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蝶悲石·胡桃的悲剧,提瓦特的悲剧,6

小说:提瓦特的悲剧 2025-09-10 15:55 5hhhhh 1940 ℃

这点小小的插曲,让我那根已经疲软的肉棒,又一次缓缓地、带着十足恶意地重新挺立起来。但这一次,我的目标不再是那个已经被我彻底征服、甚至被我用精液填满的子宫。既然那个杂种已经占有了她的前面,那我为什么不能占有她的后面?她那片从未被人探索过的、更紧致、更纯洁的后庭,现在将成为我独享的、新的战利品。

我掰开她那双被捆绑在一起的、无力垂挂着的大腿,让她那因为充血而显得格外丰腴的臀瓣,更加清晰地暴露在我的视线之中。在那两瓣浑圆的雪臀之间,隐藏着一朵紧紧闭合着的、带着细密褶皱的粉色小花。那里是如此的娇嫩,如此的干净,与刚刚被我弄得一片狼藉的前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的欲望,再一次被点燃了。

“不……不要……”或许是下体传来那异样的掰开感,让她从短暂的昏厥中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视线正好对上我那根再次变得狰狞可怖的、正对准她身后那片禁地的肉棒。她的声音嘶哑而虚弱,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那边……那边脏……不要弄那里……求你了……周中……”

脏?我心里冷笑一声。现在知道跟我说脏了?你被那个杂种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干的时候,怎么不说脏?我根本不关心她的想法。我就是要用最“脏”的方式,来惩罚她这个“脏”女人。我一只手掐住她的腰,不让她晃动,另一只手握住我那根已经硬得发烫的肉棒,没有使用任何润滑,就这么对准那朵紧闭的小雏菊,用一种开山劈石般的力道,狠狠地捅了进去!

“咿——!!!”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从她那没被堵住的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尖锐得几乎能刺破我的耳膜。这和刚才被侵犯前穴时的疼痛完全不同。那是从未被任何东西侵入过的、无比娇嫩脆弱的直肠黏膜被粗暴撕裂的声音!我感觉到我的龟头像是在捅一堵坚韧的肉墙,每深入一寸,都伴随着巨大的、令人牙酸的阻力和撕裂感。她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但因为被倒吊着,所有的挣扎都显得那么徒劳,反而加剧了下体的痛苦。

我根本不管她的惨叫和哀求,既然那个杂种已经占有了她的前面,我为什么不能占有她的后面?至于她到底给没给过后面,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今天就是要玩个痛快!我要把她身上所有的洞,都用我的肉棒给操开,操熟,让她从里到外,都彻彻底底地变成我的形状,我的东西!我低吼一声,腰部再次发力,将那根被肠壁紧紧包裹着的肉棒,又狠狠地往里推进了几分。

那股从她后庭深处传来的、前所未有的紧致包裹感,让我几乎瞬间就达到了临界点。她的直肠内壁像是有生命的吸盘,疯狂地绞杀着我的肉棒,每当我试图抽动时,那层层叠叠的褶皱就会死死咬住我的龟头,仿佛要将我彻底吞噬。这种极致的紧致感,远比她前面那个被别人玩过的地方要刺激得多。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这里确实是处女地,从未被任何东西侵犯过的纯洁领域。

"不……求求你……拔出去……好疼……"她断断续续地哀求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眼泪早已哭干,只剩下干涩的抽泣声。但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既然那个金发杂种占有了她的前面,那她的后面就是我的专属领地。

随着我在她体内最后几次狂暴的冲撞,积蓄已久的欲望终于爆发。我死死抱住她那因为倒吊而充血的腰肢,将我所有的愤怒和占有欲,连同那股滚烫的浓稠精液,一股脑地射进了她那从未被玷污的后庭深处。她疼得浑身痉挛,但已经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像一条离水的鱼般无力地颤抖着。

射完之后,我并没有就此罢休。这一整天,都是属于我的复仇时间。钟离先生很贴心地将那个碍眼的旅行者带去听戏,据说要听整整一天。这意味着,我有充足的时间来"履行"我们之间的契约。

我将她从绳索上解下来,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像一个破损的布娃娃般瘫软在我怀里。我把她扔到她那张曾经干净整洁的大床上,那张她和那个杂种翻云覆雨的床。现在,这张床将见证我对她更彻底的占有。

"现在换个姿势。"我冷漠地说道,翻过她的身体,让她趴在床上。她的臀部因为刚才的蹂躏而红肿不堪,两腿间还在不断渗出混合着血丝的粘稠液体。我掰开她的双腿,再次将我那根重新勃起的肉棒,毫不留情地插入她已经被我开发过的后庭。

这一次,我采用了最原始的后入式。我的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脸压在枕头里,然后开始了新一轮的狂风暴雨般的冲撞。床板在我们的动作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的呻吟被枕头闷得模糊不清,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泣。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像一头发情的野兽,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所有姿势来占有她。我让她跪在床边,双手撑着床沿,我从后面进入;我让她背靠着墙壁站立,双腿被我掰开到极限,我抱着她的腰肢狠狠冲撞;我甚至将她重新吊在房梁上,让她在半空中承受我的侵犯。

每一次体位的变换,都伴随着她新的痛苦和我新的快感。我要让她的身体记住我的形状,记住我的味道,记住我对她的彻底征服。她的前面,她的后面,她的嘴,她身体的每一个洞,都要被我的精液填满,都要变成我的专属器具。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在她那布满了我留下的红痕和咬印的雪白肌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已经完全麻木了,不再哭泣,不再求饶,只是机械地承受着我一次又一次的侵犯。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像是灵魂已经离开了这具被我彻底玷污的躯体。

当夕阳西下时,我终于感到了满足。我看着躺在床上、浑身都是我留下的痕迹的她,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征服快感。现在,她从里到外,都彻彻底底地属于我了。随后我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外面传来了钟离先生和那个旅行者的说话声,他们刚刚听戏回来。我面无表情地走过院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从那间弥漫着淫靡与血腥气味的房间里走出来时,夕阳正将最后一抹余晖涂抹在往生堂的飞檐之上,像一道凝固的血痕。院子里,钟离先生正陪着那个金发的杂种喝茶,两人谈笑风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我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走过,身上还带着另一个女人体内的温度,以及我自己的、充满了征服意味的腥臊气味。他们没有看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块会移动的、沉默的木头。很好,这样很好。

我找到我放我的杂物的那件屋子。这里的东西少得可怜,几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一双磨破了后跟的草鞋,还有一个装着我所有积蓄的、沉甸甸的钱袋。我没有留恋,将衣服胡乱地塞进一个破旧的包裹里。然后,我从床板底下,取出了两个用油纸精心包裹的东西。一个是那张代表着我过去的、周家的身份文书,纸张已经泛黄,上面的朱砂印记也已黯淡,它是我与这个地方最后的、也是最该被舍弃的联系。

另一个,则是钟离先生给我的那份伪造的枫丹国籍证明,一个崭新的身份,一个陌生的名字,一条通往未来的、冰冷的退路。我将它们紧紧贴着胸口放好,那两份文书,一真一假,一死一生,讽刺地定义了我这可笑的前半生。我戴上一顶能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笠,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我住了数年的、如同牢笼般的房间,然后转身,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没有走绯云坡的大路,而是沿着往生堂后墙那条堆满了垃圾、鲜有人迹的无名小路,一路向南码头走去。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在码头最边缘、最混乱的一个角落,我找到了那双我特意放在那里的、最破旧的鞋子,还有一个空的酒葫芦。我将它们摆在通往深不见底的海水的栈桥尽头,伪造出一副因借酒浇愁而不慎失足落海的假象。周中,往生堂的苦力,痴恋堂主而不得,又背负巨债,最终在海灯节的末尾,醉酒投海,尸骨无存。

这是一个多么合情合理的故事啊。 至于那个金发的英雄,当他结束了与钟离先生的风雅茶会,推开那扇房门,看到那个被我玩弄得不成人形、像块破布一样扔在床上的胡桃时,他会是什么表情?他的怒火,想必会非常冲天吧。不过,这又与我何干?他夺走了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夺走了她的贞洁与尊严。我们之间,早就没有谁对谁错了,只剩下最原始的、野兽般的互相伤害。

我走到预定的泊位,那艘即将连夜起航前往枫丹的货船,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船老大是个独眼的、满脸横肉的男人,他掂了掂我递过去的、沉甸甸的钱袋,露出一口黄牙。“上船吧,小子。底下货舱最里面的位置是你的,到了枫丹之前,别给我冒头。”我点了点头,顺着摇晃的跳板,走进了那片充滿了鱼腥、焦油和霉变谷物味道的黑暗之中。

船起锚了,伴随着一阵巨大的、令人牙酸的铁链摩擦声,船身开始缓缓地离开璃月港。我找到一个满是油污的舷窗,向外望去。岸上,万家灯火通明,霄灯如繁星般升起,那是一副我永远也无法融入的、人间烟火的画卷。璃月的周中,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女人为另一个男人穿上新衣的下午,死在了那扇为另一个男人打开的房门后,死在了我亲手撕碎那纸婚约的瞬间。我看着那越来越远的、璀璨的光,心中没有半分留恋,只有一片烧尽一切后的、冰冷的灰烬。

至于那个发现了真相的旅行者,他会如何愤怒,如何发狂,那都是他的事了。他或许会满世界地追杀我,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处理好那个被我彻底玩坏的、属于他的“战利品”。一想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可能会出现的、混杂着暴怒与恶心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

船舱里那股混杂着鱼腥、呕吐物和绝望的酸臭味,在我踏上枫丹廷主航道的那一刻,被一种全新的、更复杂的气味所取代。这里没有璃月港那种咸湿的海风和香料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河水气息,以及从那些巨大而精密的蒸汽管道里喷出的、灼热的雾气。

穿着考究礼服的绅士淑女们,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水味,与我们这些从最底层货舱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霉味的偷渡客,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拉了拉头上的斗笠,将自己那张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璃月面孔藏得更深,然后随着人流,走向了那片永远嘈杂、永远充满活力的码头区。

我需要一份活计,一份能让我活下去,并且能让我忘记过去的活计。码头是最好的选择。这里的规则简单而直接:你有力气,你就能吃饭。我找到了一个正在招募临时搬运工的工头,那是个大腹便便、满脸油光的枫丹男人,他用一种审视牲口的目光打量着我这身单薄的行头。“小子,我们这儿可不是收容所,搬不动货箱的人,就只能被扔进河里喂鱼。”他用蹩脚的璃月话对我说道,语气里满是轻蔑。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旁边一个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货堆前,那里放着一个其他两个工人都抬得龇牙咧嘴的、用精钢加固过的货箱。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在往生堂里积攒了一年多的、无处发泄的邪火,全部凝聚在我的腰腹和双腿。我低吼一声,将那个至少有两百斤重的货箱,稳稳地扛上了我的肩膀。周围的工人们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惊呼,那个油腻的工头,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惊讶。就这样,我得到了这份工作。

这里的工作,比璃月港的码头更累。货箱更重,装卸的节奏更快,那些枫丹工头们也更懂得如何压榨工人的每一分体力。但我不在乎。我像一头不知疲倦的机器,从日出干到日落。我不只是有力气,我还懂得如何用脑子干活。我将在璃月码头学到的、最有效率的货物堆叠和搬运技巧,用在了这里。

很快,我一个人干的活,就能顶上他们三个。老的领班是个酒鬼,经常因为宿醉而耽误工作。有一次,在他又一次搞砸了一艘急着离港的货船的装卸后,我看不下去,直接上手,用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他们预计需要两个小时才能完成的工作。这件事,被码头的老板,一个叫杜拉克的精明商人看在了眼里。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直接给了我新的任命和双倍的薪水。我成了他手下最年轻,也是唯一一个璃月面孔的领班。

当然,怀疑和嫉妒也随之而来。“喂,璃月仔,你这身板是怎么练的?吃的是璃月的石头吗?”工歇时,总会有那么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围过来,用各种粗俗的言语试探我。我的容貌,在这片以金发碧眼为主的土地上,确实太过显眼。每当这时,我都会从怀里,掏出那份钟离先生给我准备的、崭新的枫丹国籍证明,指着上面那个陌生的化名和“出生地:白露区”的字样,用一种平淡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告诉他们,我的父母是来自国外的枫丹人,我只是在这里出生,后来因为意外才流落他乡。

当我把这份盖着沫芒宫钢印的官方文书拍在他们面前时,所有的质疑都会烟消云散。在这个地方,一份官方的文书,比你自己的嘴巴更有说服力。渐渐地,再也没有人敢来招惹我。我用我的拳头和这张伪造的文书,为自己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打下了第一块坚实的地基。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木头,不再是那个背负着屈辱和债务的苦力。在这里,我说了算。至少,在这片属于我的、堆满了货箱和汗水的码头上,我说了算。

胡桃这件事,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里最深的地方,然后烂在了里面,流出的毒液浸透了我每一根神经。从那以后,我看所有女人,都像是在看胡桃。她们的笑,是伪装;她们的眼泪,是武器;她们的身体,是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信任?这个词从我的字典里,连同那张被我亲手撕碎的婚约一起,被烧成了灰。女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她们的嘴,除了用来接吻和发出淫荡的呻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在枫丹,当夜幕降临,码头上的喧嚣被蒸汽与霓虹灯的嘶嘶声取代时,我会脱下那身沾满汗水和铁锈味的工装,换上一件干净但廉价的衬衫,然后径直走向那片被称为“茉莉巷”的区域。那里是枫丹的红灯区,空气里永远漂浮着劣质香水、酒精和一种更原始的、混合着绝望与欲望的甜腻气味。

这里的女人,和胡桃一样,也和她不一样。她们的笑容是明码标价的,她们的身体是可以用摩拉租赁的。这很好,很公平,没有任何欺骗。我从不在这里过夜,也从不和同一个女人睡第二次。我只是一个纯粹的消费者。

我走进一间灯光暧昧的小屋,将一沓摩拉拍在桌上,然后指着那个看起来最丰满、笑容最职业的女人说:“你,今晚跟我。”然后就是最直接的、没有任何感情交流的肉体碰撞。我用最粗暴的方式进入她们,在她们温热湿润的身体里发泄着我白天积攒下来的力气和无处安放的烦躁。她们的呻吟很专业,叫得很好听,甚至会根据我的节奏调整自己的声调,但那在我听来,和码头上起重机的轰鸣声没什么区别。泄火,仅此而已。

这是一场交易,我付钱,她们提供服务。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背叛。 完事之后,我会立刻抽身离开,扔下额外的摩拉作为小费,不理会她们任何试图挽留的话语。这份干脆利落,这种纯粹的交易态度,反而让我在茉莉巷里有了一点小小的、奇怪的名气。

说来也是好笑。我这种在璃月人看来绝对是伤风败俗、无可救药的行为,在枫丹这个鱼龙混杂的码头上,却成了我向上爬的阶梯。我的老板杜拉克先生,那个精明的商人,不止一次在酒馆里拍着我的肩膀,大声地对周围人说:“看看兰登·文森特!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白天像头公牛一样干活,晚上就该像头公牛一样找地方泄火!不像某些贵族老爷,扭扭捏捏,虚伪透顶!”

那些五大三粗的码头工人们,也因为我这种“接地气”的生活方式,而真正地接纳了我。他们会勾着我的脖子,跟我分享哪个窑姐的活儿最好,哪个酒馆的麦酒最烈。他们不再把我当成一个靠着运气上位的回国外地仔,而是当成了一个可以一起喝酒、一起骂娘、一起光顾茉莉巷的自己人。这种用最原始的欲望建立起来的尊重,比任何花言巧语都来得牢固。

于是,我的地位水涨船高。在又一次出色地处理了一桩棘手的货物纠纷,并且用我那在码头打架中练就的狠劲儿,让几个试图闹事的本地混混躺着被抬出去之后,杜拉克先生正式将我提拔为整个伊黎耶岛东侧柔灯港码头的管理者。我有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依旧不大,但至少能隔绝码头的喧嚣。我手下管着上百号工人,他们的薪水和饭碗,都由我说了算。

我不再需要亲自去扛那些沉重的货箱,但我的手,却反而握得更紧了。我看着窗外那些在蒸汽与雾气中忙碌的身影,又摸了摸怀里那份国籍证明。权力,金钱,还有用摩拉就能买到的、不会背叛的女人。这才是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根本。至于感情和信任?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能帮我多卸一箱货吗?

我冷笑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办公桌上一份关于新航道开拓的计划书上。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周中是谁,更没有人知道胡桃是谁。在这里,我就是我,一个只相信自己拳头和钱包的码头管理者。

日子在枫丹廷这片被蒸汽与钢铁浸透的土地上,过得平淡如一杯凉透了的白水。伊黎耶岛东侧的柔灯港码头现在是我的地盘。我坐在办公室里,这间屋子不大,但足够将码头那永不停歇的、起重机与汽笛的轰鸣声隔绝在外。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和永远弥漫的、带着铁锈味的水雾,数不清的工人在我的指令下,像蚂蚁一样搬运着往来于整个提瓦特的货物。

我喜欢这种感觉。我不再需要用自己的脊梁去扛那些沉重的木箱,而是用手指敲击着桌上的货物清单,用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去决定这些货物的流向,以及那些工人的饭碗。权力,比我身上任何一块肌肉都更坚硬,也更可靠。

这种平淡,偶尔会被一只来自遥远璃月的信鸽打破。信是钟离先生寄来的,总是用着那种最普通的、没有任何标记的信封,通过某些我不知道的、但想必十分可靠的渠道,精准地送到我手上。他从不写明地址,也从不署上真名。信纸是上好的宣纸,墨迹沉稳,笔锋藏而不露,但内容却像他的人一样,全是些需要费心去解的谜语。

今天下午,我又收到了一封。我挥退了向我汇报工作的下属,关上门,独自拆开了信封。信里的字不多,依旧是那种古奥的调调。“闻彼方水土清冽,不知‘磐石’离故土,可有水土不服?”磐石,是在说我吗?呵,我现在这身子骨,比璃月的任何一块石头都硬。 “此地花卉繁盛,可有入眼之‘佳品’,能解远行寂寥?”佳品?茉莉巷里的那些女人算不算?她们确实能解一时的‘寂寥’,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金石’之利,是否充裕?安身立命,此为根本。”

钱?钱这种东西,只要我想,就能从那些商人的口袋里源源不断地流进我的钱包。但这玩意儿,除了能让我睡更贵的女人,还有什么用? 我看着信纸上那几行字,竟有些哭笑不得。这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老父亲般的关切,与我如今这副早就烂到了根子里的模样,形成了无比荒诞的对比。他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提醒我,我曾经也是个值得被关心的人?

我拉开抽屉,取出一套崭新的、枫丹风格的钢笔和信纸。我早已不用毛笔了,那玩意儿软趴趴的,写不出我想要的、像刀刻一样的东西。我模仿着他的方式,用同样隐晦的语言,开始写回信。“此地铁石冰冷,无故土温润,然‘磐石’已生新苔,坚固如初。”——我在这里很好,很硬,死不了。“此地繁花虽盛,然皆为露水姻缘,入眼即散,不堪折取。唯有巷尾烈酒,能暖一时之寒。”——女人都是婊子,我还不如去喝酒。“‘金石’往来如潮,取之不尽,然非吾所求,仅为立足之阶。”——我很有钱,但钱对我来说只是工具。

写完,我将信纸折好,塞进另一个同样普通的信封里,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明天,我会让手下最信得过的人,把它交给“白鸽之家”的信使。钟离先生自然有他的办法收到。我走到窗边,看着码头上那些巨大的、如同钢铁巨兽般的机械臂,在蒸汽的推动下运作着。在这里,一切都如此清晰,如此冰冷,如此直接。没有那些虚伪的感情,没有那些该死的约定,只有最赤裸裸的利益交换。

钟离先生的信,像一根极细的、看不见的线,将我与那个我早已决定抛弃的过去连接在一起。他是在试探我吗?还是在履行他那个“我会出手解决”的承诺?孽缘。他说我们是孽缘。现在,我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这缘分,也该断了吧。 我冷笑着,看着窗外的雾气,将整个枫丹廷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在这里,很好。至少,在这里,我不会再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杜拉克先生喜欢在事情办妥之后,请我去灰河底下的酒馆喝一杯。他总是点最烈的、那种带着烟熏味的枫丹白兰地,然后用他那油腻的大手,重重地拍打我的后背,震得我肺里的空气都发出回响。“文森特!”他那灌满了酒精的嗓门总是很响亮,“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能干的璃月小子!不,比我们枫丹百分之九十的懒骨头都能干!我要是再年轻二十岁,又有那么个女儿,我发誓,我一定把她嫁给你!让你这个能干的家伙,给我生一打同样能干的外孙!”

他说完,便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粗俗的大笑。“嫁给我?呵,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的女儿要是知道我过去干过什么,怕不是要连夜逃到须弥去?”我心里冷笑着,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挤出一丝迎合的、谦恭的表情,端起酒杯,将那杯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您过誉了,老板。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可惜啊可惜!”他重重地放下酒杯,一脸的真诚惋惜,“我就只有那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整天就知道摆弄他那些破零件,而且早就结婚了!不然,我们俩可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我早就没有家了。我的家,毁在了一场政治风暴里,毁在了一个女人的背叛里。我不需要那种虚伪而脆弱的东西。

凭借着这份日益稳固的信任和丰厚的薪水,我终于搬离了码头区那间终年潮湿、混杂着鱼腥味和廉价麦酒味道的出租屋。我在市中心,一个名叫“白船锚”的街区,租下了一间不大但足够干净的公寓。这里地段很好,窗户正对着德波大饭店那流光溢彩的霓虹招牌。屋里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我那个从璃月就跟着我、装满了所有家当的破木箱。

我不需要多余的东西。房间,只是一个用来睡觉和存放我自己的地方,不是家。刚搬进来的那天晚上,我久违地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有码头工人的鼾声和梦话,没有隔壁窑姐接客时那扰人清梦的叫床声,只有窗外蒸汽管道偶尔发出的、有节奏的嘶嘶声,像一首单调的摇篮曲。

这份平静,只维持了不到两天。第三天下午,我刚从码头回来,一推开公寓的门,一股混合着湿石灰和霉味的、令人作呕的潮气就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抬起头,天花板上,一大片水渍正像一幅不断扩张的、丑陋的抽象画,迅速地蔓延开来。水珠沿着墙角,汇成细流,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我那本就没几件家具的屋子,此刻已经像个刚被大雨洗礼过的山洞。水滴落在我那个破木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快步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那几件换洗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而我放在最底层的、那两份用油纸包着的、决定了我过去与未来的文书,也已经被水浸湿了边角。操。真是他妈的操蛋。不管在璃月还是枫丹,麻烦事总是像闻着血腥味的苍蝇一样,自己找上门来。 我没有怒吼,也没有咒骂,我的血液甚至没有加速流动。那股熟悉的、冰冷的烦躁感,像一层铁壳,将我所有的情绪都包裹了起来。

我冷静地将那个木箱拖到没被水淹的角落,然后顺手从墙角那片被水浸泡后剥落的墙皮后,扯出了一截被废弃了的生了锈的铅管。它很沉,冰冷的触感顺着我的掌心向上蔓延,完美地契合了我此刻的心情。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咯吱”的、像是呻吟一样的响声,但在我那双穿惯了厚底工靴的脚下,每一步都变成了沉重而有节奏的、如同送葬行列般的鼓点。我不需要愤怒地咆哮,我的怒火早已在我心中那座名为“往事”的熔炉里,被锻造成了更冰冷、也更锋利的武器:不耐烦。

我没有敲门。我直接用手中的铅管,在楼上那扇漆着俗气蓝色油漆的木门上,重重地砸了三下。那声音沉闷而响亮,足以让里面的人知道,来者不善。门很快就开了,门后出现的是一个少女,一个看起来比胡桃还要小上几分的、手足无措的少女。她有一头及腰的、颜色深浅不一的蓝色长发,发梢还带着水汽,湿漉漉地贴着脸颊。

她的眼睛很特别,是异色瞳,一只像最纯粹的天空,另一只则更深邃,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她身上穿着一件款式夸张的、像是舞台剧服一样的礼裙,但裙摆已经湿透,正狼狈地往下滴着水。她看到我,特别是看到我手中那根还在滴着锈水的铅管时,那双漂亮的异色瞳里瞬间充满了惊慌。“请、请问……有、有什么事吗,先生?”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像一只受惊的小鸟。

我懒得跟她废话。我侧过身,用铅管指了指我楼下那间还在往下滴水的屋子,然后用最平淡、最不带感情的语调告诉她:“我的房间,被淹了。你的杰作,赔偿。”我的声音很冷,像至冬冬日里结在窗户上的冰。

就在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时,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从旁边的房间里探出头来,用一种混合着八卦与敬畏的眼神看着门里的少女,然后又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天呐,年轻人,你对芙宁娜大人这是什么态度?”她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那可是……以前的水神大人啊!”

水神?我握着铅管的手,在那一瞬间收紧了。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烦躁感,从我的胃里翻涌上来。又是神,一个退休的神?真他妈的有意思。上一个和我扯上关系的神,是那个叫钟离的家伙,他差点让我以为我能拥有什么,结果呢?结果就是我像条狗一样逃到了这个鬼地方。现在又来一个,还是个连自己家水管都管不住的废物神?

我惊讶地看了她一眼,那惊讶里没有半分敬畏,只有纯粹的、被麻烦找上门的厌恶。和神明打交道,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再重复的噩梦。财务损失,总好过把自己的命运再次交到这些喜怒无常的“人上人”手里。我没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用一种看一堆垃圾的眼神,最后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拖着那根沉重的铅管,走下了楼梯。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去找杜拉克先生预支薪水,换个公寓。但是,就在我回到那间水帘洞一样的屋子,开始计算搬家和违约金的损失时,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是她。那个蓝头发的、前任水神。她换了一身朴素的、但也湿了大半的便服,手里端着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大碗,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

“那个……邻居先生……”她看起来比刚才更紧张了,“我已经联系了最好的施工队,他们明天一早就会来给您重新装修房间,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承担!真的!以我芙宁娜的名义起誓!”她挺了挺那并不丰满的胸脯,努力想做出一些威严的样子,但效果微乎其微。然后,她将手中的大碗往前递了递,一股浓郁的奶酪和番茄的香气飘了过来。“这个……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通心粉,就当是……赔礼……虽然可能不太好吃……但……”

小说相关章节:提瓦特的悲剧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