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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凝试了几味药，身子不适，头晕目眩，白天总容易犯困。今日竟昏了过去。晴雪见了，忙放下手里的茶碗，过来扶她坐下，「主子身子不适，不如歇一歇，前些个伤还没好全便这样劳累。试药也不在这一两天。」

「无碍。糕可做好了？」宛凝将药汁和了枣泥作内陷，又用糯米包了刻成各种形状。四块糕点，小巧精致，上有和合云纹，各种龙凤图样。「主子如此用心，做了这许多精致的糕点。老祖宗见了必定喜欢。」

才从小厨房进了殿，禧妃赫舍里氏也在。「依奴才看，这纳兰贵人不可留。先前将万岁爷哄得团团转，现在又得老祖宗欢心，必是妖孽现世。不然，怎么她一来，老祖宗的病就好了？」她巧舌如簧一通挑唆，再加上宛凝本就和太后有芥蒂，便能颠倒黑白。

宛凝也不带怕的。就算怕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进了殿行礼，「奴才叩见老祖宗，禧妃娘娘。」随后起身将糕点茶水送上，禧妃的糕点她也有准备，几块一合酥，味道不咸不淡，就茶吃刚刚好。宛凝正要端茶，禧妃将手一斜，跌了茶盏。宛凝原来就身子不适，更没想到她会唱这么一出。手上一滑，茶盏茶汤全然落在地上。「奴才该死。」

禧妃见已经把人得罪了，索性一做到底，更是添油加醋，「就算不计较殿前失仪的罪。可将药包在糕点里，更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保不准想下毒谋害。」

「没有做过的事，奴才不认。娘娘这样咄咄逼人，断不是忠臣贤妃之道。」

殿前失仪，冲撞妃位，已经够她受一顿板子了。禧妃没有权限传杖，又拿捏不了太后的心思，只得唤心腹宫女珍珠拿来戒尺。

她根本没想过要太后回护她，跪在地上，任由摆弄。珍珠取来高脚凳，将她按在上面，撩起衣摆，褪下下衣，臀峰自然在凳沿翘起。前些股上的伤痕已好了，臀上的板子印还留着，红肿已然下去，可青痕印在里面，可想先前受过多重的杖。

晴雪机灵，见了这副光景，忙跑去养心殿寻万岁爷。

宛凝觉着身后一凉，下衣已被除去了。殿里这样多的奴才宫女看着，乌压压跪了一地，她羞得暗自啜泣着。先前受了重杖，可下人都屏退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娘娘今日非要打奴才，奴才无话可说。」

太后拣了一块糕往嘴里送，静静瞧着，不做声。

戒尺已咬上了宛凝的身，之前的伤还没好透，她吃痛，紧紧抓着凳腿。掌刑嬷嬷专捡杖痕多的地方下手，一板子叠一板子，宛凝紧紧咬着唇不松口。握着凳腿的指节发了白。

禧妃走过来，「我的好妹妹，这样如花似玉的一张脸，怎禁得起这样的打？也是，一向有万岁爷宠爱，锦衣玉食，哪受过半点委屈？今儿个也教你尝尝，我被万岁爷冷落，心里有多痛。」

宛凝的臀上已打得红肿不堪，双股上也有数道印记。她见宛凝紧闭双眼，强忍疼痛，就是不睬她，怒火中烧，教珍珠拿来软鞭。

珍珠的手还按着宛凝，听了，忙向禧妃耳语，「主子，这样恐怕不合规矩。」见珍珠松了手，掌刑嬷嬷的手也停了。禧妃还是不依不饶，「让你拿就拿。」

她满以为宛凝开罪太后，现下又不拦她，便可随意处置。可她没有看见，太后盘里的四块糕已经吃净了，现下正拿茶盏的盖子撇着浮沫，待要吃茶。

宛凝本就身子不适，又受了打。现下疼得紧，瘫在凳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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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雪跪在养心殿门外，恰逢皇上和豫王爷在里面相谈甚欢。「安公公，您通融通融罢，纳兰主子怕是有难。」

安远槐听了，悄没声进了殿，向皇帝耳语几句。皇帝这才看见跪在殿外的晴雪，豫王爷见了，也笑笑，「看来皇兄今日是有了桃花劫，那臣弟就不耽误皇兄了，还是佳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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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早已取了藤鞭，韧性极强，又浸了盐水，打在人身上更是可以疼上一倍。

宛凝身上已受了两鞭，疼出了一身的冷汗，面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两道鲜红冒着血珠的鞭痕绽在臀上。双峰本就红肿不堪，又打破了，浸着盐水，宛凝忍不下身上的剧痛，表情扭曲，踩着花盆底的双腿已经发软无力，身上还是抖着瑟缩着。

又是一道藤鞭下来。「啪。」「呜。…」身子随着鞭子起伏，却被压着动弹不得。旗头上的宝石珠玉穗子乱颤。

禧妃拿护甲挑着她的下颌，精致的一张脸，「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你，哭着都这么好看。你要是现在向我求饶，我兴许还能饶了你。」

「奴才没有错。何来求饶一说？娘娘滥用私刑，万岁爷不会放过娘娘的。」「那就不要怪姐姐手下不留情了。」

掌刑嬷嬷又是一鞭，「呜呜。…」她已经哭不动了，只得呜嘤叫着。

万岁爷终于来了，珍珠吓得磕头求饶，宛凝终于如释重负，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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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跪在地上抱着她，他从来没有过这样低的姿态。他是一朝天子，万人景仰，只有俯视别人的份。

他对上座上的太后，「儿臣将宛凝交付给皇额娘，竟落得如此下场。宛凝究竟做错了甚么，值得这样毒打。」

晴雪见了，也心痛不已，「这几日奴才亲眼看着，主子对老祖宗尽心侍奉，从无行差踏错。主子替老祖宗亲自试药，才身子不适，有所失仪，她绝不敢不敬老祖宗。」她是太后身边的人，也在替宛凝说话，不知道究竟是福还是祸。

她一直在座上闭目养神，见皇帝来了，才开的口，「你都没问清楚情况，就来问责哀家。也不问问今日的板子是谁下的。」

皇上听了，无言以对，只紧了紧抱着宛凝的手。

「纳兰贵人这糕做得不错，侍奉哀家也十分周到，就是连默儿也不及。」皇上刚要接话，她打断了，「就是有些调歪，不太沉重，理应趁机敲打敲打。」她凤目一挑，看向禧妃，不怒自威。禧妃吓得腿都软了，「奴才是在替老祖宗教训纳兰贵人无礼冲撞，…」

「这后宫还有哀家在，竟轮得到你来教训宫嫔？」其实敲打宛凝是有的，但是不知道有几分在里面。更多的是她的纵横捭阖，御下之术。宛凝不是她母家的人，况且性子难以驾驭，她也不知道能用她多少。机敏劲胜似她当年，瞧着本来有些亲近，可一山容不得二虎，若是以后把握了皇帝，她总得忌惮一二。不管怎么说，禧妃这样越过她弄权，是她最忌讳的。

「来人，将禧妃玉碟除名，褫夺位分，打入冷宫。今日殿内所有见过纳兰贵人身子的下人，杖毙。」

今日在殿里的多是禧妃的人，就是为了让宛凝难堪。可也有些是不谙世事的小宫女，竟也没有幸免于难。晴雪是捡了条命回来，她刚好跑出去请万岁爷。太后就像她今天这样，轻易不发话，就冷眼看着。可雷霆手腕把持着整个后宫前朝。

禧妃也是五品官之女，多少苦心经营才得今日，一朝一夕就这么没了。只剩下她的告饶声。这样欺凌他的宠妃，皇帝不会放过她的，就是杀鸡儆猴也要做样子给别人看。等过了明天，乱葬岗一扔，连尸骨都寻不到。

她也蠢，为了一点妒火一己私欲，做下这样两边不讨好的事。或许她有几分想讨好太后，以为她厌恨宛凝，只可惜她猜错了心思。更何况，有几个主子愿意让底下的奴才借自己的名声胡作非为？

太后看着皇帝，抱着宛凝不放，「你既想她，就将她带走吧。以后看好了她，别再让她出闪失了，到时候又要来哀家这里要人。」

皇帝拜了拜，走了。

西郊年年芳草绿，可每年都不尽相同。就像去年的那一片绿，今年再也找不到同样的了。从今日起，宛凝也不会像先前那样明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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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权势翻云覆雨。可同一时间，北洋水师全军覆没，主将不想投降倭奴，随全军殉国。

皇城内的人还拿着军饷吃喝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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