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杨虹，29岁，单身，两个月前来到罪恶之城，或者说自由城。这里的一切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又好像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我是个记者，准确地说，是个调查记者，专门挖那些藏在阴暗角落里的故事。这次来自由城，是为了一个关于国际犯罪网络的报道。主编告诉我，这地方是个“故事金矿”，但也警告我，来了可能就回不去。我笑笑，没当回事。现在想想，可能是自己太天真了。

自由城是个独立的岛，热得要命，空气里永远带着股咸湿的海风味儿。一下船，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幅超现实的画：街上到处是穿着比基尼的女人，有些款式大胆得让人脸红，只能勉强遮住重点部位，绳子似的内裤勒得紧紧的，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她们大多是来旅游的，晒得皮肤金黄，笑得肆无忌惮。这地方崇尚一种堕落的自由，没人管你穿什么、做什么，只要不碍着别人就行。我租了个小公寓，靠近海边，每天早上都能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远处传来的枪声。没错，枪声，在这里是日常。

这地方不属于任何国家，也没什么法律可言。警察局倒是有的，但大家都知道，那是黑道联盟搞出来的幌子。警员和黑帮勾结，早就不是秘密。有时候你会在酒吧看见穿制服的警察和黑帮老大一起喝酒，谈笑风生。黑道联盟是个奇怪的存在，是岛上各大黑帮联合组成的，表面上是为了“维持秩序”，不让黑帮之间斗得太狠，搞乱了生意。客观来说，他们确实让自由城的混乱有了一点底线，但也仅此而已。强奸、抢劫、杀人，街头巷尾时常发生，警察要么不管，要么直接收了黑帮的钱，帮着擦屁股。我来这里的第一周，就亲眼看见一个醉汉在巷子里被捅了三刀，血流了一地，路人连看都不看一眼，习以为常。

自由城的经济却发达得离谱。因为不收税，很多国际大公司把分部设在这儿，避税的同时还能赚得盆满钵满。岛上的工资高得吓人，一个普通的酒吧服务员月薪都能顶我老家一年的收入。所以，很多人为了钱涌来这里打工，哪怕明知道这地方危险得像个火药桶。我有个邻居，叫小林，是个从东南亚来的程序员，瘦得像根竹竿，天天穿着人字拖和花衬衫。他告诉我，他在这儿干三年，就能攒够钱回老家买房娶媳妇。“值了，”他说，“只要别死在这儿。”我笑他胆小，他却摇摇头，说：“虹姐，你刚来，不懂。这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自由城的混乱还吸引了另一群人——罪犯。国际刑警的通缉令在这儿就是废纸一张。很多国家的重犯跑到这儿，换个身份，照样活得逍遥。他们带来了钱，也带来了更多麻烦。听说有些国家的警察会派便衣过来抓人，但只能偷偷摸摸干，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会被黑道联盟盯上，后果不堪设想。我有次在码头附近采访，碰到个操着外国口音的男人，眼神冷得像刀子，估计就是这种“便衣”。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吓得我赶紧走人。

岛上的气候是亚热带和热带的交界，热得让人喘不过气。街上的人都穿得清凉，男人基本是背心短裤，女人更夸张，比基尼几乎是标配。我自己也买了几件，主要是为了融入环境，不然穿着长袖长裤，别人看你像看外星人。不过，穿着这些暴露的衣服走在街上，我总觉得不自在，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你，评头论足。尤其是晚上，酒吧街灯红酒绿，空气里混杂着酒精、香水和汗味，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像是群追逐快感的野兽。我有次去酒吧采访，差点被个醉汉拽进巷子，幸好我随身带了防狼喷雾，喷了他一脸才脱身。

自由城的夜生活是出了名的疯狂。酒吧、夜总会、赌场，24小时不打烊。人们在这儿释放所有欲望，没人会指责你，也没人会在乎。黑道联盟控制着大部分娱乐场所，他们抽成，维持秩序，但也纵容一切能赚钱的勾当。我听说有些地下俱乐部甚至提供更“特别”的服务，具体是什么，我没敢深挖。不是怕危险，是怕自己恶心到吃不下饭。

我来这儿是为了挖故事，但慢慢发现，这地方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条街都有自己的规则。黑道联盟、警察、游客、打工仔、罪犯，所有人都在这张大网里，彼此牵制，又彼此依赖。我每天都在记录，笔记本上已经写满了笔记：某个黑帮老大的绰号、某个警察收了多少贿赂、某个游客为什么突然失踪……但我越挖，越觉得这地方像个无底洞，永远挖不到头。

昨天，我在海边采访一个卖椰子的小贩，他叫阿强，40多岁，脸上有道刀疤。他说他十年前来自由城，本想赚一笔快钱就走，结果再也没离开。“这地方有毒，”他笑着说，“来了就走不了。你以为你能控制自己，但最后你会发现，你已经变成了它的一部分。”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在警告我，但我确实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自由，其实是种更深的牢笼。

我不知道自己会在自由城待多久，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主编说，写完这篇报道，我就能升职加薪，但我现在开始怀疑，这篇报道到底能不能写完。自由城的故事太多，太乱，太危险。我每天都在冒险，可我停不下来。也许，这就是这座城市的魔力吧。它让你害怕，又让你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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