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获得了新生，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力量。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近乎“神体”。她可以免疫几乎一切伤害，她的自愈能力快到匪夷所思，她甚至……可以凭空创造出物质，改变人的记忆和认知。她成为了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拥有神明权能的存在。

但，她的心中，却是一片空虚。

那个支撑着她活下去的、名为“仇恨”的支柱，随着所有仇敌的彻底死亡，也一起……消失了。

她赢了。

但她，也失去了一切。

在那个VIP休息室，混混一行人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地上却依旧残留着一纸奴隶主从契约，契约主人的姓名已经消失不见。这时，一团黑暗的迷雾从窗外飘进，那契约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猛的将那黑暗的气息全部吸收殆尽，而后突然没了踪影。

（五）风平浪静下的暗流

事情结束后的一个月，世界仿佛真的恢复了和平。

镜华的生活，也回归了她渴望已久的轨道。她辞去了纪律会长的职务，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上学放学，脸上甚至开始出现以前从未有过的、淡淡的笑容。那场噩梦，似乎真的，已经过去了。她的身体，在“神堕仪式”的洗礼后，完美无瑕，拥有了近乎神明的力量。她再也不用担心灵力枯竭，也不用再担心肮脏的记忆会侵蚀内心。

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天条镜华”。

……

这一天，城市中心的商业广场，人头攒动。镜华难得地换上了一身时尚的连衣裙，在商场里购物。阳光正好，一片祥和。

突然，毫无征兆地，整个世界仿佛被调成了黑白色。天空变成了诡异的暗灰色，周围的嬉笑声瞬间消失，被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所取代。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混乱与恶意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

镜华的眉头微微蹙起。她抬起头，看到广场上方的巨型广告牌上，空间如同水波般扭曲，一只由无数腐烂血肉和嚎哭人脸拼接而成的畸形怪物，正缓缓地从那裂口中挤出。

“原来如此……留下的后遗症么。”镜华的略微感到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因为她已经根除了天条影月的灵魂，哪怕真有遗漏，也不可能对现在的她造成任何威胁。

她一个念头，身上时尚的连衣裙瞬间被圣洁的光芒所取代，化作了那套华丽的巫女服。她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天空那令人作呕的巨大怪物，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下一秒，一道比太阳还要璀璨的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精准无误地贯穿了怪物的核心！没有爆炸，没有惨叫。那体型堪比楼房的怪物，连同它身后的空间裂口，都在这绝对神圣的光芒中，瞬间被气化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白的世界恢复了色彩。周围的行人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依旧说笑着走着自己的路。镜华身上的巫女服也变回了连衣裙。她解决了问题，轻易地，如同掸去肩头的灰尘。

然而，就在她收回手，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最原始、最卑劣的淫乱与强制力的绝对命令，如同看不见的、烧红的铁索，跨越了她所有的神圣防御，狠狠地，缠绕上了她的灵魂！

【干得不错，我的……女奴。】

【作为你处理掉‘垃圾’的奖励，现在，过来，服侍你的新主人吧。】

一个沙哑、肮脏到极致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海中炸响！

镜华的瞳孔，在这一瞬间，猛然收缩到了极致！她惊骇地、僵硬地转过头。

在广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一个典型的、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流浪汉，衣衫恶臭，满脸污垢。他的一只手，拿着半瓶廉价的烈酒，另一只手里……赫然攥着一张烧掉了大半的、却依旧散发着不祥黑气的羊皮纸残片！

正是那份寄托着纯粹邪念的“奴隶契约”！

“怎么……可能？！”镜华的大脑，一片空白，明明影月的灵魂都已经被她彻底消灭。

此刻，那个流浪汉，正用一种她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充满了混浊欲望和理所当然的所有权的、属于“主人”的眼神，看着她。

而她，这个刚刚才以神明之姿，挥手间拯救了整座城市，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圣洁的存在……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开始移动。

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迈开了脚步。她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坐在长椅上的、肮脏丑陋的、散发着恶臭的……新主人，走了过去。

但是镜华的力量早已今非昔比，她不再是那个只是有着退魔之力的凡人巫女。以常人无法察觉的方式，她在手中凝聚着毁天灭地的灵力，这一次，她誓要将这股黑暗彻底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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