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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音,素世,我的牛子,1

小说: 2025-09-10 22:00 5hhhhh 3360 ℃

1.

我痛恨自己的牛子。如果有别的男人这么说,他要么是阳痿,要么是早泄,但我两个都不沾,我的牛子健康而又硕大,早晨的时候如和尚敲钟一样固定勃起。不过我仍然讨厌它,因为它勃起不按我的意愿,它看到素世后永远直挺挺地立着,但看到爱音却只会蛆虫一样软塌塌地垂下。

我记得爱音说,没关系,就算我是阳痿,她也一样爱我。我深受感动之余想反驳,我不是阳痿。但我一看到爱音平坦得如同未曾发育的胸部,性欲就在上面咻地滑走了。这种心情就好像看到旁人指鹿为马而自己不能矫正,很让人不自在。最让我不自在的是,我能向别人证明自己不是阳痿,比如我捏一把素世那能捕获任何重力的伟岸的胸部,牛子就弹射起步,猛地硬起来,拍打我的腹部。

除此之外,素世眼含着未亡人一般的情愫,在我身下俯身撩发时露出耳垂,轻佻地向上瞥一眼我时,就让我立刻火山喷发;她解衣时喜欢先从内衣脱起,从衬衫底下拉丝般抽出自己的胸招,也几乎要把我的心抽出来;她躺在我身边捏着我的手指时,带着凉意的微笑抚摸我的头发时,眼睛里流露出我立刻就会消失的不安时,我的牛子就占据了我的大脑,让我没法从床上离开。

我爱爱音,但我的牛子却爱素世。

牛子成了我的阿喀琉斯之踵,这就是说,素世牢牢握住了我的弱点,她往我耳边吹的一口气都能轻易毁灭我。我要是想逃离素世的床,只能切掉自己的牛子,但我又不敢确信我要是没有了牛子,爱音还能爱我。

我躺在床上叹气,爱音躺在我的身边,听到我的叹气声就转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抱住她,说:“我爱你。”但我说这话的时候弓着身子,因为我正在勃起,很显然,我的牛子正怀念素世。如果爱音不躺在这里,我应该会给我的牛子捶上一拳,让它冷静冷静。

爱音自然地回答我:“我也爱你。”我不清楚她是否是认真说的,她伸手想盘我的蛋蛋,我便巧妙地牵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茧子的粗糙,我手上的茧子与她的相互摩擦。

“到乐队集合的时间了。”我说。她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我们作了个离别的吻。“做音乐加油呀。“她说完便离开房间。要是爱音足够敏锐,也许就能发现鞋柜里有一双不合她鞋码的女式拖鞋,那是素世在我家里过夜穿的。我想到这里,立刻就想到那对润玉般的足,让我本就勃起的牛子更加肿胀。

带着这股性欲,我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像我这样令人作呕的人为什么会被人所爱呢?比如说,如果我的牛子脱离我的身体,像变形记一样变成了单独的一条毛毛虫,不论素世还是爱音看到,都会皱着眉头一脚踢开吧,我认为我应该受到的待遇就是这样。

但我的牛子没有变成毛毛虫,它顽强地寄生在我的胯下。我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上下晃荡身体,它啪啪地拍打我的腹部。房间里残存着爱音和素世的味道,我探头向窗外看去,能看到一对对情侣牵着手拐过十字路口,耳鸣声让我听不到他们甜蜜的对话。阳光照在镜子上,镜子把光反射到我的牛头,前列腺液将阳光如射精一样滋在我的脸上。

“艹你妈!”我不受控制地朝他们怒骂。

有个牵着女朋友的男人回头寻找声音的位置,我急忙拉上窗帘。牛子还在气宇轩昂地宣告自己的存在,马眼无感情地与我对视,我才看到黑色的毛丛中混着褐色卷毛。我将它捏在指尖,用指甲慢慢拉直,拉到尽头后它瞿地蜷缩起来。

我毫无预兆地流泪。

2.

说来可耻,在遇见素世之前,我从来没有主动勃起过。比全阳痿好一点,我管这个叫半阳痿,听起来更轻微,仿佛治愈的可能更大。我给自己的借口是,我虽然是阳痿,但是是后天阳痿,以前我的牛子还能勃起,只是被人陷害,导致了我的阳痿。

我这么说,是因为在我尚未拥有性欲的小孩时期,偶然有次经过一场葬礼,为首的有个穿丧服的年轻女性。听旁边人交谈,死的人是他老公,他老公和小三出轨,打桩的时候气没喘过来,死在了女人肚皮上。我看着女人的眼泪洗花了她的妆,在脸上留了一道道痕,让她看上去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女鬼。她梨花带雨的哭容使我的牛子燃起了一股似乎要喷薄的欲火。但这欲火很快就消散了,因为她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时,清晰地露出了勾起的嘴角。

很奇怪的,我看到她的嘴角,就有一种被掀开天灵盖,从头顶灌入冰块的感觉。以后我一旦想要勃起,就会想起这位夫人的笑容。毫无疑问,是她杀害了我的牛子。

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勃起,是在看到素世的那晚。她拖着另一位女生的手,狼狈地说:“求求你,没有小祥你们的话,我就……”那位名叫小祥的女生想挣脱开素世,素世顺势便扑通地跪下了。

她们后面再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因为我的牛子毫无预兆地突然勃起,好像耳塞一样插进我的耳朵,直到小祥离开。素世跪在原地,另外一个女生站在旁边。我上去问她,没事吧?我的牛子咯得我站不直身子,只能弯着腰与她平视。我看着素世的眼睛,此后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也就是说,实际上我与素世的交往比爱音更早。我第一次睡在素世的床上时,心里毫无负担,因为我还不认识爱音。素世问我带套了吗,我说没有,我可以下楼去买。

素世站在门口,没有看我,关掉了卧室的灯。卧室咚地跌进了半黑的窟窿里,四面的墙壁微白泛蓝,客厅的灯泡背着她滋滋发光,好像客厅和卧室做爱而没有带套,光跟精子一样射到卧室里面。素世关上门,整个卧室被套子罩住般全部黑下来。我听见外面有一声汽车鸣笛。

她没穿鞋子,轻轻走近我,身上的体香飘忽地靠近,缠在床边。靠近之后,我能看到她的眼神和房中的影子搅和在一起。她勾手褪掉上衣,衣料摩擦的声音出奇大。她露出了光洁白嫩的肚子,像是刚刚被轻松剥了壳的熟鸡蛋。她终于贴到我的身上,我感受到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部,听见她砰砰的心跳声,她也一定听到了我的心跳声。

你爱我吗?素世问。我还没有回答,她便堵住我的嘴唇,紧紧搂抱住我,不让我逃离。我和她一起闭上眼睛。她浑身冰凉,我像是和一个死人在做爱。但我仍然射静了。

3.

我是个惹人厌的家伙,我越是讲述自己的事情,就越觉得自己令人作呕。我还没有死掉,是为了遇到爱音。我在大学毕业之后没有找工作,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我有一把吉他,技术还算过得去,在自己的三坪间窝得快发霉时就会抱着吉他下楼,在公园自顾自的弹奏段时间。

我那晚在街上遇见爱音的时候,正是素世给了我些零花钱,我对此自我厌恶到无法忍受,带着吉他出门的那天。我坐在公园的角落,没有在意周围的人群,一曲接着一曲弹着。有几个女生问我是否能交换联系方式,我告诉她们我有女朋友了。

爱音如同被人遗弃的大型犬一样站在路边,来往车的灯光没在她身上停留,我在演奏时发现了她。她也听到了我的吉他声向我看来,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于是我上前搭话(我没想到会发展至此)。我问她:“要帮忙吗?”

她好像没听见我在说话,我迟疑着再问了一次,她才摇了摇头,尴尬地笑着:“不需要,谢谢。”

“是吗。”我没有太多理由缠着她,“那么再见。”

我刚打算离开时,素世给我发了消息,我掏出手机,但锁屏的壁纸——素世的睡颜——却被爱音看到了。爱音惊奇地“哎”一声,问我:“你认识soyorin吗?”

“是的。”

爱音没有深究我们的关系,反而向我抱怨她的事情。我这才知道她和素世去看演唱会,发现祥子在台上,于是素世很不高兴地先离开了。

素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她的事情,我于是借机询问爱音,想更多了解些我的女朋友。我和爱音说话,打开与素世的聊天。

聊天框里只有一句话。

“分手吧。”

我的心好像被捶了一拳。

爱音后来说,我当时的样子好像是个僵尸,看上去木木呆呆的,连话都听不进去。她说一句,我就嗯一声,但是全无反应。看到有人比自己还要失魂落魄,本来的伤心劲都消散了。她问我要不要加个line,我迷迷糊糊就把手机递出去,我的手还按着键盘,输入法一直弹出n字母。爱音自然看到了素世的消息。

爱音后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她也不清楚要怎么办了。如果有第三个人看到我们的表现,也许会觉得这里正在表演滑稽剧。但最后我们仍然互相加了好友,她有时候会来公园听我弹吉他,我们接着逐渐走近,约会了几次,看了几场电影,互相喂了几次可乐饼,然后顺理成章地交往。

爱音在我们恋情最浓郁的时候将我介绍给她的朋友,她们三个的发色可以组成红绿灯,爱音介绍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正在过斑马线。绿灯的表情介于祝福和诅咒之间,红灯说:“爱音真有眼光啊,男朋友这么帅,一定很恩爱吧。”

我觉得爱音很没有眼光,真有眼光的人一定会看到我精致皮囊底下烂透的魂儿,不过我只是微笑着,没有反驳。

第一次来到爱音家里时,让我想起了素世。素世家里冷清得像是停尸房,但爱音的家却很暖和,像是家里养了条大型犬才会有的温馨。爱音从卧室里抱出吉他向我炫耀F和弦,又弹了首她们乐队自己的曲子。

我以前从来没听过素世讲述自己的事情,而现在爱音坐在我对面滔滔不绝,从她们乐队有一只和人一样的猫弹吉他很厉害,讲到她们乐队的主唱喜欢企鹅,还喜欢收集石头。我听着爱音温暖的嗓音,几乎想要融化在爱音怀里,或者变成爱音吉他的一根弦,被爱音用手指调弄。

不过爱音讲到素世的事情总是会含糊带过,她知道素世是我的前女友。我不由得想象爱音现在是怎么对待素世的,但我什么也想不到,我意识到我对素世的认识实在太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爱我,为什么她会和我做爱,又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爱音谈论的时候,我逐渐沉默下来。她敏锐地发现后,也停口不言,将手搭在我的手上。爱音卧室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流金般淌在我们身上,使我们体温升高。我反手握住爱音,她说:“今晚家里没人……”

我们都知道这是在说什么,但我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因为我没有勃起。

爱音湿润的眼睛盯着我,我别过眼不敢看她,几乎是嚅嗫着说出这句话:“我是阳痿。”

窗外传来滴地汽车笛声,猛敲碎了屋内的氛围。现在回想那漫长的整个夜晚,我还能记得什么?有爱音的微笑,美好而仍然纯洁。以及黑冷色的天花板。

4.

素世重新找我那天,天气阴冷得难以置信,我像是冰川期被埋在冻土里的恐龙一样蜷缩在自己的三坪间内。爱音本来和我一起,不过似乎被朋友叫去逛街了。我如同小女友般埋怨:“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爱音合手承诺过几天一起约会后,我才放她离开。

爱音前脚出门没有多久,素世便敲了房门。我以为是爱音忘了带什么东西,很轻易地便开了门。我看到素世站在门外,我还看见外面天气装模做样的乌云遍布——是那种绝不会下雨的阴天。素世问:“我可以进来吗?”

“来干什么?”

“你在和爱音交往吗?”

素世说着这话,挤过我的身子,走进屋里。我只好关上门,默许她的行为。她和以前一样径直走到我的床边然后躺下,瞥了一眼我立在床边的吉他,没有说什么。床边的窗户留着一条缝,乌云凑热闹一般挤进来,使得屋内的空气异常沉闷。她不再说话,也许是等待我的回答,我只好承认:“是这样。”

她提高声调“哼”地一声,甩动着两条腿坐起来,她穿着干净的小皮鞋,从裙子底下露出的腿的曲线让我难以移目,我稍微抬起视线,能看到她的胸部,我不可避免地想起和她在床上的事情。她穿着能露出上面半截胸的连衣裙,也许是故意穿的。她懂怎么吸引我。屋子里残留的爱音的气味因素世闯入而被驱赶得无影无踪。

“我以为。”她开始说了,我觉得我必须打断她,但我中魔般根本无法动弹,“我以为只要我爱着别人,那么别人就会同样爱着我。但我发现不是这样,爱是不平等的。不管我怎么爱着她,她都不愿意爱我。”

素世说到爱的时候,我的牛子自顾自硬了起来,我想到了那晚素世下跪的对象,那夜的勃起刺穿了时空,现在重新附着在我的牛子上。素世接着说:“你爱我吗?”

她似乎觉得我一定会同意,但我说:“我喜欢爱音。”

“你讨厌我吗?”

我拒绝了她:“没事的话就离开吧。”

她“哎”的一声,好像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于是我重复了一遍。

空气怔了一下,毫无预兆的,素世流泪了。眼泪夸张地稀里哗啦掉下来,在地板上打了几滚,跌在我脚边。这下我慌了手脚,从餐桌上抽出纸巾想要递给素世。但素世拒绝了。她几乎歇斯底里地打破了屋里沉重的氛围,说:“爱,爱根本不存在。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没有人爱我?你也不爱我吧,以前和我交往的时候,不是几乎没有主动了解过我吗?你记得我的生日吗?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我在哪里上学吗?不,不光是这样,我也不爱你,我绝对没有爱过你。我只是想被人爱,但我又不想像条狗一样去乞求别人的爱。为什么爱是不平等的呢?为什么爱总是不顺人意的呢?我有做错什么吗?喂,你告诉我啊。”

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她越是这样告白,我的牛子越是梆硬。于是我只好坐在地板上,仰视着她垂下的脸庞,她的胸部挡住了她的下半脸,只露出通红的眼眶。屋里一片寂静,我等她稍微喘过气来,说:“爱是存在的。至少我爱着爱音,爱音也一定爱着我。”

“你们做过了吗?”素世突然问我。

我被突如其来的提问敲晕了,老老实实摇了摇头:“没有,我是阳痿。”

素世笑了。她带着重新夺回主动权而得意的微笑,用脚踩在我的牛子上,我的牛子透过布料,感受到她足的温度。并且,她也一定感受到了我正在勃起的牛子。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擦干净,但她却妖娆地笑了:“你这不是勃起了吗?”

“我只是,对爱音,硬不起来……”我老老实实地承认。我为什么要承认这些呢?

她问我:“你真的喜欢爱音吗?要做吗?”

我脑内的弦崩一声断掉了。我几乎想杀了自己。

5.

这样的生活越是平安无事,我越是对自己感到恶心。我开始失眠,找医生开了安眠药后,却不按时服药,而是将这些药埋在盆栽里。这些草就只会呼吸作用而不生长,过一段时间后都枯黄着叶子死完了。爱音可惜地将枯掉的花草都收拾掉,对我说这些花朵先前都长得很好。她不知道是我杀了它们,如果爱音知道后会怎样呢?会和我分手吗?

另外,我瘦了几乎有二十斤,远远看去像是穿着衣服的骷髅架子,素世坐在我身上摇动的时候都不敢大力晃,担心我被摇散架。我和素世做爱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快感,牛子自顾自地完成了所有工作,好像它和我不拥有一具身体。素世做完后拨弄我的牛子,它竟然不受我控制地蹭素世的手指,像是条狗。

我仍然没找到工作,整天在房间里弹着吉他,但我懒得剪指甲,左手经常按不住弦,弹出来的声音好像粗嗓子的女鬼。终于连邻居都忍受不了我,专门登门拜访,请求我不要在半夜里骚扰他们了。我现在傍晚后会抱着吉他去公园,一直弹到自己吐出来,将胃袋里的东西都吐干净后,随便找个还开门的店胡乱吃点东西就回家睡觉。一想到付款的钱都是素世给我的,我就再次泛起恶心的感觉。

白天,我也会在公园弹吉他。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再也没有女生问我联系方式了。我的房间内没有镜子,于是我问爱音,现在我很丑吗?爱音只是抱着我,对我说:“如果有任何困难,可以和我商量的,我们不是爱人吗?”我知道我的问题绝对无法向她开口。我抱着她,痛哭流涕,窗外的光不小心掉进房间内,我就好像地狱的罪人抱着蜘蛛丝哭泣一样。

房间里只有我的时候,我就会呆呆躺在床上,牛子不受控制地硬起来左右摇晃,它越来越不像是我身上的一部分了。有时候我半夜里惊醒,看到自己的牛子一伸一缩地做仰卧起坐。我问它,你在做什么?它说它在锻炼自己,好给素世更多的满足。我一把捏住它,感觉不到痛。

我越来越迟钝了。闻不到房间里腐烂发臭的气味,听不到房间内悉悉索索的蟑螂声,但爱音每周都会来帮我打扫卫生。我问她为什么。

她微笑着说:“我们不是恋人吗?”

唉!我是毁了多么善良,多么纯洁的一个女孩啊。如果可以,我那天就不应该去弹吉他,甚至不应该出生,这样就不会遇见她了,也许她就会和她的乐队成员一起,度过美好而甜蜜的青春生活吧。我到底做了多么被人唾弃的事情啊!

如果我还有心,现在就立刻跳起来,找到素世,然后对她说:“我们结束这一切吧。”但真当素世来的时候,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牛子勃起,然后一切照旧。

终于有一天,连素世都再也忍受不下去。她难得的没有找我做爱,而是问我:“你最近怎么回事?颓废成这样了。”

我躺在床上,正涣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没有回答。素世再问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她在问我。我说:“有吗?”

“我给你找了个活,出去转换一下心情吧。”素世打开我的手机,在我的备忘录上边写边说,“小祥的乐队缺个吉他手,你不是会弹吉他吗?去替一场吧,排练的时间和地点我帮你记下来了。多出去透透气。”

我没有回答。

素世叹了口气,说:“你这样真恶心啊。”

我问:“你讨厌我吗?”

素世思考了一阵,说:“应该不讨厌吧。你想说什么?”

我的视线逐渐聚焦,终于清晰地看见天花板上的黑点,那原来是个已经死掉的蜘蛛,堪堪挂着。我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

“我可能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我现在才发现了。你知道吗?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寡妇,她破坏了我的性癖,我一直以为我是喜欢像她那样危险的女人。但我最近一直在思考,思考到现在终于得到结论,我喜欢的是她当时哭泣的样子。我以为她就算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出轨,也依然爱着他,爱到仍然能在他的灵位前哭出来。我爱的是这么热烈而义无反顾的爱啊,素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说什么?”

“素世,那天跪着的你,真的很美。我被深深吸引了。”我告白道。

她疑惑地“哈”了一声。

“我没法对爱音勃起,我也知道是为什么了。爱音是多么温暖多么美好的人,像我这样的垃圾,要怎么才能被允许玷污她呢?而且,可能我所喜欢的是那种病态的爱,而不是爱音这样健康的人吧。”

素世也许意识到我可能要说什么,她说:“够了。”

但我没有停下来,我的牛子梆硬着,促使我接着说:“但我仍然爱着爱音,如果我不爱爱音的话,要怎么解释我自我折磨成现在这样呢?我真喜欢现在的我,就好像喜欢以前的你一样喜欢着我。”

素世皱着眉头,想要打断我,却没有行动。我清楚——好久没有过的感觉——听到门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趁着爱音还在门外,我终于说出来了:“我们到此为止吧,素世。”

门嘎吱地打开了。

爱音推门进来,一眼就能将整个房间收在眼底,她和素世刚一对视,惊呼道: “soyorin?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想说些什么,素世却带着报复成功而又蔑视的复杂笑容,直接了当地捅破了迄今为止的窗户纸,她说:“我在和他交往哦。”

房间内的所有物品都似乎跟着顿滞了一下,就连刚才流进房间的乌云,也见势不妙,重新溜了出去。现在屋子里意外的让人感觉清爽透彻。

爱音皱起眉头,笑着问:“soyorin怎么会开玩笑了?这是我男朋友哎。对了对了,我还想说呢,soyorin可能是来说这件事的,我以前不是和你说过有个叫祥子的女生,她们乐队现在缺了个吉他手,我就提议……”

“素世说的是真的。”我打断了爱音,“不过我刚才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我和她已经结束了。”

“哎……”爱音刚才说话被我打断,嘴还没能闭上,张在半空。但素世说:“我们做过了。”

接着沉默。

爱音的表情逐渐冷却下来,我想她终于开始正视这件事情了。我感到牛子如同被轮胎绑住拖在地上般沉重,早上吃的方便面这阵反刍涌到嗓子眼,又被我吞了回去。因为太久没有洗澡而浑身发痒发麻,脸上的油垢也混着汗液滴到我的脖颈。我浑身不舒服。

爱音表情沉下后没有什么变化,停了半响,对我说:“那祥子的乐队,你答应去了吗?”

“如果是爱音的邀请的话,我会答应。”我说。

爱音重新笑了一下,好像是深秋还在开着的樱花:“那,我先走了。”

爱音没有转身,向后退了几步到门口的位置,再说:“祝你幸福。”

我向前跳去想要牵住爱音的手,但素世拉住我的左手,问我:“你不能爱我吗?”

我没有搭理她,而是问爱音:“live那天,你会来吗?”

爱音关门之前,嗯了一声。然后将门轻轻关上。

6.

过了一天,我剃了胡子,理了发,洗了个澡,剪短左手的指甲,将三坪间收拾干净。抱出吉他,给它调好弦。背着它走出门,来到公园。

今天天气很好,青蓝色的天与纯白的云,被电线分割成一块块区域。一条流浪狗从我脚边擦着跑过去,它回过头,我与它对视了一眼。看到它乱糟糟的,也许之前我也是这样吧。它汪地叫了声,我向它招了招手,它回头跑走。

我坐在以往的位置,随意扫几下后,开始了练习。

刚开始手指感觉很生涩,弹起来磕磕绊绊,还夹杂着错音,让人无法忍受。但弹奏几首练习曲后,便逐渐找回了先前的感觉。我闭上眼睛,想起我和爱音一起躺在床上,互相抚摸彼此指尖的茧的事情。

吉他声自顾自地清爽流淌,我忘记了牛子的存在,彻底沉浸在回忆之中。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站了几个女生,问我是不是哪里的艺术家,我说不是。其中一位女生说,真是奇怪,你的气质真像是什么大艺术家。

我说不是,我是块狗屎。说着我自己咧嘴笑出声音。我好久没笑过了,一笑便停不下来。

啊,多么畅快,多么舒服的世界啊!

等我歇停后,问她们:“你们想听点什么?”

其中一个女孩说想听流行的云,我说这首太伤感了,这么好的天气,我还是弹首快乐的曲子吧。

“是什么歌?”

“比起流行的云这种曲子要逊色很多,不过是我自己的歌哦。”

说着我为她们演奏了一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听过的,本应只属于我的牛子的一首歌。我弹奏着的时候,牛子自顾自在吉他后面勃起了,但被吉他挡着,没有漏出洋相。

等我弹奏完,对她们说:“这周末,这里有个live,请你们务必来欣赏一下。”

几个女生都点头说一定来,接着我们挥手作别。

时间流转到周日的live前,我和mujica的各位合练了几次,考虑到我是替补,曲子的难度并不是很高,因此合练没有什么难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游刃有余。但我一想到明天,我就要站在舞台上,向爱音表达自己的心意,就紧张起来。

我这样的人能被接纳吗?在练习的间隙时,我经常会这么突然想到。

mujica的队长,名为丰川祥子的女生,在我思考这件事的时候,走进我问: “你在想什么?刚才练习的时候有些跟不上节奏哇。”

我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在想,所有人都值得被爱吗?”

祥子愣了一下,欢快地笑道:“这是什么问题哇,你在思考这么宏大的问题吗?”

我点了点头,脸颊稍微发烫。

“是吗,我觉得的话,也许是这样吧?就算是垃圾,也会有人爱着哇。”

我抬起头,看着祥子,祥子没有看我,而是在想着什么。或者说是在回忆什么,我不清楚。

“明天就是live了,希望我不会拖后腿。”我转移了话题。

7.

mujica的演出与我所接触过的不同,这支乐队是以话剧的形式作为幕间表演的。给人感觉很新奇。我在幕后,能听到台前正在搬挪道具吱吱嘎嘎的声音,台下悉悉索索的谈话声,各种仪器发出的电子音,嘈杂地扑进我耳朵内。我刚想离开房间,去幕布后探出头看看观众,被海玲拉了回来。

“你紧张吗?”她问我。

“这样啊。”海玲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有叫朋友或者家人来吗?”

“姑且是叫了。”

“如果紧张的话,演出时只要看着他们就好了。”

“你也叫了朋友吗?”

“嘛,是这样,如果你是mygo那边推荐来的,你也应该认识吧?椎名立希。”

我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工作人员推门进来,说:“可以了。”

于是我们都起身,没有和一般的乐队一样在live前聚团打气,而是直接带上各自的面具,径自一个接一个走出去。真是一个神奇而又疏离的乐队。我走在最后,通往舞台的道路阴暗逼仄,空气也不流通,闷热的汗使我浑身不适,牛子莫名勃起,顶起裤裆,拐弯的时候蹭在墙上,我有点担心裤子抹上了白灰。用手擦了擦,却摸到自己的牛子坚硬如铁,滚烫而又不可遏制地挺立跳动,我感觉到它和我的心脏连在一起。

领队的祥子,也许这时候应该叫Oblivionis,揭开幕布,舞台还是黑漆漆的,没有灯光。我们各自站在对应的位置上。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注视下演奏,肩关节吱吱的僵硬。我看到前几天邀请的几个女生,在台下中心偏左的位置相互窃窃私语。我开始寻找爱音,但没有找到。不过我觉得她一定在台下,因为我已经闻到了她一丝的气味,如同我们过去所有夜晚相拥时的气味,穿过场上所有人汗液的味道、香水的味道、没有洗的内裤的味道、稍微腐烂而仍然被卖掉的香蕉的味道、一切一切甜或者臭的味道,轻飘飘钻进我的鼻孔。

Oblivionis点了下头,煌煌的灯光哐地打开,使我本能眯起眼睛。浑身跳跃似的燥热起来。

“月光,静谧的月光,引来了一位可爱的客人呢。”Amoris绕着我走了一圈, “Mortis今夜不在,你来代替她,侍奉Oblivionis吗?”

我吞咽下唾沫,说出了台本之外的台词:“不,我是来赎罪的。”

Oblivionis站在一边,扭头看向我。Amoris听到我的话,哈哈大笑,巧妙地挡住Oblivionis的视线,说:“真是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我抱起吉他,站在自己演奏的位置,Amoris退到自己的鼓组边上。我面朝观众,大声宣告:

“我是,Carnis。我,毋惧欲望。”

鼓声紧接着想起,我的吉他自然而然地演奏起来,其她成员滞待一下后跟上。

live,就这么突然开始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因为紧张而错音,但吉他流淌得十分自然,我甚至有余力去看台下观众的舞棒。指尖一开始传来冰冷的触感,逐渐被湿热的汗水沾满,从而使得吉他成了我身体温热的一部分。我现在的动作是否夸张呢?我自己感觉,这是我人生中最拼尽全力的一次演奏,因为现在整个脑袋已经晕晕乎乎,如同一碗汤一样搅和不清楚。太多感情杂糅在其中,使得我没有办法努力睁大眼睛寻找爱音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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