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气味，是消毒水、金属、汗液与某种不知名香薰混合在一起的甜腻腥气。冰冷光滑的合金墙壁将这里与外界彻底隔绝，唯有一扇厚重得如同金库大门的银灰色金属门矗立在走廊尽头，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暗红色的指示灯在恒定地闪烁，仿佛一颗不知疲倦的邪恶眼眸。

门后，那间被称为“洗脑室”的房间，正持续不断地向外泄露着令人心神不宁的声响。那声音混杂而扭曲，既有女人因极致痛苦与恐惧而发出的凄厉尖叫，也有在精神被彻底击溃后，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带着哭腔的淫荡呻吟。间或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求饶，那些哀求初时还饱含着尊严与愤怒，但很快就被电流的滋滋声与机械的嗡鸣所淹没，最终化作顺从的、不成调的娇喘与呓语。这些声音交织成一首渎神的交响曲，宣告着一个个自由意志的陨落与新生奴隶的诞生。

琪亚娜正被牢牢地束缚在洗脑室中央的手术台上。她眼中纯蓝色的瞳孔依旧被黑布蒙着，嘴里塞着口球，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惧，远比任何已知的酷刑都更加折磨人。

控制台前，面前的屏幕上正显示着琪亚娜实时的脑波活动图、心率和各项生理指标。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不甘，有怨毒，但最终，所有情绪都被求生的本能所压倒，化作了一片死寂的顺从。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计算机自动合成了一段声音，它低沉、平稳，带着一种奇特的、能穿透人心的催眠韵律，看似是白噪声，实则在频域另有玄机。它能让琪亚娜的思维平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并准备迎接药剂的注射。

“呜！呜呜呜！”

琪亚娜疯狂地挣扎起来，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能感受到有一根冰冷的、非人的机械臂正在靠近。机械臂末端的注射器里，闪烁着诡异的、绿色的荧光。随即，机械臂精准地找到了琪亚娜的后腰脊柱，冰冷的针头毫不留情地刺了进去。

“呜——！”

琪亚娜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绿色的液体，被缓缓地注入了她的身体。那是一种强效的神经毒素，但又混合了高剂量的致幻剂。它会瓦解琪亚娜的肌肉控制，让她变得像一滩烂泥一样无力，同时，又会让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将她的精神拖入一个光怪陆离、真假难辨的噩梦之中。

好比吃了有毒的蘑菇，却比区区蘑菇的效果要强上千万倍。

很快，琪亚娜的挣扎停止了。她的身体软了下来，四肢无力地垂着。但在黑色的头套之下，她的脸却开始变得扭曲。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喉咙里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恐惧的呜咽。

“看到了吗？那些纠缠着你的、肮脏的过去……”

“作为西琳杀死的人，塞西莉亚，拉格纳，作为西琳伤害的人，齐格飞……”

一道柔和的声音从幽兰黛尔身边响起，如同魔鬼的低语，通过戴在琪亚娜头上的耳机，准确地传入她的脑海。

“没关系，很快……它们就都会消失了……”

“你的记忆，你的知识，你的人格……所有构成‘你’这个存在的基石，都将被一点一点地……抹除。”

“善的一面，恶的一面，都会再不存在。你将迎来新生，以对人类最有用的方式。”

头盔内部，无数微小的电极贴上了琪亚娜的头皮。她似乎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即使是在幻觉中，也再次开始了疯狂的挣扎。幽兰黛尔看着几个人影上去按住她的手脚，直到她的挣扎停止。

“滋……滋滋……”

微弱的电流声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

即使嘴里塞着口球，琪亚娜依旧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变了调的惨叫！

那不是肉体上的痛苦，而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被强行撕裂的剧痛！她感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记忆，正在被一股野蛮的力量，从大脑里硬生生地抽离、搅碎！

她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如同快进的电影般在眼前闪过。童年、家人、西伯利亚的雪原、断臂的齐格飞远去的背影、流浪的经历、长空市和芽衣的相遇、圣芙蕾雅学园的快乐、属于女武神们的餐厅……

所有的画面，都在电流的冲击下，变得扭曲、破碎，最后，化为一片空白的雪花点。

“我是谁……？我在哪……？你是谁……？”

她的惨叫，渐渐变成了迷茫的、不成句的呓语。琪亚娜的脑波活动，正在从剧烈的、无序的挣扎，逐渐变得平缓、单一，最后，趋近于一条直线。

那代表着，一个独立的人格，正在走向“死亡”。

幽兰黛尔想起身，但她却无法站起。她只能看着几米之外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控制台下方的一个储物格里，拿出了一块芯片。不用想也知道，那芯片里，势必储存着被人精心“编纂”的、用于塑造新人格的数据。

那人将芯片插入了卡槽。

“首先，你要记住，你的名字，不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而只是K-423，一个被用来承载西琳人格的容器。”

话音刚落，头盔装置立刻将这段信息，以高强度的脑波脉冲形式，直接烙印进了琪亚娜已经变得一片空白的大脑皮层上。

“呜……”

琪亚娜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仿佛在接受这个新的设定。

“其次，你要记住，你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为天命，为真正的琪亚娜服务。你没有思想，没有尊严。你只是一件工具，一件会呼吸的、温暖的飞机杯。你的主人是真正的琪亚娜，她的命令，就是你的一切。让主人感到愉悦，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渴望被侵犯，你渴望被蹂躏，你渴望被当成母狗一样对待。疼痛，对你来说，就是快感。羞辱，对你来说，就是赞美……”

就在比安卡·阿塔吉娜，真正诞生自塞西莉亚的分娩而非克隆舱的琪亚娜面前，那些最淫秽、最下流、最扭曲的奴隶思想，如同病毒一样，被源源不断地，灌输进那具已经失去了灵魂的、美丽的躯壳之中。

手术台上的琪亚娜，安静了下来。她那张原本灵动而美丽的脸，此刻表情一片空白，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一丝无意识的、痴痴的傻笑。她不受控制地扭动起自己的腰肢。她那双曾经闪烁着活力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了最原始、最纯粹的、对交合的渴望。她的双腿，无意识地张开，仿佛在邀请着什么东西的进入。

而也就在此时，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和自我厌恶，如同海啸般，将坐在台下的幽兰黛尔瞬间淹没。看着琪亚娜这副淫荡痴傻的模样，幽兰黛尔知道，她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只会发情的、可悲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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