的温饱都成问题,因此不得不接一些别人不愿接的活,偶尔也会给奴隶看病。爱尔兰人社区的大多数居民认为,穷白人也是白人,不能因贫穷而失去优等白人的尊严,所以他们虽然认可海德的医术,却十分排斥他们一家,邻里间都在背后非议他们。

  乔伊刚离开,忽然又想起什么,折返回来提醒我。他说,在来的路上遇到了码头工威廉,威廉托他转告我:「海德医生对英国人怀有很深的仇恨,如果你只说自己是梅蒂斯人,他可能会对你态度好一些。」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破旧却干净的中年白人,提着一个大布包走了进来。他斜眼看了我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目光转向天花板,冷冷地说道:「就是你这条英国人养的看门狗请我来的吗?」

  我赶紧上前,客气地解释自己并非英国人,而是梅蒂斯人,并恳请他为斯蒂芬妮诊治。听我这么说,他的态度略有缓和,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谈钱吧,你要的可是加急服务啊!」

  我连忙递上25美元,礼貌地请他收下。见到钱,这个爱尔兰人终于露出勉强接受的表情。我带他走进后院,来到我房间中斯蒂芬妮的面前,然后自觉不便多言,退到一旁。海德医生尽管态度傲慢,但他工作起来却十分认真,吩咐我去烧一壶热水,再准备一盆清水,其余的交给他即可。我迅速照办,目前只能寄希望于这位医生靠谱,也希望斯蒂芬妮能挺过这一关。

  海德医生仔细检查了斯蒂芬妮的鞭伤后,对手术器具进行了简单消毒,然后让我按住她的身体,以防她挣扎。他用刀将女孩后背坏死的皮肉全部切除,再深入切了一点旁边的组织,以防残留。随后,他认真地给伤口敷药并包扎妥当。

  海德医生走出房间,对我叮嘱道:「接下来的10天都是危险期,尤其是前3到5天最为关键。她会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如果超过5天仍昏迷不醒,或伤口出现恶化,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无能为力。到那时,你看怎么方便就怎么处理她的尸体,她现在生死概率各占一半。接下来的10天,我会在空闲时过来查看情况,为她换药和重新包扎。」

  我自然对海德医生感激不尽,请他喝了杯咖啡再走。他走到门外时,轻声说了句:「想不到红番猩猩也有穿衣服装成人的时候。」

  听罢,我不禁哑然失笑。这些穷白人满脑子白人优等思想,真是荒谬至极。以前在洋行办理洋务时,常听一位英国绅士辱骂他的爱尔兰仆人是「白色的非洲人」、「白色黑奴」。我的南方富人客户谈及萨凡纳城的爱尔兰移民时,也总是充满嘲讽,视他们为「白色垃圾」、「白色废物」,并不将他们视作同类。我在街上遇见他们,一个个生活境况与黑奴相差无几,做着同样的苦工,却常常对我趾高气扬,摆出一副白人老爷的架子。

  海德医生离开后,一个人随即推门而入,询问我是否需要草药。我一看,原来是常去的那家杂货铺店主朱莉,她是一位黑白混血姑娘。由于她卖东西给我时,从不似其他白人那般恶意刁难,我很快成了她店铺的常客。我迅速掏出50美分递给她,以示对她的好意的感激。朱莉接过钱,略显尴尬地说:「这太多了。」

  我心中疑惑,朱莉是如何得知我这有病人的?转念一想,或许是欧文告诉她的。在萨凡纳,黑白混血的自由人少,职业分布又杂,难以遇到合适的人。听闻欧文与朱莉现今私下同居,却不敢公开结婚,真是奇怪的关系。

  朱莉并未立即离开,担心我不懂草药的用法,坚持帮我熬煮好,并强行给斯蒂芬妮灌下,希望能略微提升她的生还几率。

  由于缺乏正规医生的救治,也无法学习系统的医术,这里的黑奴和混血人一旦生病或受伤,只能自行寻找各种土方法治疗,易得的草药因此盛行,治疗效果全凭经验和猜测。

  望着昏迷不醒的斯蒂芬妮,朱莉似乎动了恻隐之情,向我述说起去年的雨中哭泣事件。1859年3月,在萨凡纳附近的赛马场,一次性拍卖了400多名奴隶,其中十几名混血女奴尤为可怜。当时朱莉也在场,目睹她们瑟瑟发抖,哭泣或反抗只会招致鞭打。买家们近距离检查她们,捏手臂、翻看牙齿、触摸脸颊和头发,评估其健康与容貌。有的混血女奴被要求走几步或转圈,甚至脱去衣服以展示身材。其中一名女奴肤白如牛奶,拥有金棕色卷发,拍卖师特别强调她适合室内服务。想必斯蒂芬妮也有类似的遭遇,朱莉希望我能对斯蒂芬妮好一些。

  朱莉眼中泛起怜悯,又低声说道:「先生,码头来的人常提起一个女奴的故事,名叫伊莉莎,她抱着孩子,光脚踏过结冰的俄亥俄河,成功逃脱了猎奴人的追捕,获得了自由。」

  朱莉微微苦笑,摇了摇头,「斯蒂芬妮也有这胆量,可惜没有这等好运。那些故事听起来动人,现实中,漂亮又虚弱的姑娘,能有几人真的逃出去?」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娃娃,塞到我手中,低头道:「把这个给姑娘吧,希望能对她有所安慰。」并表示有空会再来看望这个姑娘

  朱莉匆匆离去,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单薄。我握着布娃娃,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伊莉莎的故事,洋行里遇到的英国商人也曾提及,那是美国北方人里流行的传奇,在南方提及却是一种禁忌。

  到了傍晚我无心吃饭,收拾一下关了店铺,到附近教堂参加祈祷活动。自从学了洋务,我的胸前便常挂一个铜的十字架,这是我在巴达维亚时遇到的一个荷兰传教士送的。后来我在锡兰跟一个英国的传教士学了几句英语祈祷词。卡特先生告诫我如何伪装身份后,我更是每天小心带着,片刻也不敢离身。这洋人都信基督教,我若不假装也信,不好和他们说话。但要说起教义,我是完全不懂。

  以前也常嘲笑这洋人,拜个被钉死的、连自己都保佑不了的人,他能保佑谁?到了萨凡纳后,我虽心里常会嘲笑洋教,还是每周都去附近教堂参加礼拜,免得被当异教徒遭到排斥。每月都往教堂的捐钱箱里扔几美分,换神父帮我在邻居面前说几句好话。

  我坐在教堂后排的长椅上,看着前面的唱诗班和点燃的烛火,虽然很不情愿,还是为了斯蒂芬妮,跟着众人一起。他们说一句,我学一句,跟着说了一大段的祈祷词。我想斯蒂芬妮既然是这里的人,就应该也归这里的神管吧。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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