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拇指撫觸她的臉頰，低頭吻她。動作很慢、很謹慎，像是在確認她還活著一樣。

她被吻得陷進床裡，抬腿扣住零的側腹，把他往自己壓下來。

他撐在她身上，舌頭撬開她的唇齒，探入糾纏。同時手指也侵入薰濕潤的花芯中，在裡面抽送、搔刮、轉圈。

舉止並不粗暴，可上下夾攻的刺激仍一寸不讓地逼她開口求饒。

「等等、零⋯⋯我會壞掉⋯⋯」意識到戀人可能又會失控，薰軟聲哀求。

「不會。」他一邊親吻她，一邊抬高她膝蓋，把那礙事的靴子跟褲子全部脫掉，讓她雙腿大開、赤裸裸地展現在自己身下，「我會讓你很舒服。」

話音甫落，他的腰也穩穩沉入她的腿間。

如零所言，這一次沒有先前的急切，他精準控制著每一下的角度與速度，掌心貼著她的背、引導她與自己的節奏同步。

薰咬著牙低吟，身體再次泛起熟悉的熱潮。零一邊動作，一邊用嘴唇蹭她的鼻尖、額角。

「你的裡面真的好柔軟，好溫暖⋯⋯」他低語，灼熱的呼吸撲在薰的耳廓，「乾脆就這樣把你用鐵鍊綁在床上，每天只能跟我做愛⋯⋯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吧⋯⋯」

她伸手摀住他的嘴，皺著眉：「笨蛋⋯⋯不要說那種話⋯⋯」

「因為你是我的。」他卻不聽，深沉紅眸露出薰的手掌上緣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不准再讓我看到你命懸一線的樣子。從今以後都不准。」

薰回看他，眼眶濕濕的。她緊緊摟住他的肩，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裡。

「啊、嗯⋯⋯零⋯⋯」

她櫻桃色的嘴唇吐出細軟的呻吟，聲音甜得猶如媚藥，讓零幾近發狂。他像打樁般一下一下猛力挺入，恨不得要將她整個人永遠釘在床榻上。

薰的雙乳在衝撞下不住晃動，雙手抓撓他的背，劃出一道道紅痕。她被反覆推上慾望的浪尖，又一次次墜入他的溫柔懷抱裡。

最後幾次猛烈的深頂後，薰整個人猛地一顫，高潮的巨浪將她完全吞沒。她癱軟在他身下，雙腿微微顫抖，喉中溢出無聲的喘息。

他沒有抽離，只是靜靜地抱著她，安撫的親吻落在她的耳尖、側頸。濕熱的汗水混著急促呼吸，交織在兩人緊密貼合的肌膚之間。

他一手撫著她的背，一手理入她被汗濕透的髮絲，在她耳邊低聲呢喃。

「有沒有哪裡痛？」

「⋯⋯沒有。」她搖搖頭，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只是累了⋯⋯」

「那就睡吧。」

他吻她的額頭，拉好毯子，整個人側躺在她身邊，手臂把她圈在懷中。

薰發出一聲輕輕的「嗯」，貓兒般蹭了蹭他胸口，漸漸安靜了下來。

窗外的海風輕柔吹拂，夜色靜謐祥和。

零把鼻尖埋進她的金髮，嗅著她髮梢淡淡的海水味。他聽著她逐漸平穩的呼吸，感受她肌膚貼在自己鎖骨上的溫度。

「晚安，薰。」

他們緊緊相擁，連夢裡也滿是彼此的溫暖。

6.

羽風薰悠然轉醒的時候，遠方天色都還未破曉。

船艙內仍是一片模糊的幽暗，唯一的光源是天上那輪皎潔明月，透過艙窗灑了滿室的銀白。

床上散落著凌亂的被單和衣物，方才性愛的激情餘韻仍未完全消退。

海上風平浪靜，只偶爾聽見海潮拍擊船身的聲音，與床板因兩人細微的翻身動作而發出的吱嗄輕響。

薰窩在零的懷裡，被單包裹的雙腿微彎，讓她看起來有如一尾美人魚，靜靜潛伏在心愛男人的懷中。

零的一隻手仍圈在她的腰上，另一隻則從她胸前穿過，掌心貼著她肚臍下方那還微微悸動的肌膚。

生怕她會像海上的泡沫那般消失似的，他連睡夢中都不願鬆手。

她揉揉眼睛、爬了起來，身上披著的白襯衫順勢滑落，裸露出一大片吻痕滿佈的肌膚。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腿還是虛軟的，腰也痠得幾乎使不上力。

外頭甲板一片寂靜，看來宴會早已結束。空氣中仍飄著淡淡的炭火氣息，是昨夜的餘燼與煙香。

「怎麼醒了？」耳邊傳來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她回過頭，看見零皺著眉、微張著眼，頭髮凌亂、一臉疲倦卻帶著警戒。

「口渴。」薰輕聲說，伸手捻了捻他黏在額角的黑髮，「你睡吧，我去拿水。」

她攏好襯衫，剛掀開被子，就被他伸手拉住手腕。

「⋯⋯我去。」他皺著眉坐起身，聲音啞得像被礁石磨過，「我不要其他人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

「才沒人會看到啦，大家酒喝得這麼多，肯定都睡下了。」

「站哨的水手醒著。」

零的表情仍睡眼惺忪的，可態度倒是強硬得不容分說。

「反正就是不可以。」

薰啞然失笑：「真霸道。」

「等我。」他說完這話，強撐著疲憊的身體從床邊撿起自己那條皺巴巴的長褲，草草穿上，赤腳踩在船艙的木地板上，搖搖晃晃走出薰的閨房。

艙門開啟又闔上，帶進一股淡淡的夜潮氣息。

薰抱著被單靠坐在床頭，聽見零走到廚艙去取水時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和腳步聲。

過不了多久，零回來了，手裡拎著一只錫杯。裡頭裝的是涼水，杯壁上還沾著一點水珠。

「來，慢慢喝。」他跪坐在床邊，把杯子遞給她。

「謝謝你，大副先生。」薰接過杯子喝了一小口，嘴角揚起笑容。

那一杯水比任何美酒佳釀都要美味。

她喝完後遞回給他，零將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隨即又俯身把她整個人摟在懷裡。

「不許再亂動了，休息。」零說，嘴唇貼著她的腰。

「你怎麼控制欲這麼強啊？」薰小聲抗議，卻也沒掙脫。

她乾脆地躺回床上，腦袋枕在零臂彎，半開玩笑地說：「我有時候會想啊，把那頂帽子戴在你頭上，換你當船長得了。」

零聞言睜開眼，盯著她，「那你呢？」

「我？我就專心做你的女人，怎麼樣？」

她挑眉，笑盈盈地撩他。

「反正，你不是想把我綁在床上，每天只能跟你做愛嗎？」

「你不只是我的女人，薰。」他頓了半晌，輕聲說，「你是我唯一想服從、追隨的人。」

他的眼底沒有情緒，抬手輕撫她額前的金髮。

「你比我更有統御人心的力量，更適合站在那裡掌舵。」

「可我不想去操心那麼多事，只想跟你一起在海上跑。」薰咕噥道。

零把薰的手握在手裡，粗糙指腹摩挲她那五根上了黑釉指彩而更顯白皙的玉指。

他沉默了好一會，謹慎開口：「你從來沒後悔過嗎？捨棄你以前衣食無缺的生活⋯⋯跟著我到處漂泊⋯⋯」

薰篤定地搖搖頭：「不後悔。」

「我喜歡海、喜歡風，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歡我的天鵝絨號，喜歡Undead的大家。最重要的是，」她和他十指交扣，握著他貼上自己的臉。

「我喜歡你，朔間零。」

她吻了他掌心的一道舊傷。那是有一次，他從敵人刀口下護她時所傷的。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算世界的盡頭我也願意去。」

那一刻，零感覺眼睛一陣酸澀，什麼話都說不出，只能低頭去吻她的眼，吻她的鼻樑，吻她的嘴角。

「我發誓，會用我的一切保護你。」

她輕笑了一下，作勢咬零的鼻尖。

「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我可是會咬破你的咽喉喔。」

「咬吧。若是死在你的懷裡，我也心甘情願。」

這一次，薰笑著，沒再回嘴。

「再睡一會吧。早上還得繼續航行。」零柔聲哄著她。

薰點點頭，將臉埋進他胸前，沒過多久，呼吸逐漸平穩，被這片海的節奏輕輕搖晃，終於再度沉入夢境之中。

而朔間零仍睜著眼，靜靜端詳懷裡那位為了他拋棄一切繁華、落入凡間的天使。

她安穩地睡著，呼吸貼在他胸口，指尖還緊握著他的手。

「我愛你，薰。從你奔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不再是我的了。」

他低頭，雙唇貼在她的金髮上，聲音低到只剩吐息。

「你說過，就算走到世界的盡頭也會陪我⋯⋯」

他闔上雙眼。

「那我便帶你去世界的盡頭也無妨。」

窗外的海風徐徐吹進，天邊泛起一抹幽紫的晨光。

不管前方等著的是風還是浪，他們都不會放開彼此的手。

...The Velvet will be back...(May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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