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加尔用魔法抓起身旁的凳子，朝着秋冥的身上砸去。

秋冥没有闪开，直直的让凳子砸在自己身上，木片碎裂，木屑碎片扎进秋冥的毛发，也扎进加尔的毛发里。

加尔的手和白虎的一侧身体像是凝结的水一样，血一滴滴留下来。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僵持着，双方都发出低沉到吓人的吼声。像是真的来自地狱。

直到，秋冥抬起手，一拳打在加尔肩膀上，加尔吃痛，手稍微松开。

秋冥趁着这个机会，扫腿把加尔踹翻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住加尔的手臂，加尔无法挣脱在地上挣扎嘶吼。

奇怪的，两个恶魔却没有用魔法，只是用身体承受着这场打斗。

“你就这么爱他？”秋冥居高临下看着加尔。

“和你没关系！”加尔咬着牙，“我不会让你把他带走，带去地狱。”

加尔找到机会一个翻身，挣脱了秋冥的束缚，两只兽就这样在房间里用肉体搏斗着，家具碎裂，肉体撞到墙上，嘶吼声。

秋冥又一次控制住加尔，手指捏着加尔的下巴，把加尔的头直直的面对自己，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贴在一起，整个房间已经不成样子，他们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毛发也混合着血液。

“你在害怕什么？”秋冥压低声音，“害怕我带他走，还是害怕我身上的你？”

“你这个。。。。”加尔试图推开对方，但是秋冥的力量却大的不正常，下巴的脱臼感让加尔皱起眉。

“你以为你能得到他吗？是谁拯救他又抛弃了他，我可是一清二楚。”秋冥死死的瞪着加尔的眼睛。

“你以为自己很无辜吗，你总是有一万个借口，一万个借口伤害身边的人，而不自知。”白虎越说越激动，几乎颤抖地喊出来。

加尔反扑过来，两人像是野兽一下在地板上撕咬，拉扯。

“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带走他。”加尔像是在宣示什么主权。

“但是他愿意待在我身边不是吗？他需要我陪他。”白虎笑到。

“陪？你不过是恶魔，你知道什么是陪吗？”

“难道你就知道？”秋冥回答，带着某种撕裂，“我就是你，师傅，我们多么像呀，不是吗？你教我技能，魔法，教我如何搭档，甚至教了我怎么在你身上释放自己。”

“别再说那些事了！”加尔眼睛红的像是要裂开。

“我就要说，师傅。”秋冥没有停下，“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而是每次当我进入你时甚至还迎合？你为什么从不好好的看看我？为什么你最后什么都不解释就离开了？师傅，你能回答吗？”

“我。。。。。”加尔像是被戳到痛处，不愿意看秋冥。

“我恨你，师傅。但是我又太像你了，我也恨我自己。”白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滴落在加尔身上，而自己的手还死死的压着加尔的身体。

“我没有打算对金名做什么，师傅，我只是想陪着他，就像你当初陪着我一样。”秋冥松开了手，无力的坐在地上。

“我没有陪你，我只是你的师傅，秋冥。”加尔喘着气，单手撑在地上。

“事到如今你还要骗自己吗？”秋冥狂笑到失声，“你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离开我，离开金名的吗？”

“师傅，我长出了心，他就在这，跳动着。”秋冥撕开自己的衣服，摸着胸口，像是要把什么掏出来，“我骗不了自己了，我爱你，师傅，也许从某个雨夜，我就爱上你了。”

“可是。。。。。你不该来，不该接近金名。”加尔沉声。

“那你也不该离开我们，不该在我们最爱你的时候转身离开！”

金名没有进门，他一直站在门口，听着那些激烈的争吵，打斗。

他不知道该进去还是逃走，他只是站着，他想起那些夜晚，父母在他面前撕裂，争吵，碎裂的玻璃，破损的全家福。

而自己只能在被子里一个人流泪。

就像现在自己站在门口。

那些回忆让他身体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什么东西击中了金名的胸口。

他听到秋冥说出那句话，“那你也不该离开我们，不该在我们最爱你的时候转身离开！”

金名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狠狠的锤了一拳，然后自己一步跨进了门里。

他知道故事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是自己永远躲在被子里，不应该看着两个亲近的兽就这样毁灭一切，不是这样的。

门的一边是他们，一边只有我。

这次要把这个故事重新写一遍，他不要再当那个被分割的孩子。

“你们别打了。”金名站在玄关处，看着客厅，几乎能拿起来的东西都被摔碎了，好在秋冥家里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金名的声音很小，但是又很大，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一定要发疯，误解，伤害吗？”

两只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愣在原地。

金名走到他们面前，牵起双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蹭了蹭秋冥，又蹭了蹭加尔。

“我们和好吧，好吗？我不想再二选一了，我不想有人不停的骂我为什么不选她。”，金名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握着的手是谁的。

“我讨厌选项，不是因为我不想选，而是因为我选过太多次，都没有走到我想去的地方。”

“好吗？爸爸。。。。妈妈。。。。”

那条被子，那扇门自己总要打开，走出来。

16 山川阻隔，昼夜不舍

“擦一下吧。”

金名从厨房扯了一包纸巾，按在加尔手臂上，血立刻浸染了白纸。有点疼，加尔哼了一声。

“我自己来。”秋冥接过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还在渗血，白纸上被擦的斑斑点点。

“没关系，我们没用魔力，等一会伤就会恢复。”加尔把染血的纸团扔在一边。

“你们是疯子吗？”金名坐下来，看着手上还有饭团，像是才想起来，“我刚才差点把它扔了。”

“为什么？”加尔不合时宜的问。

“不然我应该在你们打起来的时候来问你们要不要吃饭团吗？”金名笑了一下，“也可能是我觉得也没必要吃了，咽不下去。”

秋冥笑了，低声说：“你不是挺会咽的吗？”

金名给了秋冥一拳，没回他的问题。

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破碎的凳子，撕开的沙发，“你这里东西少的都没能替换的。”

“本来也不是我的家。”秋冥吹了吹毛发，“我没有家。”

空气沉了一下，没人说话。

金名突然转过头，看着加尔：“你是不是总是害怕我不爱你了？”

加尔看着金名，似乎想说话，但是又说不出来。

“你怕我把自己也分给秋冥一份。”金名继续说，“可是你也从来没有完全属于过我对吗。”说这金名看向了秋冥。

“对不起。。。”加尔很小声，“我上次不该。。。。也不该把你关起来。”

“我其实没想让你道歉，我不在乎那些。”金名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你闻到别的味道就发疯，我也不想你总是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爱。”

“我选不了，每次一选择，世界就好像塌了一角，有时候我想要是自己可以分裂成几瓣，也许就不会背叛任何一个人。”

“你不用选。”秋冥开口。

“我知道。”金名说，“你们都表现的我不用选，但实际上，我还是被逼着选择。”

两兽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我喜欢你们，不管是什么喜欢吧，至少我把一部分碎片交给你们了。”金名说，“但你们这样打一架，然后却还要说爱。”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加尔，怎么表达那些东西。”秋冥说。

“那你呢？”金名看向加尔，“你总说不控制，结果闻到秋冥的味道你就疯了。”

“我。。。。”加尔挠着头，“但是我做不到 完全放手，我还是害怕。。。。。”

“那就别放。”金名看着加尔，“你可以占有，可以嫉妒，可以害怕，但是不要逃开，不要发疯。”

“我不会逃开，我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师傅和你。”秋冥又开始说不合时宜的话了。

金名揉了揉他们的耳朵，“我不要你们把我当东西抢，我也不要选择，没有那些标签，我们依旧可以选择在一起。”像是在确定什么东西还在不在。

金名眨了眨眼，尾巴动了动，温热的液体在眼睛里打转。

“你们俩其实很脆弱。”他说，“恶魔都这样吗？比我还像兽人。”

“我们不是兽人。”

“可你们也有心了。”金名拍了拍加尔的胸，“我也是。”

“但是总觉得我们三的心碎的拼一起都不是一整个。”秋冥怎么开始讲冷笑话了。

“那也挺好的。”金名靠在加尔肩膀上，把秋冥抱在怀里。

不是很完美，还是有很多缝隙。

理解的无力，害怕，夜晚的颤抖。

但是金名终于意识到，我们不需要完全一样，只要能舔到那些伤口就好了，而他们也已经不是恶魔了，金名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沾染到了他们身上。

加尔和秋冥都体验过金名体验过的东西，无法言说的爱，压抑的周围，情感的掠夺，自己究竟是谁的困扰。

加尔转过头，亲了金名一口，然后又吻在秋冥的唇上。

“那个饭团，我们等会分着吃吧。”

“然后你们得负责把房子收拾干净。”

17 秋冥·金名·加尔

故事应该就到这里结束啦。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不是个爱情故事，也许是，也许不是吧。

也许我只是想让金名活下去，我也活下去。

说到三个角色，其实都来自“秋铭”这个名字，而“加尔”就来自于我的真名的音译啦。

其实我完全不太懂怎么塑造角色，有时候写着写着似乎他们都变成我了。

不过也可能是我写作能力不够啦。

一开始可能只是想写一个故事，写一个我一点点沉在水底，吐出气泡，窒息时发出的一点声音。

没想到写了这么多了，包括《医不自医》，不过其实也没多少。

有时候写到一半我就得去喘会儿气，或者自己哭一会儿。

我太想把这个故事写出来了，太想让你们看到。

所以可能不完美，可能有点仓促。

不过还是到这里了，即便好像也没有走很远。

也许这就是一个混乱、破碎、挣扎的故事。

没有人死了，但好像也没有人还活着。

只是飘在某个地方。

《野狗》，我想这个标题我想了很久，我很满意。

好像他是我，也是金名他们。

你闻到野狗的气味了吗？（笑）

不过也抱歉，也许这个故事有时候显得太简单，太悬浮了。

虽然叫《野狗 上》，但其实我完全还没有想好“下”的内容。

只是单纯地，不想放弃这个题目吧。

还会继续写，写《野狗》的番外，或许写新的故事。

谢谢你看到这里。

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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