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转向明菜，眼神中带着一种解剖学家打量标本般的纯粹好奇。

“以明菜小姐为例。‘红茶的香气’，原本在你的记忆中，是与‘悠闲’、‘放松’等正面情绪相关联的。但在画廊事件中，我通过将‘红茶’这一环境要素，与，施加在你身体上的、极致的‘物理快感’进行‘强制性同步’。你的神经系统，为了处理这种‘矛盾’的信息洪流，只能被迫建立一条新的、更高效的‘快捷方式’。从此以后，‘红茶香气’这个信号，将不再通往你大脑中掌管‘放松’的区域，而是会直接绕路，触发你身体里，与‘性兴奋’相关的神经与腺体。仅此而已。”

“至于林奈乌斯先生，”她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位“实验品”，“你的情况则更为简单。我所施加的刺激点，是人类后颈处一个名为‘风池穴’的神经丛。通过瞬间施加超过阈值的压力，可以直接切断大脑皮层下行的一部分抑制性信号，同时激活脊髓升神经束的应激反应。你的大脑为了避免再次遭受这种程度的‘系统冲击’，便自动生成了一个‘预警机制’。任何类似于‘后方接近’的模糊信号，都会被你的潜意识，判定为最高等级的威胁，从而引发过度警觉的生理反应。这是一种非常高效的自我保护机制。”

咲夜一口气说完了她那套，充满了各种专有名词的、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科学解释”。

她说完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然后，以一种，仿佛，在说什么“明天天气会很好”一般的、轻松的语气，做出了最终的总结。

“总而言之，两位不必过于担心。”

“这，只是一种，非常，基础的【巴甫洛夫式训练法】的应用罢了。”

“多经历几次，你们的身体，自然就会习惯了。”

“……”

“……”

庭院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明菜和林奈乌斯，都，用一种，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科学怪物”一般的眼神，呆呆地，看着咲夜。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同样的、三个大字。

——魔鬼！

这个女仆，绝对，是个魔鬼！

她，竟然，能把，如此，丧心病狂的、变态的“施虐行为”，面不改色地，解释成，一场，正儿八经的“科学实验”！

而且，听她的意思……这种，“训练”……以后，还会有？！

明菜·巴甫洛夫的狗，与，林奈乌斯·巴甫洛夫的狗，在这一刻，因为，共同的、对于“未来”的、巨大的“恐惧”，达成了一种，超越了“性别”与“阶级”的、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

间奏：女王与她的人偶们

在克里斯特画廊那，不为人知的、最顶层的画室内。

这里，没有，一扇，朝向外界的窗户。所有的光线，都，来自于，天花板上，那些，可以，精准地，模拟出，从“黎明”到“黄昏”任何色温的“日光灯阵”。

此刻，灯阵，正，散发着，一种，如同，伦勃朗画作中，那种，充满了“宗教感”的、温暖而幽暗的“黄昏之光”。

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高级油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血腥味”。

艾琳·克里姆特，正，赤着双足，站在，一张，巨大得，近乎夸张的画布前。那画布上，描绘的，正是，织部咲夜，那张，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脸。只不过，在画中，她的眼睛里，流淌下来的，不是“眼泪”，而是，两条，由，融化的“黄金”，所构成的、璀璨的“熔流”。

但，艾琳，此刻，并没有，在画画。

她，背对着画布，手中，把玩着，一颗，璀璨得，不似凡物的【玻璃珠】。

那是，她，在，咲夜等人，狼狈地，逃离画廊后，从，那，被，明菜的“体液”，所，浸湿过的、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亲自，捡起来的。

这，是，明菜，在，那，场，羞耻的“高潮”中，因为，身体的剧烈痉挛，而，不慎，从口袋里，掉落出来的、最重要的“战利品”。

“……完美的‘结晶’。”艾琳，用，一种，近乎“爱抚”的、痴迷的目光，凝视着，手中的玻璃珠，“由，最纯粹的‘秩序’之力，与，最原始的‘生命’之火，在，最极致的‘痛苦’与‘喜悦’中，所，淬炼而成的……‘种子’。”

她，伸出，粉色的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那，光滑冰冷的珠体。

“……还，带着，那个，有趣的小姑娘的、甜美的‘味道’。”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食欲”的、危险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阵，几乎，无法，被，人类的耳朵，所捕捉到的、细微的“脚步声”，从，画室的阴影中，传来。

那是，她的“仆从们”。

他们，或者，应该说“它们”，有，三个人。

他们，都，穿着，和艾琳一样款式的、由黄金丝线织成的、半透明的“长袍”。

他们，都，拥有着，一模一样的、五官模糊的、看不出，任何“性别”特征的、如同，古希腊雕塑般“中性”的脸。

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上等瓷器般的“苍白”。他们的身体，也，同样，是，中性的。既没有，男性，那，粗犷的肌肉线条，也没有，女性，那，柔和的身体曲线。他们的胸前，一片平坦。而，他们的胯下，也，同样，是，光洁的、平滑的，仿佛，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神明，抹去了，任何，能够，代表“性别”的、多余的“器官”。

他们，是，艾琳·克里姆特的“收藏品”。

也是，她，最完美的“活体调色盘”。

三个“人偶”，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艾琳的身后，然后，以，一种，极其，谦卑的、五体投地的姿势，跪伏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主人。”

他们，齐声，说道。

他们的声音，也，是，完全，一样的，不分男女，不带任何音调起伏，像，是，由，某种，电子合成器，所发出的“音波”。

艾琳，没有，回头。

她，只是，用，一种，充满了“玩味”的、慵懒的语气，问道：

“……今天，那，三位，可爱的‘小客人’，为我，带来的‘情绪颜料’，你们，都，‘品尝’，到了吗？”

“是的，主人。”其中一个“人偶”，回答道，“我们，品尝到了。一种，是，名为‘哲学性困惑’的、灰绿色的‘苦艾酒’。一种，是，名为‘被剥夺的幸福’的、浅粉色的‘催泪糖浆’。还有，一种……”

这个“人偶”，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还有，一种，名为‘背德的支配欲’的、如同，黑曜石般，纯粹的、辛辣的‘伏特加’。”

“……哦？”艾琳，的嘴角，微微上扬，“那么，你们，最喜欢，哪一种‘味道’呢？”

三个“人偶”，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们，再一次，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我们，最喜欢，主人您，亲自，调配的‘味道’。”

“……呵呵，真会说话。”

艾琳，满意地，轻笑起来。

她，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三个，跪伏在自己脚边的“作品”。

“既然，你们，这么，期待。那么，今天，就，用，我，最新，得到的这颗【种子】，来，为你们，进行一次，特别的‘调律’吧。”

她，高高地，举起了，那颗，闪闪发光的【玻璃珠】。

在，灯光的照射下，玻璃珠，向，地面，投射出了一片，斑斓的、如同，彩虹般的、小小的“光晕”。

“……来，像，听话的‘小狗’一样，把它，舔干净。”

她，将，玻璃珠，缓缓地，放到了，地面上，那片，彩色的“光晕”之中。

三个“人偶”，抬起了头。

他们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他们的眼睛里，却，同时，燃起了，一种，混合了“极度的渴望”、“极度的恐惧”与“极度的虔诚”的、病态的“光芒”。

他们，像，三条，被，无形的锁链，所，驱使着的“爬虫”，匍匐着，争先恐后地，朝着，那颗，小小的、致命的、代表着“无上恩赐”的【玻璃珠】，爬了过去。

一场，只属于“女王”与她的“人偶”们的、混合了“艺术创作”与“残酷酷刑”的、色情的“游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画室里，再一次，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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