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的声音。

“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我要一个新的……”赵腾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和她一模一样的……凌……我要她回来……”

“根据协议，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个新的克隆体。”

“不！我不要新的！我就要她！她的意识，她的记忆，她的一切！我要她活过来！”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这需要动用最高级别的权限和资源。您……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

“任何代价！”赵腾毫不犹豫地回答，“无论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很好。我们需要您父亲书房里，那枚代表赵氏集团最高权力的印章，去签发一份文件。文件内容，您不需要知道。”

赵腾的心，猛地一沉。

他父亲的印章……那不仅仅是一个工具，那是整个家族的权力和命脉。动了它，就等于背叛了父亲，背叛了整个家族。他从小到大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权力和财富，一边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独一无二的玩具。

他挣扎了，犹豫了。他想起了父亲严厉的目光，想起了家族沉重的期望。

但当他低下头，看到怀里凌那张安静而苍白的脸时，所有的犹豫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没有了她，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好。”他听到自己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声音回答，“我答应你们。”

***

深夜，赵腾像一个幽灵，潜入了他父亲的书房。

这里是他从小到大的禁地，充满了威严和秩序。他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所有的安保系统——这些都是他曾经为了摆脱束缚而研究透彻的东西，没想到今天会用在这样的地方。

他打开了那个沉重的保险柜，看到了那枚静静躺在丝绒盒子里的、由整块和田玉雕刻而成的印章。它在月光下散发着温润而冰冷的光泽，仿佛承载着一个帝国的重量。

他的手有些颤抖。他拿起了那枚印章，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他知道，当他盖下这一章的时候，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他拿出对方通过加密渠道发来的文件，毫不犹豫地，将那枚鲜红的印章，重重地盖了下去。

***

三天后，一个和当初一模一样的黑色金属箱，再次被送到了他的别墅。

赵腾的心脏狂跳不止。他几乎是扑了过去，用颤抖的手指按下了开启按钮。

箱盖缓缓升起。

熟悉的白色连衣裙，熟悉的双马尾，熟悉的、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睡颜。

是她。

凌。

赵腾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她，却又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梦。

就在这时，箱子里的女孩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狡黠的眼睛，在看到赵腾的瞬间，立刻带上了熟悉的审视和轻蔑。

“哟，”她开口了，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小恶魔般的语调，“怎么几天不见，你就哭鼻子了？大叔，你也太逊了吧？”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赵腾情绪的闸门。

他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凌从箱子里抱了出来，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里。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和熟悉的香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哭了。像一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放声大哭。

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能感觉到他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这家伙……是怎么了？坏掉了吗？这又是什么新的、折磨人的玩法？

“喂……喂！你干嘛啊！快放开我！你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嘴里依旧不饶人。

但赵腾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太好了……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凌彻底摸不着头脑了。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他。他看起来很憔悴，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那双总是充满了冰冷、残忍和控制欲的眼睛，此刻却写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温柔？

温柔？这个词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凌感到一阵恶寒。她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那天晚上，赵腾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她进行任何“调教”。他只是抱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凌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喂，大叔，你到底想干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这样盯着我，我可睡不着。”

赵腾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的笑。“睡不着吗？那我们来做点别的事情吧。”

凌的心里“咯噔”一下。来了，她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新一轮暴风骤雨的准备。

然而，赵腾接下来的动作，却再次让她大跌眼镜。

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那个吻，和他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没有掠夺，没有惩罚，没有宣示主权。那是一个温柔到近乎虔诚的吻，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入，轻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与她的舌头缠绕，带着一种安抚和珍惜的意味。

凌的大脑彻底当机了。

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他的抚摸同样轻柔，带着一种探索和欣赏的意味。他会流连在她纤细的锁骨，会亲吻她敏感的耳垂，会用指腹轻轻地摩挲她胸前娇嫩的蓓蕾。

凌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下，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这不是因为恐惧或痛苦，而是一种纯粹的、陌生的、让她感到无所适从的快感。

当他终于进入她身体的时候，他的动作也同样温柔。他会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感受她身体的每一次收缩。

“会痛吗？”他会停下来，沙哑地问。

“……还行。”凌别扭地回答。

“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他会优先考虑她的感受，会用尽一切技巧来挑逗她，让她感受到极致的欢愉。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而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他的神明面前，献上自己最真挚的崇拜。

凌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温柔攻势下，彻底溃不成军。她的身体很快就达到了顶峰，发出了一声甜腻而满足的尖叫。

高潮过后，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大脑依旧一片混乱。

她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正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她忍不住问。

赵腾笑了笑，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是你的，凌。永远都是。”

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面前这个暴躁残忍的男人，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但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不再只是一个可以被随意玩弄和替换的玩具了。

赵腾变了。他不再需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来寻找刺激，来对抗虚无。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最深刻的失去，也品尝到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他终于明白，他想要的不是一个永不损坏的玩具，而是一个能让他牵挂，让他珍惜，让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开始学着去爱，用一种笨拙而真诚的方式。他会为凌准备她喜欢吃的甜点，会带她去看最美的风景，会在她挑衅的时候，无奈又宠溺地笑着，然后把她抱进怀里，用一个深情的吻，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就这样，一个曾经被家族视为废物的官二代，因为一个“礼物”，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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