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坦白

　　从离公寓最近的车站下车，缪诗婷还得步行十分钟。这段路让她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等会儿该如何向唐雨安解释那条锁在身上的贞操带。回到家，她机械地把碗碟塞进洗碗机，又拿出买好的蛋糕和咖啡点心开始布置桌子，心思却完全没在手上。她知道，这个秘密太大了，必须找个巧妙的时机切入话题。去洗手间洗手的途中，她不由自主地停在了浴室镜子前。镜中的她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她自己也清楚，只要不细看，那条金属带子根本无人察觉。但这认知非但没有让她安心，反而更添了几分焦虑，她下意识地拉扯着衣服，仿佛想确认自己是否真的能瞒天过海。

　　缪诗婷刚把水注满咖啡机，门铃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她几乎是跑着去按开门器，然后迎向门厅，脸上堆着努力显得自然的笑容，在张开双臂拥抱唐雨安时，手指悄悄往腰侧一按，试图让那条冰冷的钢带不那么显眼。

　　两个老友几乎还在门厅里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分享近况。唐雨安一进屋就皱起了眉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缪诗婷，你到底跑哪儿去了？这么久都不联系我！上次派对上我几乎都没看到你，是不是玩得不开心啊？又跟哪个新认识的帅哥跑哪儿去了？你可别告诉我你扭扭捏捏地带人回家了，快说！”缪诗婷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眼神飘忽，低头笑了笑：“嗨，就是感觉不太舒服，而且说实话，派对上那闹腾劲儿真不是我的菜，你懂的。”她含糊地应付着。

　　“哦，天哪，”唐雨安叹了口气，“我们可是狂欢到凌晨三点半！气氛简直太棒了，来宾也都特合拍。不过，倒是真发生了一点小插曲。”她话锋一转。

　　缪诗婷立刻挺直了身子，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什么插曲？雨安，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唐雨安的脸颊微微泛红，显得有些扭捏：“这个嘛……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就是那个晚上……你知道我和杨斌……嗯……后来被派对上某个不怀好意的客人……我们丢东西了。”她终于艰难地说了出来。

　　“什么？在自己家被偷了？”缪诗婷惊呼道，是真的吓了一跳，“老天，那偷了什么？是现金、珠宝还是别的什么贵重物品？”

　　“不，不是，”唐雨安狡黠地眨了眨眼，但脸颊的潮红暴露了她的羞赧，“不是那种东西。缪诗婷，那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东西。”

　　“嘿，你该不会真打算瞒着我吧？”缪诗婷挑了挑眉，“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唐雨安的目光飘向了她的咖啡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知道你嘴严，对吧？”她小声问。缪诗婷郑重地点点头：“当然，唐雨安，我保证。”

　　“好吧，那你听着，”唐雨安深吸一口气，开始娓娓道来，“我和杨斌结婚七年了，你知道的，我们总想方设法让生活不无聊，尤其是在……嗯……亲密方面，我们喜欢尝试新花样。”她挤出一个顽皮的笑，缪诗婷也跟着咧嘴笑了笑，尽管心里还惦记着自己的秘密。

　　“两年前，杨斌带回来一本杂志，里面介绍了一家专门做特别‘内衣’的公司——就是那种中世纪风格的、能上锁的‘内裤’。”唐雨安解释道。

　　缪诗婷假装不经意地打断：“你是说……贞操带？”

　　“没错，缪诗婷，就是贞操带。”唐雨安点点头，“里面衬着薄橡胶，其实并不像听起来那么难受。我当时一下子就迷上了，我们俩就决定去那家公司看看。在他们的展厅里，我们对着那些展品惊叹了好一阵子。”

　　缪诗婷感到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

　　“我非得要一条不可，”唐雨安继续说，“虽然价格贵得离谱，但我们还是决定定制一条。杨斌还帮一个店员量了我的尺寸……嗯，私密部位的部分是他亲自量的，虽然有点尴尬，但很快就搞定了。我们付了钱，买下了这件‘新装备’，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六周后，杨斌出差在外的时候，贞操带寄到了。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穿上了它，缪诗婷，你根本想象不到，被锁在那里面的感觉，既疯狂又……嗯……奇妙。”缪诗婷心中一动，会意地笑了，她太明白那种被束缚却又奇异的兴奋感了。

　　“而且，”唐雨安补充道，“这种贞操带设计得很合理，可以连续戴好几天，甚至几周都没问题。”

　　“我知道，”缪诗婷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索性一咬牙，决定主动出击：“不锈钢的腰带穿过胯部，上面还打了小孔透气，后面臀部上方有个圆形开口，方便……嗯……处理生理需求。”唐雨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眉头紧锁，看向缪诗婷：“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带子的构造这么清楚？”她疑惑地问。

　　缪诗婷走到冰箱前，拿出新的咖啡奶精，放在桌上，然后背靠着门框，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唐雨安，求你别生气，好吗？我知道我早就该告诉你了，但我真的有件天大的事必须得跟你说！”

　　缪诗婷的心猛地一沉，感觉自己刚才那番话，确实有点太冒险了。“你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唐雨安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嗯……是的，”缪诗婷的声音有些发紧，“只是……我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是不是……是不是跟那个……呃，我们被盗的那个……那个东西有关？”唐雨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有点磕巴，“那个……嗯……情趣玩具？”她忍不住嘴角一翘，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缪诗婷像根钉子似的杵在厨房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像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包裹。她不安地咬着下唇，手心沁出了冷汗，甚至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唐雨安站起身，几步走到离缪诗婷很近的地方，用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像是想把她从走神中拉回来。“缪诗婷！”她叫道，“你肯定知道是谁拿走了那贞操带，对吧？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你不该告诉我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是谁，缪诗婷？是个男的？想拿这事来嘲笑我？还是哪个女的，想拿这东西开个恶劣的玩笑？”她追问道，“快说！我不会怪你没有早点告诉我。这也不怪你，是我自己太大意了，一开始就该把箱子锁好。”她最后补了一句，试图减轻缪诗婷的压力。

　　“我明白了！”唐雨安突然喊道，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又开始新一轮的逼问，“是于桃雨，那个爱嚼舌根的蠢货！”见缪诗婷摇头，她不依不饶：“不是？那会是谁？赵栋？谈博超？杜康？还是……”唐雨安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龙紫薇？那个道貌岸然的龙紫薇，听说她老公对她不忠？她要是戴上这东西，那表情肯定滑稽极了！她该‘大开眼界’了！”

　　“为什么这么说？”缪诗婷的声音很轻，像是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为什么龙紫薇会‘大开眼界’？唐雨安，这贞操带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她感觉自己找回了一点镇定。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唐雨安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兴奋，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和杨斌用这贞操带玩了个游戏，得承认，有点特别，但超级刺激。每次杨斌要出差，贞操带的钥匙就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上。然后，等他心血来潮，可能在他回家前三四天，甚至早到两周前，他会从外地打电话来，命令我把贞操带穿上。然后，我就得乖乖地、老实地等着他回来，由他决定什么时候‘释放’我。你能想象吗，缪诗婷，那种被欲望紧紧锁住的感觉？那种积压起来的能量……每次被‘释放’后的夜晚，都特别……嗯……美妙。”唐雨安说完，又露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坏笑的表情。

　　“但这跟那个……那个女贼有什么关系？”缪诗婷问道，同时，她的双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很简单，亲爱的缪诗婷，”唐雨安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得像个偷到油的小老鼠，“因为无论谁穿上了这条贞操带，都得在里面待上整整六周！杨斌这个星期天就去南非出差了，现在，你有三次机会，猜猜，钥匙在哪儿？”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挑衅和期待。而缪诗婷，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了自己腰间的金属带，手指疯狂地、绝望地拉扯着。这绝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唐雨安笑得直不起腰，完全没注意到缪诗婷在旁边几乎要崩溃地扭动着。缪诗婷心里清楚，拉扯这冰冷的钢带毫无用处，她试过太多次了，可一想到自己可能要被困在这玩意儿里整整六周，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想挣脱。她压抑不住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这声音总算让唐雨安的笑声戛然而止。唐雨安喘着气，努力平复笑到发痛的肚子，这才直起身，好奇地打量着她的朋友。

　　“我说缪诗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她一脸困惑地问，“是内裤卡住了还是怎么着？”话刚出口，她又忍不住想笑，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缪诗婷知道再瞒下去也没意义了，索性豁了出去。“这就是我一直想跟你说的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从周六晚上开始，我就被锁在了你的贞操带里。”

　　厨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唐雨安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刚才说什么，缪诗婷？我不信。”她声音发颤，“你就没什么别的事可做，非得跑到我们卧室里翻东西，还这么无耻地滥用我和杨斌的信任？”失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她的声音。缪诗婷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试图让唐雨安明白这一切并非她的本意。她提到了自己那天因为不习惯喝酒而有些微醺，提到了无法抑制的好奇心，还傻乎乎地觉得，既然是“中世纪少女”，那贞操带就应该是她的。她努力想挤出一个微笑，结果只是扯出了一个无比尴尬的表情。唐雨安却一直沉默着，像一尊雕像。

　　“求你了，说句话啊，”缪诗婷几乎是在哀求，但唐雨安只是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在一段仿佛永无止境的沉默后，唐雨安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把衣服脱了。就在这儿，现在，我要亲眼看看，我不相信的事。”

　　缪诗婷想求她，不，是想哀求她不要这样，但唐雨安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她显然不会接受任何拒绝。缪诗婷颤抖着开始脱衣服，先解开了衬衫的纽扣，然后是裙子，直到她只剩下那条冰冷的钢质“底裤”，赤裸裸地站在唐雨安面前。

　　“求你了，唐雨安，你得相信我。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缪诗婷的话还没说完，右脸突然火辣辣地疼了起来。唐雨安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缪诗婷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疼得吸了口气。唐雨安则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坐到厨房桌边。她看着缪诗婷，眼神复杂，似乎对自己刚才那记耳光也感到有些懊悔。“对不起，缪诗婷，”她开口，声音放得很平，“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愤怒。我以为是东西被偷了，结果发现是我最好的朋友拿走的。这感觉……很伤人。”她的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努力维持的理性。

　　“我知道，我能理解，”缪诗婷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当时以为……我可以悄悄溜回卧室，从箱子里找到钥匙，然后把这件蠢东西脱下来就行了。”她解释道，语气里充满了后怕和懊恼。

　　“就算我因为担心再丢东西没有锁箱子，”唐雨安打断她，语气变得冷静而尖锐，“你也脱不下来这条带子。因为钥匙，正如之前说的，根本就不在箱子里。如果你当时能多一点勇气，立刻告诉我这件事，杨斌本可以在那天晚上就把你从这件贞操带里放出来的。”说到这里，唐雨安嘴角似乎又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现在，”唐雨安继续说道，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你被困住了，而我甚至不能说你值得我同情。正如老话所说，现世报有时来得就是这么快。对你来说，把你的‘阴唇’锁起来，这惩罚可真是够狠的。这下子，跟那些可疑的男性朋友鬼混的日子暂时结束了，乖乖女的生活要重新提上日程了。”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揶揄，笑容也变得清晰起来。

　　“但是你肯定……”缪诗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一定有备用钥匙吧？或者你总得告诉我怎么把这玩意儿弄下来，对吧？”

　　“贞操带的意义何在？”唐雨安反问，脸上又挂起了那熟悉的、淘气的微笑，“不就是为了让你在想出来的时候出不来吗？不，缪诗婷，你逃不出这条贞操带的。确保它无法被突破，这点杨斌和我可是特别注重的。相信我，就算是锁匠也救不了你。”她的语气斩钉截铁。

　　“这教训我已经领教过了，”缪诗婷苦笑，“但我总不能戴着这条贞操带过六个星期吧？”

　　“为什么不能？”唐雨安直截了当地反驳，“我倒是很惊讶这带子居然这么合你的身。这另一方面也是你的幸运，至少你还能正常上厕所，而且这带子也很牢固。”她似乎在评价一件普通的物品。

　　“相信我，”缪诗婷回应，声音里充满了疲惫，“这份‘幸运’我宁愿不要。”说到这里，她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唐雨安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我得走了，缪诗婷，”她说，“家里还有活儿等着我呢。把衣服穿上吧，可别想着明天找什么蹩脚的理由不去上班。我会告诉全部门的人你为什么不来。”她朝缪诗婷狡黠地眨眨眼，“另外，我明天晚上下班后在我家等你。为了惩罚你滥用我的信任，我还额外给你准备了一份‘小小惩戒’。”唐雨安咧嘴笑着，穿上外套，转身离开了。

　　厨房里，只剩下缪诗婷一个人，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门，陷入无尽的沉思。

　　公寓门在唐雨安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厨房里显得格外刺耳。缪诗婷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跳，紧接着又开始不安地咬起了下唇。挨那一记耳光的事先抛诸脑后，她的“坦白”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当然，前提是忽略唐雨安临走前那句关于“小小惩戒”的威胁。她赤身裸体，身体微微颤抖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唐雨安到底打算拿她怎么办？她真的要被困在这个冰冷的金属圈里六周吗？难道就没有办法，比如杨斌会提前结束南非的出差回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望去，落在那条横亘在双峰之间的钢带上。它就那样冷硬地待在那里，像一位沉默而残酷的伴侣。短短几天内，这几平方厘米的不锈钢、橡胶和一个挂锁，就彻底颠覆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早晨洗漱、擦干身体变得异常费时费力，就连上厕所也必须重新适应那别扭的流程。更别提那些性感紧身的短裙和衬衫，因为钢质的腰带和胯带在衣物下会留下清晰可见的轮廓，她不得不忍痛放弃，转而偏爱宽松的上衣和及膝裙。

　　工作日还有排球队的训练，她得想个万全之策解释为什么训练后不能和队友们一起淋浴——她可不想向每个队友解释她臀部那件格外坚固的“装饰品”究竟是怎么回事。缪诗婷意识到，这条贞操带不仅禁锢了她的身体，剥夺了性交和自慰的可能，更严重打乱了她那些根深蒂固、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仿佛给她的生活按下了暂停键，然后又疯狂快进到一段完全失控的轨道上。

　　但现在，她最迫切需要面对的是如何熬过明天的工作日，以及唐雨安那个神秘的“惩罚行动”。

　　不过，缪诗婷已经暗自发誓，无论唐雨安要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抱怨，更不会乞求怜悯。她铁了心要守住最后的尊严，不让自己在唐雨安面前彻底丢脸。这杯苦酒是她自己酿的，她必须独自喝下去。思绪纷乱间，她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渴望温柔地抚上了自己的乳头。很快，一阵熟悉的燥热感从下腹升腾，欲望在身体里悄然蔓延，渴求着更多的慰藉。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叹息，她的手滑过腹部，缓缓移向下体，想要寻求那一点点的释放……却再次徒劳地碰到了那冰冷的、坚硬的金属。挫败感瞬间席卷了全身，让她停下了动作。她的私处灼热而湿润，渴望着爱抚，却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解脱。最终，缪诗婷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浴室，决定冲个冷水澡，希望能用冰冷的刺激来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渴望和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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