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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组】热那亚恶犬(中下),热那亚恶犬,2

小说:热那亚恶犬 2025-09-10 15:58 5hhhhh 7900 ℃

门外那人一脸凝重,沉默着递给她一张字条。“他死了?!”她顿时瞪大了眼,震惊地脱口而出,“怎么会呢,什么时候的事?死因是什么?”

来者好像也不愿多说什么,只是说道:“就昨晚。可能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是老家主吗?”悄悄跟出来的洛天依插了一句嘴,神色也带上了几分凝重。乐正绫瞥她一眼,没有回答,转头让司机去备车,“你也来。”上车之时,她突然牵起了在门口巴巴守望的洛天依,将她也塞进了车里。

花岗岩宅邸浸透雨腥气,乐正绫穿过黑压压的人群,赤瞳扫过每一张悲恸或窃喜的脸,耳畔隐隐传来“老爷走得蹊跷”的议论。他们见乐正绫到了,都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道,明眼人都知道,乐正绫是子孙中最受宠也最有实力的一位,看来今日就是她继任乐正家主之日。

以往宽厚的老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明明身边围满了议论纷纷的人们,乐正绫却只感到身处在一片死寂之中。没有一丝即将继任家主的喜悦,萦绕在脑海中的,只有从前骑在爷爷脖颈上,提着长刀放声大笑的情景。她像石雕一般忙在原地,凝望被警戒线围住的宅子,眼眶忽地有些酸涩。

“死因是什么,查出来了吗?”乐正绫转过眼眸,沙哑地开口道。

“警方认定为自然死亡,但是我听说是——”管家的话被打断了。

“下毒!下毒的凶手找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喊声划破人潮,一个男人快步冲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诸位,弑亲的凶手就在我们当中!”

霎时人群一片哗然,大家都惊慌地指指点点,追问他究竟是谁。洛天依眯起了眼,这个男人就是那日被她一枪打中肩膀那位,乐正绫的草包叔叔。“这是案发现场找到的戒指,金红色的,黑老虎头的纹样!”

“什么?!”乐正绫好像被雷击中了,还没从哀伤中回过神来就面临指控,任她再少年老成,也抑制不住地目瞪口呆了起来。这个纹样,是她找人亲自订制的,大家都知道。

“诸位,大家都知道,老爷子离世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乐正绫,他的地位,他的钱财,都将落到她头上。而我听医生说,老爷子死前一直在念叨乐正绫的名字,大家说,是爷孙情深,还是指认呢?”

不少人都开始点起了头,眯起眼睛用嫌恶的目光盯着她,许多人都不满乐正绫的高傲,不愿她年纪轻轻就做家主,有把她拉下马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他的家兵与保镖都在暗中围了过来,枪口不知在哪个角落对准了她,只等他一声令下。“少血口喷人,你的伪造技术真高明。”乐正绫飞快冷静了下来。洛天依凑在她的身后,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指头。

“还有,下毒的毒药也检测出来了,就是乐正大小姐投资的那家——”

“这很容易买到。你有人证吗?”她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笑了一下,拍拍手掌:“人证是谁?”

“我就是人证。”洛天依冰冷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乐正绫猛一回头,怀疑自己听错了,赤红的眼眸顿时瞪大。她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我作证,乐正绫昨晚六点没有在家里吃晚餐,大概晚上十二点才回到家,她衣柜里的纯白丝绒手套上,还沾着一滴浅绿色的东西,和检测到的毒是同一种。”

“你知道我是去审问叛徒!”乐正绫咬牙切齿地冲她高喊,洛天依的眼神那么冷。像一潭爬满了绿藻的沼泽,泛不起一丝涟漪。然而她只是牵动下唇角,那双温润的狗狗眼黑影明灭,像是住进了一缕冤魂。她只是轻轻地笑一下,从腰间取下枪,直直对准她的眉心:“谁知道呢?乐正小姐。”

这变故让不少人都惊呼了起来,一时上膛声七七八八地响起,乐正绫也下意识地拔出枪来,但这更应证了他们的猜测。“抓住她!”男人大喊一声,五六个保镖顿时朝她扑了过来,乐正绫是何等敏捷,她在人潮中飞速穿梭,却不免撞到木椅花瓶,一时尖叫声四起,但她知道,她不能跑,跑离了这里,她杀人犯的名头就坐实了。“犯人拒捕,开枪!毙了她!”他又嘶哑着嗓音吼道。

上膛声让洛天依绿眸一震,她一个纵身,趁没人注意,也向乐正绫扑了过去。“咚!”乐正绫只见一个灰影自身边掠过,即使被指认,她也自始至终对洛天依没有防备,然而麻花辫被那人一把拽住。下一秒,她听到一声闷响,太阳穴传来一阵剧痛,眼前漆黑一片。

“可以了吧?”洛天依揽着昏厥的乐正绫,冷冷地抬眸,望向那男人,打晕乐正绫的枪柄被地利索地收了回去。他哈哈一笑,命令洛天依把地带去地牢,过会儿再报告警察送审,至于家主之位,暂且空缺,择日再由直系子孙投票决定。

“为什么……是你……”行走在昏黑的地牢石阶上,乐正绫恢复了一丝意识,嘴唇动了动,洛天依俯耳听去,只听她如此喃喃着,手指将自己的腕子掐出了青痕。洛天依叹一口气:“暗杀我的单子,是你写的吗?”

“嗯。但我丢……”是有这回事,她恍恍惚惚地回忆了起来。洛天依睡在她门口的那个晚上冷风呼呼直吹,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幽灵在游荡。她承受不住愧疚,头脑一热,写下了暗杀的雇佣单。第二天早晨,刺眼的阳光将她照清醒了,她顿时后悔,她是自己最忠诚的狗。她不该这么对她。于是她将单子撕碎了,扔进了废纸篓中,提出去丢掉了。天知道是谁把碎纸都捡起来了!

洛天依面无表情,狠狠挣开了她捏住自己的手,将她扔进了阴冷的地牢,落下锁,冰锥一般的话语在四周回荡:“记住。狗,是你自己杀的;鬼,是你自己养的。”

二十三年,这是乐正绫第一次体会到被关入监牢的滋味。乐正家的地牢,专门用来关押叛徒。黑暗中有铁锈与腐血的味道,红眸中倒映着青黑色的墙壁,身上的通讯工具都被收走了,事到如今,她最渴望的只剩下了见一见洛天依,向她解释清楚,她受不住洛天依临走时那冰凉锋利的眼神,刀刃一般,将她的心脏纤细剖开。

可是洛天依一直没有来。给她送饭的仆人曾经被她接济过,悄悄和她说让她不要着急,警方会插手调查的,到时候我告诉他们你在这里,让他们救你出去。

但愿吧,谢谢你。乐正绫叹了口气,甚至连自己的安危也不太在乎了,洛天依,她只要见洛天依。她既参与了灭门行动,她就永远愧对她。于其在这里被折磨致死,或是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自己出来了,永远失去她爱的少女,那真不如被她亲手杀死,就当还她那条命了。

三天三夜她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度过,只余她一个人与愤怒和愧疚对峙,肮脏的墙灰也被她盯得迷乱了起来,鲜血的红,暴雨的蓝,还有她勃勃的眼中青翠,搅成了斑斓的怪物,混上嗡嗡的噪音,逼出了她的泪水。

她听见警察的声音了!第三日的上午,她依稀听见了警察的问询声,她的叔叔圆滑地与他们周旋,总算是暂且拖延了搜查的时间,这群懒鬼决定明日再来。乐正绫重燃起了一丝希望。

夜幕昏昏沉沉地降临了,乐正绫躺在狭窄的床上半梦半醒,思索着出去的办法。难道这些人能将她关一辈子?正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外忽地传来一阵响动。“你去,把她带出来。”一个人声在门外响起,下一秒咔嗒一声,锁开了。

“洛……!”月光照亮了来者的面庞,乐正绫险些脱口而出。洛天依站在她的面前,在目光触及她身上的锁链时,怜惜与愤怒的光芒一闪而过,尔后又复归平静。“嘘——”洛天依将食指抵上嘴唇,一把将她拽了起来,铐住她的双手,将她带了出来。

“很好,你的弑亲大仇,很快就要报了。”随行的黑兜帽男人笑了笑。洛天依没理他,兀自牵着乐正绫的手往外走,将她塞进了一辆吉普车里。那人发动了引擎,一踩油门,趁着夜色,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而去。

“你要做什么?”乐正绫在后座抓起洛天依的手在上面悄悄写道。

“救你。”她不动声色地也写下几笔,她咬了一下嘴唇,额角上渗出细汗,浑身都在随着心跳震动,显然极其紧张,“配合我。”洛天依又写。乐正绫还没明白过来,洛天依就突然狠狠甩开她的手,厌恶地骂起来:“滚!别碰我!准备准备受死吧。”

乐正绫顿时明了,也装出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小贱人,我收容你三年,你竟然背叛我?真是不要脸的贱种!”

“啪!”洛天依碧眸圆睁,扬起手掌给了她一巴掌,乐正绫震惊地望着她,脸颊上火辣辣地疼。就算知道是假装,也没想到她真的会下狠手,这一掌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呢?她眨一眨眼,深深地看她一眼,就连驾驶位上的人也好奇地转过头来,咧开金牙笑一声:“别在这里就打死了。

“乐正绫,你混账,你杀了我爸妈,差点就杀了我,以为我不知道?假惺惺地骗我三年!”洛天依厉声吼道,一把揪起她的衣领,歇斯底里地瞪着双眼,盯住她。

乐正绫一愣,这不对吧,怎么就成了她杀的了。那年她才十几岁,充其量不过是个摇旗助威的罢了。那次行动完全是家主的计划,她只是跟着队伍而已。她是头一个冲进了洛天依母亲躲藏的房间,可那个时候她父亲早被别人打死了,她母亲也已经受了致命伤,脖子都汩汩流着血。她见来人只是她这么个小姑娘,跪在自己脚边哀求自己饶她女儿一命。而她刚好处在憧憬英雄的年纪,又心存一丝对长辈的叛逆心,头脑一热就拍胸脯答应了下来。

求求你,一枪杀了我,别让其他人侮辱我。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再次乞求道。她看着女人满脸血污的模样,犹豫了许久,最终在其他人到来之际,飞快地一枪结束了她的痛苦。至于那个小婴儿,则被她随手藏了起来。行动结束后她再悄悄回去看,已经不见了,大概是被人捡走了。那是她此生第一个杀的人,直到今天,她都像个梦魇一般,缠在她的回忆里,用染血的眼睛盯着她。

“不!我只是……”她话音未落,驾驶位上的男人就恶声恶气地冲她吼了起来:“闭嘴!死到临头了话还这么多,再敢出声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乐正绫不再说话了,她直觉这其中藏了阴谋,是这群老东西在挑拨离间,骗洛天依自己杀害了她的父母。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黑蓝色的海水裹挟着腥热的风,呼呼拍打着岸边岩壁,吉普车正一路攀登,向着陡峭的山路爬上悬崖。原来是来实施私刑的。乐正绫明白了,一旦警察发现了她被囚禁,就会把她救出来,重新调查案子,为了彻底清除自己这个威胁,他们决定在夜里将自己扔下悬崖,丢到海里毁尸灭迹!

她赤眸一瞪,直直地盯着洛天依,眼珠子朝东边瞟了好几眼,希望她能看明白。援军!她亲手豢养的雇佣军驻扎在那边,通知他们来救她!

“凶巴巴地瞪着我干什么?当年的债总归要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好了,你逃不掉的。”她听懂了洛天依的话里有话——这些话术还是她教的,这家伙,学这种东西倒挺快。乐正绫嗤笑一声,不再焦躁地动弹,生平第一次,她的性命系在了这乳臭未干的幼犬身上。

吉普车渐渐慢了下来,摇下车窗,扑面而来的是燥热的的海风,零星几声海鸥啼鸣隐隐从空中传来,它们被引擎声搅了清梦,正骂骂咧咧地盘绕在上空呢。洛天依从口袋里掰了一块面包,放在手心中,冲天空吹一声口哨。一只灰翅膀海鸥滑翔了下来,落在她的手臂上,将那块面包叼了去。“真可爱。”她笑了笑,伸手摸摸海鸥的羽毛,放它飞了回去。

随行的男人轻蔑地瞥她一眼,十五岁小女孩就是吃饱了撑的,出来办事还不忘喂海鸥。车辆停稳,洛天依粗暴地抓着她的手铐,将她从后座拽了出来,扔到了地上。“永别了,乐正大小姐……”那人举起了枪。

“咻!”谁也没料到洛天依的动作这么快,她突然抬手,一枚纤细的毒针刺进了他的后心窝,洛天依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支小巧玲珑的口红,拇指按着机关,毒针便从特制的管道内发射出去。一支口红,愣是骗过了这群老辣的家伙的检查,同意她跟来见乐正绫最后一面。

那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殷红的血浸湿衣衫,他疯了一般撕掉上衣,背后的皮肤一片麻痒发黑,痛得他捂住心口跪了下来。“你……你……我杀了你!他怒火攻心,一时忘了任务,双眼蒙胧地找寻洛天依的踪迹,而她早已敏捷地溜到吉普车后面去了。他找不到人,呼吸愈发急促,甚至疼地在地上直打滚。待到他终于脱了力,背上又狠狠挨了一脚,手一软,那柄伯莱塔手枪飞了出去,被洛天依利索地捡了回来,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鲜血溅满了乌黑的岩礁。

“喂,喂?”他裤袋里的对讲机还在震动着发出声音,“完事了吗?”洛天依抽了出来,对着对讲机低声道:“她的命,只能我来取。”旋即一扬手臂,一把将对讲机扔下了山崖。

“天依。”乐正绫目睹了这一切,轻声开口道。洛天依转过头,警惕地环顾了一圈四周:“你走不了,山下全是他们埋伏的人。”

“去给我的援军发信号,他们会来……”

“阿绫,我有话要问你。”她的灰毛犬眼眶泛泪,沙哑的语气顿时止住了她的话头,“您究竟为什么要收留我呢?”

乐正绫呛了一口滚烫的海风,抬起眸子,恰好撞上她黑洞洞的枪口,洛天依笔直地举着枪,迎着海风,正对准了她的眉心。“您早知道我是斯科蒂卡蒂的遗孤,把我捡回来想做什么?看着仇家女跪在你脚边汪汪叫,折磨仇家女取乐,是吗?!”她深吸一口气,越说越激动,浑身都在一抽一抽地抖动。

“天依。你冷静些,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有误会……”她的赤眸异常镇静,好似一片血红色的冰泉水。说实话,在看到她的戒指前,她只是觉得这个人的眼睛很熟悉而已。她收留她,其实是对她的眼睛一见钟情?但这么说的话恐怕没人会相信的。

“我就要说!混蛋!乐正绫你就是混蛋!”她宛如得不到玩具气极败坏的孩子,乐正绫冷静的模样让她更加怒火中烧,“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是您的狗,可是倾尽一切忠诚也得不到你的信任;我是您的情人,但你连那三个字都不肯听我说!”乐正绫微微垂下了眸子,这个问题,她也日日夜夜在问着自己呢。手上的镣铐还没被解下来,勒得她手腕生疼。

“不是的,天依。我从来都不是不信任你,我不信任的是……”不信任的是可能附在她身上的斯科蒂卡蒂亡灵?她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这个怀疑很荒谬,说出来都嫌丢人。

“那还能有谁?之前,就在我在你门口睡了一晚的第二天,你出门去了。一个蒙面的怪腔调女人又找了我,给我看了你那张被撕碎的谋杀令。你甚至不愿亲自动手,你要找人来——谋杀——”洛天依的眼泪被抹得满脸都是,灰色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旋,“她带了枪,一旦我不答应就要杀了我,我这才被迫和她们合作……现在我要救你,我也活不了了。”

“不会的,不会的,别怕,等援军来了我们就得救了,我会保护你。”乐正绫的心脏一阵酸涩,哑着嗓子低声道。

碧色的泥沼泥浆翻腾,掀起了巨龙一般的浪涌。“你当我还能活在一个杀了我父母,现在又想杀我的人身边吗?”她忍着哭腔,厉声喝道,枪口始终没有挪开过她的眉心,乐正绫凝望着她的枪口,好似看到了巨狼黑色的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越来越多的海鸥在海面上盘旋,撒下一连串尖利的叫声,清晨的第一束曦光刺破乌云,在海平面的另一侧翻涌起一缕鱼肚白。就在这时,引擎呼呼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自她身后响起,乐正绫的叔叔,连同他那伙家兵的车都开上来了,他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冲她吼道:“愣着干什么?快杀了她!别给我添事儿!

“不,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话要和她说。洛天依飞快一揩眼泪,冷冷地回头道。“乐正绫,你主持杀害了我的父母,你罪该万死,罪大恶极……”她开始胡乱说一些控诉的话,把乐正绫骂了个狗血淋头。乐正绫却明白了她的意图,也开始辩驳了起来,一时竟没决出高下。天边的微光更加清晰了。

他听得厌烦了,向手下挥一挥手,示意他直接开枪,两个一起杀了。

“砰!”下一秒枪声划破天际,端起枪的手下惨叫一声,应声倒了下去,太阳穴一个血乎乎的弹洞,汇成了一道血的溪流。

“砰砰砰!”他猛地回首,一大群战士从车上跳了下来,呈半月形将他们包围在了中间,每个人的衣服上,都绣着黑色老虎的纹样。“绫长官!”领头那人高喊一声,一枪解决掉一人,金红色的曦光打在他们的有背上,“上啊!杀光他们!”他朝人潮一样手,一时间炽白色的光芒飞旋,让人几乎看不清天日。

灰白翅膀的海鸥在洛天依头顶上飞了一圈,拍拍羽翼,扎进了冲天的硝烟中,原来是海鸥,她早就让海鸥去送信了!和她说这么久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乐正绫记得,洛天依十四岁那年,她们一起救下了一只断翅的小海鸥,没想到它还活着,有朝一日还能救她一命。

“乐正绫。”硝烟染黑了她天蓝色的风衣,将她的侧脸蒸得一半洁白,一半灰蒙,尘埃交杂在一起,似乎要将她的脸撕成碎片。她扬起手,将手铐的钥匙扔给了她。她向前走一步,乐正绫便退一步,直至在悬崖边缘,退无可退。

“还不肯放下枪吗?”黑洞洞的枪口高悬,乐正绫叹一口气,轻轻地问。

洛天依霎时泪如雨下,碧绿的眼睛久久流连于她的脸颊。海水涨潮了,隐隐传来哗哗的拍打海岸声。“乐正绫,我发过誓,永生永世,不敢背叛。”她咬牙,长长呼气。

突然间,她奔过来了!背对着子弹与枪烟,像匹奔腾的野狼,踩在了狂风上,朝她冲了过来!乐正绫瞪大了眼,在她经过自己身边之时,手上被塞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枪柄!她顿觉不妙,伸手要去抓洛天依的衣袖。“你要记住我爱你。”被海风扭曲的声音飞掠过她的耳畔,那一刹那,她像一颗炫目的

飞星,在悬崖边倏地起跳,与漫天朝霞融为一体,长发纷飞,好似她张狂的利爪。

“洛天依!”她只抓到了一丝温热的风,而那个灰色的影子,被朝霞狠狠推了一把,重重地坠向了墨蓝色的深渊,银戒也脱离手指沉向深海,戒面狼头最后一次闪光。海鸥惊恐地尖声鸣叫,风在耳边呼啸,紧接着水花一泛,将她吞噬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乐正绫跪在悬崖边,长长嘶吼,疯了一般呼唤着她的名字,指甲在礁石上刮出五道血痕,喉间的呜咽被海风拧成野兽悲号,声音整个海岸来回荡,吓跑了空中巡游的海鸥群。眼眶被泪水模糊,好似地转天旋,一滴颤抖的泪水滚在了泥地上,缓缓渗进了泥土中。

“妈的,从哪招来这帮杂种。”她的叔叔在训练有素的雇佣兵面前毫无反抗之力,躲避的动作应接不暇,低骂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他闪躲的速度忽然定住了,双腿不稳,咚地跌倒在地。“啊!”他痛苦地尖叫一声,抱着自已中弹的右膝窝,在地上拼命扭动,挣扎着要站起来,下一秒又是一枪,打中了他的侧腹,顿时殷红的鲜血喷溅而出。

“告诉地狱……”棕发的女人好似一座雕塑,伫立在悬崖边,枪口一动不动地指着他,“乐正家的狗,只认一个主人。”一双鸦羽微垂,面无表情地,喋血精灵划破硝烟,再一枪正中胸口,他吐出一口血,浑身颤抖着,彻底站不起来了。

那群家兵见主人失势,早已战心全无,死的死,逃的逃,乐正绫的人还想全杀了,但她高喝一声:“放走!”他们便收了枪,纷纷冲上来问她有没有受伤。她简单地感谢了一下,旋即轻轻地越过他们,瞥一眼半死不活抽搐着的男人,将目光轻轻投向广阔无边的大海。

海鸥的翅尖掠过水面,轻慢的浪花浅浅翻滚,吞噬去一枚滚热的心脏,无人知晓。它再度飞起时,灰白的脊背正托起一轮炽金色的凛冽朝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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