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死寂。还有李婷刻意拔高的、充满怒气的训斥声：

“……听见没有！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雪雪肯跟你谈就是给你脸了！”

“哎哟！拽什么拽！我自己会走！” 张伟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烦躁和强撑的底气，但细听之下却有种被押解的狼狈。

“少废话！再磨叽我喊老王过来了！”

“去去去！怕你啊？！”

脚步声在拐角处停住。陈雪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手指在口袋里紧紧攥住那团滑腻的乳胶。

几秒后，李婷像押送犯人一样，用力推搡着张伟出现在走廊尽头的光线下。李婷圆脸上怒气未消，一只手还拽着张伟校服衬衫的后衣领，把他往前推。张伟像被激怒又理亏的野兽，一边试图挣脱李婷的手，一边梗着脖子，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被打扰的烦闷。他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刚才被王磊严厉训斥后留下的灰白和尴尬，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强行从熟悉环境（哪怕那环境充满鄙夷）拖出来的恼羞成怒。单眼皮的眼睛瞥见静静站在储物间门口的陈雪时，闪过一丝慌乱和不自在，随即被强硬的别扭取代。

“哼！人给你带到了！好好‘谈’！” 李婷终于松开手，用力推了张伟后背一把，让他一个趔趄。张伟站稳后，立刻反手揉着后颈，愤愤不平地嘟囔：“都说了我自己会走！烦不烦！” 他不敢看李婷那能剜人的眼神，只好把视线投向陈雪。但在接触到陈雪那复杂难辨（紧张、冰冷，还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东西）的目光时，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转而假装不耐烦地打量起墙壁上的瓷砖缝隙。

李婷警告般地瞪了张伟一眼，又担忧地看了看陈雪，然后不情不愿地退到走廊拐角后面，但脑袋还伸出来盯着，显然要执行她的“监督”职责。

狭窄的空间只剩下两人，空气骤然凝固。楼梯井那边吹来的穿堂风带着凉意，拂过陈雪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带来一阵战栗。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擂鼓。对面的张伟则焦躁地插着口袋，单薄的肩膀微微耸起，眼神飘忽不定，明显浑身不自在。那份强装出来的不耐烦底下，是赤裸裸的尴尬、局促，以及对接下来“谈话”的抗拒。

陈雪深吸一口气。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甚至是唯一的机会。储物间虚掩的门、拐角处李婷探出的半个脑袋、墙角顶端的监控、还有张伟此刻心神不宁毫无防备的状态……都指向现在！接触他！用这个气球！

她下定了决心。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紧紧攥住了那个冰冷的、微微发黏的小小气球。她向前迈出一步，声音因为巨大的紧张而有些发干发涩，却努力装出一种因委屈而导致的虚弱感：“张伟……刚才在教室……你……你为什么……”

张伟像是被她的突然靠近和质问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她。他显然没料到陈雪会直接问这个，眼神更加慌乱起来，下意识想后退，脚跟却抵住了墙壁。他胡乱地挥了下手，打断了陈雪的话，脱口而出，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被质问时的急躁和色厉内荏：“我靠！又来？！你烦不烦！我不是说了吗？！就他妈一句玩笑话！开个玩笑而已你有完没完？！王磊都训过我了你还想怎么着？！还想打我一顿啊？！”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身体也激动地往前倾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半米。他那副不耐烦、毫无悔意、甚至责怪对方“开不起玩笑”的样子，彻底点燃了陈雪心底最后一点犹豫和理智。

就是现在！

陈雪的瞳孔因极度的紧张和决心而骤然收缩。她藏在口袋里的右手猛地抽出！那只被攥得微温的、未吹起的、乳白色的小小气球，就紧贴在她汗湿的掌心。她没有任何犹豫，手腕以一个极其隐蔽的角度向外急速一翻，带着气球，在张伟因为情绪激动而倾身向前的瞬间，飞快而准确地拍向张伟那只插在裤袋外侧的左手手背！

冰凉、滑腻的乳胶触感，清晰地传递到指尖。

几乎是触电一般！

“啪！”

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一声轻响。那是橡皮气球接触到张伟温热皮肤的刹那。

张伟正沉浸在自己的暴躁辩解中：“……至于那么小题……嗯？” 他突然感到左手手背被一个又凉又软的东西碰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他愣了一瞬，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

什么也没有。手背上只有他自己略深的肤色。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冰凉触感仿佛只是错觉，就像偶尔被一滴冰冷的水珠溅到。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旁边储物间门缝里飘出来的什么灰尘落在了手上。

他茫然地抬起头，疑惑地盯着陈雪的脸：“你刚才……”

就在这时，陈雪完成了那个隐秘至极的“接触”。在张伟低头查看的瞬间，她已经极其迅速地收回了手，那只完成使命的乳白色气球瞬间被她紧紧重新攥在手心，藏在了身后，身体同时微微后撤了半步。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仿佛刚刚做完一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但那双大眼睛里，之前盘桓的委屈和脆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锐利的、紧紧盯住张伟的审视和一种混杂着巨大恐惧的扭曲期待。那眼神让张伟心底瞬间升起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感。

“没什么……” 陈雪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冷静。她死死盯着张伟的脸和脖子，看着他刚刚还残留汗意的光滑皮肤，似乎在等待着某种不可能发生的“变化”出现。她的左手依旧背在身后，紧紧握着那只冰凉的、尚未吹气的、承载着诅咒的乳白色气球。“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看看……” 她的话没有说完，后面半句是无声的、在心底呐喊的：“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看看接下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伟那句“你刚才……”的尾音还卡在喉咙里，被陈雪那冰冷锐利、带着奇异审视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挠挠后颈，化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手臂却像灌了铅般沉重。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毫无征兆地从被气球触碰过的左手手背蔓延开来，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血管急速向上游走，直刺心脏。

“呃……” 他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僵。视线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模糊晃动，眼前的陈雪、剥落的绿漆门框、斑驳的瓷砖墙壁都扭曲旋转起来。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夹杂着失重般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操…怎么回事？” 他试图开口质问陈雪，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出的音节变得又尖又细，像被掐住脖子的雏鸟，“……你搞什……” 最后一个字彻底变调，化作一声短促而怪异的惊喘。

就在这眩晕和变调的惊呼声中，变化——那无声无息却无比剧烈的现实扭曲——开始了。

首先是视野高度的变化。张伟眼睁睁看着陈雪那张写满冰冷审视的脸，一点点在自己视线中拔高、拉远。他明明站在原地，身体却仿佛在急速下陷！脚踝、小腿骨传来一阵密集而清晰的、仿佛被无形砂轮打磨的酸麻感。他骇然低头，只见自己原本穿着合脚的运动鞋，此刻竟像两条空荡荡的小船，套在骤然变得纤细玲珑的脚踝上，裤管也肉眼可见地变得松垮垂落，堆叠在明显缩短了一截的小腿上！

“不…不…” 他想尖叫，声音却像被捏扁了似的，挤出来的只有一串破碎、尖细、明显女性化的气音。他惊恐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喉咙。喉结！那个象征男性气概的小凸起，正在他的指尖下迅速缩小、软化、消失！仿佛冰雪消融般，只留下一段光洁纤细的脖颈。

这仅仅是开始。

一股强烈的、难以忍受的酥麻感如同细密的电流，瞬间从他的胸骨后方炸开，疯狂蔓延至整个胸口！他清晰地感觉到胸前的肌肉组织在急速溶解、重组，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塑形。原本平坦结实的胸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微微隆起的柔软触感。他本能地用手臂交叉护在胸前，试图抵挡这份陌生的入侵感，动作却因慌乱而显得笨拙扭捏。隔着宽松的校服衬衫，他能感觉到那两团刚刚诞生、尚未发育的柔软区域正紧紧靠在一起，形成一片温热的、平坦的隆起，如同刚萌芽的花苞，带着微微的胀痛和不可思议的弹性。

“啊——！” 这一次的惊叫彻底变成了高亢的女声尖叫，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混乱。他（或者说，此刻正在变成“她”的他）猛地转身，想逃离这诡异的空间，动作却因身体重心的急剧改变而踉跄不稳。腰肢在奔跑扭动中本能地向内收紧，显出从未有过的纤细弧度。盆骨处传来沉闷的“咔哒”声响，像是旧家具在强行调整结构，双腿的迈动带上了不自觉的、新生的、略显生涩的摆动感。

就在“她”踉跄着要撞向墙壁时，一直在拐角处紧张监视的李婷终于忍不住冲了出来。李婷根本没看到刚才那诡异的接触瞬间，在她眼里，张伟一直就是张伟——一个此刻看起来惊慌失措、行为怪异的女生。

“喂！张薇！你发什么疯？！” 李婷冲上前，一把扶住差点摔倒的“张薇”（在扭曲的认知中，这个名字自动替换了“张伟”），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困惑，“你跟陈雪谈得怎么样了？怎么突然跑起来了？还叫那么大声？” 李婷的目光自然扫过“张薇”的脸。

此刻的张薇（张伟），已经完全是一副高中女生的模样。那张原本带着少年棱角的脸庞，线条变得柔和圆润，下颌线收束，颧骨不再突出，皮肤光洁得如同新剥的鸡蛋。鼻梁似乎精巧了些，嘴唇变得饱满红润。那双原本不大的单眼皮眼睛，此刻却显得清亮有神，此刻正因巨大的惊恐而瞪得溜圆，睫毛长而卷翘，湿漉漉地沾着生理性泪水。原本刺猬般的短发疯狂滋长，变成及肩的柔顺黑发，发尾带着俏皮的微卷，几缕碎发汗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和红润的脸颊旁。

李婷看着眼前这张梨花带雨、写满惊惶的可爱脸蛋，只觉得张薇是被陈雪吓到了或者谈崩了情绪激动，心里还嘀咕了一句：“薇薇平时大大咧咧的，没想到这么不经吓？哭起来还挺好看……” 她完全忽略了对方身上那件明显过于宽大、极不合身的男生校服衬衫和长裤。

“呜…婷婷…” 张薇（张伟）被李婷扶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发出的声音是带着哭腔的清亮女声。她（他）下意识地想指向陈雪控诉，目光扫过自己抬起的手臂——原本匀称偏瘦的少年臂膀，此刻变得纤细骨感，皮肤细腻，连手指都显得修长了些。视线再往下，越过交叉护在胸前的手臂——那件松垮的白色男生校服衬衫下，胸前是清晰的、虽然尚属平坦但弧度圆润的少女曲线，两团柔软的温热紧紧抵在一起，随着急促呼吸微微起伏。

“她…她…” 张薇（张伟）指着几步外冷眼旁观的陈雪，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巨大的混乱和恐惧让她（他）语无伦次，“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刚才…我的身体…好奇怪…声音…” 她（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表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变化，但在李婷听来，这完全是情绪崩溃后的胡言乱语。

“好了好了，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李婷拍着张薇（张伟）的后背安慰，入手是少女单薄而微微颤抖的肩膀，“陈雪也是，薇薇不就说了几句玩笑话嘛，至于把人吓成这样……” 李婷不满地瞪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的陈雪，然后温柔地对张薇说：“别哭了薇薇，看你吓的，脸都哭花了。走，我带你去洗把脸，换件衣服？你这衣服怎么回事？这么大？偷穿你哥的？”

张薇（张伟）猛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件突然变得像戏服一样宽大的男生衬衫和长裤，又看看李婷身上那件合身的女生夏季校服，再看看自己胸前那虽然平坦但轮廓清晰的少女隆起，一股强烈的、荒诞绝伦的错乱感混杂着冰冷的绝望瞬间淹没了她（他）。她（他）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死死抓住李婷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皮肤里，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滚落，打湿了领口和胸前那片柔软的、属于少女的温热区域。她（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能解释这恐怖现实的词语，只能发出无助的、纯粹女性化的嘤嘤哭泣。

陈雪静静地站在几步之外，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右手依旧插在口袋里，紧紧攥着那只尚未吹起的、冰冷滑腻的乳白色气球。她看着那个曾经用“福气”调侃她的张伟，此刻变成了一个惊慌失措、胸前同样平坦（至少目前如此）的哭泣少女张薇。看着李婷毫无察觉地安慰着“薇薇”。一种冰冷的、复仇成功的快意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脏，但与之交织的，是目睹这诡异现实的巨大恐惧和隐隐的恶心感。口袋里那只气球，仿佛在无声地提醒她——这，仅仅是个开始。

脚步声和李婷温柔的安慰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楼梯的转角。走廊尽头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和顶角监控器微弱的红光。陈雪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浑身脱力般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右手依旧死死插在裙子的侧口袋里，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掌心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包裹着那只冰凉滑腻的乳白色气球。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那个嚣张、嘴硬、用“福气”调侃她的张伟，此刻变成了一个惊慌哭泣、胸前平坦的少女张薇！而李婷，那个最熟悉张伟的人，竟然毫无察觉！认知污染……那个诡异女人说的……是真的！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快感在她体内激烈交战。她猛地从口袋里抽出那只小小的、未膨胀的乳白色气球。它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颗苍白的眼球，无声地注视着她。

“吹得越大……‘福气’就越大……” 女人沙哑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在脑中回响。

陈雪低头看着手中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小物体，眼神剧烈地闪烁。一个疯狂、恶毒、带着强烈报复欲的念头破茧而出——只是变成女生，只是胸前那一点点微微的隆起……怎么够？！那算得上什么“福气”？她要让张薇（张伟）彻底体会一下，她陈雪每天背负的到底是什么！

她要吹！她要让这份“福气”膨胀到极致！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犹豫。陈雪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毁般的决绝和报复的狂热，将气球那小小的乳胶吹口含进了嘴里。口腔里立刻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带着塑胶味的腥气。

呼——

她鼓起腮帮，用力吹出了第一口气。

气球在她眼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颗干瘪的种子，迅速膨胀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浑圆的乳白色小球。球体光滑，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反光。

同一时刻，教学楼另一侧，女生更衣室。

“好了好了，薇薇别哭了，看你这身汗，衣服都湿透了，先换件干净的……” 李婷一边轻声安慰，一边在储物柜里翻找着备用运动服。她背对着张薇（张伟）。

张薇（张伟）站在更衣柜前，双手依旧死死环抱在胸前，试图遮挡那陌生的、平坦却带着奇异柔软触感的隆起。眼泪暂时止住了，但巨大的茫然和恐慌让她（他）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她（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件宽大得像布袋一样的男生衬衫，领口歪斜，露出锁骨和一小片光洁的胸膛，一股强烈的羞耻感让她（他）想立刻脱掉它。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无法忽视的酥麻和胀痛感毫无征兆地从胸口深处炸开！仿佛有两颗种子在胸腔里被注入了过量的生长激素，开始疯狂地向外顶出！她（他）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双臂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地环抱挤压，但根本阻挡不住那份迅速膨胀的、沉重而饱满的充盈感！原本只是微微起伏的胸前，布料被内部急速生长的柔软组织顶起，迅速撑开了手臂的遮挡，在宽大的衬衫下顶出两个清晰可见的、苹果大小的浑圆轮廓！

“唔！” 张薇（张伟）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闷哼，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团温热的、富有弹性的柔软物体在衬衫布料下紧贴着肌肤，随着她的呼吸而上下起伏，带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沉重感和微微的胀痛！她（他）僵在原地，双手不知所措地悬在半空，想触碰又不敢，巨大的混乱和羞耻感让她（他）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薇薇？怎么了？找到这件好像稍微小点，你先……” 李婷拿着一件女式运动短袖衫转过身，目光自然落在张薇胸前那明显被顶起的弧度上，语气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带着点无奈的笑：“哎呀，你看你，平时总嫌自己胸小，这稍微有点起伏就不自在了？快把你这不合身的男生衣服脱了，换上这件试试，应该舒服点。” 她理所当然地把张薇（张伟）的惊愕和身体变化归结于“发育”和不合身衣服导致的别扭。

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陈雪看着眼前已经膨胀到网球大小的乳白色气球，胸口因为吹气而剧烈起伏。她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和报复的快意。不够！这远远不够！

呼——呼——！

她再次深深吸气，脸颊鼓起，更加用力地连续吹气！气球在她眼前迅速膨胀，从网球大小变成橙子大小，又迅速突破到香瓜大小！乳白色的球体变得饱满圆润，表面绷紧，透出内部空气的张力，体积已经相当可观，几乎填满了她的双手。

女生更衣室。

“啊——！” 张薇（张伟）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胸前的胀痛感和沉重感陡然加剧！那两团温热的柔软仿佛被注入了过量的气体，疯狂地向外扩张、隆起！原本苹果大小的轮廓在宽大的衬衫下急速膨胀，像两颗迅速成熟的水蜜桃，沉甸甸地向下坠着，将胸前的布料撑得紧绷绷，几乎要撕裂！清晰的、浑圆饱满的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甚至能看到顶端微微凸起的点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顶着内衣（虽然她/他里面根本没穿女性内衣）的束缚！锁骨下方传来被沉重负担拉扯的酸痛感，腰肢在对比下显得更加纤细，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困难！她（他）下意识地用手托了一下那沉甸甸的、充满弹性的下缘，入手是惊人的饱满和柔软，以及那份无法忽视的重量带来的压迫感！羞耻和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他）淹没。

“哎哟！” 李婷被张薇（张伟）的尖叫和突然托胸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看到她胸前那被紧绷衬衫勾勒出的、极其丰满圆润的弧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语气带着调侃：“哇哦！薇薇！看不出来啊！你这发育得也太好了吧！平时都藏着掖着？这男生衣服都快被你撑爆了！快快快，赶紧换了！这看着都勒得慌！” 她笑着把运动衫塞到张薇手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眼中的惊恐和身体的剧变。

卫生间里。

陈雪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膨胀到哈密瓜大小、表面光滑紧绷、几乎占据了她整个视野的巨型乳白色气球，手臂因为持续吹气和托举而微微发酸。气球太大了，她甚至需要用双手才能勉强捧住。报复的快感如同电流般在她体内奔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吹！继续吹！让她（他）彻底体会什么叫“福气”！

陈雪的眼神彻底被一种黑暗的狂热占据。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鼓起腮帮，对着那已经绷紧到极限的气球吹口，发出了最后、最猛烈的一口气！

呼——————！！！

气球在她手中猛地一跳！乳白色的球体瞬间膨胀到一个极其夸张的、如同小型西瓜般的恐怖尺寸！表面绷紧到极致，光滑得如同镜面，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那巨大的体积和惊人的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在她手中炸裂！

就在陈雪吹出最后一口气，气球膨胀到极限的瞬间——

“嘶啦——！！！”

一声清脆刺耳的布料撕裂声，猛地从女生更衣室的方向穿透门板传来！那声音尖锐得如同裂帛，带着布料纤维被彻底撑爆的绝望感！

陈雪捧着那颗巨大到几乎要脱离掌控的乳白色气球，动作猛地僵住。她脸上复仇的狂热瞬间凝固，随即被一丝冰冷的、混杂着病态满足和隐隐恐惧的复杂神情取代。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向上勾起一个极其细微、令人心悸的弧度。

“福气……” 她对着手中那巨大得恐怖的气球，对着空气，也对着那个正在经历恐怖现实的“张薇”，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音，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陈雪脸颊因为过度用力而涨红，全身的力量仿佛都灌注在了这最后一口狂暴的气流上！她眼中闪烁着近乎歇斯底里的、复仇的狂焰，紧紧盯着手中那颗巨大的、绷紧到极限的乳白色气球——吹！吹破这个临界点！让这份“福气”成为张薇（张伟）永恒的枷锁！

“呼——嗤啦！！！”

最后的、狂暴的气息冲入吹口的瞬间，一个极其不和谐、尖锐刺耳的裂帛声猛地撞入陈雪的耳膜！紧接着——

“嘭！！！！！！！”

如同在密闭空间点燃了一只爆竹，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窄的卫生间里轰然炸响！陈雪只觉得双手猛地一震，一股强烈的气流夹杂着刺鼻的乳胶橡胶味扑面而来！

她完全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复仇的快意和吹气的惯性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冲击瞬间打散！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向后一缩，感觉到无数细小的、冰凉的碎片带着巨大的动能溅射到她的脸上、手上、裸露的手臂上！

更衣室方向几乎同时传来的那声“嘶啦——！”的布料撕裂巨响，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声彻底淹没。

等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眼前是飘散的、星星点点的乳白色橡胶碎片，如同肮脏的、破碎的雪片。她的双手空空如也，只剩下掌心被气流冲击的麻木感和几片牢牢粘在皮肤上的微凉碎片。那颗承载着她极端恶意、膨胀到西瓜般大小的恐怖气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空气中留下浓烈的橡胶恶臭。

“爆……爆了？” 陈雪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剧烈的喘息和难以置信的茫然。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脸，指尖触碰到几片粘腻的碎片。计划被打断的懊恼、气球爆炸的惊吓，以及气球承载的那些关于“福气”的诅咒一同破裂后带来的巨大空虚感和隐隐的后怕，瞬间攫住了她。刚才那股复仇的狂热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骤然冷却。她愣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片，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女生更衣室。

就在陈雪手中的气球炸成碎片的同一时刻，张薇（张伟）胸口的狂暴变化如同被无形的剪刀骤然剪断！

“啊——！” 她（他）惊惧交加的尖叫才刚刚出口，那股撕裂般的胀痛和沉重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胸前那两颗被撑到极限的、如同沉重蜜瓜的柔软猛地将衬衫布料顶出两个可怕的凸起，坚硬的钮扣在惊人的张力下发出绝望的呻吟。就在这时——

如同紧绷到极限的琴弦被拨断，那股疯狂扩张的力量骤然消失了！仿佛被猛地抽去了根基，只剩下刚刚达到顶点时那份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饱满重量和饱胀感还残留在胸口！

那份沉重感是如此真实，如此巨大！她（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前两团丰腴无比的柔软在宽大衬衫下随着身体动作而上下弹跳，内衣（虽然依旧不合身）的肩带被这突然增加的重量深深勒进柔弱的肩膀，锁骨下传来明显的被重量拖拽的酸痛感！胸口被撑得饱满欲裂，沉甸甸的压迫感让她（他）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不畅。

但那份永无止境的扩张感消失了。变化，中止了。

“嘶啦——！” 胸前紧绷到极致的衬衫布料终于不堪重负，在左胸靠近腋下的缝合线处，绷开了一道足有十几厘米长的、触目惊心的裂缝！一小片雪白细腻、带着惊人饱满弧度的柔软肌肤和印着简单竖条纹的内衣边缘，从裂缝中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强烈的羞耻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呃！” 张薇（张伟）的声音被这意外的暴露掐断，化作一声短促的抽气！她（他）猛地用手臂环抱，试图遮挡那片暴露的春光，但手臂挤压在沉甸甸的、弹性惊人的柔软上的怪异触感，以及那份无法忽视的重量，让她（他）更加混乱和惊恐。

“哇——！！！” 李婷的惊叹声就在这时响起。她刚把女式运动衫递过去，眼睛正盯着张薇胸前那条突然撕裂的大口子，以及从裂缝中惊鸿一瞥的、丰满雪腻的隆起边缘。但这声惊叹里没有疑问，只有巨大的惊喜和调侃：“薇薇！天呐！你这也太…太‘哇塞’了吧？！” 她夸张地用手比划了一下，“难怪这男生衣服被你撑爆了！你这身材…深藏不露啊！平时裹那么严实干嘛？暴殄天物！” 李婷的目光热烈地扫过张薇胸前那将剩余布料顶出惊人浑圆轮廓的饱满曲线，还有那条撕裂的口子下暴露出的雪肌玉肤，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和赞叹，“快快快，拿这件赶紧换上！保证合身！哎呀，这下可藏不住啦，‘班花’非你莫属了！”

在李婷被认知彻底扭曲的眼中，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比连贯合理：张薇（张伟本来就是个女生，名叫张薇）发育得特别好，只是平时穿宽松校服遮掩了傲人身材。今天穿了件不合身的男生衣服（或许是家里哥哥的？），结果因为动作幅度稍大，加上胸围太惊人，直接把衣服撑爆了！仅此而已。

张薇（张伟）彻底僵在原地。耳边是李婷兴奋而理所当然的赞美和调侃，胸口的衣物撕裂处传来裸露肌肤的冰凉触感和被沉重乳房压坠的酸痛感，腰肢承受着前所未有的重量，身体重心奇怪地向后偏移。她（他）低头，视野被那两团沉甸甸的、因失去支撑力而明显向下坠着、却依旧浑圆丰硕的饱满完全遮蔽。手指紧紧抓着胸前撕裂的衬衫边缘，指节用力到发白。

混乱、羞耻、绝望，以及一种更加沉重的、仿佛灵魂都被拖拽下坠的、真实的重量感，将她（他）彻底淹没。气球爆炸中止了更可怕的变化，但已铸就的改变——“福气”的极致——已成残酷的现实。

卫生间里，陈雪怔怔地看着满地狼藉的乳白色碎片。胸中激荡的复仇快感冷却后，只剩下冰凉的茫然和对未知力量的深深恐惧。手中那点粘腻的橡胶碎屑，像一个冰冷的嘲讽。

午休结束的铃声尖锐地响起，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陈雪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缓缓从地上站起。她有些茫然地甩了甩头，额角粘着几缕汗湿的碎发，指尖传来一丝细微的、粘腻的触感。她低头看去，几片米粒大小、半透明的、带着淡淡刺鼻橡胶味的碎屑，正牢牢粘在右手食指和拇指的指腹上，像肮脏的鱼鳞。

“什么鬼东西……” 她皱着眉，不耐烦地在裤缝上用力蹭了蹭，试图擦掉那点烦人的黏腻。那点碎屑顽固地粘着，让她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无名火。

记忆有点模糊。她记得自己好像和李婷在走廊尽头那个放扫把的小储物间门口，堵住了张薇（张伟刚变成的女生），想好好“谈一谈”。对，谈那个嘴欠的家伙下午在教室当众开她玩笑的事。陈雪记得自己很生气，质问张薇为什么总那么讨厌。张薇好像被她和李婷堵着，有点慌，说了几句什么“开玩笑而已”“至于么”之类的废话……然后呢？

然后……陈雪用力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然后好像张薇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动作很大地挥手想推开她们离开？对，好像是在推搡中，张薇的手不小心打到了储物间门框上，发出了挺大一声响，还把她自己吓哭了？哭得还挺厉害，李婷赶紧去哄……再然后……好像张薇就跑开了？

大概就是这样。陈雪厌恶地又搓了搓指腹上那点顽固的橡胶碎屑。这玩意儿哪来的？储物间里堆满了旧拖把和簸箕，难道沾到了什么陈年的橡胶手套碎片？真恶心。她不再多想，快步向教室走去。至于那个在储物间门口短暂出现的、穿着藏蓝工装、头发遮脸的女人？那模糊的影子如同阳光下的露珠，在陈雪的记忆里蒸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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