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闫闫还在屋里僵着呢。

光溜溜的身子贴得密不透风，腰腹蹭着腰腹，大腿根压着大腿根，就差胳膊环上去搂实了。俩人站了快俩钟头，起初是为了抢那条破内裤较劲儿，后来内裤早被挤到膝盖弯，可谁也没心思管了——腰酸得像被大锤抡过，腿麻得跟不是自己的似的，偏生俩犟脾气谁也不肯先松口。

“姐，你往那边挪挪成不？”左边的闫闫吸了口气，话刚出口就觉出不对，右边的闫闫同时开了腔，俩声音叠在一块儿，分不出谁是谁：“姐，你就不能收收肚子？”

说完都愣了愣，又同时翻了个白眼。左边的往右边顶了顶胯，右边的往左边挺了挺腰，这下可好，俩人最私密的地方撞在一块儿，跟被羽毛搔了下似的，同时“嗯～”了一声，尾音颤得能绕梁三尺。

“啧，你故意的吧？”“彼此彼此，谁先动的谁心里有数。”俩闫闫咬着牙瞪对方，脸颊却都泛着红。要说没点坏心思是假的——眼前这身子跟镜子里的自己一模一样，光滑得像刚剥壳的鸡蛋，腰窝浅浅的，腿又直又长，连肚脐旁边那颗小痣都长得分毫不差。动一下，蹭到对方的皮肤，又麻又痒，偏生俩人都憋着劲儿，不肯露半分软相。

“站不动了……”左边的晃了晃腿，话音未落，右边的也跟着晃了晃，结果又是一阵摩擦，俩人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赶紧定住不动。私密处黏糊糊的，稍微动一下就跟有电流窜过似的，偏生俩人都酸得想舒展舒展，每次刚抬抬屁股，就被那股子酥麻劲儿按回原地。

“都怪你，脾气这么大！”“你脾气小？刚才抢内裤的时候跟疯狗似的！”左边的捏了捏腰侧的肉，右边的也跟着捏自己的，动作都丝毫不差。“妹妹就得让着姐姐，懂不懂？”“呸，姐姐就该疼妹妹，你看你哪点像姐姐？”

正吵得不可开交，“咔哒”一声，门锁转了。

俩闫闫吓得同时噤声，浑身一僵——这动静，是钥匙开门的声儿！谁啊？

门被推开，走进来个红T恤白短裤的姑娘，高马尾，手里攥着半瓶冰红茶，连走路的姿势都跟屋里这俩裸着的闫闫平时一模一样。

“莉莉姐？！”

俩闫闫异口同声地喊出来，喊完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

门口的莉莉也懵了，手里的冰红茶“咚”地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屋里俩光溜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半天没说出话来。她本来是休班过来看看妹妹，谁知道一进门就撞见这场景——俩闫闫？还是俩没穿衣服的闫闫？

“你……你们谁是闫闫？”莉莉指着她们，声音都有点抖。

屋里的俩闫闫更慌了。左边的赶紧往右边的身后躲了躲，右边的也往左边的身后缩了缩，结果又是一阵皮肤摩擦，俩人同时“嗯～”了一声，脸瞬间红透了。

“姐，她是谁啊？”左边的闫闫扯了扯右边的胳膊，右边的也拽了拽左边的，声音抖得像筛糠：“不知道啊……她咋跟咱俩长得一样？”

在她们眼里，面前这个光溜溜的才是莉莉姐——毕竟昨天还挤在同一条内裤里摔跤，还在床上滚了半宿，就算有点不对劲，那也是“姐姐”。可门口这个……分明是冒牌货！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服，还敢冒充姐姐？

莉莉被她们俩的反应弄糊涂了。她看看左边的，又看看右边的，俩人脸蛋、眉眼、连说话的调调都分毫不差，根本没法分辨。“你们别装了！谁是骗子？！”莉莉往前踏了一步，叉着腰，摆出姐姐的架势，“我才是莉莉，你们哪个是闫闫？”

“姐，你看她！还敢冒充你！”左边的闫闫指着门口的莉莉，跟右边的告状，右边的也点头如捣蒜：“就是！肯定是来骗咱家钱的！”

“我是骗子？”门口的莉莉气笑了，“你们俩光着屁股在我家瞎闹，还好意思说我是骗子？闫闫，你跟我说，这到底咋回事？”她试图从俩人脸蛋上找出点不一样，可看了半天，连眼角的小细纹都长得一模一样。

屋里的俩闫闫这下更懵了。

左边的拽拽右边的：“姐，她咋还叫我闫闫？”右边的也懵了：“我也不知道啊……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等等！”左边的突然反应过来，盯着右边的，“你刚才……你刚才叫我啥？”右边的也愣住了：“我叫你姐啊……不对，你不是莉莉姐吗？”

“我是闫闫啊！”“我才是闫闫！”俩人大眼瞪小眼，同时喊了出来。

空气突然静了。

俩闫闫僵在原地，腰还贴在一起，大腿根蹭得人心里发慌，可这会儿谁也顾不上了。“你……你不是莉莉姐？”左边的声音都劈叉了，右边的也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那……那你是谁？”

“我是闫闫啊！”“我才是闫闫！”又是异口同声。

门口的莉莉总算听出点门道了，她捂着额头，感觉脑子嗡嗡的：合着不是有人冒充我，是有人冒充我妹妹？不对……是俩妹妹？

“你们俩……都叫闫闫？”莉莉试探着问。

屋里的俩闫闫还在对峙。“你冒充我干啥？”左边的戳了戳右边的胸口，右边的也戳回去：“你才冒充我呢！有啥目的？”

“我冒充我自己？我闲的啊？”左边的气笑了，右边的也翻了个白眼：“可不是嘛，我看你就是闲的！”

俩人越吵越凶，差点抬手打起来，可胳膊刚抬起来，就被对方的胳膊撞了一下，又是一阵皮肤摩擦，俩人情不自禁地“嗯～”了一声，抬到半空的手僵住了，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吵了！”门口的莉莉喊了一嗓子，“你们俩都说是闫闫，那我问你们，闫闫小时候偷喝啤酒被妈打，屁股上留了个啥形状的疤？”

这话一出，屋里的俩闫闫同时愣住了。

左边的下意识摸了摸屁股，右边的也跟着摸，然后俩人脸对脸，异口同声地说：“三角形的！在右边屁股蛋上！”

莉莉倒吸一口凉气——这是闫闫八岁时的秘密，连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晓得。

“那……那闫闫上个月暗恋隔壁班男生，把情书藏哪儿了？”莉莉又问。

俩闫闫对视一眼，同时往沙发底下瞥了瞥，声音小了点：“沙发腿后面，用胶带粘着呢……”

这下莉莉彻底傻了，她指着屋里的俩人，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一拍大腿：“我的天……还真有俩闫闫？你们……你们连记忆都一样？”

屋里的俩闫闫也傻了。

她们慢慢转过头，看着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对方屁股上那个三角形的疤（虽然只能看到个边儿），看着对方跟自己一样慌乱又震惊的眼神，终于明白了——面前这个，不是莉莉姐，也不是骗子，是另一个自己。

“那……那你是谁？”左边的闫闫声音都软了，右边的也蔫蔫的，没了刚才的强势。

“我是闫闫啊……”右边的声音带着哭腔，左边的也红了眼眶：“我也是……”

就在这时，她们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滚在一张床上，互相啃咬，用着一样的姿势较劲，谁也没征服谁……原来跟自己折腾了半宿的，不是姐姐，是另一个自己？

俩人脸“唰”地一下白了。

“我……我把自己……”左边的话没说完，右边的也捂着脸：“我被自己……”

“怪不得……怪不得你那么能折腾……”左边的喃喃自语，右边的也点头：“怪不得你非要当攻的……原来……”

俩人越想越别扭，浑身的皮肤都发烫，偏偏身体还贴在一起，稍微动一下，私密处就蹭得人直哆嗦，忍不住“嗯～”一声，这下更尴尬了，恨不得当场去世。

门口的莉莉看着她们俩互相磨蹭，脸都快贴到一起了，再看看地上那条被撑得变形的草莓内裤，总算明白过来点啥，赶紧转过头去：“咳咳……那个，你们先把衣服穿上？”

提到衣服，俩闫闫才想起自己还光着屁股，赶紧想去捡地上的T恤，可刚一动，就被绊了一下——原来俩人的腿早就缠在了一起，加上那条还套在膝盖上的内裤，根本没法分开。

“别动！”“你别晃！”俩人大喊，结果一动弹，又是一阵摩擦，“嗯～”的声音此起彼伏，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这破内裤……脱不下来了！”左边的拽了拽裤腰，右边的也跟着拽，结果布料越勒越紧，勒得大腿根生疼，偏生质量好得离谱，怎么拽都扯不破。

“剪了吧？”莉莉从厨房拿了把剪刀递过去，俩闫闫却同时摇头：“不行！”

这可是她们最喜欢的那条草莓内裤，当初俩人（哦不，是闫闫自己）跟妈磨了半天才买的，料子舒服，洗了几十次都不变形，怎么能剪？

“我就不信脱不下来！”左边的较上劲了，使劲往左边拽，右边的也往右边挣，结果内裤没脱下来，俩人倒是因为用力过猛，互相绊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摔可不得了，俩人脸对脸摔在地毯上，嘴唇“吧唧”一下贴在了一起。

柔软的嘴唇碰在一起，带着点温热的气息，跟昨天晚上的触感一模一样。俩闫闫同时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近在咫尺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睫毛都快碰到一起了。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舌头，反正等反应过来时，俩人的嘴唇已经撬开了对方的牙齿，舌尖缠在了一起。跟自己接吻是什么感觉？软乎乎的，带着点草莓牙膏的甜味，连吮吸的力度、辗转的角度都跟自己习惯的一模一样。

“嗯～”俩人同时发出一声轻哼，腰不自觉地往中间挺了挺，结果又是一阵摩擦，浑身都软了。

门口的莉莉本来想拉她们起来，看到这场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看着俩闫闫吻得难舍难分，眼神里那点尴尬早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就像看着一个人对着镜子，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密又疏离。

“得得得，我先走了啊。”莉莉悄悄往后退了退，“你们……你们慢慢折腾，我改天再过来。”

说完，她轻轻带上门，心里还在嘀咕：俩闫闫，还都这么能折腾，下次来可得提前打个电话……

屋里的俩闫闫根本没听见莉莉走了。

她们还吻在一起，四腿交缠，那条草莓内裤还牢牢套在俩人膝盖上。左边的翻了个身，把右边的压在底下，右边的也不甘示弱，一个翻身又压了回去，跟昨天晚上一样，你上我下，谁也不肯认输。

“这次……这次我一定要征服你！”左边的喘着气说，右边的也咬着牙：“做梦！看谁先求饶！”

她们的手在对方身上摸索，摸到腰窝就使劲掐一下，摸到大腿根就轻轻捏一把，动作一模一样，力道分毫不差。吻到动情处，就往对方脖子里啃，留下跟自己脖子上一模一样的红印子。

折腾了半天，俩人又回到了最初的姿势——面对面躺着，四肢交缠，连呼吸的频率都同步。谁也没征服谁，谁也没认输，只是浑身都软了，腰又开始疼，偏偏心里那点刺挠劲儿还没过去，比昨天晚上更甚。

“下次……下次换个姿势。”左边的闫闫舔了舔对方的嘴唇，右边的也舔了舔她的，声音都哑了：“行啊，谁怕谁。”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们交缠的身体上，那条草莓内裤还牢牢地套在膝盖上，像个奇怪的勋章。俩闫闫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突然觉得这场景虽然荒唐，却又有点说不出的奇妙——原来跟自己较劲，是这么有意思的事。

至于那条失踪的内衣，谁也没心思找了。反正她们的衣服都一样，谁穿不是穿呢？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这条该死的内裤脱下来——或者，就这么穿着，再较劲一会儿？

俩闫闫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坏笑。

较劲，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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