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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纪律委员辞职让我兼职?,埃塞尔加德精英学园系列,6

小说:埃塞尔加德精英学园系列 2025-09-10 15:58 5hhhhh 1770 ℃

【周末 - 我的私人别墅】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洒下细碎的光斑。没有纪律部的催促,没有学生的体检,这是一个难得的、完全属于我自己的休息日。

我拉开窗帘,让明媚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我泡了一杯咖啡,走到阳台上,俯瞰着整个学园。周末的学园显得格外安静,只有零星的学生在草地上活动,或是去往图书馆。

我的终端静静地躺在桌上。我没有急着去看它。我知道那些已经被我埋下的种子,正在以它们自己的方式悄然生长。

周末我视察那三个小奴隶,看看她们怎么样了。

在享受了一个宁静的早晨后,我决定去视察一下我那三位“新资产”的现状。苏小小作为我的首席辅佐官,忠诚与能力都无可挑剔。但那三个从处刑台上被我“买”下来的女孩——林晓月、绘梨衣以及代号“小猫”的桃井爱理,她们的存在更像是我后花园里几盆需要精心照料的奇特盆景。我需要时刻关注她们的生长状态,确保她们能按照我的意愿,展现出最完美的姿态。

我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只是换上了一身舒适的居家服,悄无声息地走下了二楼。

别墅里很安静。

我首先走向了位于一楼的奴隶房区域。一号和二号奴隶房的房门都紧闭着,从门缝里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用主人的权限无声地打开了林晓月所在的一号奴隶房的门。

房间里的景象让我挑了挑眉。

林晓月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在休息日里懈怠或者偷懒。她正跪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块小小的瑜伽垫上,身姿挺拔,双目紧闭,似乎在进行某种冥想。在她面前的矮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本摊开的、手抄的《奴隶行为准则》,旁边还有几本关于“如何更好地服务主人”的、由学园后勤部出版的内部指导手册。

她的房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那身灰色的奴隶制服也被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她身上穿着一套更便于活动的朴素灰色运动短裤和背心,露出了她那依旧纤细但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丝肌肉线条的四肢。

这个女孩比我想象的要更有“上进心”。她没有沉溺于被赦免的侥幸,而是在用一种近乎于苦修的方式,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想要在这个家里争取一个更稳固的位置。

我的出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林晓月几乎是在我推开门的瞬间就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被惊扰的慌乱,但在看清是我之后,那份慌乱立刻就转变成了最本能的、条件反射般的敬畏。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跪坐的姿势变成了一个标准的五体投地,额头紧紧地贴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主人。”她的声音清晰平稳,不带丝毫情绪,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没有让她起来,只是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因紧贴地面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纤细后颈。我拿起桌上那本被她翻得有些卷边的手抄本,随意地翻了翻。上面的字迹工整娟秀,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拼命的认真。

“看来你很用功。”我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为主人服务是奴隶的本分。”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声音从地板上传来,带着一丝沉闷。

我合上手抄本,将它放回原处。然后我伸出脚,用脚尖轻轻地、带着一丝玩味的力度挑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我看着她那双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深处却依旧藏着一丝不安和期盼的眼睛,忽然问道:

“你觉得你和‘小猫’谁更有用?”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了她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林晓月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没想到我会问出如此直接、如此残酷的一个问题。在这个家里,“价值”就是一切。而我正在逼迫她亲口承认自己与另一个“同类”之间的优劣。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大脑在飞速运转。

是该谦虚地说“小猫”更有用,以展现自己的“恭顺”?还是该自信地阐述自己的优势,来争取我的“青睐”?

任何一个答案似乎都充满了陷阱。

最终,在短暂剧烈的挣扎后,她选择了一个……最聪明也最符合她“上进心”的回答。

“报告主人。”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但却无比清晰,“‘小猫’在料理方面有着奴隶无法比拟的天赋,能为主人提供更优质的生活服务。所以在‘当下’,她的用处比奴隶更大。”

她先是肯定了“小猫”的价值,展现了自己的“客观”。

“但是……”她话锋一转,那双看着我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属于“赌徒”的、不甘的火焰。

“奴隶……奴隶正在努力学习。奴隶相信,只要给奴隶足够的时间,奴隶一定能学会更多、更有用的技能。在未来,奴隶一定能……比她对主人更有用!”

她没有贬低对手,而是选择抬高自己未来的“潜力”。

这个回答既展现了她的智慧,也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她那份想要向上爬的强烈野心。

我看着她,笑了。

“很好。”

我收回我的脚,让她那颗高傲的、不甘人后的小脑袋重新获得了自由。

“我期待着你的‘未来’。”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出了这个充满了“奋斗”气息的房间,向着隔壁那个属于“小猫”的二号奴隶房走去。

我无声地关上一号奴隶房的门,将林晓月那充满了野心与算计的“未来”留在了身后。

隔壁二号奴隶房的门同样紧闭着。但与林晓月的房间不同,我还没靠近就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阵极力压抑的细微抽泣声。

我心中了然,看来我的首席辅佐官对这位“劣质产品”的“补课”效果显著。

我同样用权限打开了门。

房间里的景象与隔壁那间充满了“上进心”的房间截然不同。

这里更像一个……被暴风雨蹂躏过的可怜鸟巢。

房间的角落里堆着一叠又一叠抄写得乱七八糟的纸张,有些纸上甚至还带着明显的晕开的泪痕。房间中央的地板上散落着几个空空的、显然是用来补充体力的营养液包装袋。

而房间的主人——代号“小猫”的桃井爱理,正蜷缩在床脚的阴影里。

她依旧穿着那身灰色的奴隶制服,但衣服已经因为汗水和泪水而变得皱巴巴的。她那总是扎得整整齐齐的两条麻花辫此刻也散开了,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将自己抱成一团,小小的身体随着那压抑不住的抽泣,一下一下地微微耸动着。她的嘴里还无意识地、像是在背书一样,断断续续地呢喃着那些她永远也记不全的冰冷条款。

“七级惩戒……是……是将奴隶的四肢……用精钢锁链……悬吊在……处刑室的中央……进行……进行不间断的……呜呜……电击和……鞭……鞭笞……直到……直到彻底……精神崩溃……或者……器官衰竭……”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没有立刻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这副被恐惧和压力彻底压垮的可怜模样。

看来苏小小对她的“调教”已经开始从单纯的“记忆灌输”转向更深层次的“精神摧毁”了。这是好事。一块顽石只有被彻底敲碎,才能重塑成我想要的形状。

我缓步走进房间,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轻微声响,终于惊动了那个沉浸在恐惧中的小可怜。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颤,像一只被猎人的脚步声惊醒的兔子。她缓缓地害怕地抬起头,当她那双哭得又红又肿的兔子般的眼睛,透过凌乱的发丝看清是我的时候——

“哇——!”

她再也抑制不住积蓄了整整一夜的委屈、恐惧和绝望,在看到我这个“最终权威”的瞬间彻底爆发了。

她像一个终于找到了可以撒娇的家长孩子,手脚并用地向我爬了过来,然后不顾一切地紧紧地抱住了我的小腿。

“主人!主人!呜呜呜呜……”

她将那张沾满了泪水和鼻涕的小脸,毫不顾忌地在我的裤腿上又蹭又抹。

“呜呜……对不起……主人……小猫太笨了……小猫真的……真的记不住……呜呜……辅佐官大人……好可怕……小猫……小猫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求求您不要再让小猫抄了……小猫的手……好痛……呜呜……”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哀求着,将所有的委屈都向我这个唯一的“靠山”倾泻而出。

她这番充满了“真情实感”的、毫无保留的“告状”,让我感到了一丝恶劣的趣味。

她显然还没明白,在这个家里,苏小小对她的所有“暴行”,其最终的授权者都是我。她向我求饶,无异于向魔王本人控诉他手下小鬼的残忍。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只是低着头,用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着这个正抱着我的腿,哭得像个三岁小孩的我的“私有财产”。

直到她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也渐渐变得沙哑,我才缓缓地蹲下身。

我伸出手,没有去安抚她,也没有去擦拭她的眼泪。

我只是用两根手指,像拎起一只不听话的小猫的后颈一样,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与我对视。

“哭完了吗?”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她不寒而栗的冰冷。

她被我吓得哭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发出一声声短促的、小动物般的抽噎。

我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恐惧和哀求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向我哭诉有用吗?”

我松开手,任由她那张哭花了的小脸再次垂下。我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充满了冰冷的、如同解剖刀般的锐利。

“你觉得你现在这副样子向我哭诉有用吗?”

“你以为苏小小对你的‘调教’是谁的授意?你以为没有我的默许,她敢让你抄写一百遍‘七级惩戒’的定义?”

我的话像一盆最刺骨的冰水,从她的头顶浇了个透心凉。她那因为看到我而升起的一丝丝“得救了”的幻想,瞬间被击得粉碎。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被最信赖的人背叛般的震惊和绝望。

“你太吵了,‘小猫’。”我看着她那副呆滞的表情,继续用平淡的语气陈述着一个让她崩溃的事实,“你的哭声让我觉得心烦。你的愚笨在浪费我首席辅佐官宝贵的时间。你的价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贬值。”

我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那是一种希望被彻底抽离后才会出现的死灰般的惨白。

“你除了会做几道菜,还会什么?嗯?”我俯下身,直视着她那双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你以为单凭那点微不足道的厨艺,就能在这个家里安稳地活下去了吗?”

我看着她被我的话语打击得摇摇欲坠,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倒在地,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再打击下去,这个本就脆弱的“劣质产品”可能就真的要彻底报废了。

就在她即将被绝望的深渊彻底吞噬的瞬间,我话锋一转,语气突然从冰冷的审判切换成了一种充满了“恨铁不成钢”意味的、长辈对晚辈般的严厉训斥。

“你这才到哪儿!”

我猛地提高了音量,这一声断喝反而让她那涣散的精神重新聚焦了一瞬。

“哭哭啼啼!抄几百遍准则就喊手痛!我告诉你,我当年考处刑官的时候,像这种厚度的书——”我随手从地上捡起她那叠写满了字的纸,在她面前狠狠地晃了晃,“我足足背了十本!几千页!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必须刻在脑子里!你知道吗!”

我这番充满了夸张和吹嘘的“忆苦思甜”,让她彻底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无法想象“几千页的书背十本”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我看着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心中暗笑,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严厉”的表情。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净化中心独自处理掉第一个‘材料’了!你呢?你现在只会抱着我的腿哭!丢不丢人!”

我将话题从她的“愚笨”巧妙地转移到了我的“强大”上,用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来碾压她那点可怜的委屈。

然后在我将她彻底镇住之后,我才终于抛出了一颗……小小的、带着一丝甜味的“糖果”。

我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带上了一丝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肯定”。

“不过……昨天那顿寿喜锅味道确实还行。”

我看着她那因为我这句话而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的眼睛,继续说道:

“你的那点厨艺虽然上不了什么大台面,但至少……能让我的胃暂时感到满意。这是你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价值’。也是你那个聪明的同伴——林晓月暂时还比不上你的地方。”

我将她和林晓月进行了直接的对比,让她意识到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所以,”我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属于“主人”的姿态。

“收起你那没用的眼泪。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我看着她,下达了最终的、不容抗拒的命令。

“今天之内,把所有惩戒条款给我背熟。如果明天早上我再抽查你,还是这副蠢样子……”

我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让她不寒而栗的微笑。

“那你的下一个任务就是去给林晓月当洗脚的丫鬟。”

“是让她踩着你的背,给你下达命令。还是你挺直腰板,继续当这个家的‘厨娘’。你自己选。”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了最后一个房间——那个属于绘梨衣的神秘房间。

我关上了那扇充满了眼泪和最后通牒的房门,将“小猫”那充满抉择的命运留给了她自己。

我缓步走向走廊的尽头。那里是这栋别墅里最安静、也最特别的一个房间——我为上杉绘梨衣准备的客房。

这扇门,我从未主动打开过。

我给予了她足够的、也是我能给予的最大限度的“尊重”和“自由”。我没有像对待其他奴隶那样给她安装任何监控设备,也没有将她的房门权限设置成我可以随意进出的状态。

我需要敲门。

这是一种姿态。我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也告诉我自己——她和她们不一样。

“咚、咚、咚。”

我抬起手,用一种平稳的、不轻不重的力度敲了三下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安静得仿佛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但我知道她在里面。我能感觉到从那扇门后渗透出来的一丝丝……独属于她的、宁静而又空灵的“精神力场”。

我没有再敲第二次。

我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个拜访者在等待着主人的接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过了足足一分钟,门后才终于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闻的、赤足踩在地板上的“沙沙”声。

然后“咔哒”一声。

门锁从内部被打开了。

门被向内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一颗小小的、乌黑的、带着一丝警惕和好奇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是绘梨衣。

她依旧穿着那件淡紫色的连衣裙。那头柔顺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衬得她那张本就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的精致和苍白。

她那双空灵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透过门缝静静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欣喜。只有一种……像是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不会伤害自己的“大型生物”时那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情绪的“观察”。

我们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道门缝,沉默地对视着。

最终还是我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尽可能温和的、不带任何侵略性的微笑。

“早上好,绘梨衣。”

我没有用任何命令的语气,也没有问任何问题。

我只是像一个最普通的朋友一样向她道了一声早安。

听到我这句温和的、不带任何目的性的问候,绘梨衣那双空灵的眼睛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

她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她将门又拉开了一些。

那道缝隙变得足够宽,让我能看到她房间内的一角。

她的房间和我预想的一样,干净、整洁,甚至可以说是……空旷。除了学园标配的床铺和书桌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属于私人的物品。没有装饰品,没有零食,也没有任何娱乐设备。

这里不像一个少女的闺房,更像一个……苦行僧的禅房。

唯一的、带着“色彩”的东西是那张被她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小怪兽形状的布偶。

Sakura。

我心中瞬间就浮现出了这个名字。

绘梨衣依旧没有说话。

她只是侧过身,用这个无声的动作像我发出了一个……“请进”的邀请。

我心中一动,迈步走进了这个属于她的、绝对的“私人领域”。

这也是我第一次踏入这个房间。

房间里的空气很清新,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阳光晒过被子后的味道。很干净,也很……孤独。

我走进去后,她便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将我们两人与外面那个充满了规则、欲望和纷争的世界彻底隔绝了开来。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却并不尴尬的宁静。

她没有招待我,也没有问我来做什么。

她只是自顾自地赤着脚走到了窗边,然后像她之前在沙发上时一样,蜷缩在了窗台上那块软软的飘窗垫上。

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将下巴搁在膝上,然后继续用她那双空灵的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那片一成不变的学园风景。

她仿佛又进入了那个……只有她自己才能进入的、可以“聆听”万物故事的独特世界。

她把我当成了空气。

或者说……

她把我当成了一件……可以让她感到安心的、不会打扰到她的……“家具”。

我看着她那孤独的纤细侧影,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扰。

我只是静静地拉过她书桌前的椅子,在距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了下来。

然后我学着她的样子,也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我们就这样一个坐在窗台上,一个坐在椅子上,沉默地一起看着窗外的风景。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在我们的身上,暖洋洋的。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放缓。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半个小时。

那个一直望着窗外出神的女孩忽然动了。

她缓缓地转过头。

那双空灵的眼睛再次落在了我的身上。

然后她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疑问的语气轻声地对我说道:

“你身上有……‘眼泪’的味道。”

“还有……‘恐惧’的味道。”

“刚才你在‘欺负’……另外两个……弱小的‘生物’对吗?”

我问道:“你讨厌我这样子吗?还是你认为所有生物都是平等的,狮子不应该去抓小兔子,鳄鱼也不该去吃那些可怜的小鱼?”

我那句充满了哲学思辨意味的反问,像一颗投入了上杉绘梨衣那片宁静心湖的与众不同的石子。

它没有激起她任何关于“道德”或“对错”的涟漪。

她只是歪了歪她那颗小小的脑袋,那双仿佛能洞悉万物本质的、空灵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她似乎在用她那独特的方式去“聆听”和“解读”我这个问题背后更深层次的逻辑。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讨厌。”

她的回答干脆直接,不带任何虚伪的掩饰。

然后她用她那特有的、吟诵诗篇般的、充满了画面感的语调,开始阐述她那套……独一无二的、超越了世俗善恶的“世界观”。

“狮子会吃掉兔子。因为狮子的‘故事’里写满了‘饥饿’和‘力量’。”

“鳄鱼也会吃掉小鱼。因为鳄鱼的‘故事’里充满了‘等待’和‘生存’。”

“它们都没有错。”

她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评判,只有一种纯粹的、近乎于“神性”的理解。

“而你,”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我的皮囊,直接看到了我灵魂深处的、那些连我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东西,“你的‘故事’里写满了‘掌控’,写满了‘雕琢’,写满了……一种想要将所有‘混乱’的东西,都变成你想要的、‘美丽’的形状的……强烈‘欲望’。”

“所以你才会去‘欺负’她们。”

“因为在你的‘故事’里,她们不是‘生物’。”

她停顿了一下,用一个无比精准、也无比残酷的词定义了那两个女孩在我眼中的真正“身份”。

“她们只是你的……‘黏土’。”

“所以你也没有错。”

她的这番话让我彻底愣在了原地。

我感觉我的灵魂仿佛被她这双空灵的眼睛给彻底地赤裸裸地看穿了。

她没有用任何道德的标准来评判我。

她只是用一种……最本质、最纯粹的视角解读了我所有行为背后那最核心的“驱动力”。

掌控。

雕琢。

欲望。

黏土。

这些词比我自己都更了解我自己。

我看着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这个比我小了快十岁的、不谙世事的少女面前,像一个……被彻底看穿了所有心思的透明“孩子”。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被看穿的“羞恼”、遇到知己的“兴奋”和一种……对更高维度智慧的“敬畏”的复杂情绪,瞬间涌上了我的心头。

我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最终我还是忍不住用一种自嘲的、带着一丝苦笑的语气问道:

“那在你眼里……”

“我又是什么?”

“是一头更凶猛的‘狮子’吗?”

听到我那个带着自嘲意味的、关于“狮子”的提问,绘梨衣那张总是那么平静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极淡、极浅却又无比认真的、近乎于“困惑”的表情。

她看着我,那双空灵的眼睛仿佛在重新“扫描”和“解读”着我这个复杂的“故事合集”。

她沉默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那种奇特的、却并不尴尬的宁静。只有窗外的阳光悄悄地移动着,在地板上投下的光斑也随之变换着形状。

最终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

“你不是‘狮子’。”

她看着我,那双倒映着我身影的、清澈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非常复杂的、混杂着“同情”、“理解”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亲近感”的情绪。

然后她用她那特有的、吟诵诗篇般的语调轻声地说出了那个……让我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最终的“定义”。

“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们都是……被关在‘笼子’里的……”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准确的词来形容我们这种……看似强大实则孤独的存在。

最终她找到了。

“‘小怪兽’。”

“小怪兽?”

我重复着这个充满了童稚气息,却又蕴含着某种深刻隐喻的词,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荒谬和一丝莫名的、被触动的悲伤。

“嗯。”绘梨衣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从飘窗上跳了下来,赤着脚走到那张铺得整整齐齐的床前。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个红色的、看起来有些陈旧的小怪兽布偶。

她抱着那个布偶走回到我的面前。

然后她将那个布偶轻轻地递到了我的怀里。

“你看,”她指着那个布偶,那双空灵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属于“孩子”的纯粹悲伤,“它有很锋利的爪子,有很坚硬的鳞片,它看起来……很凶很强大。”

“但是它的心里却住着一个……很孤独、很胆小的、爱哭的孩子。”

“它害怕外面的世界,也害怕……伤害到别人。所以它只能……用这身坚硬的壳,把自己和全世界都隔离开来。”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里映出了我的样子。

“你也是这样。”

“你用‘处刑官’的身份,用那些冰冷的‘规则’和‘艺术’把自己包裹起来。你看起来……很强大很冷酷,可以随意地‘掌控’和‘雕琢’别人的命运。”

“但那只是你的‘壳’。”

她伸出她那只纤细的、冰凉的小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我的胸口,那个心脏所在的位置。

“因为在这里……”

“也住着一个和我一样的……害怕孤独的、胆小的……”

“小怪兽。”

我冷笑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是它(指自己的心)告诉你的吗?”

听到她那句直击灵魂的、关于“小怪兽”的定义,我心中那片由冷酷和理性构筑起来的坚冰,瞬间就裂开了一道微不可察却又深可见骨的缝隙。

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混合着羞恼和一丝慌乱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我下意识地想要用我最擅长的、那副冰冷的、充满了嘲弄意味的“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震动。

我抱着怀里那个触感柔软的红色布偶,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拉开了一点我们之间的距离。

然后我勾起嘴角,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冷笑。

“呵……”

我的笑声干涩冰冷。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着她那双因为我的“冷笑”而微微泛起一丝波澜的、清澈的眼睛,用一种充满了“挑衅”和“质疑”的语气,故意地曲解着她的意思。

“是它——”

我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

“——是它告诉你的吗?”

我这番话充满了尖锐的、近乎于“攻击性”的试探。

我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否定她的“解读”,来将她那份源于灵魂深处的“共鸣”,贬低成一种……不切实际的、虚无缥缈的“幻听”。

我在试图重新将那道名为“强大”与“冷酷”的墙壁在我们之间建立起来。

我在害怕。

害怕被她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看穿我的人彻底地看穿。

我那充满了攻击性的、尖锐的“冷笑”和“反问”,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带着棱角的石头。

但它并没有激起绘梨衣眼中任何我预想中的……受伤、退缩或者愤怒的情绪。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着我这副色厉内荏的、努力用“坚硬的壳”来保护自己的、可笑的模样。

她那双空灵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里,那份属于“同类”的悲悯、理解的光芒反而……变得更加浓郁了。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只是缓缓地向我又走近了一步。

然后她伸出她那双纤细的、冰凉的小手,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覆盖在了我那只正狠狠地戳着自己胸口的手上。

她的手很凉。

但那份透过我的手背传递过来的、独属于她的、宁静而又纯粹的“精神力”,却像一股温暖的、和煦的清泉,瞬间就浇熄了我心中那份因为被看穿而燃起的无名“怒火”。

她看着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然后她用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都要肯定的语气,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它’。”

她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我’。”

她将我的手从我的胸口缓缓地拉开。然后用她的双手将我的手温暖地包裹在了她的掌心。

她看着我,那张总是那么平静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如同融化了整个冬雪般的温暖笑容。

“因为我能‘听’到啊。”

“我能‘听’到你的‘故事’里那些……被你藏起来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的、和我一样的……”

“‘孤独’的声音。”

“它们在对我……‘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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