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地下溶洞里，荧光苔藓在石壁上投下幽幽绿光。三个穿着红盾石油集团制服的克隆人正机械地排成一列，他们胸前的工牌歪歪斜斜地挂着，其中一个甚至把自己的名字贴反了。

"敬礼！"中间那个克隆人突然大喊，结果左手打到自己的鼻子，发出"咚"的一声响。

涅墨西斯长老的骨杖重重敲击地面，他那张看似人类的面孔下，几片鳞甲因为愤怒而微微张开："这就是你说的合格产品？罗塞塔的技术退步到这种地步了？"

理查德推了推金丝眼镜，右眼的蓝色晶体闪过一丝尴尬的数据流："这批实验体，神经同步率确实...有待提高。"

最右边的克隆人突然开始傻笑，伸手去抓空中并不存在的飞虫："蝴蝶...漂亮的蝴蝶..."

"够了！"长老的西装后背突然鼓起几个可疑的包块，又迅速平复下去，"我们需要的是能完美混入人类社会的精英，不是这种连基本指令都执行不了的残次品！"

这时，最左边的克隆人突然开始抽搐，它的面部像融化的蜡像一样扭曲起来，一会儿变成阿什莉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赤云的脸。

"看，至少变形功能很稳定。"理查德干笑着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克隆人的脸终于定格在一个普通男性员工的样貌上——虽然左眼比右眼大了整整一圈。

"报告...长官..."克隆人结结巴巴地说，"我...爱...工作...热爱...石油..."

涅墨西斯的长袍无风自动，露出下面若隐若现的虫肢："这就是你们用东海联邦特警基因培育的精英？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其实他们在战斗方面表现不错。"理查德急忙调出全息投影，显示这个克隆体前天在地下训练场一打三的画面，"您看，至少格斗本能很优秀..."

投影中的克隆人突然一个过肩摔把自己摔了个狗吃屎，然后躺在地上开始背诵乘法口诀。

长老的皮肤下传来甲壳摩擦的咔咔声："我宁愿要十个暴力派的野蛮人，也不要一百个这种智障！"

就在这时，那个追"蝴蝶"的克隆人突然扑向涅墨西斯，一把抱住他的腿："妈妈！"

溶洞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理查德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他机械地推了推眼镜："呃...亲情模块可能加载错误了..."

"立刻！销毁！这批！残次品！"长老每个词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左脸已经控制不住地浮现出虫类特征。

"其实..."理查德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可以把他们投放到芝加哥前线。就算被天空人俘虏，这种智商也泄露不了什么机密..."

涅墨西斯盯着还在傻笑的克隆人们，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这是虫族在表示赞同。

"三天。"长老的骨杖在地上划出一道冒着青烟的痕迹，"我要看到他们至少能正常说话。至于总统女儿那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理查德一眼，"还是按原计划派我们的人过去，进行自然受孕。"

理查德低头称是，却在转身时悄悄删除了终端上的"克隆人情感模块升级计划"。他拍了拍那个喊"妈妈"的克隆人的头，对方立刻开心地流下了口水。

【科恩黑文机场】

小镇机场的最后一班航班开始登机。赛斯刚从洗手间的暗门出来，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手指轻轻触摸着自己光滑如蜡的脸皮——那里本该是眼睛的位置。

"再检查一次。"耳机里传来涅墨西斯沙哑的声音。

赛斯点点头，从西装内袋取出阿什莉的行程表。纸张上还沾着地底特有的荧光黏液，他不得不小心地用袖口擦干净。

隔间里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赛斯的脸皮开始蠕动，就像下面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行。先是两道细缝在额头下方裂开，渗出淡蓝色的黏液。黏液滴在洗手台上，发出轻微的"嘶嘶"声，腐蚀出几个小坑。

"进度？"耳机里的声音变得不耐烦。

"正在调整虹膜颜色。"赛斯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裂缝逐渐扩大，两颗灰白色的眼球慢慢挤出，表面还覆盖着半透明的薄膜。他颤抖着手指撕开薄膜，露出下面正在快速变换颜色的虹膜——从地底人的荧光绿，逐渐淡化成人类的浅蓝色。

镜子里终于映出一张完美的人类面孔：湛蓝的眼睛，略带雀斑的鼻梁，甚至还有几根精心设计过的金色眉毛。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眼球后方新生的视神经还在灼烧般疼痛。

经济舱的阅读灯太亮了。赛斯蜷缩在靠窗的位置，用毛毯死死裹住头。他的眼球在黑暗中不受控地闪烁出地底人的生物光，吓得邻座老太太差点按呼叫铃。

"服用抑制剂。"耳机里命令道。

赛斯假装咳嗽，将一枚荧光胶囊塞进嘴里。胶囊外壳溶解的瞬间，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阿什莉的3D投影：她明天上午10点会在乔治城大学参加环保论坛。

空乘送来饮料时，赛斯的人类瞳孔已经能完美收缩。他微笑着要了杯番茄汁——这能掩盖他嘴角偶尔渗出的蓝色黏液。

"记住，"耳机里的声音随着电流杂音变得断断续续，"你是斯坦福环境科学博士...喜欢瑜伽和...寿司...别碰她戴十字架项链的..."

飞机遇到气流剧烈颠簸。赛斯突然捂住嘴，他的胃袋正在溶解刚吃下的飞机餐。地底人的消化系统还不能完全适应部分人类食物。

洗手间里，他吐出一团缠绕着锡箔纸的黑色物质。看着马桶里的漩涡，赛斯突然想起长老的警告："如果失败，你会像这些排泄物一样被冲进太平洋。"

镜子里，他新生的蓝眼睛闪过一丝地底人特有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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