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和自大，蒙蔽了颉利的双眼。他相信了朕的话。他放弃了立刻开战的念头，转而向大唐索要更多的金银和……美人。他以为，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富饶的大唐，一点点蚕食殆尽。

他不知道，他每一次的拖延，都为大唐争取了宝贵的备战时间。

当使团带着颉利可汗“和平”的意愿回到长安时，满朝文武，无不欢欣鼓舞。他们称颂着使臣的智慧，却不知道，真正换来这份和平的，是他们的皇帝，在遥远的草原上，夜夜承受的屈辱。

朕回来了。回到了长安，回到了陈玄的怀抱。他疯狂地占有朕，仿佛要将朕身上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气息，全都清洗干净。

“够了……够了……”朕在他的冲撞下，无力地求饶。

“不够！”他低吼着，眼中布满了血丝，“我要让你记住，谁才是你的男人！”

朕知道，他是嫉妒，是愤怒。可朕的心中，却只有一片麻木。颉利的粗暴，与陈玄的激情，在朕看来，已没有本质的区别。他们，都只是满足朕身体欲望，提供朕生命“养料”的工具而已。朕的心，早已在一次次的承欢与算计中，变得坚硬如铁。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朕是皇帝，却在宫中蓄养男宠。朕是男人，身体却变成了女人。朕为了国家，不惜远赴突厥，以身体换取和平。这些事情，随便一件，都足以震惊天下。

终于，秘密败露了。

是太子。朕和皇后的儿子。那个朕寄予厚望的，未来的大唐天子。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带着一队禁军，闯进了朕的寝宫。

他看到朕和陈玄赤身裸体地纠缠在龙床上。

他看到朕那完全女性化的身体。

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恶心，最后变成了滔天的愤怒和……厌恶。

“你……你这个怪物！你不是我父皇！你是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他用颤抖的手指着朕，眼中充满了嫌恶，“你玷污了李家的血脉！你把大唐的脸都丢尽了！”

“来人！”他怒吼道，“把这对奸夫淫妇，给朕拿下！”

禁军们冲了上来。陈玄奋起反抗，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被乱刀砍死在龙床之上。鲜血，溅了朕一身，温热而粘稠。

朕没有反抗。朕只是平静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陈玄，心中竟没有一丝波澜。他死了，朕的“食粮”断了。仅此而已。

太子用一件龙袍，将朕的身体裹住，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最肮脏的垃圾。

“朕……不，我……没有你这样的父皇。”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从今天起，你被废了。你将被逐出皇宫，永世不得踏入长安一步！”

就这样，我被赶出了皇宫。那个我曾经为之奋斗、为之牺牲一切的地方。我成了天下人的笑柄。曾经的一代英主，变成了一个以色侍人的娼妓，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被流放到了江南。那里烟雨朦胧，风景如画，却如同一个华丽的牢笼。我失去了所有的一切，权力、尊严、梦想……甚至，连维持生命的“食粮”也断绝了。我的身体，开始迅速地衰败下去。皮肤变得干瘪，头发变得枯黄，那具曾经让无数男人疯狂的身体，正在失去它的光彩。

我想，我就要这么死了。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背负着千古的骂名。

可命运，似乎总喜欢和我开玩笑。

那一天，一队人马，找到了我栖身的茅屋。为首的，竟然是当初出使突厥的使团副使。他看到我如今这副凄惨的模样，大惊失色。

但他带来的，不是羞辱，而是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消息。

“陛下……不，媚娘……颉利可汗，一直在找您。”

原来，自从我离开后，颉利可汗对我念念不忘。他派人四处打探，终于得知了我被废、被流放的消息。

“可汗说了，只要您愿意去突厥，他愿意……立您为后。”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的儿子，视我为妖物，弃之如敝履。而那个曾经的敌人，却愿意给我至高无上的荣耀。这何其讽刺。

“好。”我点了点头，“我跟他走。”

我再次踏上了前往草原的路。这一次，不是作为屈辱的和亲宫妓，而是作为未来的突厥王后。

颉利可汗见到我时，我已经形销骨立，丑陋不堪。但他没有嫌弃，反而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眼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

“我的美人，你受苦了。”

他用最好的草药为我调理身体，用他自己强壮的身体，夜夜滋养着我。在精液的浇灌下，我的身体，奇迹般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光彩，甚至比以前更加娇媚动人。

我成了颉利可汗最宠爱的王后。我利用这份宠爱，开始不动声色地，干预突厥的政务。我用大唐的先进文化和制度，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这个野蛮的民族。我教他们耕种，教他们礼仪，甚至劝说颉利，与大唐休战，互通有无。

几年后，我为颉利可汗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流着大唐皇帝和突厥可汗血液的儿子。我给他取名，阿史那·思摩。

这个孩子，完美地继承了我的智慧谋略，和颉利的勇武善战。他从小就展现出非凡的才能，文韬武略，远超同侪。

在我的教导下，他不仅精通骑射，更熟读汉家兵书。他知道，真正的强大，不是靠一时的征伐，而是靠长久的融合与发展。

颉利死后，思摩顺利地继承了汗位。他没有像他的父辈一样，将目光局限于劫掠和南侵。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大唐称臣。

我的那个皇帝儿子，接到降表时，想必是惊愕万分吧。

但思摩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利用大唐的册封，名正言顺地，开始统一北方的各个部落。他南征北战，东讨西伐，用了十年的时间，建立了一个空前强大的草原帝国。

而此时的大唐，在我那个平庸的儿子治理下，早已不复往日的辉煌。内有宦官专权，外有藩镇割据，民不聊生。

时机，成熟了。

思摩率领着他那支融合了草原狼性和中原纪律的铁骑，以“清君侧”的名义，挥师南下。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我的儿子，那个曾经将我逐出皇宫的太子，兵败如山倒，最终在绝望中自焚于皇宫之内。

思摩进入了长安。他没有烧杀抢掠，反而安抚万民，减免赋税，任用贤能。他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天下人的心。

最终，他登上了那座我曾经坐过的御座，改国号为“华”，定都长安。

他，一统了江山。

登基大典那天，我站在太极殿的帷幕之后，静静地看着他。他穿着十二章纹的衮服，头戴十二旒的冕冠，接受着百官的朝拜。他的身上，有我的影子。

我的梦想，那个我为之付出了性别、尊严、名节，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以一种最荒谬，最不可思议，却又最完美的方式。

我是李世民，是大唐的皇帝。我也是媚娘，是突厥的王后。我是男人，也是女人。我是失败的君主，也是成功的缔造者。

我的一生，就是一部写满了欲望、挣扎、屈辱与辉煌的荒诞史诗。史书会如何记载我？一个不男不女的妖帝？一个以色祸国的娼后？

无所谓了。

看着御座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儿子，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江山一统，万世太平。

我，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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