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半夜，我们就这样一丝不挂地直挺挺地躺着，像洞房花烛夜的爱侣一般地躺在一起，只是，我们没有窃窃私语，尽管一丝不挂，也没有办法“洞房”，不只不能紧密地吻合在一起，进行激烈的性爱吧。连伸手抚摸一下对方都不会，但死掉的我们对这些毫不在意。

铁笼外出现了几双闪着亮光的小眼睛，还发出“吱吱”的声音，天哪，那是老鼠。活着的时候，我最怕这种脏兮兮的小动物了，每次看见，都躲得远远的。而现在，这些杂食性的动物闻到了我们的气味，想把我们作为食物，饱餐一顿吧。好在，笼子的铁丝网网眼很小，帮我们挡住了这些老鼠。

但是，前来参加我们这对尸侣洞房的不只有老鼠，还有其他的生物。铁丝网挡不住苍蝇、蚊子这些讨厌的东西。它们会飞进笼子，在我们上面转圈飞，发出“嗡嗡”的声音。

蚊子因为吸不到血，对我们兴趣不大，但是讨厌的苍蝇，经常会落在我们身上，特别是我们的口鼻和阴部。我们死了，不会举手驱赶这些讨厌的东西，只能听凭它们落在我们身上。

在这空间里，半夜刮起的寒风一阵一阵的吹袭着我们，我这具女尸仍然安静自然的仰躺着，我的长发就如同风中的柳枝一甩一甩飞舞，就好像这一切不是在我自己身上发生的一样。我这具女尸已经僵硬，全身苍白的肤色好似洋瓷般，白净乳房已经硬直，乳房表面已经不再有红润的颜色，而是现出一片苍白。冰冷身体的肌肤下几乎能看到青色的细小的血管，葱白色的双乳上两个乳晕变成了显着对比的黑褐色，中央还立起着发硬硬直的黑色乳头。

太阳再次升起，可我们已经看不见了。阳光照射在我们身上，我们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在笼子里。

们全身从头到脚，已经僵硬了。我们“睡”得很沉，也没有担心明天会怎样。我们不会知道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也感觉不到温暖的阳光照在我们僵硬的尸身上。

早晨光线洒落在我整个苍白失去血色的胴体上，反而折射出一种脱离尘世的清冷光泽，清冷的色调又有些凄凉的味道。这就是我们死后，所要经历的过程。

气温上升的很快，我们的尸温也随着升高，我们这两具死尸不会出汗，只会慢慢地开始腐烂。平常的死人，此时，大概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冰柜里，在冷冻环境下保持着新鲜吧，只有我们这对男女尸体，为了法医学的研究而“献身”。

我们两具尸体肌肤开始脱水出油，尸身在太阳光线下匀染着诱人的反射光泽，此时的我们，已经完全僵硬，我失去血色的雪白胴体，好像涂了一层蜡一般，一点血色也没有。而谷雨的尸体也变成惨白，勃起的现象也已经消失，曾经粗大阴茎因为死亡而缩得又短又小，在他右下腹部，开始出现斑块，那是胰脏开始自溶产生的，很快他便释然，这并无法掩盖住他正在腐烂的事实。

我这具女尸双腿不知羞耻地张开着，身上胸前一对那莹白如玉的乳房僵硬的高耸着，毫不在意自己的美女主人已经一命呜呼，依旧挺在胸前，失去血色的一对白莹玉乳匀染着诱人的光泽，在肌肤下几乎能看到青色的细小的停止血液循环的血管，黑褐色乳晕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还凸起了成熟的小疙瘩，中央各立着发硬发黑的褐色乳头。脱水出油的尸身显得油油亮亮的，平坦的腹部，失去血色的肌肤因为浸湿而亮滑诱人的光泽，

肌肤油油腻腻的有种苍白的滑嫩感，僵直的长腿直挺挺的。

日上三竿的时候，铁笼的门被打开了，夏姗姗和郑辰走进了笼子。

他们穿着白大褂，戴着双层的口罩，围着黑色的橡胶围裙和手套，郑辰的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钩。

两人走我这具女尸的身边，郑辰弯腰，“噗”的一声，把铁钩扎进我屁股侧面，钩住了我的髋骨，一提，让我乖乖地翻了个身。

此刻我的眼睑正微微分开，半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直盯着前方，全身直挺挺的趴在地上，胸前一对柔软的乳房被挤压成椭圆状的圆盘，两条玉臂自然地垂在两边，双腿向两旁分开着，些私处那条隐祕的缝隙已经打开，深黑小阴唇也从微张大阴唇挤了出来，像两片黑色木耳。

郑辰与夏珊珊像是观察什么似的，一直看着我这具裸尸，我这具女尸已经僵硬，在翻过身后我的两条玉臂因为僵硬不自然地抬起来，纤纤十指虚握，平滑如脂的小腹、阴毛和馒头般微微隆起的阴阜都沾满泥土，肮脏的身躯下一双葱白色僵直的长腿直挺挺的并拢着。虽然如此，从大腿根部的中间仍能看到我私处那条羞缝，两脚外八，小指紧贴着，五个脚趾排成一个优美的弧线。在背后肌肤下出现了淡淡深色的血管网路下面已经产生了红色的云雾状、条块状不同形状的暗红色尸斑。

然后，他又熟练地让谷雨同样翻过身去。夏姗姗开始对着我们背面拍照。我们的尸斑颜色已经变成了深红，显得被压在地面的肩胛和屁股更加苍白。

我跟谷雨两具尸体就这样， 屁股插着一根监测仪器，脸朝下，赤裸着身体像是情侣一样静静趴在地上，相互之间只有10厘米的距离，我们僵硬的屁股，因为受压，变得扁平，插着热敏探头的屁眼因为括约肌的松弛而张开着。

夏姗姗蹲下身，用手指压迫我们背后的尸斑，此时的尸斑已经不会因压迫而变色了。

她调了焦距，对着我们的尸斑拍了特写，然后镜头下移，拍下了我们张开的肛门。

拍完之后，郑辰又用钩子钩起我们，让我们翻过身去，重新平躺。

现在，这里又只剩下我和谷雨两个死人了。

我们听凭着风吹雨淋，让摄像机窥探着，让夏姗姗记录下我们每个细小的变化。

我们的身体不会一直僵硬下去。在死后36到48小时内，尸僵开始得到缓解，但我自从死后体表水分不断蒸发，柔顺的长发已经变得干枯，连嘴唇也是灰白色的。此刻我的半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变成浑浊的瞳孔表面毫无生气地放大，直直盯着前方，眼袋周围也已经发青。微张的灰白色嘴唇，露出上一排的牙齿，曾经湿润的舌头已变成干枯泛白，胸前那一对圆润的双乳，那双乳不再是坚挺的，而是软软地向两侧倾斜着。包两片丰腴的阴里面的两瓣干涩的深黑小阴唇也从微张大阴唇翻了出来，像死亡的蚌壳一样露出舌足。

我的尸侣谷雨。他的发达的胸肌依然紧绷着，映衬在苍白胸脯上的两点黑色乳头显得有些突兀就；双腿不知羞耻地张开着，他的肚子和我一样，也有些微微鼓起，绿色与紫青色的斑块在正在扩散；阴茎从他大片呈倒三角形黑色阴毛中伸出，偏在一边倒在两腿中间的阴毛上，胆怯地只露出龟头，还恋恋不舍地偷窥着我的死屄。他的阴毛蜷曲而浓密黑亮，透出一种野性刺激男人味。

到了深夜，静悄悄的，只留下我们两人，正确应该说是两具尸体，我和谷雨的尸体静静地仰躺着，像回忆这一辈子走过的路。而实际上，我俩无论是谁，都是无知觉无感情的尸体，是两块死肉。只要凑近我的唇边，已经嗅到开始腐败的尸臭了。很遗憾，生前再美丽的人死后也会发出这种难闻的臭味。只能释然，接受我正在腐烂的事实。

我们这两块死肉，开始散发出难闻的尸臭。前来帮助这一进程的还有大量的食腐生物。苍蝇不仅不知餍足地吞噬肉身，还会在尸体孔窍处产卵，让它们的幼虫，参与我们这对尸侣最后一里路。

日上三竿的时候，铁笼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夏姗姗和郑辰走进了笼子。郑辰弯腰，“噗”的一声，把铁钩扎进我与谷雨的屁股侧面，让我们再次翻了个身。尸体被移动时微微发出噼里啪啦的奇妙声响，但夏姗姗和郑辰并没有特别说什么。

我们两具尸体又再一次手掌心向上，一起趴在地面上。由于我的尸僵逐渐缓解，在翻转后，受到压力的脖子扭向一侧，正好面向谷雨，我的头侧过来，被风吹乱的几丝零散头发盖在我的脸上，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眼，微张着嘴，无表情目光滞呆地盯着一旁的谷雨。而谷雨的头正好也朝我转过来，脸面向我。

我们这对尸侣又面对面了，张着眼睛，露出的混浊双眼像是似乎还有话语想要向对方吐露，又似乎是想为自己的不雅行为辩解。当然，我们是没有办法交流，也没有办法抗议什么的。

夏姗姗拿着相机，先帮我与谷雨的背后拍了拍从背后的全身照，连续从不同角度拍摄了几张完整的照片，我的后背布满一片一片清楚的紫红色尸斑。而谷雨背后的有的地方是鲜红的，有的地方是紫红的，谷雨的臀部形状较长，两边肉较少， 线条粗旷而结实，紧紧夹起，很有男人味道的屁股 ，而因为我是女的， 比起来，我的屁股臀线更圆弧 ，臀部更宽更翘，从后面看来感觉有肉，臀部也更白。

我面无表情继续与谷雨四目相对，毫不羞耻的任由他们拍照，夏姗姗拍完背后的全身照，蹲下身，用手指压迫我背后的尸斑，此时压下去的紫红尸斑不只不会因变色了，被压迫表面形状相应的压痕。

我平滑的后背布满一片一片清楚的紫红色尸斑，除了肩胛一带、臀部、小腿和脚跟等部位也没有尸斑形成。深紫红色的斑块有的块状的，有的是与地面相应的纹理。被压在地面两片坚硬的肩胛骨与屁股几处没有尸斑形成的部分则更加显得苍白。

夏姗姗点了点头，然后调了焦距，对着我背后的尸斑拍了局部特写，然后镜头下移，又拍下了我张开的肛门，接着，她把镜头转到谷雨的尸体上去，同样拍了他背部的尸斑与肛门。

拍完之后，郑辰又用钩子钩起我们，让我们翻过身去，重新平躺。再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把我们的头重新摆正，让我们脸朝上，尽量像之前那样。

就这样，我的尸身保持着半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眼、目光滞呆，无表情僵硬的脸孔，朝上继续仰躺着。我失去血色的雪白胴体变成灰白，灰色皮肤上泛着青一块紫一块的斑块，双臂平放在两边，裸露着我胸前那一对圆润的双乳，软软地向两侧倾斜着，原本左右乳房上面那褐色的乳头和乳晕已经转变成黑色，像两根标示地图的黑色图钉一样分别伫立在我一对苍白乳肉上。从我分开的两条腿中间可以明显看到我阴阜下两片像黑色木耳般的小阴唇，像死去的蚌壳露出舌足那样，从没有闭合的肉缝中挤了出来，掉在大阴唇外面。

网状紫色血管从乳晕扩延到乳房上，身上散出的浓郁气味，像是一股发了发酵的馊气。彷佛在警告生人勿近，好像不要打扰我们这对尸侣新婚洞房的样子

当然，夏姗姗与郑辰在做完要做的研究工作后，他们两人很识相的快步离开了这里，在他们离开后，这里再度回到安静，接下来又回复到我和谷雨两个死人共度的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尸身被剧烈地前后翻转还是腐烂，从我分开的两条腿中间可以明显看到腥臭的黏液从没有闭合的肉缝中流了出来，顺着露出阴唇流到会阴再到肛门、臀部最后流到地上。

我的尸侣谷雨，肩膀就紧并在我的身边。他的双目依然睁开着；他的发达的胸肌依然紧绷着，映衬在苍白胸脯上的两点灰色乳头显得有些突兀就；他的肚子和我一样，也有些微微鼓起；他的双腿不知羞耻地张开着，他那浓密的阴毛根本掩盖不了他的死屌，他的阴茎因为死亡而缩得又短又小，胆怯地只露出扎着龟头，还恋恋不舍地偷窥着我的死屄，而他右下腹部，出现了大块由于胰脏完全自溶产生的绿色斑块。

到了傍晚，我的躯干不同发青色的尸体上紫色青色的斑点开始扩延，腹部鼓鼓的右下腹的皮肤上也出现与谷雨尸体一样的绿色斑块。

太阳下山后。从笼子外一阵阵寒风吹过来，迎面扑来的是一阵腥膻的恶臭，好像是死鸡死猫身上发出腐烂的秽气一般。很遗憾，生前再美丽的人死后也会发出这种难闻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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