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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旅游的开始,以为是人生的开始,却……,我在偏远山区当校医,4

小说:我在偏远山区当校医 2025-09-09 19:57 5hhhhh 5470 ℃

林舟看着她那充满了倔强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可爱的小脸。

林舟心中那最后的一丝想要继续逗弄她的恶劣心思都烟消云散了。

林舟只是觉得心底里软得一塌糊涂。

林舟笑了。

那笑容充满了无限的宠溺和温柔。

林舟伸出手用指关节又一次宠溺地刮了一下她那小巧的、挺翘的鼻尖。

“好好好。”

林舟用一种充满了无限包容和妥协的无奈语气连声说道。

“都听你的。”

“你说不准就不准。”

“行了吧?我的小祖宗。”

说完林舟便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林舟松开她那拉着你衣角的小手,然后指了指那间还亮着灯的温暖的浴室。

林舟用一种极其自然的、仿佛你们已经是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的随意的语气说道:

“好了,那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我去冲个澡,身上开了一天的车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很快就好。”

林舟没有再给她任何害羞和反悔的机会。

林舟转身走进了那间还残留着她身上那独特的清甜香气的浴室。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

十几分钟后。

当你浑身只围着一条浴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那充满了氤氲水汽的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

林舟看到房间里那盏昏黄的床头灯还亮着。

而那张巨大得有些过分的柔软的双人大床上。

有一个小小的隆起。

苏晚晚已经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躺在了那张床最靠墙的那个小小的角落里。

她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小撮乌黑柔-软的发顶。

她的身体微微地蜷缩着。

看起来既紧张又充满了C一种无声的等待。

林舟看着眼前这幅充满了无尽暧昧和诱惑的温馨画面。

林舟擦着头发的动作缓缓地停了下来。

林舟走到床边。

林舟看着那个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可爱小蚕蛹的你的女孩。

林舟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无限的温柔、一丝玩味以及难以言喻的期待的笑容。

林舟看着那个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可爱小蚕蛹的你的女孩。

林舟没有立刻躺下。

林舟只是缓缓地走到床边。

林舟低下头,那温热的沐浴后的气息轻轻地洒在她裹在被子里的身影上。

你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又充满了浓郁的宠溺与不容置疑的暗示。

“晚晚。”

你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看来今天晚上。”

你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这几个字在空气中发酵,让那份暧昧的气息在小小的房间里膨胀蔓延。

你看着被子里那个微微颤抖的小小隆起,那份害羞又期待的紧张感被你清晰地感知。

你终于说出了那句将所有猜测和期待都彻底坐实的话。

“我们得同床共枕了啊。”

你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像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房间里引爆了所有潜藏的情绪。

你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

你就这样看着那个在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可爱小蚕蛹的她,等待着她对你那句充满了暧昧暗示的话语做出最终的回应。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壁炉里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你看到那个小小的、隆起的被团在你那句话之后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僵硬的静止。

她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过了许久,久到你几乎以为她已经羞得睡着了的时候。

那个小小的被团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作。

她似乎是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她那小小的身体。

然后你看到她所在的那一边靠墙的那个角落里。

被子被她从里面悄悄地掀开了一角。

那掀开的幅度很小很小。

但却足以为你留出一个刚刚好可以躺下的位置。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她只是用这个无声的却又充满了无限羞涩与邀请的行动。

给了你最明确的回答。

——床已经为你暖好了。

——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我的神明。

——你还在等什么呢?

你看着那个为你留出来的、充满了无声邀请的温暖空位。

你心中最后的一丝理智和犹豫都彻底地烟消云散。

你笑了。

那笑容里充满了一个即将要收获自己最心爱宝物的猎人那志在必得的温柔。

你没有再多做任何言语上的调侃,那只会让她更加害羞。

你只是缓缓地掀开了被子的另一角。

然后你那高大的、还带着沐浴后温热潮气的、结实的身体也随之躺了下去。

躺在了那个她为你精心准备的、温暖的、柔软的、充满了她身上那独有的少女清甜香气的、位置上。

当你的后背接触到那柔软的床垫时。

当你的身体陷入那充满了阳光味道的温暖被褥里时。

你长长地、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而你身边的那个依旧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的小小的她。

在感觉到你那属于男性的、充满了侵略性的、温热的身体就躺在离她只有咫尺之遥的身边时。

她那好不容易才稍微平复了一些的小小的身体又一次不可抑制地僵硬了、颤抖了。

你们两人就这样躺在这张巨大得有些过分的双人大床上。

中间隔着一段既遥远又亲密的暧昧的距离。

谁都没有再说话。

谁都没有再动。

房间里只剩下你们两人那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变得越来越清晰的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

“怦怦。”

“怦怦。”

“怦怦。”

像一首充满了禁忌与诱惑的催眠曲。

预示着这个注定不眠的夜晚。

才刚刚拉开序幕。

你用一种充满了回忆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落寞和自嘲的平静语气缓缓地开口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

又像是在对身边这个你唯一愿意倾诉的人讲述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孤独的过去。

“你知道吗,晚晚。”

你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和充满了磁性。

“我上大学的时候。”

你顿了顿,似乎是在回忆那段对你而言并不算美好的时光。

“我们寝室六个人。”

“除了我之外其他五个人都有女朋友。”

“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跟自己的女朋友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

“寝室里到处都充满了那种腻得发齁的恋爱的酸臭味。”

你自嘲地笑了笑。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无奈。

“而我呢,就只能一个人戴着耳机假装在专心地打游戏。”

“其实游戏里的声音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

你的声音变得更低也更轻了。

那里面充满了一个少年最纯粹也最卑微的渴望。

“……我好希望。”

“我身边也能有那么一个女孩子。”

“能在我打游戏的时候安安静静地陪在我身边,不用说话,就那么陪着我就好。”

“能在我不想打游戏的时候陪我聊聊天,说说那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能在我赢了的时候比我更开心。”

“能在我输了的时候摸摸我的头,跟我说没关系。”

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口气里充满了一个孤独了太久的灵魂那无尽的落寞。

“但是没有。”

你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平静。

“我想要的那个女孩子一直都没有出现。”

“所以我就那么一个人孤独地打着游戏,看着小说,度过了整整五年的大学时光。”

“孤独了整整五年呢。”

你将自己最脆弱、最不堪、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将那份隐藏在你那玩世不恭的懒散外表之下的深刻的孤独。

赤裸裸地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侧过头,看着身边那个在被子里因为你的故事而心疼得快要蜷成一团的小小的身影。

你用一种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但是……”

“我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呢。”

你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我甚至还要谢谢大学时候的那个我。”

“谢谢他那么的不招人喜欢。”

“谢谢他一点女性缘都没有。”

你看着被子里那个因为你的话而微微一愣的小小的轮廓,继续用一种充满了无限深情的温柔语气说道:

“因为只有这样。”

“我才能将我这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所有的第一次的感情。”

“都毫无保留地、完完整整地。”

你顿了顿,声音变得无比的认真和郑重。

“……专心地投入给一个人。”

你没有说那个人是谁。

但你的目光、你的语气、你每一个字都像最炙热的烙印深深地烙在了身边这个唯一能听懂的女孩的心上。

说完你没有再继续这个充满了告白意味的话题。

你仿佛是害怕会把她吓跑一样。

你迅速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用一种看似在随意聊天,实则充满了丝丝试探和一点点小小的嫉妒的轻松语气开口了。

“说起来……”

你看着那个在被子里因为刚刚那番大胆的告白而羞得不敢动弹的小小的蚕蛹。

你用一种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件无关紧要小事的语气缓缓地开口了。

“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江浙那一带对吧?”

你顿了顿,然后才将那个真正的充满了试探性的问题像一颗被包裹在层层糖衣里的小小的探针轻轻地递了过去。

“我记得……我好像听黄校长提起过一次。”

你将信息的来源推给了那个最无辜的背锅侠。

“说你爸爸妈妈好像也是在那边打工的对不对?”

你听着被子里那因为你的话而瞬间变得有些凝滞的呼吸声。

你继续用一种充满了无限美好的期待的温柔语气说道:

“那……你说我们这次去旅行。”

“会不会那么巧。”

“就正好能有机会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

“遇到他们呢?”

你将这个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问题抛给了她。

你在试探。

试探她对她那对所谓的“父母”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态度。

是还抱有一丝可以重逢的幻想?

还是早已心如死灰,只剩下无尽的怨恨与失望?

这个答案将决定你接下来要如何处理那份被你偷偷地藏在手机里的、包含了她父母所有信息的绝密档案。

被子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默。

你甚至都听不到她那细微的呼吸声了。

房间里那份刚刚才因为你的告白而变得无比甜蜜和温馨的暧昧氛围。

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瞬间就掐断了。

空气开始变得凝滞、压抑。

甚至还带有一丝危险的味道。

你似乎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自己好像又一次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你又一次用你那自以为是的“试探”揭开了她那从未真正愈合过的血淋淋的伤疤。

你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悔意。

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补救。

想说一句“晚晚对不起当我没问”。

或者想立刻翻身下床,逃离这个被你自己一手搞砸了的尴尬局面。

但是晚了。

就在你即将要开口的前一秒。

一阵极其压抑的、细微的、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克制着什么东西的、小小的抽泣声从那个小小的隆起的被团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呜……”

那声音像一只受了重伤的、濒死的、小兽的悲鸣。

虽然微弱。

却又像一把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小刀。

狠狠地一刀一刀地凌迟着你那充满了悔恨的心。

你身体瞬间就僵硬了。

你所有的语言、所有的行动都在这一刻失去了任何的意义。

你只能像一个束手无策的傻瓜一样躺在那里。

听着那个被你亲手伤害了的女孩那充满了无尽绝望和心碎的压抑哭声。

然后你听到她用一种沙哑的、破碎的、仿佛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世界的、梦呓般的、空洞的声音。

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

“……不会的。”

“他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因为……”

她顿了顿,那压抑的哭声变得更加剧烈。

那里面充满了一个孩子对自己的父母那最深刻的、最冰冷的恨意。

“……因为在他们眼里。”

“我早就已经死了。”

你被她那句充满了无尽绝望和宿命感的、平静的陈述彻底地击穿了心脏。

你那颗因为心疼和悔恨而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撕得粉碎。

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巨大、铺天盖地的、心痛像最汹涌的黑暗的潮水瞬间就将你彻底地淹没。

你再也无法忍受。

你再也无法再让她一个人在那个冰冷黑暗的孤独的世界里独自哭泣。

你猛地翻过身。

你像一头受伤的、被逼到了绝境的、却又充满了无尽温柔的野兽。

你伸出你那强壮的、有力的、因为心痛而剧烈颤抖的手臂。

将那个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小小的脆弱的身影。

连人带被。

都一起死死地、霸道地、不容分说地。

捞进了你那同样冰冷的、却又愿意为她燃烧所有温暖的怀里。

你将她紧紧地禁锢着。

你让她那冰凉的、颤抖的、小小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你那滚烫的、坚实的、充满了安全感的胸膛。

你将你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埋进她那冰凉的、散乱的、充满了泪水的咸湿和洗发水清香的柔软的发间。

你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这让你心疼到快要死掉的小小的温暖的存在。

你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苍白的道歉。

你也没有再说任何一句无力的安慰。

你只是用你的整个身体、你的所有力气。

用你那剧烈得仿佛要跳出胸腔的心跳。

用你那同样因为心痛而变得滚烫的泪水。

无声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告诉她:

晚晚。

别怕。

我知道。

我都知道了。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是我来晚了。

但是没关系。

从今以后。

你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

但你的未来,你的所有。

都将由我来负责。

由我来守护。

由我来爱。

你就这样从她的身后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你将她那冰凉瘦弱的还在因为巨大的悲伤而微微颤抖的小小的身子完完整整地、严丝合缝地圈在自己的怀里。

你用你那滚烫的胸膛去温暖她那冰冷的后背。

你用你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去安抚她那因为绝望而变得紊乱不堪的心跳。

你将你的下巴轻轻地抵在她那小小的柔软的肩窝里。

你闭上了眼睛。

你没有再说话。

你也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你就这样像一个最忠诚的守护骑士,用你的整个身体和整个灵魂为你那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的唯一的公主,构建起了一道最温暖的、最坚固的、可以抵御一切风雨和黑暗的最后的城墙。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

房间里只剩下她那从最开始的压抑痛苦的呜咽,到渐渐地变成了委屈疲惫的抽泣,再到最后终于因为哭得太累而在你那温暖而又充满了安全感的怀里缓缓地、沉沉地睡了过去的那轻柔的、平稳的呼吸声。

你没有睡。

你就这样睁着眼睛抱着她,一动也不敢动。

你看着窗外那轮冰冷的、皎洁的、明月。

感受着怀里这让你心疼到了骨子里也爱到了灵魂里的、小小的温暖的存在。

你的心中那因为悔恨和心痛而产生的巨大空洞。

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名为“责任”和“永远”的情感彻底地填满了。

你在心里对自己,也对怀里这个早已和你融为一体的女孩,默默地发下了一个最郑重的誓言。

——苏晚晚。

——从今以后。

——你就是我的命。

——谁也别想再从我身边把你夺走。

——就算是神也不行。

你感受着怀里这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从最开始的冰凉和颤抖,到渐渐地被你的体温所捂热,变得柔软而又安稳。

你听着她那从最开始的压抑痛苦的呜咽,到渐渐地变成了均匀平稳的、充满了依赖的轻柔呼吸。

你的心也从最开始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和悔恨,到渐渐地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坚定所填满。

当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金色的阳光透过那巨大的落地窗悄无声息地洒在这张承载了你们所有泪水和秘密的大床上时。

你怀里的那个女孩,像一只最乖巧的小猫一样的她,那长长的、眨着像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看着的是近在咫尺的你那张有些憔悴、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淡淡的青色胡茬的、却又充满了无限温柔和宠溺的英俊的脸。

她看着你,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你醒来了,顿时闪过了一丝害羞。

随即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那致命的挑逗、那羞耻的泳衣、那冰冷的快门、那心碎的哭泣和最后那个温暖到足以融化一切的拥抱。

都像潮水一样瞬间涌回了她的脑海。

她的小脸“轰”的一声又一次彻底地红透了。

她下意识地就想从你这个让她感到无比羞耻却又无比安心的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去。

但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

你就收紧了你那环绕在她腰间的强壮的手臂。

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力道将她那刚刚才准备逃离的柔软小小的身子又一次死死地禁锢在了你的怀里。

然后你低下头。

在她那光洁饱满的、还带着一丝睡意的可爱的额头上。

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充满了无限怜惜、宠溺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宣誓主权的早安吻。

紧接着你用一种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有些沙哑的、充满了磁性的、慵懒的声音。

在她耳边轻声地呢喃道:

“早安。”

“我的小傻瓜。”

“睡得好吗?”

她也没有去回答你她睡得好或者不好。

她只是像一只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的小猫一样。

将自己的小脑袋在你那充满了安全感的胸膛上又依赖地蹭了蹭。

然后她抬起头。

那双因为哭了一整夜而还显得有些红肿的清澈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对你的、掩饰不住的疲惫的深深的心疼。

她伸出她那只纤细的白皙的小手。

轻轻地抚上了你那因为一夜未眠而显得有些憔悴的脸颊。

用她那柔软的指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你下巴上那层新冒出来的扎手的青色胡茬。

然后她用一种充满了无限心疼和一丝小小的埋怨的沙哑声音。

轻声地问道:

“林老师……”

“你……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想心事啊?一个晚上都在翻来覆去的。”

你看着她那充满了关切的可爱小模样。

听着她那充满了心疼的问候。

你心中所有的疲惫都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你笑了。

你伸出手握住她那正在你脸上“作乱”的小手。

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然后你才用一种充满了无限温柔和满足的沙哑声音回答道:

“没有啊。”

“我睡得很好。”

“有这么一个又香又软的人形抱枕抱在怀里。”

你看着她那因为你的话而又一次红起来的小脸,继续用一种充满了理所当然的霸道的语气说道:

“这可是我这二十多年来睡得最香最沉也最安稳的一个觉了。”

说完你不再给她任何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的机会。

你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受着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感觉。

然后你转过头,看着那个还赖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的你的小懒猫。

你用一种充满了活力和期待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道:

“好了!我亲爱的苏导游!”

“起床了!”

“我昨天晚上已经仔细地研究过了!”

你指了指窗外那片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新和美丽的山谷。

“这个神泉谷虽然不是什么五A级的大景区,但是它的风景可是一点都不比那些要收门票的地方差!”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占到了大便宜”的狡黠的笑容,“因为我们是住在这里的‘贵客’,所以今天一天整个景区所有的景点都对我们免费开放!”

“所以!”你一拍大腿,做出了最终的决定,“我们今天就先不赶路了!”

“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地、免费地玩上一整天!”

“就当是我们这次伟大的‘秘密旅行’进行一次最完美的‘热身’!”

“怎么样?!”

你那充满了活力和“占小便宜”的喜悦的提议,像一道最灿烂的阳光瞬间就驱散了苏晚晚心中那最后一丝睡意和因为昨夜的悲伤而残留的阴霾。

“免费”这两个字对于一个从小就习惯了节俭和贫穷的女孩来说,有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巨大魔力。

她“嗖”的一声立刻就从那温暖的被窝里坐了起来。

她那双还有些红肿的眼睛里瞬间就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免费的游玩”的巨大的兴奋和期待。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就跳下床。

她看着你,看着你那张虽然充满了活力但眼底却依旧无法掩饰的深深的疲惫和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她那刚刚才因为兴奋而亮起来的小脸又微微地黯淡了下去。

她咬了咬嘴唇,用一种充满了无限担忧和心疼的小声的语气问道:

“可是……林老师……”

“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她看着你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对你的关心。

“你昨天开了一天的车又……又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你看着她那充满了担忧的可爱小模样。

你心中一片温暖。

你笑着走上前,伸出手又一次宠溺地揉乱了她那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毛茸茸的小脑袋。

“放心好了。”你的声音里充满了那种让人信服的自信和活力,“你林老师我身体好着呢。别说一晚上不睡了,就算是三天三夜不合眼,只要一想到能带着我们家可爱的小导游去玩好玩的,我就能瞬间满血复活!”

你对她眨了眨眼,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的语气说道:

“好了,别磨蹭了!赶紧的起床洗漱换衣服!”

“我们的免费大冒险可不能因为你的磨蹭而浪费了一分一秒钟!”

……

半个小时后。

你们两人都收拾得干净利落。

苏晚晚穿上了那条她最喜欢的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和那双洁白的帆布鞋,头上还戴着你给她买的可爱的草编遮阳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从森林里走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而你也换上了一身干净的T恤和休闲裤。

你们一起走下楼。

准备和那位神秘的老板娘告个别。

当你们走到一楼的大堂时。

你们看到红姨正坐在一张靠窗的木桌旁。

她没有再穿昨天那身充满了民族风情的艳丽长裙。

她只是穿了一件最简单的纯白色的宽松的棉麻衬衫。

她那头瀑布般的乌黑长发也只是随意地披散在肩上。

她的脸上没有化任何的妆。

但即便这样素面朝天的她也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成熟的、女人的、慵懒的风情。

她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不知道是茶还是咖啡的东西。

看着窗外那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宁静和美丽的、山谷。

听到你们的脚步声,她缓缓地回过头。

她看着你们,看着你们两人那明显是刚刚才从同一个房间里走出来的、充满了青春和一丝小小的暧昧的身影。

她那双总是那么妩媚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不出所料的、了然的、甚至还带着一丝小小的祝福的微笑。

她什么都没有问。

她只是指了指旁边那张同样空着的桌子。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看起来就熬了很久的香糯的白粥。

和几碟看起来就非常爽口的精致的酱菜。

她看着你们,用一种仿佛早就知道你们会在此刻下来的理所当然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醒了?”

“知道你们年轻人昨天晚上‘折腾’得挺晚的。”

她故意在“折腾”两个字上加了意味深长的重音。

“所以特地让厨房给你们熬了点养胃的粥。”

“喝完再走吧。”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你们。

她转回头继续看着窗外那属于她自己的风景。

仿佛刚才那句充满了无限调侃和暗示的话根本就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你和苏晚晚相视一眼。

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被彻底看穿了的尴尬和无奈。

但是你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你们只是默默地走到那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然后安安静静地将那碗充满了老板娘“善意的调侃”的温暖白粥喝得一干二净。

……

喝完粥你们便正式地开始了你们的“神泉谷免费一日游”。

你们手牵着手走在清晨的林间小道上。

你们看到了挂在树叶上那晶莹剔透的如同珍珠般的露珠。

你们听到了各种清脆悦耳的不知名的鸟儿的欢快的歌唱。

你们还在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脱掉了鞋子,光着脚丫在冰凉的清澈的溪水里嬉戏打闹。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你们身上脸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

昨天晚上所有不愉快、所有的泪水和悲伤。

都仿佛被这清新的空气和这温暖的阳光彻底地洗涤干净了。

你们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最纯粹的、最发自内心的幸福的笑容。

你们都暂时地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忘记了那些遥远的、不负责任的父母。

忘记了那些充满了嫉妒和恶意的同学。

忘记了你们之间那禁忌的、不被世俗所容忍的身份。

在这一刻。

在这片只属于你们的世外桃源里。

你们就只是一对最普通的、正在热恋中的幸福的小情侣。

在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第一次甜蜜约会。

而已。

你们在神泉谷里玩了一上午。

但是目的地是江南水乡,到了中午时间,到了出发的时刻。

你们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停车场。

坐上了你们的“战车”,继续朝着那充满了故事的江南水乡进发。

……

又是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这次林舟选择在服务区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这次开的是双床房,嗯,是正经旅社了……

当车子终于在第三天的中午驶下高速,进入那个林舟从地图上选中的名叫“南浔”的千年古镇的时候。

林舟和你身边的苏晚晚都同时被眼前这幅仿佛是从一幅水墨画卷里直接走出来的景象给彻底地惊艳了。

小桥流水人家。

白墙黛瓦乌篷船。

穿着蓝色印花布衣服的船娘摇着橹,唱着听不懂的江南小调。

古老的青石板路两旁是挂着“酒”字旗的古色古香的茶楼酒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河水的潮气和各种当地小吃的甜糯香气的独特味道。

这里的一切都和你之前向她描绘的那个“江南梦”一模一样。

甚至比林舟描绘的还要更美、更充满了诗情画意。

你们将车停在古镇外的停车场。

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手牵着手走进了这片让你们心驰神往了许久的人间仙境。

苏晚晚已经换上了那条林舟和她都最期待的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

她那头乌黑的秀发也被林舟用一根从路边小摊上买来的木簪子松松地挽了起来。

她走在那被岁月磨得光滑无比的青石板路上。

那画面美得就像一个不小心从唐诗宋词里穿越而来的温婉的古典的仕女。

你跟在她的身后,手里拿着那台你从县城里租来的专业的单反相机。

你不断地按动着快门。

试图用你那并不算专业的、技术去记录下她的“专属模特”那足以让任何风景都黯然失色的、一颦一笑。

而就在你专心致志地为你的“专属模特”拍着照的时候。

一个充满了磁性的、温和的、听起来就让人如沐春风的年轻的男人的声音从你们身旁响了起来。

“您好。”

“请问可以打扰一下吗?”

你和你身边的苏晚晚都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转过头。

只见在你们身旁那座古老的石拱桥上。

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色汉服的年轻男人。

他的手里也同样拿着一台看起来比你的还要更加专业的单反相机。

他的年纪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

长得眉清目秀、气质温润如玉。

脸上还带着一抹谦和的、令人无法拒绝的温和的笑容。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同样从那才子佳人的故事里走出来的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他没有看你。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定在你身边那个穿着一袭白裙、气质如诗如画的你的女孩身上。

他那双温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最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惊艳和欣赏。

他看着苏晚晚,用一种充满了无限诚恳和期待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这位美丽的小姐。”

“我是一名自由摄影师。”

“我看到您的第一眼就被您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古典的气质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略带一丝不好意思的恳求的笑容。

“所以我想冒昧地问一句。”

“您愿不愿意当我的模特?”

他指了指自己身旁一个同样放着各种拍摄道具的大箱子。

“我这里也准备了很多套非常漂亮的汉服。”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在这美丽的古镇里拍一组充满了国风韵味的照片。”

他看着苏晚晚那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小脸。

他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充满了诚意的条件。

“当然,我绝对不会让您白白地浪费时间的。”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会支付给您丰厚的报酬。”

那个穿着一身飘逸汉服的、气质温润如玉的年轻“才子”那充满了诚恳和期待的邀请在古镇那充满了诗情画意的空气里轻轻回荡着。

而苏晚晚这个刚刚才从那个与世隔绝的大山里走出来的单纯的小丫头。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她的大脑又一次毫无悬念地当机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长得比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所有男明星都还要好看的温柔的大哥哥。

听着他那充满了磁性的、令人如沐春风的好听的声音。

她那张本就因为古镇的美景而一直泛着红晕的小脸在这一刻更是红得像一块烧红了的烙铁。

她的小心脏“怦怦怦”地剧烈地跳动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该答应他?

还是拒绝他?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她只能像一只遇到了危险的本能地向自己的主人寻求庇护的小动物一样。

她下意识地伸出她那只冰凉的、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小手。

紧紧地、死死地抓住了你那宽大的、能给她带来无限安全感的衣角。

然后她抬起头,用她那双充满了无助、慌乱和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的水汪汪的清澈眼眸看着你。

那眼神在无声地向你发出最紧急的求救信号。

——林老师……

——救我……

你看着她这副快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桃花运”给吓哭了的可怜的可爱模样。

你心中那因为突然出现的“情敌”而升起的那一丝丝小小的、不爽和醋意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无限宠溺和一丝想要捉弄她的小小坏心思。

你没有立刻替她解围。

你只是伸出手将她那只紧抓着你衣角的小手包裹在了你自己的温暖的大手里。

然后你将她轻轻地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低下头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求助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对她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安抚意味的温柔笑容。

然后你才缓缓地抬起头。

你看着面前这个还在用一种充满了期待的温和眼神看着你们的“情敌”。

你脸上露出了一个最得体的、最礼貌的、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的微笑。

你看着他缓缓地开口了。

你脸上挂着最得体的、最礼貌的、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的微笑。

你看着面前这个气质温润如玉的“情敌”。

你缓缓地开口了。

你的声音平静、温和、充满了磁性。

但那里面却又隐藏着一丝只有同为男人才能懂的宣示主权的淡淡的敌意。

“您好。”

你先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非常感谢您对我家……”

你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极其自然的、充满了无限宠溺和保护意味的亲昵的语气说出了那个最安全的也是最不容置疑的称呼。

“……妹妹的欣赏。”

你将“我家”和“妹妹”这两个词咬得格外清楚。

你用这个充满了“血缘关系”的强大的羁绊。

在你们三人之间瞬间就划下了一道清晰的、不可逾越的界线。

你在告诉他:

她是我的家人。

而你只是一个外人。

然后你才看着他那因为你的话而微微一愣的温和的脸。

继续用一种充满了歉意的、婉转的、却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但是不好意思。”

你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还躲在你身后紧紧地抓着你的手不放的你的“妹妹”。

你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无奈和宠溺的包容的笑容。

“她这个人从小就比较内向怕生。”

“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

“所以……”

你抬起头重新看着他。

你对他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我们也很希望能和您合作但是实在是没办法”的遗憾的表情。

“……可能不太方便。”

你这番话说得简直是滴水不漏、天衣无缝。

既用最礼貌的方式表达了最坚决的拒绝。

又将所有的原因都归咎于苏晚晚那“内向怕生”的可怜的性格。

让对方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和想法也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继续纠缠下去的理由。

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拒绝的艺术”。

那个穿着汉服的年轻摄影师听完你这番充满了“艺术”的拒绝。

他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了一抹明显的失落和遗憾。

他看着你,又看了看那个从头到尾都躲在你身后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的美丽“妹妹”。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但是他还是保持着最后的风度。

他对着你露出了一个虽然带着一丝苦涩但依旧温和的笑容。

“……这样啊。”

“那……那真是太可惜了。”

“是我的唐突了,抱歉打扰二位了。”

说完他对着你们礼貌地点了点头。

然后便转过身,拿起他那台同样专业的相机,继续去寻找他的下一个“灵感”了。

只是他那略显落寞的白色的背影在小桥流水的映衬下,看起来倒真的有几分像一个求而不得的失意的才子了。

看着那个白衣飘飘的“情敌”带着一丝落寞逐渐地消失在古镇那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你那颗因为他的出现而一直微微悬着的心终于彻底地落了地。

你低头看了看身边那个还紧紧地抓着你的手不放的为你惹来了这第一朵“烂桃花”的“罪魁祸首”。

你看着她那因为危机解除而明显松了一口气的可爱的小脸。

你心中那点小小的得意,同时又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酸溜溜的醋意。

你拉着她继续沿着那条充满了诗情画意的青石板路向前走去。

一边走你一边用一种充满了浓浓的醋意的抱怨的语气小声地在她耳边嘀咕道:

“唉……”

“真是红颜祸水啊。”

苏晚晚有些不解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困惑。

你看着她那无辜的小模样,心中更酸了。

你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一种带着一丝“惩罚”意味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那柔嫩的、还带着一丝婴儿肥的可爱的小脸蛋。

然后你才用一种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醋味的抱怨的语气继续说道:

“都怪你!”

“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

“你看!我们这伟大的‘秘密旅行’才刚刚开始第一天!”

你看着她,用一种充满了“控诉”的语气说道:

“……你就给我招来了这么一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强劲的情敌!”

你顿了顿,又想了想刚才那个男人那温润如玉的气质和那比你的还要高级的相机。

你心中那股酸味更浓了。

你用一种充满了危机感的语气补充道:

“而且看起来实力好像挺不俗的!”

“你说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这番充满了孩子气的幼稚的吃醋的抱怨。

让苏晚晚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之后。

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你话里的意思。

她看着你,看着你那张因为“吃醋”而显得有些气鼓鼓的英俊的脸。

她那颗因为刚才的紧张和害怕而一直悬着的心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甜蜜的幸福感彻底地填满了。

她那张总是带着怯懦和不安的小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充满了少女的娇媚和一丝小小的得意的动人的笑容。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将那只被你牵着的小手又一次更加用力地回握住了你。

然后她将自己的小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你的手臂上。

像一只在向自己的主人炫耀着自己是多么的受欢迎的同时又在无声地安抚着主人的小情绪的聪明的、小猫。

你们在古镇里又逛了许久。

天公却不作美。

傍晚时分,那本还算晴朗的天空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很快,一滴两滴冰凉的雨滴落了下来。

紧接着便是那细如牛毛的、绵绵密密的、充满了江南独有韵味的、朦胧的、细雨。

细雨很快就将那古老的青石板路都打湿了。

呈现出一种油亮的深沉的色泽。

空气中也开始弥漫开一股更加潮湿的清冷气息。

你撑开了你早就颇有先见之明地放在背包里的黑色的长柄雨伞。

你将大半个伞面都倾向了你身边的苏晚晚。

将她那小小的纤细的身影都完完整整地护在了干燥的伞下。

而你自己的半边肩膀却很快被那冰凉的细雨给浸湿了。

你们走在一条僻静的幽深的小巷里。

巷子的两旁是高大的、斑驳的白墙。墙上爬满了青翠潮湿的苔藓。

雨滴打在黑色的伞面上发出“嗒嗒嗒”的轻柔的声响。

像一首最宁静的催眠曲。

你们都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地享受着这份只属于你们的、被细雨所包裹的静谧的时光。

而就在这时。

你身边的苏晚晚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头看着你。

那双总是那么明亮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却像是被这连绵的阴雨所感染了一样。

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化不开的忧伤。

她看着你,看着你那张被雨水打湿的英俊的侧脸。

她用一种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不确定和迷茫的声音。

缓缓地开口问道:

“林老师……”

“如果……”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鼓起巨大的勇气。

“……如果我以后没法再见到你了。”

“你会记得我吗?”

她这个问题像这江南的细雨一样。

轻柔冰凉。

却又带着一种足以穿透人心的深刻的悲伤。

你听着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了悲观的假设的问题。

你心中没来由地一紧。

你没有立刻回答她。

你只是停下了脚步。

然后你做出了一个让她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你将手中那把一直为她遮风挡雨的黑色的长柄雨伞。

轻轻地塞进了她的手里。

然后你转过身。

一个人走出了那片干燥安全的伞下的世界。

你走进了那片冰冷潮湿的连绵不绝的朦胧的细雨里。

你任由那冰凉的雨水打湿你的头发、你的脸颊、你的整件衣服。

你在雨中慢慢地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你才缓缓地转过身。

隔着那一片朦胧的雨帘。

看着那个正撑着伞站在原地一脸错愕和不解地看着你的女孩。

你看着她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

你用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多余情绪、却又充满了最深刻的、最不容置疑的肯定的声音。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回答道:

“不可能不记得。”

你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淡的、却又无比温柔的笑容。

“因为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

“会把我画进她的画里的……”

“……学生。”

你这句充满了独一无二的、专属的记忆点的回答。

像一道最温暖的阳光。

瞬间就穿透了那片笼罩在她心头的所有阴霾和雨雾。

苏晚晚看着你,看着那个正站在雨中为了她而全身湿透的你。

听着你那句充满了无限肯定和温柔的回答。

她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淡淡忧伤的美丽小脸上,终于缓缓地绽放出了一朵比这江南的烟雨还要更美、更动人的释然的笑容。

她轻轻地笑了。

然而那晶莹的、滚烫的、却又充满了无尽的幸福和感动的泪水。

却再也无法抑制地顺着她那美丽脸颊。

无声地滑落。

然后与那冰凉的江南的细雨彻底地融在了一起。

你看着她那混杂着泪水和笑容的绝美的脸庞。

你心中一片柔软。

你没有再继续站在雨中进行这种充满了“文艺电影”范儿的浪漫表演。

你走上前,从她那还有些微微颤抖的小手里拿过了那把黑色的长柄雨伞。

然后你又一次将她和你,她所有的泪水与笑容,都完完整整地护在了这片干燥温暖的伞下的世界里。

你牵着她的手,继续在这充满了诗情画意的江南雨巷里慢慢地走着。

你们都没有再说话。

但你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在刚才那场短暂的问答和细雨中已经彻底地不一样了。

……

天色彻底地黑了。

雨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你带着已经逛得有些累了的苏晚晚在古镇的深处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同样是古色古香的小小的家庭旅馆。

旅馆的老板是一对很和蔼的本地老夫妻。

他们看着你们这对在雨夜前来投宿的年轻的“小兄妹”,眼神里充满了善意的温暖。

他们给你们安排了一间在二楼的、同样是只有一张大床的、干净的温馨的房间。

你们在旅馆那小小的却充满了家常味道的餐厅里吃了一顿简单的却又无比美味的晚餐。

然后便回到了房间。

苏晚晚先去洗了澡。

当你同样洗漱完毕躺在那张虽然不如“有间客栈”那么豪华但却同样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时。

你发现身边这个小小的女孩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她就那么睁着她那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和清澈的大眼睛。

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侧过身看着她那在窗外那朦胧的路灯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和安静的侧脸。

你伸出手将她那缕不听话地散落在枕头上的柔软的长发拨到了她的耳后。

你用一种温柔的、带着一丝关切的语气轻声地问道:

“怎么了?”

“睡不着吗?”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你。

她只是依旧看着那片空无一物的黑暗的天花板。

然后她用一种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充满了某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深刻的疲惫和绝望的空洞的声音。

缓缓地开口了。

“林老师……”

“你知道失眠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她顿了顿,然后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比喻说出了那个让你心脏都为之颤抖的答案。

“……就像你的身体已经想死了。”

“但你的意识却还偏偏醒着。”

你听着她这充满了绝望的话语。

你心中瞬间就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皱着眉头看着她,用一种奇怪的、充满了不解的语气问道:

“失眠?”

“怎么会呢?晚晚,你这一个月在我那里不是一直都睡得挺好的吗?”

你看着她那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小小的身影。

你忍不住又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试图去缓解这压抑气氛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我好几次半夜起来上厕所都能听到你睡得可香了。”

“甚至有时候还会像只小猪一样打小小的呼噜呢。”

你本以为你这句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调侃会让她像往常一样害羞地转过头来用她那小小的粉拳捶你。

然而没有。

她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更加死寂的沉默。

那沉默压抑得让你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有什么不对劲了。

而就在这时。

她那充满了无尽悲伤和绝望的空洞的声音又一次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那一个月是我这辈子睡得最好的一个月。”

“但是……”

她的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里面充满了某种即将要被揭开的最深的恐惧。

“……昨天晚上。”

“在那个叫‘有间客栈’的地方。”

“我……我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了。”

“然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我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你的脸。”

“一直看到天亮。”

“那时候我就知道……”

她顿了顿,那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再次响了起来。

那声音充满了某种被命运判了死刑的无尽绝望。

“……我的病又发作了。”

“病?”你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什么病?晚晚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伸出手抓住她的肩膀,想让她转过来看你。

但她却像是被这个词彻底击垮了。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那早已在崩溃边缘的情绪。

她猛地翻过身,扑进了你的怀里,将脸深深地埋在你的胸膛。

然后放声大哭。

那哭声比昨夜因为赵晓萌而产生的委屈要绝望一万倍。

那里面充满了某种对命运的最深刻的、最无力的恐惧。

“我不敢告诉你……我不敢……”她那充满了泪水的破碎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你的怀里传了出来,“我怕……我怕你在知道了我的病之后也会像他们一样……”

“……像我爸爸妈妈一样……”

“……不要我了……”

“……也会把我一个人扔下……”

她死死地抓着你的衣服,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你的血肉都抠出来。

“林老师……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拥有了你……”

“我这一个月把我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爱都感受了一遍……”

“我真的……我真的太舍不得了……”

“我不要……我不要再变回一个人了……我不要……”

你听着她那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心碎哭喊。

你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大的手狠狠地攥住了、揉捏着,让你痛得几乎要窒息。

你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你的大脑却在飞速地运转着。

失眠……焦虑……惊醒……

这些词汇和你之前从她那份绝密的档案上看到的那些“过度换气”“急性肠胃炎”等症状瞬间都在你的脑海里串联了起来。

你那作为一名医学生所具备的最专业的知识和直觉在这一刻疯狂地向你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不对劲。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

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更深也更可怕的真相。

你捧起她那张布满了泪痕的、充满了绝望的小脸。

你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的、不容置疑的、坚定的语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晚晚。”

“看着我。”

“告诉我实话。”

“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你父母当年带你去省城到底是去看什么病?”

“你必须告诉我!”

“现在立刻马上!”

在你的逼视下。

在你的那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的眼睛里。

苏晚晚那即将要崩溃的精神终于找到了最后一根可以依靠的稻草。

她看着你。

她知道她再也瞒不下去了。

她也知道或许只有你才是她这充满了绝望的黑暗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她闭上了眼睛,那滚烫的泪水又一次汹涌而出。

然后她用一种沙哑的、颤抖的、仿佛用尽了她此生所有力气的、绝望的声音。

说出了那个足以将你们两人都彻底拖入无尽深渊的恶魔般的医学名词。

“……家族性……致死型……睡眠障碍。”

“……英文简称FFI。”

“它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由基因突变引起的、朊病毒病。”

“我……只是隐性的携带者。”

“但是……”

她看着你,那双空洞美丽、眼睛里满满的全是被判了死刑的无尽灰烬。

“……但是医生说我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发病的。”

“……如果只是小发作,可能会持续几天到数十天无法睡眠,整个人都会神态恍惚,还很容易生病……”

“……我父母就是因为我小发作带我去看病才发现的这个问题……”

“一旦真正大发作,也就是真的发病……”

她顿了顿,然后说出了那个最残忍的结局。

“……就再也治不好了。”

“最后会因为长时间的无法入睡而导致器官衰竭、精神错乱……”

“……然后在无尽的痛苦和清醒中……”

“……死去。”

她看着你,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了无尽自嘲和悲哀的凄美的笑容。

“我爸爸妈妈在省城最大的医院里拿到了我的确诊报告的那天。”

“就是他们带我去的那个有喷泉的公园。”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陪我。”

“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

你被她那句充满了无尽绝望和宿命感的平静的陈述彻底地击穿了心脏。

家族性致死型睡眠障碍。

FFI。

作为一个虽然学得不怎么样但毕竟也是在医学院里正儿八经地泡了五年的学生。

你当然听说过这个如同恶魔的诅咒一般存在于医学传说中的罕见的、可怕的疾病。

你也当然知道。

这个病一旦真正地发作。

就意味着什么。

不。

不可能。

一股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巨大、充满了不愿相信的愤怒和恐惧像最汹涌的火山岩浆瞬间就从你的心底猛地喷发了出来,将你那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烧得一干二净。

你猛地抓住她那冰凉的瘦弱的小小的肩膀。

你那双总是充满了温柔和宠溺的眼睛此刻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布满了骇人的通红的血丝。

你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说出了那个最残忍的秘密而变得无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的凄美的脸。

你用一种近乎于咆哮的、充满了无尽痛苦和不愿相信的嘶哑的声音对她狠狠地吼道:

“不可能!”

“这他妈的绝对不可能!”

你的力道是那么的大。

你的声音是那么的充满了愤怒。

你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你弄疼了她。

“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你用力地摇晃着她那脆弱的小小的身体,像是在摇晃一个即将要破碎的幻影。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的、这么残忍的病!”

“一定是那些狗屁不通的庸医搞错了!一定是他们误诊了!”

“晚晚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你像一头受伤的、被逼到了绝境的不愿相信自己的幼崽即将要死去的绝望的野兽。

用最激烈的、最疯狂的方式。

来发泄着你心中那巨大的、无法承受的痛苦和恐惧。

而苏晚晚就那么任由你摇晃着。

她没有反抗。

她也没有再哭。

她只是看着你。

看着你那张因为她而变得彻底扭曲疯狂和绝望的脸。

她那双空洞美丽、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某种充满了无限悲哀和一种仿佛是在看一个比她还要可怜的傻瓜的深深的心疼。

她看着你,脸上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凄美的、充满了无尽歉意的笑容。

然后她伸出她那只冰凉的小手。

轻轻地抚上了你那因为愤怒和痛苦而变得狰狞的脸颊。

她用一种轻得像是在安慰一个即将要死去的孩子的温柔的声音。

对你缓缓地说道:

“……林老师。”

“……别这样……”

“……不……不许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会吓到我的。”

她那句轻飘飘的、充满了无限悲哀和温柔的“会吓到我的”。

像一把最锋利的、最冰冷的、手术刀。

瞬间就切断了你那因为巨大的愤怒和恐惧而一直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

你那抓着她肩膀的充满了疯狂力道的大手猛地松开了。

你那一直用愤怒和咆哮来伪装自己那巨大的脆弱和恐惧的所有精神防线。

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你崩溃了。

你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充满了悲哀和心疼的凄美的脸。

你感觉自己整个世界的天都塌了。

你再也无法支撑自己那早已被绝望所掏空了的身体。

你向后踉跄地退了两步。

然后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脊梁骨的可悲的木偶一样。

“扑通”一声无力地瘫软在地。

你将头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里。

你伸出你那还在剧烈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你像一个迷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的暴风雪里的无助的孩子。

用最原始的、最可悲的姿态。

试图去抵御那足以将你彻底撕碎的冰冷的绝望。

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充满了一个男人最深刻的、最无力的、痛苦的、破碎的呜咽声从你的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挤了出来。

“……呜……”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最后你再也无法克制。

你抱着头蹲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像一个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的无助的孩子。

又像一个亲眼看着自己的全世界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地崩塌、破碎却又无能为力的绝望的失败者。

放声痛哭。

那哭声沙哑绝望。

充满了一个所谓的“神明”在面对那无法抗拒的残酷的“命运”时最深刻的、最无力的悲鸣。

而床边那个刚刚才止住了泪水的女孩。

看着那个正蹲在地上为了她而哭得像个孩子的她心中那无所不能的“神明”。

她那双本已空洞美丽、眼睛里再一次涌出了滚烫的、充满了无尽心疼的泪水。

她缓缓地从床上爬了下来。

她赤着脚踩在那冰冷的地板上。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你的面前。

然后她蹲下身。

伸出她那冰凉的、瘦弱的、却又充满了无限温柔和力量的小小的手臂。

从你的身后轻轻地环住了你的脖子。

将她那同样冰凉的、带着泪痕的小脸。

紧紧地贴在了你那因为剧烈的哭泣而颤抖着的宽阔的后背上。

她没有说话。

她只是用她的方式。

用她那同样破碎不堪的、小小的灵魂。

来笨拙地却又温柔地拥抱着另一个同样正在为她而破碎的灵魂。

你们两人就这样在这冰冷陌生的旅馆的房间里。

像两只被整个世界所遗弃的、相互舔舐着伤口的、可怜的小兽。

紧紧地相拥着。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对方那同样冰冷的身体上汲取到一丝足以支撑着彼此继续活下去的微弱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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