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寒意像细针，扎着裸露在毛皮外的皮肤。我动了动，身体深处传来一种奇异的、无处不在的异样感。头上的角不再是麻痒，而是清晰的、硬质的触感。我抬手摸了摸，指尖传来冰凉而坚硬的弧度，表面还带着细微的、新生的纹路。真的硬了… 耳朵也…感觉沉甸甸的，毛茸茸的触感，有点痒。最奇怪的是尾椎骨那里，一种陌生的、带着点重量的存在感，随着我的动作在身后轻轻扫动。我下意识地扭了下腰，那新生的、短小的尾巴尖便蹭到了冰冷的地面，带来一阵细微的、带着点新奇感的刺激。

我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胸前沉甸甸的坠感更明显了，饱满的乳肉垂在肚子上，顶端挺立的乳头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变得坚硬。我试着扣上胸甲的搭扣——不行，太紧了，勒得生疼，紧绷的皮革几乎要陷进乳肉里。又变大了… 我皱着眉，只能将罩杯扣松到最外一格，才勉强扣上，但乳肉的上缘依旧被挤得微微溢出，沉甸甸地坠着。

斯泰德也醒了，他活动了一下肋下，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开始收拾散落的物品。托卡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我头上那对清晰了许多、泛着淡金色泽的小角，眼睛瞬间睁大了，随即目光又不受控制地滑向我被皮甲勉强包裹、更显夸张的胸脯，喉结滚动了一下。

“看什么？”我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没什么情绪。

“没…没什么！”托卡慌忙移开视线，脸上有点红，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简单收拾了残存的装备，我们离开了这冰封的死亡裂谷，沿着来时的路向上攀爬。离开冰冷的谷底，重新接触到稀薄的阳光和流动的空气，感觉像是活了过来。只是身体的变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

徒步返回的路程漫长而疲惫。雪果然停了，甚至开始融化。来时的积雪覆盖了道路，此刻却露出了湿漉漉的黑色泥土和枯黄的草根，踩上去又软又滑，靴子上很快沾满了泥泞。融雪汇成细小的溪流，在低洼处汩汩流淌，反射着惨淡的天光。空气里不再是纯粹的冰冷死寂，而是混杂了泥土解冻的腥气、湿润草木的气息，甚至偶尔能听到几声遥远的、不知名鸟儿的啼鸣。阳光虽然微弱，但落在皮肤上，终于有了暖意。

只是行走变得不那么利索了。身后那条新生的、短小的尾巴摩擦着冰冷的皮裤。耳朵也沉甸甸、毛茸茸的，被风吹过时痒得难受。额头的硬物更是时刻提醒着它的存在。胸前的沉坠感在长途跋涉中愈发清晰，每走一步，乳肉都在皮甲下微微晃动，顶端的乳头被粗糙的内衬摩擦着，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带着电流感的刺激，让我不得不微微弓着背，试图减轻负担。

斯泰德走得沉稳，但偶尔会按一下肋下，显然内伤未愈。托卡拖着那条伤腿，走得有些吃力，但年轻的面孔上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未来的某种期待。我们很少交谈，沉默地赶路，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在空旷的雪原上回荡。疲惫像铅块一样坠着四肢，但看着远处雪漫城那熟悉的轮廓在融雪的雾气中渐渐清晰，心中涌起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整整一天，直到暮色四合，我们才终于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踏上了雪漫城外那条熟悉的土路。城门在望，城墙上巡逻卫兵的火把像几点微弱的星光。

斯泰德向卫兵打了个招呼，我们便顺利的进入城门。穿过市场时，斯泰德停下脚步，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我额头的金角和毛茸茸的耳朵，“龙裔大人…保重。”

托卡却磨蹭着没走，他年轻的脸在暮色中显得有些紧张，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直白。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龙裔大人…那个…以后…我还能…找您吗？”他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带着年轻人特有的莽撞和期待。

斯泰德在旁边哼了一声，但没说话。

我看着他，金红色的眼眸平静无波。身体深处那股被转化催化的火焰并未熄灭，只是被疲惫暂时压制。我简短地回答：“可以。”

托卡的脸上瞬间绽开一个大大的、如释重负的笑容，连腿上的伤似乎都不疼了。“谢谢大人！”他高兴地应了一声，这才一瘸一拐地跟着斯泰德，向军营的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我才转身，向着天空熔炉铁匠铺的方向走去。皮甲多处破损，沾满泥泞和干涸的暗色血迹，胸前更是紧绷得快要裂开。更重要的是，身后那条不安分的小尾巴，在皮裤里被束缚得难受极了。

铁匠铺的炉火依旧旺盛，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在傍晚的空气中回荡。学徒不在，只有阿尔沃正挥汗如雨地锻打着一块烧红的铁胚。看到我进来，他停下了锤子，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目光扫过我狼狈的样子，特别是额头的金角和大大的耳朵，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塔洛斯在上！龙裔大人，您这是…又把盔甲当破布糟蹋了？”阿尔沃的声音带着铁匠特有的直率和一点痛心疾首。他放下锤子，走过来仔细查看我身上的皮甲，“啧啧，这口子…还有这血污…”他粗糙的手指划过皮甲胸腹位置一道深深的撕裂口，又点了点肩甲上冻结的暗红污迹。

我解开胸甲的搭扣。紧绷的束缚一松开，饱胀的乳肉立刻弹跳出来，顶端的乳头清晰可见。我指着罩杯扣的位置：“这里，太紧了，帮我松到最大，或者…重新打一副扣环，要更宽的。”

阿尔沃的目光在我胸前那对明显又大了一圈的“凶器”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里没有太多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点点头，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转化期的娘们儿都这样…行，罩杯扣再给你加几个备用扣眼，省得你过两天又穿不上。”他示意我脱下皮甲，又指了指我的裤子，“尾巴长出来了？啧，动作够快的。裤子也得改，后面得开个洞，不然勒着难受，动起来也不方便。”

我依言脱下皮甲递给他，又费力地解开皮裤的束带。新生的尾巴终于摆脱了束缚，立刻像获得自由的小动物，在冰冷的空气中不自觉地左右小幅度摆动了一下，带来一阵奇异的轻松感。阿尔沃蹲下身，用一根炭笔在我尾椎骨稍下的位置比划着：“就这儿？行，知道了。给你开个圆孔，边缘用软皮包边，不会磨着。不过…”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促狭，“尾巴再长长点，这裤子估计又得重做。”

“先改。”我赤裸着身体，对这种变化已经有些麻木。

阿尔沃拿着我的皮甲和皮裤走到工作台前，开始叮叮当当地修理破损处，扩宽罩杯扣带，又熟练地在我那条皮裤臀部位置裁剪出一个圆洞，用鞣制过的柔软皮革仔细地包边缝好。他一边干活，一边跟我闲聊。

“你们，真把那头龙宰了？”他头也不抬地问，锤子敲打着新的扣环。

“嗯。”

“死了不少人吧？”他瞥了一眼我沾满泥污的身体。

“嗯。”

“唉…”阿尔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世道…对了，黛西那丫头，昨天还念叨你呢，说你这两天没去醉猎户喝酒了。”

“她怎么样？”我随口问道。

“还能怎么样？”阿尔沃嗤笑一声，用钳子夹起烧红的扣环淬火，发出滋啦的声响，“天天被巴纳德那老家伙榨奶，乐在其中呗！今天上午还来我这儿，给她那个宝贝挤奶器换了个新的铜嘴，说是旧的被咬坏了…啧啧。”他语气里带着点铁匠对金属制品被糟蹋的惋惜，但没什么恶意。

没过多久，阿尔沃就把修理和改造好的装备递还给我。“喏，修好了，破洞补了，血污给你大致擦了擦，罩杯扣扩到最大还加了扣眼。裤子后面开了洞，包了边，试试看尾巴还勒不勒？”

我接过还带着炉火余温的皮甲和皮裤。穿上皮裤时，尾巴终于能自由地从那个圆洞里伸出来，在空气中轻轻晃动，感觉自然多了。再穿上皮甲，虽然乳房依旧沉甸甸地坠着，但罩杯扣扣在最外一格后，紧绷感大大缓解，至少呼吸顺畅了许多。

“钱…”我刚开口。

“先记着吧！”阿尔沃大手一挥，打断了我，“知道兜比脸干净。不过那龙骨之类的好东西，记得先送给我看看！”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铁匠铺。刚走到门口，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哎呀！” 一声娇呼响起。

是黛西。她手里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盖着布的篮子，脸蛋红扑扑的，饱满的胸脯因为小跑而微微起伏。看到我，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龙裔大人！你回来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我刚挤完奶，准备去买点新鲜麦子…咦？”她的目光好奇地落在我额头那对清晰的金色小角、毛茸茸的耳朵和身后那条新生的、还在微微摆动的短尾巴上，又扫过我明显更显丰腴的胸口，最后落在我那身修补过、还沾着泥污血迹的皮甲上。

她眨了眨眼，笑容依旧明媚，仿佛这些变化再自然不过，只是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你…也到三阶段啦？感觉怎么样？尾巴是不是超不习惯？我跟你说，一开始我也总被自己的尾巴吓到呢！”

『星期日-傍晚-雪漫城天空熔炉铁匠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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