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清晨的阳光下变得不那么刺鼻了。许清欢靠在摇起的病床上，看着窗外梧桐树的新叶在微风中轻颤，半个月的住院生活让她习惯了这间病房的每一个晨昏变化。

"清欢，你男朋友又来啦！"

许清欢正小口啜饮着红枣茶，闻言差点呛到，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却不及脸上烧灼的温度。

随着视线飘向门口，只见张述白拿着早餐正从门口走进来，听到护士的话脚步微微顿了下，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隐隐的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张述白拿下床上的挡板，把早餐依次排放在上面，其中一个护士对着许清欢促狭地眨眨眼，笑着说道："清欢，你男朋友真体贴！”

面对着一次次调侃，许清欢羞得把脸埋进掌心，可是护士们却并不准备放过她，只见其中一个护士笑着说道：“看来清欢是不在乎的，要不怎么都不愿意回我们一句，要不我来把她的男朋友抢走吧！”

许清欢猛地抬起头，看着护士们戏谑的表情，急忙又低下头，脸上红得仿佛滴血一般，过来一会，许清欢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没有不在乎..."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护士们爆发出一阵哄笑，许清欢慌乱地抓起枕头捂住脸，顿时感觉糗大了。稍许后，她偷偷的露出眼睛，看到张述白面对着她的笑脸，刚刚脸上消退的红晕又爬了上来。

张述白从柜子上拿起粥碗，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小心烫。"面对着张述白递过来的一勺粥，许清欢却没有直接张口。

她伸出手想接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手背，又缩了回来。平时也有这种喂食，可是现在面对大家，她真的没办法从容。

在张述白的坚持下，许清欢只好乖乖张嘴，甜糯的南瓜粥在舌尖化开。她小口小口地咽着，能感觉到他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灼得她脸颊发烫。

一碗粥很快见底，张述白忽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沾到了。"那一触即离的触碰让许清欢心跳漏了半拍，她慌乱地低头，却看见自己胸前病号服的纽扣绷得有些紧——原本宽松的衣服最近有些紧了。

张述白轻笑一声，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转身他拿着碗筷去了开水间，这时护士小刘靠了过来，在许清欢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男朋友看你的眼神，简直像……”

"像什么？"许清欢下意识追问，随即又为自己的急切红了脸。

小刘神秘兮兮地凑近："像守着宝藏的龙，生怕被人抢走似的。"她戳戳许清欢突然变得红扑扑的脸颊，"不过现在嘛，我看宝藏本人比龙还着急呢！"

许清欢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里，却掩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窗外，梧桐树的新叶在春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也在窃窃私语着这个甜蜜的秘密。

一眨眼就要出院了，今天张述白为她准备了一件米色的连身包臀裙，搭配一双同色的中跟鞋，第一次穿这么修身的衣服，许清欢有些不适应。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地洒进来，在衣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许清欢不自在地扯了扯过紧的领口，住院期间悄然发育的胸部将胸口撑出一个饱满的弧度，走动时能清晰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现在的c罩杯对她来说有些负担。

"别磨蹭了，马上就要出院了。"张述白笑着将她推进卫生间，冰凉的门把手硌得她后背一颤。当磨砂玻璃门终于被推开时，消毒水气味里突然混入熟悉的栀子花香——许清欢的瞳孔骤然收缩，连呼吸都停滞了。

当她走出来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身影，看着有些熟悉的模样，许清欢不由楞了下，当她转过身，许清欢不由张大了嘴巴。

只见面前的正是她的妈妈，妈妈看见许清欢的模样，保养得宜的脸上绽开惊喜的纹路："天哪..."温热的掌心包裹住许清欢沁汗的手指，妈妈眼眶泛红地上下打量，"我们欢欢..."话尾突然哽咽，指尖抚过她凹陷已久的腰线，"瘦了这么多，这里却..."目光扫过她紧绷的胸口时突然笑出声，"倒是因祸得福了？"

许清欢耳尖瞬间烧得通红，裙子腰间的褶皱被妈妈攥出凌乱的痕迹。她下意识想环抱双臂遮挡，却被妈妈就势搂进怀里。久违的体温贴着发烫的脸颊，听见妈妈在耳边轻笑："害羞什么？妈妈当年怀你的时候..."话音未落，许清欢已经像小时候那样把脸埋进妈妈肩头，米色裙摆与妈妈的纱裙窸窣摩挲，在阳光里仿佛融在一起。

在妈妈和张述白两个人的默契配合下，出院手续办理得出乎意料地顺利。许清欢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穿梭于各个窗口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妈妈利落地签着各种单据，张述白则细心地核对每一项信息，偶尔还会贴心地提醒工作人员注意某些细节。

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初夏的阳光温柔地洒在三人身上。许清欢深吸一口气，久违的新鲜空气让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血色。医院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银灰色的网约车，司机正站在车旁等候。

"小心台阶。"张述白轻声提醒着，一手稳稳地扶着许清欢的手臂，另一手拎着沉甸甸的行李袋。他的动作很轻，却让许清欢感到无比安心。妈妈则细心地为女儿拉开车门，在座椅上垫好了提前准备的软垫。

随着后备箱"咔嗒"一声轻响，行李安置妥当。张述白小跑着绕到另一侧上车，细心地调整好空调出风口的方向，避免冷风直吹许清欢。车子缓缓启动，驶离这个许清欢住了整整三周的地方。

透过车窗，许清欢望着医院大楼在视野中渐渐远去。妈妈坐在她身边，温暖的手掌始终轻握着她的。张述白在前排不时通过后视镜投来关切的目光，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车流平稳地向前移动，熟悉的街景一一掠过。许清欢靠在座椅上，第一次真切地感受自己在回家的路上。

当汽车缓缓停在家门口时，许清欢透过车窗就看见爸爸高大的身影已经立在门廊下。夕阳的余晖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衬得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愈发严肃。

她悄悄瞥了眼副驾驶座上的张述白，发现他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连解开安全带的动作都透着几分僵硬。

"爸！"许清欢清脆地唤了一声，蹦跳着下车，却在经过张述白身边时故意放慢脚步，她看见他深吸一口气才推开车门。

当爸爸的目光扫过来时，张述白下意识挺直了腰背，额前的碎发间渗出细密汗珠，这与他面对妈妈时能言善辩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着张述白局促的模样，许清欢捂着嘴一阵偷笑，听着女儿的笑声，爸爸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虽然面对着女儿，感觉有些突然，可是血脉里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

"爸！"许清欢的踮脚在爸爸严肃的侧脸啄了一下，挽住的手臂立刻让严肃的他破了功，他的脸上不由浮现一丝笑容。

餐厅飘来的香气勾着大家往前走，只见餐桌上摆满了各种精心准备的菜肴，糖醋排骨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清蒸鲈鱼点缀着翠绿的葱丝，连米饭都被摆成雪白的山丘状。张述白望着这桌菜肴，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许清欢的爸爸厨艺这么厉害。

落座时许清欢和张述白被安排坐在一起，突然她感觉自己的手在桌下被一只灼热的手掌捕获，张述白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掌心相贴处传来潮湿的温度。她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这种在父母眼皮底下的隐秘亲昵，比任何公开场合的拥抱都令人心跳失序。偷瞄父母假装没看见的表情，许清欢用指甲轻轻刮了下张述白的虎口，却换来更用力的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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