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心爱，我……”智乃有气无力地抗议着，却只能在隐约里听见在木地板上“嗒嗒”远去的脚步，随后屋外“呜呜”的烧水声伴随心爱发出的悉索，却又让人在孤独里莫名安心起来。

就是这么奇怪啊……明明不想要心爱来帮忙的，但又觉得心爱一定会回来，于是悸动地期待着……不，从那时候到现在，大概已经让心爱操心很久了吧？而且心爱会决定一整夜都陪在我身边的话·…虽然知道心爱一直很关心我啦，但还是一一

智乃的脸不自觉地发红，同额头一样烫烫的，不禁把被子拉到恰好能够盖住嘴唇的位置，娇弱的样子就像一株含羞草，一触便会发抖。不，不该这么想，我的逞强最终给大家……特

别是给心爱带来麻烦了不是吗？我也许不该在那个时候坚持，这样擅自给别人添麻烦的话，真的是成熟的大人该做的吗？

智乃的反思正进行到一半，心爱便端着热水推门而入，房间随即亮了起来：“小智乃，慢慢坐起来，”心爱轻轻托着妹妹的背部，另一只手把她扶上床头，“吃药，啊——”

看到智乃吞咽下去，心爱伸手理了理黏在智乃额头上的几缕纯白色发丝，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这样就能好起来了哦？”

智乃这才发觉心爱脸上挂着浅浅的泪痕，眼睛上也遍布血丝，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关心，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一一逞强的部分现已荡然无存：

“唔，其实心爱不用做这么多的，我自己也……”

“这怎么可以，好啦好啦，快点躺下休息，我可是智乃的姐姐，照顾智乃是我的职责！”心爱拍了拍胸脯，安顿好智乃后就决定转身去关灯。

心爱此时在智乃眼中，是何等的可靠？

“心爱，对不起，我……我早上不该逞强的，现在给心爱添了这么多麻烦…我…”

另一边，心爱的指尖则是停滞在了开关上，整个人就像灌了铅，一动不动，除再次流淌下来的清泪以外：智乃还是个孩子，会做错事再正常不过，改过便是。但···但是如果我能够早一点察觉，我能在当时去摸她的额头的话……咕哈，我不是个合格的姐姐！

她想转过头去拥抱妹妹，却又羞于让妹妹看到自己哭泣而矛盾着，但意识到智乃还需要休息的她选择将情绪咽进肚子，就像平复下来的情绪一样，灯也在闪烁里黯淡下去。

“嗯，不过早上真的很惊险。但现在看见小智乃你醒来，我就安心了哦。所以没有关系的，智乃酱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好一一比起其他事，现在是身体最重要，”心爱在躺下后又不安地坐起，天已经微微亮，凭借窗外的微光，把被子盖到智乃的肩头才肯罢休，“那么……晚安，智乃酱。”

心爱的睡梦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度过的，但一直以来并不算吵闹，雨点只是没有节奏地胡乱打在地上，而对面人家拧开水龙头的声音依旧可以在雨里听见……雨天各种金属被敲击的叮叮咚咚时而会响起，却也不算刺耳，只是生活的安静，扰了绿草偷闲的惬意。剩下的，更多是雨点打在墨绿色老式防雨塑料棚的沉重，最后也在大街小巷作了各户人家生活气息的衬托一一只是这样听着的话，好像也不错呢，明明雨的声音不断传进，却觉得这个世界就这样静止下来，没有嘈杂，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有阴天和雨声被感受着。嗯，继续睡吧，心爱，只要这样就好……醒来许久的智乃不禁伸手抚摸心爱的睡颜，听着雨声与心爱的轻喘，眼前的人虽然比自己高了一头，但沉睡中的呓语还是会使自己怜爱，于是她贪心地想要留住此刻的美好。

“如果我可以在那个时候……唔哈，姐姐不要揪我脸啊——”迷迷糊糊的心爱虽然醒来，但似乎还是没能脱离梦境的样子，最后直到睁开眼，于相视无言的沉默中闪过一缕失落后，才渐渐在脸红里明白自己说了些什么，而且还是在智乃面前！

“诶诶！智，智乃？刚才的没有听见…吧？应该？”

“嗯，心爱对姐姐说的那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话，刚才我一点都没有听见。”

“……这这，这不是全都听见了吗！？”心爱慌张地扯着自己的被子，在妹妹面前社会性死亡的她接下来再次浑身一直，双手在小腹之前相交，像棺木里的老妇人般慈祥而再无留恋地倒在被子上，只是还差一朵花，“已经……不用再在世界上存活着了……”

无论是出于愧疚的补偿还是由衷的玩乐，智乃也难得地配合着心爱，俯身抓着她并拢的双手：“心爱，不能睡，睡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但是，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寂静的房间里不久就被染上了少女的声色，不得不说，无论是照顾妹妹的责任还是成为大人的希冀都被遗忘，在欢声笑语里，两人已经有多少时间没有玩得这么开心了？

背靠床沿的心爱似乎很是高兴：“话说，智乃，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头还会发晕吗？”

“嗯，我好多了，就是喉咙还有一点点痛……”智乃颔首轻语。

打破气氛的“咕噜”声随即从智乃的小腹处传来，引得声音主人的脸蛋沾上一缕红晕，支支吾吾地诉说：“还有就是……这个……”智乃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之后就真的如含羞草般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但窗外只有灰色的雨。

嘛，还是不自觉地依靠起心爱了呢……

心爱的脸上又挂起可靠的笑容，内心也仿佛释怀了一般：“好啦好啦，小智乃现在还是病人，多多休息，我就去做粥了哦？”

“这样心爱不会太忙了吗？随便吃些泡面也……”虽然智乃并不拒绝，反而期待着心爱亲手做的食物，但一想到心爱在自己倒下时会是什么表情？昨天心爱又为自己做了多少？不，即使她是自己的亲生姐姐，并且在某种意义上喜欢着自己，但自己又怎么可以这样屡次三番地麻烦心爱？何况她本就无须对自己负责？

“不行，都说了我是小智乃的姐姐，照顾你是应该的了，”心爱也回头看向窗外的飘雨，“如果摩卡姐在的话，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

智乃攥着身上的被子：“但，但是……”

“没有但是，如果小智乃想要心安理得地接受的话……就在病好了之后接受一个惩罚，可以吗？”心爱走过去拍了拍智乃的肩膀，“不说话的话……就当你同意了哦？”

“惩罚……是什么？”智乃不安而好奇地问着——

是啊，如果是心爱的话……惩罚之类的肯定不会太过严厉吧？

但……就因为是心爱，所以会有奇奇怪怪的惩罚吧？

两种互相矛盾，却又在某个令人害羞的节点里可以恰好停下的猜测交织在一起，而最后留给智乃的依然是心爱离去的背影与一声俏皮的“保密”。

在门彻底合拢后，智乃的疑惑与好奇更甚：究竟是什么惩罚？心爱又会做什么？嗯……我记得心爱的数学很好，也许，可能会是给我编一整页超难的数学题？额，不，也有可能是让我以后一直叫姐姐。不行不行，我不想被当作小孩子……唔，但给别人添麻烦的我确实像个孩子。

另一边，在厨房忙碌着的心爱总是会把思绪偏移到所提到的“惩罚”上：惩…惩罚吗？当时只是心一横就这么说了……虽然我是想让智乃认识到错误，而且她这回确实是在勉强自己，还伤害了身体，但，但这种事我不也……总不能真的像摩卡姐那样…呃——

心爱想到这里被回忆诱导着摸了摸身后，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为了给姐姐展示能干的一面，而在雨里跑了回去，接着就是淋雨生病，最后…最后……自己则是得到了来自姐姐“温柔亲切”的，且是此生难忘的惩罚，结束后不敢沾上椅子半点的不堪往事。

心爱在惩罚与否的矛盾里陷入恍惚，就像那晚自己说了某些话的放空状态，只是让调羹在未成型的白粥里一圈圈地来回搅着，波纹在温热的水上浮动，再往下则是如某人难以揣测的内心一样跌宕起伏的发软的米粒。但白粥依旧是被搅着，不被所有人在意着的时间也并不会因为人的不经意与恍惚而停止流逝，等到心爱从纠结里回过神来，才注意到一小锅的粥早就被自己端到智乃面前……

“嗯……好吃，心爱在这种时候真的很可靠呢。”

心爱在智乃拿起勺子吃下一口后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当然，这大概不是因为妹妹生了病才这么说：“智乃，要心爱姐姐来喂你吃吗？如果想要的话……”

嗯，究竟是因为什么，只有心爱自己知道，虽然她已经有这种想法不知多久了。

“呃…我拒绝。”智乃端着碗往床角躲了躲，最后整个人带着白皙如芷的双腿与没有碗大的小巧裸足从被子里逃出。

心爱见了智乃抗拒的样子也只好尴尬地笑笑，一边再把被子拉到她身上：“诶，这么无情的吗——啊啊，好啦，快些把被子盖上。”

“心爱，如果就是说…呃，我明天好得差不多的话，因为现在也只有低烧了嘛，”智乃继续在床上断断续续地说着，“就是…可不可以去工作？不过，我保证有不舒服就……”

“如果智乃不想再让大家担心，那么就乖乖养病哦。”心爱握住智乃的手，打断了语气愈发不确定的她，同时从心底确定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智乃需要一次惩罚来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就算是自己的可爱妹妹也不能手软。

“唔，好吧…话说…关于之前说的惩罚什么的，心爱是认真的吗？”智乃有一种“若惩罚作数，就相当于把自己交给心爱处置”的感觉，特别是现在几乎所有主动权都在心爱手里的状况下……虽然原本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是认真的，但在那之前，我由衷地希望小智乃能够好起来哦？”心爱的表情由无奈转变为一如既往的淡淡笑容，接着就像摸一只小奶猫一样，趁机抚了抚智乃乱糟糟的头发，只不过后者没有真的发出磨人的咕噜声就是。

“那我再问一遍，心爱可以把惩罚的…内容告诉我吗，拜托了？”智乃拉了拉某人的衣角，似乎这种事再由自己提出，就像对着这种事情期待着一样的难以启齿。

“保密~”

“心爱好坏…不理你了……”智乃赌了气，在轻轻地“哼”一声后背过身去。

“啊咧，这，这种桥段智乃你不是该再追问一下的吗？欸，小智乃不要不理我啊——”

也许是快乐的时光变得短暂，也许是迷糊而恍然的憩息让时光悄悄溜走，也许是在少女的纠结与害羞里忘记了时间的缓慢。在智乃这几日的记忆里，自己好得很快，某些不愉快的回忆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但事实上所谓的长假已接近尾声了。这段日子里的一切又好像很短，似乎全都被一场雨盖过，直到智乃可以依自己成为大人的愿望，不费力地做一些家务时，转头望去，窗外依旧是灰蒙蒙的，滴滴答答的连续声音还是留在锈迹斑斑的铁管上，砖红褪去的屋檐旁，如今显得僻静的一切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智乃的世界中央。

而此时待在这世界中央的还有一件事，它与智乃前些日子的疾病倒像“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角逐，或是在心的丝线上轮番起舞的双生舞者，扰得不断休息着的智乃，心思却从未得到片刻安宁。

所以……心爱说的惩罚究竟是什么啊！？而且一直神神秘秘的，难…难不成是什么惊喜？额，也许我不该把期望放得这么高？如果真的是什么实际意义上的惩罚……对，比如说像做心爱的超难数学题，嗯，应该不会还有别的可能吧？

而心爱在这种时候体现出来的细心与体贴，反而使漫长的等待更为磨人，心爱的刻意隐瞒甚至有些“等待的焦躁不安即是惩罚”的意味。某种意义上，这也确实暂时成了智乃生活中的主题——不止是之前默默躺在床上时思考着“惩罚”，在吃饭时，在无聊地看着电视时，甚至会莫名其妙地闯入梦境来演绎一番不同样式的，而主角自然是自己与此时蹲在面前盯着自己的心爱……

心爱来了吗，看来是自己又陷入恍惚了：“等等，心爱，何时来的？”智乃将不知在何时所学，且莫名其妙的漫画台词脱口而出，不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如此鬼畜的说法就是。

“我从刚才开始就看智乃在发呆，于是没有忍心叫醒你哦？在想什么？”

“……”

“如果不急的话…嗯，智乃可以跟我来一下吗？来我的房间吧，我有话要跟你说。”心爱预先排练过许多遍这段，但现在还是要压下慌忙，尽量摆出“平静而知心的姐姐”的形象——当然，这招是从自己的姐姐身上学来的。

“是……什么事？”是啊，有什么事是要把自己叫到心爱的房间才可以说的呢？好难猜呀？

该不会是……那个？

智乃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出答案，但心爱似乎不打算给自己在这问题上徘徊的时间：“惩罚的事，可以跟我来吗？”

“嗒”“嗒”“嗒”“嗒”，智乃低着头跟在心爱后面，在这种尴尬的时候，世界是如此安静，这让人分不清刚才的声音到底是雨，还是脚步。依旧是两人向前走着，几步间的沉默与那晚的街上如出一辙，只是智乃的羞耻中多了对接下来的忧虑，心爱不是放空而是把沉甸甸的打算放在心里。

“嗯，小智乃，坐下吧？”心爱先端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就像个热衷于找学生谈话的严厉班主任般咳了两声，接着示意智乃坐在自己的床上。而这个温馨房间里的气氛也似乎因心爱突然的正经，于是骤然下降到了可谓严肃的程度。

“心，心爱，所以…现在我可以知道惩罚是什么了吗？”智乃与心爱对上视线后有些心慌，自觉地停下了两条小腿的摇摆，甚至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把手乖乖地搭在膝盖上。

“不，先不急，我们先来想想智乃为什么要受惩罚吧？”心爱忽然想起了自己“排练”时认为最好的动作，于是不自然地把手指搭在桌子上叩了叩，发出清脆的“笃笃”声，接着平静地说，“事先说明，如果小智乃回答得不对的话，我会考虑加重惩罚。

这一系列行为让智乃怀疑起此时散发高冷气场的少女是否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心爱，但迅速打消这种想法后随即心生惧怕，且对惩罚内容的担忧更甚，于是害怕地再次询问：“心爱……所以惩罚是……？”

“嗯？”心爱一瞥便打断了智乃的询问。

当然，心爱此时的内心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她试问怎么可以对智乃这个态度，以这种残忍而严厉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妹妹，甚至让她连话语都不敢说尽。但最后她还是狠下心来，死死压住自己想要站起去凑近妹妹的双腿。

“我，我…对不起…不该在那个时候逞强来坚持工作的。还有应该把情况如实告诉大家…不该在那天直接跑开…对不起…”智乃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在嘈杂的大雨里消弭，也许是因羞愧，也许是因胆怯，或是两者皆有。

“那么小智乃为什么要选择逞强呢？我想听听原因。”心爱转过身伏在椅背，侧过头怀有深意地看着心神不定的智乃。

而她就像被戳到痛点似的，在原处怔住：“唔哇…这，这…可以…不说吗？”

心爱意识到了智乃的紧张，于是打算走近去坐到她身旁，只是这场“审讯”依然进行着：“那么……小智乃是想要隐瞒吗？”

“啊不，也…不是，我只是…害怕心爱会生气，或者嘲笑我…”心爱的走近在此时的智乃眼中便完全变了意味：难…难道心爱是要走过来制裁我吗？完了，看起来心爱真的很生气的样子，但，但是如果把自己当时的想法说出来的话……

而令智乃没有想到的是，心爱只是就这样坐到身边揽着自己，随后于耳边轻语：“那么我希望智乃可以对我说哦？毕竟我也想要知道智乃的想法嘛……”

“因为…我不想被当作小孩子看……而且认为大人就是要靠自己克服掉各种困难的，就像爸爸他一样，”智乃不好意思地把头偏向一边，继续嘀嘀咕咕，“所以像生病这样的事，一定也是要克服的…工作的话…因为心爱说过我认真工作的样子就像个大人一样，所以就觉得必须要努力…真的很抱歉…”

“嘛，智乃这不是很诚实嘛，我很高兴哦？”心爱大概是完全地进入了教训妹妹的姐姐的角色了，于是秉着适当夸奖的原则给了一个温暖的拥抱，也随即有了再次耳语的机会，“好，但是小智乃还犯了什么错呢？”

“还…还有吗……对不起心爱，我好像……”智乃不禁开始捻着心爱的衣角，喉咙里“咕呜”地发着声，好像这个初中妙龄少女即将在这种强烈，不可抵抗的威压之下哭出来。

“那天智乃还记得说了多少次谎？以及在那之后真的有在好好反省吗？”

智乃发觉心爱揽着自己的力大了不少，不安地发抖着：“我…我……”

“两次，还有在依旧生着病的情况下想要勉强自己去工作。”心爱拉过智乃，以让她带了泪的脸庞正对着自己，“那么罪状属实——小智乃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没，没有…对不起…心爱，我……”

心爱用食指堵上了妹妹支支吾吾的小嘴，站起身来宣读接下来在这个房间里会发生的一切：“所以，给小智乃的惩罚是打屁股哦？至于会有多痛…，那么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咳咳，下午的话也不会太冷，现在小智乃可以先去洗个澡？”读到这里时，闭上眼装严肃的心爱自己的脸也不禁红了几分，毕竟这代表着智乃身为少女最重要的部分将会在眼前一览无余。

而这三个字慢悠悠地从智乃的耳朵里飘进时，就如死刑判决般在罪犯脑中回响，如一道霹雳击破先前所有幻想，“轰”地一下让人生如现在的表情般黯然失色：“心，心爱…我错了，可以不要打…打那里吗？我不是小孩子了…而，而且……”

“嗯？这样擅自给大家添麻烦的智乃真的不是个小孩子嘛？如果要胡闹的话…我的力气至少是比智乃酱要大的吧？”心爱说着扭了扭手腕，似乎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妥协。

“唔…我……真的要被那样吗？”淋浴花洒的声音让智乃的话语也听着不太真切，“虽然我也许应该被惩罚，但…如果是打屁股…呜呜……”智乃不禁摸了摸身后两个小巧光滑的肉团，又惹得自己一阵害羞。

嗯，那么要逃跑吗？不过要逃到哪儿去？最后肯定会回来……而且会给大家添更多的麻烦，心爱也会很失望吧……不，也许是再也不理我了，如果被心爱讨厌的话……智乃不由得想了想没有心爱的生活，就好像一块完整的拼图少了中心的部分……不，心爱怎么会是我生活最重要的部分…明明有时候那么吵，而且很多时候粗心大意……但，但是……

最后混入雨里的淋浴声慢慢停下，心爱的房门被行为中无不显露着怯懦不安的少女缓缓推开：“打，打扰了——”

对面蓝色的窗帘已被心爱拉上，身旁书桌下的椅子已回到原位，身后的门在慢慢合拢，床头的书依旧默默地被放在那儿，地毯貌似是刚刚才被打理过，左手边的柜子是打开的状态，开了灯后的房间似乎看起来更温馨些，时间也变得很慢，自己的动作似乎也变得迟滞。只有心爱拉了拉领口，在不远处的床上安静地等待着智乃的到来。

智乃的头上套着兔子提比样式的连帽睡衣，脸颊两边的发卡下垂着两条麻花辫，里面的淡蓝色吊带睡衣与外面的白色外套组合，恰好可以遮住某些让人害羞的部位。下身是与吊带睡衣同色的宽松睡裤，裤脚只能遮住大腿的一半，顺着心爱的视线往下，及膝的白色泡泡袜却莫名其妙地裁掉了脚趾的部分，看起来可爱而色情——就像是造物主的恶作剧，诞生出这样可爱的女孩时只将遮盖的部分截到及膝。

心爱此时庆幸着自己刚才未雨绸缪般提前咽下口水，否则就要像痴汉般滴在地板上，彻底失去了姐姐的威严。当然，即使心爱此时有着强烈的对智乃揉揉抱抱蹭蹭摸摸的冲动，她也必须先严肃地让智乃的错误得到改正：“小智乃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代表做好准备了吧？”随即心爱微笑着拍了拍大腿，“那么，脱掉裤子，趴上来。”

额，诶？还，还要脱裤子吗？…不对！啊，那个是……

在短暂的沉默后，心爱看着向前挪了几步就纹丝不动的智乃安慰道：“好啦，我知道小智乃现在很害羞。但是小智乃这么可爱，我等一下会轻一点的啦~”

“心爱…那个是做什么用的？不会是……”智乃的视线从刚才开始就没有从床上那把实木的发刷上移开过，不过她已经隐约猜到它会与自己“亲密接触”了。

“嗯？这个啊……某种意义上客串一下惩罚的工具？好了，快点趴上来哦？不然我就……”心爱说着摸了摸一旁的发刷，接着望向发着抖的智乃。

“我，我马上！”

发刷带来的威胁似乎比脱光更加强力，至少让智乃不敢再耽搁，半裸的她心一横便直接扑在了心爱的大腿上，只有一双袜子还套在扑腾的小腿上。

心爱拿发刷在智乃的屁股瓣上点了点：“智乃，你现在觉得那样的行为能让自己变成大人了吗？”

“不，不行……”智乃正摇着头，后方的臀部便受到发刷的重击，带着身子往前一挺。

“那么你有没有好好想过自己行为的可行性？”心爱追问，发刷依旧无情地贴上了臀瓣。

好痛！唔，如果说没想过的话……一定会迎来更痛的打——于是智乃就如规避风险的赌徒般，快速选择了另一个答案：“应该是…想过了。”

但发刷只是一味划破羞人的空气，划破谎言的寂静，“啪”地砸在臀瓣上，化作少女可爱的闷哼在世界里游荡。

“嗯？想过了还会这么做？明明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却还是这么做了？智乃，你这家伙……”

发刷还是落下，突破那个在姐姐腿上抽泣之少女的预料，带着怒其不争的感情让疼痛灌入智乃的身体。

“呜呜……心爱，那，那我没有想过……”

“噗…呃，到底有没有呢？”

智乃的身后此时已迎来三次拍打，这倒是足够打醒一个还在说谎的孩子：“没，没有！”

“那么说谎，罪加一等哦，智乃酱？”

心爱的话语就像窗外的暴雨一样使智乃的希望下沉着，不过毕竟隔了一层玻璃，智乃与心爱之间还隔着些距离，于是想要传达的事物终究像窗上的雾般朦胧。

留下发刷的再次拍打与少女的再次闷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呜啊…心，心爱…我不明白…我好好改正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智乃委屈地转过头来，一面用手掌揉搓着微微发烫的两瓣臀肉，努力含着泪珠使它们不从脸颊滑落。

心爱微微一愣，随后恢复了温柔的样子抚摸着妹妹毛茸茸的头顶：“那么小智乃的意思是不用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也不用我给你一些相应的惩罚来让你记住吗？”

“倒，倒也不是…但是我已经…”

“已经知道错了就好了吗？智乃还记得那天从半夜醒来时就向我认错了吧？”心爱低下头默默叹了一口气，随后回忆起几日前的情景，心中恼怒的种子又被播撒，生长。最后让她死死握住刷柄，像气急的电子竞技选手般捶打桌子……额，不过这里没有领先世界的电脑，也没有耐砸的桌子，只有原始的实木发刷与并不耐打的少女智乃罢了。

“不，不是吗……心爱应该是想让我好好改正吧？所以……唔啊啊啊。”不服气的智乃摆出一副埋怨表情，像个孩子一样鼓着脸颊向心爱发着牢骚，不过嘛……留给犯了错的坏孩子的，也只有在姐姐的腿上发出痛呼的道路罢了。

“但是智乃有改正吗？第二天稍有好转就向我提出想去工作了吧？再昏倒怎么办？再被送到医院然后让大家一起着急？”心爱无奈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发了脾气的她继续说着，“本来我不想说这些加重智乃你的负担，但是智乃你真的有在好好反省吗？”

心爱狠下心再次紧握发刷，她明白，为了自己重要的妹妹，必须在她的人生中留下难忘的一刻，于是发刷再次从空中落下，臀肉随即再次陷了下去，向周围泛起一层层波浪，痛苦的闷哼再次从少女的喉咙里盘旋上升。

智乃在尤其重的一击下尖声喊出，少许唾沫也从嘴中溅出，又连喘几口粗气后，从身后直抵脑门的疼痛才渐渐平息下来：“我…我真的有在反省…对不起，心爱，但是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那天没有找心爱，其实也是不想…啊啊，不要！”

几乎看不到什么所谓少女裸臀下的秘密花园，只是连续的五下发刷交替击打到紧张得绷在一块的两瓣臀肉上。接着发出的闷响倒与少女死死咬住床单的哭叫给人的感受不同，如果是在名为记忆的音乐厅中，这五连音大概就与窗外的老式塑料遮雨棚算是同一声部。

“那么最后不还是……唉，我知道智乃一直想要变得成熟一些，但如果…不…像小智乃这样的孩子在朋友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出手相助的吧？那为什么在自己遇到困难时就不告诉大家呢？”看着两瓣红臀的心爱冷静下来，慢慢放下了说教的口吻，撇开发刷疼惜地揉了揉这颗即将烂熟的水蜜桃——我真的还要继续吗？而且智乃她哭了啊！这么做的我身为智乃的姐姐是不是也不太称职…？但惩罚智乃也是我的决定，虽然已经知道她会很难过…我…我这都是做了什么……

心爱想到这儿又摸了摸智乃的头，矛盾着的她开始迟疑：是啊，智乃的本意是不想麻烦我，这么做的话也许真的太严厉了吧？

“呜呜，我说出来的话心爱可以不打上来吗……？”智乃揉了揉自己身后发烫的两瓣，接着吃痛地“嘶”了一声，“而且真的好痛啊…心爱，可以多揉一会吗？一会就好……”

心爱难过地颤了颤，一面把脸埋进袖子，一面手上揉捏的动作又放轻了些：“嗯，小智乃说吧，我会尽量克制住自己的。”

“因为如果告诉了大家…特别是心爱，如果在那天告诉你的话……不仅会把我该做的全部都做了，而且可能会因此放下自己的事……”智乃更加用力地抽泣着，同时像垂柳一样地四肢发了软，“为什么大家要对我这么温柔…特别是心爱…心爱也知道本来只是借宿，自己和我可以没有任何关系…但真的就这样担起了一个姐姐的责任，而且在这些天我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心爱逐字逐句地听完，于是又笑着揉了揉妹妹毛茸茸的头顶：“因为智乃很可爱啊……而且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虽然很腼腆，还会有些怕生，但最终会好好对待大家不是吗？所以我就觉得自己可以在很多方面多照顾一下小智乃，而且啊，像这些天就算小智乃想做什么，没有我的帮助也不能好好完成吧？”

“唔…对不起……”智乃埋在床单里的声音糯糯的，甚是可爱，如果不是在犯错后这么说的话……

“不要再对不起了啦，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如果小智乃犯了一些不可饶恕的错误……”心爱在一番痛苦的斗争后再次拿起了发刷，贴上了智乃发肿的大红色臀肉，“我既然决定成为智乃的姐姐，那么在智乃犯错的时候，就要好好教训一下犯错的妹妹吧？你说是不是呢，智乃酱？”

“还，还要打吗…心爱……？”

“所以请先把手拿开哦？不然就先打十下的手心~”

心爱拿着发刷点了点智乃纤细的指节，却没想到智乃接下来会说什么：

“打了手心…就可以不打屁股吗？”

“小智乃觉得呢？”心爱努力憋住笑，还是在话语中留下笑意，“再不快点的话…都打哦？”

“不，不要！我这就把手挪开。”

紧接着，狠厉的发刷再一次腾空而起，接下来的每一次都仿佛从心爱的胸前“嗡”地划过，最后在臀肉上打出一层层的肉浪，颇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恶趣味，也打破了姐妹间那一瞬的沉默——少女的喊叫往往凄厉，尖而细的嗓音似乎让雨天也没有那么沉着冷静，有了青春伤痛的呐喊，似乎这场雨也在发刷如雨点般的凌乱里，臀肉如被雨点击打的绿叶般的乱颤里，身后的两条小腿如被吹拂开的花朵般的袅娜里，恰巧露出的白嫩脚趾如热咖啡上的蒸汽般的来回挑弄里而与众不同了……

同样是在窗外，楼下单手驾着自行车的人往往技术高超到能让链条的“滋滋”声在雨中也能清晰地听到，如果用这个标准来衡量心爱的惩罚技术……至少我们的智乃会第一个不同意，因为她的哭叫好像真的可以在雨中辨认，只是就像现在一切的事物、过往心爱不堪回首的往事都已融入在这场雨的记忆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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