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们有请下一位男嘉宾，是来自横滨市武装侦探社的中岛敦先生！”

“大家好，我是中岛敦，这是我为大家准备的礼物。”青年说着便打开了一直提在手里的手提箱，银色箱面在灯光下微微闪光。

“您好，真是太有心了，竟然带了红豆作为礼物，”主持人笑着从叫做中岛敦的青年手里接过精致的赤红色礼盒，却在抬头时见到了对方面上实在算不上自然的笑容，“请问中岛先生，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啊，”还在发呆的青年意识到状况后猛地回神，“啊啊，没有，没有问题，请慢用，红豆也是非常美味的。”不论怎么想，他带的礼物明明应该是茶泡饭的原材料才对，刚刚成熟的颗粒饱满的莹白稻米，在温暖日光下沐浴了好些日子的梅干，以及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海苔片。为了这份秘方，他特地跑了三趟深山寺庙。

只是，比起忽然被换掉的礼物，之后的状况更加让他措手不及。

“中岛先生，请选择您的心动嘉宾。”

“啊，好的。”青年理了理身前的领带，上前两步接过了主持人手里的选择设备，之后瞪大了双眼。

手中的设备一瞬间脱落，紧跟着被嘉宾席处伸出的像黑布一样的坚实之物紧紧缠绕，之后再次安稳落回他的手间。

“中岛先生？”

等一下，为什么主持人的声音改变了，和刻在骨子里的某人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全部，都，叫做芥川龙——”敦抬头瞥了主持人一眼，手中的设备再次脱落，紧跟着再次被黑布缠绕。

主持人先生，也变成了芥川龙之介。

“不要！不要芥川！”在中岛敦大叫着迷蒙着睡眼抬头时，随着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窗缝缓缓射入，最先接收到的是来自少女的疑惑目光。

“敦，你还好吗，是芥川先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泉镜花将水杯放至青年的手肘旁边，玻璃杯中浮着小巧的樱花花瓣。

原本正写着日记的男人闻言动了动椅子，凑至青年身边，手腕上的绷带因着钢笔的顺势划过，洇出小圈的墨点。“是小镜花还不可以知道的事情啦，乖孩子不可以继续询问了哦，”太宰治抬头对上少女视线，伸出左手食指做出噤声动作，紧跟着轻眨右眼，“是那种吧，应该是那种呢，两个人这样那样——唔唔——”话语中止于青年伸出的左手掌心，将男人剩下的无厘头的猜测硬生生掐灭。

“听我说，小镜花，绝不是太宰先生说的那样。”只是一边回应着，面上却微微泛了红，明明的确与太宰先生的猜测毫无关系，却弄出了煞有介事的趋势。“就只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敦轻咳了两声继续开口，“当然，并不是小镜花不可以知道的事情。”只是在右手拿过水杯猛灌了一口试图降去这奇奇怪怪的脸红时，却在思索了约莫十秒钟后脸颊上再次升了温度，怎么想，这都不是能向他人公开的，噩梦？“抱，抱歉，小镜花，果然还是，不能说的事情，”敦低了头去，话语都变得吞吞吐吐，“因为——”

只是尚未说完便被少女微笑着打断：“我在故事书上看到过，这一定是爱情小说里所说的情侣密话！”镜花忽然像是放松了般轻舒了一口气：“你们没有像之前那样天天吵架就好啦，原来小说也是有可信的地方的，果然这就是爱情魔法吧。”

“不，等一下，小镜花，并不是你想的——”

“敦和芥川先生能够幸福生活真是太好了。”

在少女颇为欣慰的笑容面前，敦抬头瞥见了少女身后的男人的唇语——不要打碎小姑娘对于爱情的幻想哦。不论怎么想，这个结论与现下状况几乎可以说是毫无关联，用一句俗话来讲，便是驴唇不对马嘴。

但青年还是慢慢露了笑容。“嗯嗯，这可能就是爱情魔法的威力吧。”

“呐，敦君和小镜花难道都不知道吗？”太宰治轻靠在左手手腕上眯了眼眸，“据说爱情是神明的异能力这件事。”

芥川龙之介回到院落时，房间的灯却是早早便被关了，略有些艰难地抱住在楼下街巷买的水果、茶叶以及被附赠的大包玉米酥糖，想要开口喊对方开门，却在刚张开口后变作了异能发动，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和开门的任务悉数交给了正抱着一块玉米酥糖左看右看的罗生门。

“人虎？”粗粗收拾好一切后才放轻动作推开了房间木门，床榻上对方正抱住被子缩在一处，将床榻的上半部分占了大半，凑近些能够听见轻轻的规律的呼吸声响。

芥川屏了呼吸将步子放作更轻，却在退了一步后微低了身子，将对方眼睫上的发丝小心撇至一边，才微微弯了眼眸，再度起身，将木门轻声带过后走至后院的浴池。

是在洗澡中途听见了对方声音，一边问着自己什么时候回来的，一边坐到边沿的石凳上将热牛奶递至自己手心。敦的眉眼微微含笑，故意蹲下身子将手伸进温水里小捧半碗，紧跟着向芥川的身体肆意浇去。

“我在牛奶里加了些你刚买的茶水，甜淡还合适吗？”

那声音里染着笑意，却在再度伸手时被人拉进了水里。

“喂！我已经洗过澡了，况且还没有脱衣服。”

“甜度合适，但是茶味有些淡了。”芥川像是未曾听闻一般冷静开口，任由四周溅起水花，将后颈发丝打作凌乱一片。

“请不要面无表情地一边喝牛奶一边说话一边动手脱别人的睡衣。”

“因为人虎刚刚似乎是想和在下比赛泼水游戏，但是对于现下未着寸缕的在下而言实在是太不公平。”

敦微微靠后蹭到芥川怀里，眼里露出些类似于挑衅的调笑：“怎么，芥川先生没了异能，就完全没了胜过别人的自信吗？”

芥川将人轻拥至怀间，目光悠悠落向微荡涟漪的水面：“如果是人虎的话，在下的确没有绝对胜过的自信。”这种话，以前的自己势必不会说出，但现下的他们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敌对关系。

敦哑了哑口，闷闷嗯了一声偏头环了对方腰腹，侧耳去听对方心跳：“芥川，太宰先生说——”只是抬头时，却直直对上一双深邃的漆黑眼瞳。

“人虎，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啊，请说。”

“你今天不看那个频道了吗？”

敦的面色变了变，脸颊肉眼可见地慢慢攀了红。

“以后，再也不要看了，”敦再度低了头去，将声音埋进了芥川胸口，“绝对，不要再看了。”他可不想，再次梦到一圈芥川龙之介围绕在自己身边竞选心动嘉宾了。

“你前几天明明很积极的，”芥川眯了眼眸，“说起来，你为什么忽然这么积极地去看节目？”

敦眨了眨眸子，没有说话。不论怎么想，说自己是为了学习如何恋爱这件事，怎么想都超级逊。

“芥川，今天是我们交往的第三十二天。”

芥川低下头轻咬了一口对方唇角，紧跟着做出肯定回应。

他们才只交往了三十二天，连称呼都还是最初的状态，平日里的生活也好，时不时的拌嘴也好，似乎除去偶尔的身心交流和现下的同一屋檐，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

芥川靠在身后墙壁上轻翻书本，见着人来回翻了不下五次的身，随着那双腿再次微撑起被褥，他低眉张了口：“人虎，要不要看一会电视？”

“才不要，”敦将头埋进了被子，“肯定是因为傍晚睡多了，再等一会一定会睡着的。”

芥川沉了沉眸色，思索小半分后将书本合起放至床头。暖色灯光随着书本落桌的声响被同时按灭，紧跟着敦察觉自身后背被什么东西轻轻压住，又被温柔圈紧。

是来自芥川的拥抱。即便隔了层被子，他也依旧确信。

“需不需要，在下帮帮你？”

敦略疑惑地探出脑袋，盈盈月色下两双眼眸视线交接，后知后觉才红了面色，语气却不藏愤恼：“哈？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这种东西才不需要！”像是防止自己的心思被窥见一般，说完便迅速翻了身子，用后背去迎接那双波澜不惊的漆黑眼瞳。

芥川许久没有言语，只将拥抱自小相隔变作肤相贴，又下意识收紧至能够下颌抵发丝。彼此间的沉默大抵过了五分钟或是六分钟，在敦几乎准备缴械投降之际，听见了如对方眸色一般波澜不惊的回应——“如果在你平日的睡眠时间到来前还没有睡着的话，在下会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

四周空气再度归于平静，只窗外偶尔几声猫咪轻喃。夜行的动物总爱跳过围墙向着庭院的门前慢悠悠地踱。不论是对方的身体温度，抑或是心跳声响，芥川都感知得清晰分明。他将头埋至敦的肩颈，鼻息有意无意地蹭过对方的发丝下颌，将脖颈带出细微痒意。“人虎，在下想要抱你。”

并没有意料之中类似于“芥川你的意志力真的很弱诶”的嘲讽反驳。芥川沉了沉呼吸，探出舌尖轻点过敦的耳垂，紧跟着拿牙尖轻轻咬磨，听见了意料之中的小声呜咽。

敦伸了指尖去触自己心口，紧跟着被人反手握住，十指以掌心贴手背的姿态暧昧交叉，轻磨纠缠。“芥川先生，请不要用这种恶趣味的方式来抚摸我的胸口。”虽然是刻意放平的语气，其间颤音却显露明显，在被咬住耳骨时，因着毫无防备，一时没能忍住便轻泄出小声喘息。

抚摸是在浴袍被拉至身下后停止的。芥川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借着浴袍衣袖将敦的双手捆缚在背后，紧跟着轻轻下压，直至与后背贴紧。

“喂！芥川，你这是什么意思？”敦恼怒地皱起眉，原本就几近于无的睡意现下更是被打得烟消云散。同时也包括刚刚升起的一点点暧昧和心动。

芥川只脸颊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泛红，语气却依旧波澜不惊：“在在下的记忆里，这是你入睡最快的那一天，我们之间所做的事。”

“哈？”敦皱起眉，小腿铆足了力气准备上踢时却被人抓住了脚踝。这个场景的确有些似曾相识。

“只是那天，”芥川紧了紧敦手腕上的浴袍衣袖，“负责这件事的是黑兽。”

敦彻底红了面色，那一天的状况可是与现下完全不同。准确来说，那一天要远比现下更加糟糕。

“那一天，”敦的声音小了下去，说话也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完全是因为中了奇怪的家伙的异能，”他将头向枕头里又蹭了蹭，“这种事情，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

准确来说，那一天与现下的状况相比，可以说是完全相反。因为太过主动欲求不满所以被黑布缠绕双手，因为对方迟迟没有动作所以伸了小腿足尖，试图缠住对方的腿根下压蹭弄，激起些芥川的欲望情动。

敦觉得现在面下的软枕都是热乎乎的，能够清晰嗅见内里的竹叶清香。那种事情，简直可以说是自己的最大黑历史了，到底为什么芥川那家伙，记得这么清楚啊！

只是胡思乱想还没过两分钟，便被人腾空抱起了上身，以颇为不适的跪姿被对方自身后进入。

“唔唔，等一下，芥川——”川字的发音尚未结束，便在中途转了音调，变作情难自抑的黏腻喘息。

在敦平日入睡时间的前两分钟，芥川满意地轻勾唇角，微偏头去亲吻微微发烫的红润脸颊。对方平稳规律的鼻息和无意识的轻喘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他的侧脸脸颊，只让他觉得心情更好。他小心慢收力气将人轻放至床被上，沉了沉呼吸紧跟着在对方的身体里餍足释放。

“敦，你完全没有了啊。”芥川愣怔了两秒，月色下，手心里属于对方的透明液体，微微泛着水光。

“唔唔，不要，不要芥川。”

小声的梦话一点一点传入微弯唇角的青年耳中，紧跟着眉间的笑意散去，变成了不明所以的轻恼，最后抱着人翻了身，皱着眉再次进入了对方身体。

“唔嗯——哈啊——不，不要了，不要芥——啊啊啊——”

敦皱着眉张开眼眸，“芥川先生，请不要在别人睡着后发出，”敦的眸子向下瞥去，“这——么——大——的动静。”怪不得自己的梦被搞得一团糟，怎么想都是芥川这家伙的错！

但是如果再度去回想关于梦境产生的最开始的原因的话，却是要追溯到买下这处庭院的第七天。

这处院子的大部分支出是由芥川承担的。彼时，两人紧挨着坐在横滨不动产金丝镶边的灰绿色薄绒沙发上，听着中介为他们一一介绍房屋风格和地段价格，最后眯起眼睛微笑抬头：“请问两位想要什么风格什么地段呢？”

只是买房这种事对于二人来说都还是全新课题。

捧着宣传册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再度看了看面前的两位青年，最后合起册子自办公桌前站起。“我带二位去看一些不同风格的比较推荐的房子吧，但是带看需要缴纳一万日元的押金，”男人对着微微皱眉的白发青年露出微笑，“当然，如果以后购买房屋是可以直接抵扣的，如果没有遇到满意的，会扣除燃油费和带看基本费用后进行返还，请问可以接受吗？”

在敦尚未思考完全时，芥川起身拉了人对黑色西装的男人点头致意：“劳烦您了，请出发吧。”

思考了几秒后又补充道：“但是在下需要单独的院落。”

其实单论港口Mafia分配的公寓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繁华地段，空间足够，走至窗前能够看见霓虹灯闪烁纷呈的夜景。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它是在大楼之内。芥川并不担心它的隔音效果，但是却总会有顾及不住而忘记关窗的日子，总会有站在门口接吻却因着隔壁的些微动静而被敦绯红着脸偏头拒绝的时候，就算是在公寓门内，对方都会因为太过靠近走廊而后退两步，等到东西收拾好后，才会乖顺地任由他带进房间。虽然偶尔会故意将人压在电梯的镜子上或是走廊的公寓门旁做出些接吻的假动作，但是时间久了，却也会失了最初的兴致和愉悦，更多被内心的不满和微恼取代。对于对方这种几乎可以称之为敏感的羞耻感，总会让他想起在烟火大会上所看见的大片裸露的肩颈肌肤。真是奇怪的家伙，应该持有羞耻感的时候却丝毫不在意。虽然，他也并没有让他人看见对方微红面色和水润唇齿的打算。如果是人虎的话，再奇怪也该是理所应当。

带领看房的男人尽职尽责地做着地段介绍和风格科普，从喧闹街区到安静巷角，从欧式别墅到中式四合院，从哥特尖塔到洛可可城堡，最后走至传统的和风庭院。

“人虎，你怎么好像都很喜欢——”只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对方跑到了庭院门口，笑着抱住了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的橘色猫咪。

芥川总觉得，那双微笑的眼眸，落在阳光下，更像是白日里的星星。

“就这处吧，劳烦您了。”他没能意识到自己唇齿开合下的温柔。

在合同签订的薄薄几张纸上，敦愣怔地盯着上面的数字，在心间默默数着位数，之后讶异地看着芥川自口袋里拿出了白炽灯下边沿微闪银光的黑色卡片。

“芥川，以后我的工资全部交给你！”

这是走出不动产的玻璃门后，敦说的第一句话。话语刚刚终止便将口袋里的零钱悉数塞进了对方手心。

芥川没忍住，嘴角轻泄笑意，又迅速收起。“在下会给你打好欠条。”

敦认同点头，不出两下再次听见了对方话语。

“所以理论上而言，在下现在是你的债主。”

“是这个道理没错啦。”

只是，迟迟处于吃白食定位的不安感在第七天，终于变作了向他人倾诉的话语。

“呐，敦君，为什么一副苦恼的样子？”太宰治放下了手间装了委托单的牛皮纸袋，拿了楼下送来的黑森林蛋糕便凑了过去。

敦眨了眨眸子，“太宰先生，”他偏过头接收住男人肯定鼓励的目光，“如果，就是，恋爱里只有一方在一直支出的话，另一方要怎么办才好？”

虽然除去日常开销的这几年的存款都悉数交给了芥川，但对于那处庭院的价格而言，只能说是九牛一毛。而缺少家具的购置、冰箱里的食材甜点以及门口猫咪的猫粮，却都还是芥川在支出。

“没办法，毕竟芥川比敦君富有一些嘛，”太宰治故作认真地皱了皱眉，目光轻瞥过国木田的方向又迅速收回，“但是你们才交往一周就购买房子，说实话很让人惊讶呢，虽然敦君脖子上的痕迹三个月前就已经有了。”

后面的话语声音不大，听上去更类似于睡梦中途含糊不清的小声嗫嚅，以至于脸颊微微泛红的青年并没能听清，只思考着如何回复购房理由这件事。好像，是不能言说的理由。

“但是这种状况的话，敦君在爱情里多主动一些不就好了，芥川作为物质的支出者，敦君就多多作为精神的支出者。和殉情同理而言的话，敦君只要保持愿意为了爱情付出生命的觉悟就可以啦！”

“太宰先生好像不知不觉说出了可怕的言论呢。”

“什么嘛，平常的敦君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无聊。”说着便捧着蛋糕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说起来敦君，要不要跟着电视学习，像是《恋爱教授》一类的。好像最近引进了国外的一个相亲，啊，不是，是恋爱指导节目，”太宰治翻出了用来随手记些东西的便签贴，“嗯，据说要出国内版了，名字是叫《非诚勿扰》哦，哇啊，”男人的声音忽地小了下去，“差点忘记了一件事呢，嗯嗯，今晚八点一定要记得才行，是在横滨电视台的门口啊——”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落在周围人眼中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碎碎念，最后变成了无厘头的奇怪笑声。

“太宰！专心工作！”

“Yes sir ，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心感奇怪地微微皱眉，最后拿了文件向社长室走去。

没错，敦的梦境产生的最开始的原因，是太宰先生随口一说的建议。

敦原本以为，这个被称作《非诚勿扰》的节目与自己已经毫无缘分。但也只是原本以为。

现在，演播厅内灯光通明，他正满目无奈又无法理解地坐在观众席的最前面一排，看着自己的恋人从地底缓慢上升至地面。

“下面，我们有请下一位男嘉宾，是来自横滨市武装侦探社的国木田独步先生！”

但是实际上，台上那个身着黑色风衣、面上毫无表情的男人，完完全全是他如假包换刚刚交往了三十六天的恋人——芥川龙之介。

这个故事，不，应该说是事故，要从那天太宰治奇怪的笑声说起。

“太宰！你这家伙，不要随便给别人报名奇怪的节目！”国木田厉着眸色提了正乐呵呵微笑的男人的后衣领，现下，报名经过重重筛选已经成功走至最后一步，只剩下当天去现场参加节目。而这个当天，就是这一天的晚上，也就是三小时以后。

“给我认真地向节目组道歉，之后取消报名，你这家伙，真是，”国木田一边念叨着一边回复着手机上的讯息，却在看到对方满含促狭笑意的眼眸后深皱了眉头，最后拿着节目组寄来的信件包裹走向了坐在另一边的中岛敦，“敦，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是在去往电视台的途中遇见的芥川龙之介，黑发青年在听见所仰慕前辈的姓名后霎时亮了眼眸，发动异能夺走了恋人手间的信件。“在下要参加。”语气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等一下，芥川，这不是能随随便便参加的节目。”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绑住了身体和口齿。“还剩两小时十二分钟，我们现在就出发。”

“唔唔，唔唔唔。”真是，完全不听人说话的家伙。

却没想到，刚到现场，便被工作人员分配到了完全不同的两个区域——嘉宾候场区，以及家属观众区。

于是，时间回到现在。

“在下并非国木田先生，在下是芥川龙之介。”

主持人愣怔两秒旋即开口：“很抱歉，是我们这里记录了错误的信息，哈哈哈，可能是这几天被大家甜蜜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呢。”

台下传来起伏不断的笑声，上一期的节目的确甜度超标。

“芥川先生，请选择您的心动嘉宾。”说着将选择设备交到了眉头微皱气场颇冷的嘉宾手上。

芥川凝眉划了一圈，紧跟着眉头蹙得更深：“在下的恋人不在上面。”

“嗯？恋——人？”

敦总觉得大事不妙，低了头恨不得立刻潜逃，却在下一秒看见了缠在腰腹上的黑布。

芥川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气，面无表情地将自己的恋人从观众席绑到了自己身边：“在下的心动嘉宾，是这家伙。”

青年泛红的脸颊上，落下了一枚浅浅亲吻。“敦，你是在下的不二人选。”

在此起彼伏的祝福声中，敦红着脸上前两步，背对着观众向主持人做出道歉手势后，便扑进了几乎看不见表情变化的恋人的怀里。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笨蛋龙之介。”

狡猾的，净会说些好听话的，让人心动不已的，黑手党的游击队队长。

同时也是，自己正微微皱眉的选项唯一的心动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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