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欢迎来到罗德岛,沉迷ai炼丹出的不知道叫什么系列,2

小说:沉迷ai炼丹出的不知道叫什么系列沉迷ai炼丹出的不知道叫什么系列 2025-09-09 19:57 5hhhhh 3170 ℃

阿米娅缓缓走近。脚步声在死寂中敲打出冰冷的回音。她停在平台边,居高临下地俯视这具新生的“艺术品”。

完美。

冰冷。

无可挑剔。

一个完美的敌人象征。

指尖在控制台光洁的表面上滑过,冰冷的代码河流显现在幽蓝的光幕上——那是预设的最终神谕,将彻底清洗王博的意识底层,植入属于塔露拉的、满载憎恨与烈焰的核心人格模组。猩红色的虚拟“执行”按钮在屏幕底部闪烁,如同通往地狱之门的钥匙。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落向那猩红按钮的瞬间!

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诅咒之线牵引,猝不及防地落向了“塔露拉”那被硅胶完美覆盖的、微微起伏的胸口。

那起伏的节奏……

那模拟出的、独属于少女生命的呼吸韵律……

一幅画面如同淬毒的冰棱,毫无征兆地、残忍地刺穿她的意识壁垒!

不是战场上燃烧的塔露拉。

不是宿敌。

是……博士​!

是实验室数据光海前沉静的侧脸;是危机时刻透过镜片传递的、令人安心的坚定眼神;是无声递来的、驱散疲惫的温热杯壁。

是旋转茶杯里笨拙安抚铃兰的手;是夕阳下推着夜莺轮椅的背影;是那双望向她时曾带着温和暖意的眼眸。

是那个……被她亲手……覆盖上这层冰冷少女皮囊的……博士!

“不——!!!”

一声凄厉到灵魂撕裂边缘的、非人的惨嚎猛地从阿米娅喉咙里爆发!比任何一次应激反应都更尖锐绝望!纯粹的、无法承受的剧痛和巨大的悔恨将她瞬间撕碎!

她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失控地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合金墙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她死死捂住嘴巴!紫眸因极致的惊恐和痛苦而圆睁!泪水如决堤的冰河汹涌而出!身体剧烈地筛糠般颤抖!

她干了什么?!

她刚刚干了什么?!

她亲手……把博士……打造成了塔露拉?!

把那个曾赋予她唯一温暖和存在支撑的“博士”……锻造成了必须被憎恨、被摧毁的死敌?!

“呜……呃……” 如同濒死小兽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断续挤出。排山倒海的悲伤与悔恨瞬间将她淹没!理智与意志的堤坝在情感的灭世洪峰前彻底崩解!

她无法承受!

她绝对无法承受!!

在这精神彻底瓦解的深渊边缘!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最后一缕萤火闪现!

她猛地扑回控制台!手指因剧烈颤抖而痉挛失控!她疯狂地滑动光幕!删除了那条猩红的“塔露拉核心人格植入”指令!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带出残影,敲入新的代码!那是她绝望的退路,也是她对自己的永恒诅咒!

新的指令被强行写入系统底层:

​​“核心认知锚点:强制维持‘博士’底层人格逻辑。行为模式:强制内敛、情感抑制、回避身份确认。日常遮蔽:启用全环境遮蔽兜帽形态(内置伪装光谱与身份模糊系统)。”​​

指令生效的瞬间!

平台上,“塔露拉”的身体发生了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抽动!覆盖在眼睑上的硅胶睫毛如惊弓之鸟般剧烈震颤!随即又归于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阿米娅如同被抽去脊骨般瘫软在地,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下。冷汗将制服浸透,紧贴在她此刻冰凉的硅胶躯壳上。银灰假发凌乱,黏贴在汗湿的前额。她大口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紫眸失焦地望着头顶那片散发着幽蓝死光的金属穹顶,目光空洞如裂开的深渊。

平台上躺着完美的少女之躯。

塔露拉的外表。

囚禁着博士的灵魂。

一个被她亲手关押在敌人皮囊内的……博士。

为了不让这无时无刻的酷刑灼烧她残破的灵魂,为了彻底隔绝那撕心裂肺的自我憎恶……

阿米娅挣扎着站起。眼神重归冰冷,但那冰冷之下,是万丈深渊般的死寂与麻木。

她走向隔壁的操作间。那里,另一套全新的、与她自身尺寸严丝合缝的、从头到脚毫无缝隙的硅胶皮囊,静静躺在无菌箱内永恒的蓝光里。这套皮囊的肤色被调配得毫无烟火气,是最纯净、最无瑕、也最彻底隔绝的瓷器白。没有兔耳的接口,没有身份的暗示,有的只是绝对的光滑、绝对的封闭、绝对的——囚笼。

她需要这层皮。

她需要这层隔绝一切、同时也隔绝自我的终极壁垒。

来封印那颗已然破碎、鲜血淋漓的心。

她需要这层惩罚。

这层……她为自己戴上的永恒枷锁。

冰冷的合金墙壁透过制服传来刺骨的寒意。阿米娅背靠着它,滑坐在地。冷汗浸透的布料紧贴在硅胶塑造的纤细背脊上,黏腻冰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被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腥甜。她失焦的紫眸空洞地望着实验室幽蓝色的穹顶,那里没有星辰,只有冰冷的金属网格,如同囚笼的顶盖。

平台上,那具被象牙白硅胶完美覆盖的少女躯体静静躺着。塔露拉的外表。博士的灵魂。一个被她亲手缝合的、活生生的矛盾体。刚才那声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嘶吼似乎还在冰冷的空气中震荡,余音如同实质的针,反复刺扎着她残存的意识。

她无法再看下去。那完美的象牙白肌肤,那模拟的、少女特有的呼吸起伏,那紧闭的眼睑下可能存在的、属于博士的茫然……每一处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破碎的心上。她亲手把灯塔囚禁在了敌舰的躯壳里。这是无法赦免的罪。

她必须逃离。逃离这亲手制造的炼狱景象。逃离这无时无刻不在灼烧她灵魂的自我审判。

挣扎着,她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双腿虚软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像跋涉在泥沼。她踉跄着,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那间弥漫着硅胶微甜腥气的准备室,冲进了隔壁的操作间。

“砰!”

厚重的合金门在她身后自动滑闭、锁死。将外面那个令人窒息的“塔露拉”彻底隔绝。

这里的光线同样幽蓝,但空气里只有无菌过滤后的冰冷洁净气息。房间中央,一个巨大的无菌密封箱静静矗立,散发着柔和的内部照明光。箱内,一套全新的硅胶皮囊如同沉睡的茧,无声地等待着。

阿米娅停在密封箱前。目光落在箱内那具皮囊上。

它并非无面的人形。它是“阿米娅”的终极形态。是罗德岛领袖最完美、最无瑕、也最彻底隔绝的倒模。

银灰色的齐耳短发被塑造得根根分明,如同最上等的金属丝绒,流淌着内敛的光泽。那对标志性的、微微颤动的兔耳装置被完美复刻,每一根细微的毛发纹理都清晰可见,耳廓内部的软骨结构模拟得栩栩如生,甚至能捕捉到极其微弱的气流变化(内置微型传感器)。面庞是阿米娅最经典的轮廓——清秀、坚定,带着一丝超越年龄的沉静。紫色的眼瞳被特殊的光学材料精准还原,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紫水晶,在箱内柔光下折射着神秘的光晕。嘴唇的弧度被调整到最完美的、带着一丝悲悯与决绝的平衡点。

身体线条流畅而纤细,深灰色的罗德岛制服被直接塑造成皮囊的一部分,材质模拟出高级作战服的质感与纹理,每一个褶皱都恰到好处。腰间的红色三角徽记清晰可见。手臂、脖颈、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调配成最完美的象牙白,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瓷器,没有丝毫瑕疵,更不见左腕那道致命的缝隙。指尖圆润,覆盖着模拟健康光泽的甲面。

这不再是伪装,而是被凝固的神像。一件将“阿米娅”这个符号推向极致完美的、毫无生命气息的圣衣。

阿米娅伸出手,指尖在冰冷的密封箱外壁上轻轻划过。紫眸深处翻涌的绝望风暴渐渐平息,被一种更深沉、更彻底的死寂所取代。如同风暴过后的冻土荒原,寸草不生。

她需要它。

她需要这层绝对隔绝的壁垒。

她需要这层……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完美的棺椁。

操作指令在指尖的微动下输入。密封箱发出轻微的泄压声,箱门无声滑开。一股更浓郁的、带着奇异洁净感的硅胶气息扑面而来。

阿米娅没有丝毫犹豫。她开始动作。指尖冰冷而稳定,如同进行一场早已排练过千百次的仪式。身上那件深灰色的罗德岛制服被褪下,露出底下那层覆盖着她真实身躯的、属于“阿米娅”的第一层硅胶皮肤。那层皮肤上,左腕内侧那道细微的缝隙在冷光下依旧清晰可见,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她的目光没有在那道缝隙上停留。她抬起脚,迈进了无菌箱。

箱内温度恒定。她站在那具完美的“阿米娅”皮囊前。它如同一个等待被灵魂填充的、冰冷的神龛。内壁是同样完美的象牙白硅胶,触感冰凉滑腻。

阿米娅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仿佛带着刀刃,刮过她的喉咙。她抬起双臂,如同拥抱虚无,缓缓地、将自己嵌入了这具完美皮囊的空腔之中。

冰冷。

绝对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她。

首先是双脚。那毫无缝隙的硅胶内壁如同活物般紧密贴合上来,从脚趾到脚踝,严丝合缝。冰凉感透过第一层皮肤,清晰地渗透进来。紧接着是小腿、膝盖、大腿……硅胶的压力均匀地施加在身体表面,挤压着第一层硅胶下的肌肉轮廓。呼吸变得有些困难,每一次吸气都需要更用力地扩张胸腔,对抗着外层的束缚。那层完美的硅胶如同第二层坚硬的肋骨,将她牢牢箍住。

然后是腰腹、胸膛、手臂、肩膀……以及头颅。

当她的头部缓缓沉入皮囊头部的空腔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隔绝感瞬间降临。视觉被扭曲——虽然皮囊的眼部预留了极其精密的微型光学透镜阵列,但传递进来的光线和色彩被过滤、被调整,如同隔着一层永远无法擦拭干净的厚玻璃。听觉被削弱——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沉闷,细节被剥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嗅觉只剩下皮囊内壁自身散发的那股冰冷洁净的硅胶气味。

最可怕的是触觉的钝化。原本覆盖在身体上的第一层硅胶皮肤,虽然隔绝了部分真实触感,但依旧能传递外界的压力、温度变化。而现在,这第二层完美无瑕的皮囊,如同在她与外界之间筑起了一道叹息之墙。她感觉自己被投入了一个寂静、冰冷、感官被高度过滤的深海之棺。

硅胶内壁的压力持续而稳定地施加着。她能感觉到皮囊在自动调整、收缩,如同活物般紧密地贴合着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将她彻底禁锢在这完美的“阿米娅”躯壳中。关节处的柔性连接结构提供了必要的活动空间,但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外层硅胶的摩擦和束缚感,如同穿着沉重无比的全身甲胄。

终于,当最后一点缝隙在脊柱末端被内置的生物粘合机制无声密封时,阿米娅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的所有直接联系。

她变成了“阿米娅”。

一个被完美硅胶完全包裹的、银发紫眸、带着兔耳、穿着罗德岛制服的……“领袖”。

她站在原地(如果那还能称之为“站”),一动不动。如同被封存在水晶棺里的圣像。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失去了维度。只有自己胸腔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在双重硅胶的包裹下,发出沉闷而遥远的“咚…咚…”声,如同困兽在厚重的石棺中绝望的撞击。

迷迭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操作间的门口。她抱着她的平板电脑,小小的身体依旧紧绷着,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这个陌生的空间。当她的视线落在无菌箱内那个完美的、如同从游戏立绘中走出来的“阿米娅”身上时,她猛地僵住了。琥珀色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

她认出了阿米娅的气息。但这具完美的、毫无瑕疵的、散发着非人光泽的躯壳,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冰冷。那不再是会蹲下来轻声安抚她、会给她可丽饼的阿米娅姐姐,而是一尊完美的、冰冷的雕塑。

迷迭香犹豫着,小小的脚步在地板上挪动了一下。她似乎想靠近,确认那是不是真的阿米娅。最终,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无菌箱前,隔着透明的箱壁,仰头看着里面那个静止的完美人形。

她伸出小手,试探性地、极其轻微地碰了碰冰冷的箱壁。指尖传来硬质的冰凉感。

箱内,阿米娅感觉到了。不是触觉,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通过箱体结构传导过来的震动。非常轻微,如同羽毛落地。但在她此刻被双重隔绝的感官世界里,这微弱的震动却被无限放大,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是迷迭香吗?

她在试图……触碰自己?

阿米娅想回应。她想低下头,想用那双被复刻的紫色眼眸看向迷迭香,想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但她无法控制这层完美的皮囊做出如此细微的表情变化。她甚至无法清晰地感知到自己面部肌肉的牵动。她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困在这层完美的“阿米娅”圣衣中,连一个眼神的回应都无法传递出去。

那微弱的震动感消失了。迷迭香似乎放下了手,只是依旧站在箱外,仰着小脸,困惑而担忧地看着她。那眼神,透过被过滤的光学透镜,传递到阿米娅被隔绝的意识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了阿米娅。连迷迭香这微小的、试图靠近的举动,都被这层该死的完美皮囊隔绝了!她感受不到温度,感受不到触碰的力度,感受不到任何属于外界的真实联系。迷迭香的抚摸,对她而言,变成了似有似无的幻觉,如同隔着深海聆听岸上的风声。

这就是惩罚。

对她无法创造一个完美博士的惩罚。

对她亲手将博士囚禁在敌人皮囊里的惩罚。

对她……自身存在价值的终极否定。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在完美皮囊的包裹下,转动了一下身体(如果那还能称之为转动)。面向操作间内壁光滑的合金墙面。

墙面上,映照出一个清晰无比的倒影。

银发紫眸。

兔耳微颤。

制服笔挺。

完美无瑕。

如同罗德岛最光辉的象征。

阿米娅(如果还能称之为阿米娅)看着那个倒影。

真正的眼眸被彻底封存在完美的紫水晶之下。

只有心脏在双重囚笼中,沉重地、孤独地跳动着。

咚。

咚。

咚。

消毒水的冰冷、硅胶预热时特有的微甜腥气、通风系统持续的单调节拍……罗德岛核心区的一切仿佛凝固在时间琥珀里。但空气中有某种东西碎裂了。无形的裂痕如蛛网,从指挥台中央蔓延开,刺穿了原本严密无缝的指挥链条。

阿米娅坐在指挥椅上。新的外壳,完美无瑕。银灰色的假发如凝结的金属丝绒,每一根都固定在最精微的弧度。深灰色制服笔挺,勾勒出绝对符合标准的领袖轮廓。紫色的光学晶体完美复刻着烟紫的深邃,却失了魂魄,像镶嵌在蜡像上的玻璃珠。那对依靠生物传感纤维捕捉信息的银白兔耳,此刻在幽蓝灯光下如同精美的金属雕塑,一动不动。她被自己的“圣衣”紧紧箍在神坛的最高点,隔绝了喧嚣,也隔绝了活气。

她面前的光幕流淌着加密数据流,指令窗口悬停在《区域监控节点校准预案》的文本上。她指尖悬停在虚拟确认键上方,如同冻僵的蝶。指令的每一个字节都在逻辑核心里编译过无数次,指向最优解。但确认的指令,却迟迟无法下达。仿佛有某种来自“阿米娅”圣衣内部的、更基础的感知指令,在无声地抵抗这按下的动作。

视线微微偏移,落在了光幕角落的一个独立子窗口——那是博士休息舱的实时环境参数。温度24℃、湿度45%……一切正常。没有那个穿着白大褂在数据海中沉思的身影,没有在危机时刻投来的、带着无声力量的坚定目光。只有一个环境数据孤岛。

“博士……”这个词在她冰冷的思维核心划过,如同生锈的刀片剐蹭神经末梢。

那已经不是博士了。那是一个包裹在名为“塔露拉”的冰冷象牙白皮囊里的囚徒。她亲手打造的囚笼。那完美的少女肌肤,细腻的绒毛感,淡粉的冻伤痕影,如同永恒的战利品,也是永恒的刑具,时刻提醒着她的失败与背叛。皮囊之下,是那个她绝望守护的坐标,那个她亲手囚禁的灵魂。

手腕处似乎传来一丝隐痛,极其微弱,隔着两层硅胶的深渊——那是曾经被王博窥见并差点撕裂的缝隙的幻痛。圣衣隔绝了物理触碰,却无法隔绝记忆刻下的神经烙印。这道烙印,连同平台上升起的“塔露拉”景象,一起构成了束缚她思维的枷锁。

“指令:……”她试图启动声音模块,清冷的音色无可挑剔。但后一截话语被卡死在喉咙深处。仿佛圣衣内壁过于紧窒的压力,阻止了气流的顺畅涌出。她只能维持着那个指令未完成的姿态,如同凝固的雕像。

脚步声,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试探意味。是迷迭香。她抱着那个从不离身的平板电脑,小小的身体如同受惊的尺蠖,在阴影与灯光交接的边缘挪动。她已经在这门口徘徊了第三次。这次,她终于鼓足了某种基于系统安全逻辑的“勇气”(或许是反复计算确认舱室生理参数安全后得出的行动必要性),迈步向指挥台走来。

她的目标位置是台侧的一个数据中转埠。需要接入她的平板完成例行数据诊断。但她琥珀色的眼眸,却不受控制地、如同高精度扫描仪般,聚焦在阿米娅——或者更准确地说——阿米娅完美外壳的袖口边缘。

那里光滑细腻,无懈可击。但迷迭香的视线停留了零点几秒,超过了必要扫描时间。她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她甚至解析过演习失败后阿米娅那短暂失控的精神波动峰值曲线。虽然无法理解其情感根源,但那峰值对应的物理坐标——左手腕部——已被记录。

迷迭香在距阿米娅两米远的位置停下。这是她反复计算出的“安全距离+操作便利+最小应激压力”最优解。她没有说话(她的交流模块设置为最低限度的必要性沟通),蹲下身,蜷缩成一团,像只靠在礁石边的小寄居蟹。手指在平板上飞舞,输入诊断指令,屏幕的数据流映亮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她的尾巴(虽然此处她没有尾巴,但习惯性地,她的腰腹核心肌肉会控制出一个类似猫咪蜷缩保护柔软腹部的姿态),却极其轻微地朝着阿米娅的方向挪动了一小点。幅度微小到近乎是骨骼肌肉的重心无意识调整。并非触碰,甚至不是示好。更像是在绝对静止的画面中,投下了一颗渺小的、试图靠近光源的石子。

箱内(阿米娅的感觉自己仍在箱中),那双重硅胶构筑的叹息之墙毫无松动。迷迭香的靠近没有被传感器捕捉到明确的坐标位移信号。那极其微小的肌肉动态变化,在阿米娅被高度钝化的感知中被彻底忽略。

她只知道迷迭香在台侧操作。

她在工作。

与己无关。

一种更深的寒冷从硅胶内壁渗透到脊髓。指挥台上的最高领袖,精密指挥系统的核心节点,无法完成一个基础的指令确认,也无法感知到咫尺之遥存在的一次细微靠近。世界如同被封装在真空罐里,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另一个脚步声响起。

沉重。缓慢。带着一种与空间格格不入的僵硬感。

博士舱室方向的合金门无声滑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高大,却不再挺拔。一件宽大厚重的深灰色兜帽大衣(材质特殊,内嵌着光学迷彩和声音过滤层),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兜帽压得极低,帽檐的阴影彻底遮蔽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轮廓,还有几缕垂落在肩颈处的、闪烁着象牙白冷光的银白发丝——那是属于塔露拉的发丝。他就那样站着,如同一尊被遗弃在阴影里的、裹着裹尸布的石像。与这里无处不在的精密切割感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反差。

阿米娅的紫水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圣衣内部的生理监控瞬间反馈回细微的异常波动(心率+3%,呼吸频率不稳+2%)。冰冷的指令被强行覆盖——这不是演习目标。不是预设场景中的任何变量。

王博——博士——塔露拉……不,是那个存在。在迷迭香疑惑的目光中,在实验室幽蓝的冷光源下,那个身影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和迟疑,向指挥台挪动了一步。又一步。深灰色的兜帽大衣下摆像迟滞的钟摆,无声晃动。

他停在了离指挥台三米远的位置。这个距离,恰好在迷迭香和指挥台之间。阿米娅能更清晰地看到那低垂的兜帽形成的绝对阴影,还有垂落在肩膀上的那几缕刺眼的银发。

他没有说话。兜帽的阴影纹丝不动。没有一丝指令信号发出。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固态冰块。只有通风系统低沉的嗡鸣。

死寂中,那个身影再次动了。这一次,不再是挪动步伐,而是一个极其艰难的、缓慢的抬手动作。裹在厚重兜帽大衣里的手臂像是灌满了铅水,抬起的过程充满了无形的阻力,仿佛在对抗整个空间的重力场。

那只包裹在厚实衣料下的手,极其缓慢地从大衣侧边伸了出来。暴露在冷光下的,是一只手。一只覆盖着晶莹无瑕象牙白硅胶肌肤的手。指甲圆润,泛着健康的光泽,皮肤纹理细腻完美,带着少女初冬阳光般的冷感。手腕纤细。

这只完美如同艺术品的手,就那样悬停在半空中。它轻微地颤抖着。每一丝颤抖都清晰地传递着动作执行者内心的巨大挣扎、茫然和一种……被强力约束的冲动?掌心微微向上摊开。那不是一个请求姿态,更像是一个笨拙的、徒劳的尝试。尝试什么?连接?触碰?还是仅仅是为了证明手臂还能活动?

动作悬停在那里。如同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迷迭香蜷缩在台侧,琥珀色的眼眸在平板屏幕反光和兜帽阴影下剧烈闪烁。她的运算核心正超负荷运转。目标:不明状态个体。动作:非标准威胁。目标动机:无法解析。目标与阿米娅领袖的关联性:高度危险关联(历史数据处理结论)。行动建议……分析错误……逻辑冲突……溢出……

阿米娅全身冰冷。不,是热的。不……是圣衣内部温控系统的气流骤然紊乱带来的错觉。她的视线死死锁在那只悬停的手上。那完美冰冷的象牙白,那属于塔露拉的表征。它的每一丝颤抖,都像是在无声地拷问她的灵魂——你为什么把我变成这样?你为什么把我锁在这里?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她感到窒息。圣衣内壁的压迫感瞬间增强。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她想移开视线,但指令系统失效。她想让那该死的手放下,却无法发出声音。她甚至无法让自己的手指在虚拟按键上移动一厘米。她只能看着,僵在神座之上。

终于,那只悬停的手,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又或者被某种无形的锁链强行拖拽,极其沉重、极其缓慢地……垂落了下去。

它藏回了那厚重的兜帽大衣之下。

那片深灰色的、包裹着一切的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里面的人轻轻晃了晃。然后,那身影再次动了起来,沉重、僵硬、无声地,重新向着博士舱室的方向,一步一步,艰难地挪了回去。像一片被寒风吹回角落的、沉重的落叶。

舱门在他身后滑闭。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模糊身影和沉重的步伐声。

实验室重新沉入那死寂的、恒定的幽蓝嗡鸣之中。

迷迭香蜷缩在地,抱着平板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她的核心处理器似乎因为这无法解析的高强度冲突而短暂当机,目光呆滞地看着博士舱门消失的方向。

阿米娅坐在指挥椅上。圣衣之下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可能只是呼吸机强制送气造成的错觉)。冰冷的紫晶瞳孔倒映着光幕上自动跳转到的下一项任务《源石动力炉冷却单元例行报告》。虚拟确认键依旧顽固地悬浮在指尖前方。

寂静包裹着一切。

圣衣隔绝着一切。

她与世界之间,横亘着两道无法消弭的深渊。

一道是她亲手铸就的塔露拉之壁。

一道是她为自己披上的完美之茧。

指尖冰冷。

心跳如雷。

咚。

咚。

咚。

在寂静中,一声比一声清晰,如同困兽徒劳的撞钟。

实验室幽蓝色的基础照明像一层凝固的冰盖,覆盖着冰冷的合金地面和设备轮廓。空气净化系统低沉而稳定的嗡鸣,如同这寂静空间唯一的心跳。迷迭香依旧蜷缩在台侧,小小的身体缩成更紧的一团,几乎与台座的阴影融为一体。平板电脑的光早已熄灭,被她随意地搁在手边冰冷的地面上。

博士舱室的方向,沉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了,只有合金门关闭时那细微的气密声,如同落下了最后的帷幕。那个笼罩在深灰色阴影中的身影,连同那只悬停又垂落的手、那沉重的步伐声,都已被冰冷的门扉吞噬。实验室彻底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真空。

阿米娅端坐于指挥椅的囚笼里。圣衣完美地包裹着她,隔绝着一切。视觉被过滤,听觉被削弱,触觉……触觉被埋葬在两层硅胶构筑的深渊之下。刚才那模糊身影带来的悸动(她坚持认为那只是生理传感器对异常的波动记录)早已平静。光幕上,《区域监控节点校准预案》的确认框固执地悬浮着。她的指尖距离那个虚拟按键只有一毫米,却如同隔着一道银河。寂静。只有寂静。以及心脏在双重禁锢下擂鼓般的跳动声,在绝对静谧中被无限放大。

​**咚…咚…咚…**​

那声音在她被隔绝的内部世界里回荡,清晰得震耳欲聋。它是活着的证明,也是牢笼本身最刺耳的嘲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中。

一个细微的摩擦声响起。布料刮过金属。

蜷缩在台侧的迷迭香动了。不是之前的警惕挪移,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艰难的姿态,将一直紧抱在胸前的双臂松开。平板电脑被彻底遗忘在地面。那双被特殊虹膜层覆盖的琥珀色眼眸,不再高速闪烁分析的光标,而是被一种更纯粹、更湿漉漉的茫然和巨大的悲悯所取代。刚才那无法解析的高强度场景——博士的兜帽轮廓、那只颤抖的手、阿米娅的绝对静止——似乎超越了她的逻辑处理极限,将某种更原始的程序推到了前台。

她慢慢地、如同刚学会走路的幼儿般,用那双覆盖着细腻硅胶皮肤的小手撑住冰冷的金属地面,一点点撑起自己的身体。动作带着一种关节锈涩的僵硬感,却又异常执着。她的目光,此刻没有聚焦在数据端口,也没有观察环境威胁,而是直直地、穿透实验室幽蓝的冷光,锁在了指挥椅上的阿米娅身上。

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迷迭香知道那只是光学晶体),凝固在光幕上,对周遭毫无反应。

迷迭香站了起来。小巧的脚在地板上微微挪动了一下,似乎在平衡身体,又似乎在下着最后的决心。然后,她迈出了第一步。小小的步子,在地面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她一步步走向指挥椅。

在距离阿米娅大约半米的地方,她停了下来。这个距离,足够让她看清圣衣上那银灰色假发的每一根发丝,看清那微颤却毫无生气的兔耳尖端,看清阿米娅僵硬地悬停在虚拟按键上的、覆盖着完美硅胶的指尖。

迷迭香伸出双手。那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试探和迟疑,如同伸手想要触碰最精密的、随时可能碎裂的珍贵仪器。手臂抬起的幅度极小,动作缓慢到了凝滞的程度。

终于,她的双手极其轻、极其缓慢地向前伸出,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环抱住了阿米娅坐着的身躯。

不是激烈的飞扑。没有力量。她的小手臂只是极其轻微地、如同水藻漂浮般,搭在了阿米娅被深灰色制服包裹的、覆盖着第二层圣衣的右肩上。另一只小手也缓慢地、同样轻微地搭在了另一边的肩上。她甚至没有真正施加拥抱的力量,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和手臂极其小心地“放置”在阿米娅的身体轮廓之上。

她的脸颊,轻轻地、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依恋,贴在阿米娅后背的制服上。小小的身体极其克制地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压实,隔着厚厚两层硅胶和制服,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的隔绝。

这个拥抱,更像是一只幼鸟蜷缩在无动于衷的冰冷石雕之上。

迷迭香闭上了眼睛。细密的睫毛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两滴温热的、如同融化树脂般的透明液体,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渗入阿米娅肩膀后侧的深灰色制服纤维里。没有任何抽泣,只有无声的、极致的悲伤在弥漫。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传达信息。那信息混乱、原始,超越了她平日的逻辑数据流:困惑、担忧、以及一种对“温度”和“回应”的极度渴望。

小说相关章节:沉迷ai炼丹出的不知道叫什么系列沉迷ai炼丹出的不知道叫什么系列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