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决战-尘埃落定

几周过去了，张正的肚子以惊人的速度膨胀起来。部落里的大多数人还以为他是贪嘴多吃的结果，毕竟草原生活的艰辛让人们很难将“发福”与疾病联系在一起。

“你要不要去萨满大师巴雅尔那里？”一天晚饭后，阿勒坦担忧地问道，“在那里你可以安心生产，不用担心战场上的危险。”

巴雅尔是草原上最有名的萨满之一，精通草药和接生之术。许多贵族都会把自己的妻妾送到那里生产，以确保母子平安。

张正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正要回答，远处却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和战鼓声。

“警报！敌人来袭！”

部落里的守卫大声呼喊着，人们纷纷拿起武器奔向各自的岗位。天空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

“是图赫台的人，”一个斥候跑来报告，“他们倾巢而出，看来是要孤注一掷了。”

塔尔罕首领迅速组织防御，张正和阿勒坦也加入了战斗序列。尽管张正因为怀孕行动不便，但他仍坚持站在前线，手持弯刀，目光坚毅。

令人意外的是，扎拉娜公主也出现了战场上。自从上次被阿勒坦拒绝后，她的心理已经严重扭曲，对阿勒坦的执念转化成了疯狂的仇恨。她挥舞着重剑，疯狂地向前线冲锋，丝毫不顾自身的安危。原本还算姣好的面容，因为内心的阴暗而显得狰狞可怖。事实上，她本可以凭借自己丰满的身材找到一位强壮的草原汉子，过上幸福的生活，但她选择了这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战斗异常惨烈。乌兰和阿尔斯楞两位年轻的战士在保护部落儿童撤离时不幸牺牲。察哈尔吉王爷派来支援的精锐武士也伤亡过半。鲜血染红了草原，哀嚎声响彻云霄。

就在双方陷入胶着状态之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庞大的军队。旗帜迎风招展，上面绣着中原李将军的徽记。而在他们身旁，是察哈尔吉王爷的主力部队。更令人震惊的是，传说中的草原神狼也出现在战场上，它们矫健的身影穿梭于敌军之中，利爪和獠牙无情地撕裂着敌人。

“我们得救了！”有人欢呼起来。

这场突如其来的援军彻底改变了战局。图赫台的士兵们开始溃不成军，许多人丢下武器投降。曾经不可一世的将领们也被一一擒获。

战斗结束时，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冲刷着遍地的血迹，也洗净了战士们的疲惫和伤痛。

张正站在一处高地，任凭雨水打湿衣衫。他仰望着灰暗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他喃喃自语，“新的生命即将到来，而旧的恩怨终于画上了句点。”

阿勒坦走到他身后，默默地为他披上一件干燥的披风。远处，胜利者的欢呼声与失败者的啜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草原上永恒的悲歌。

数日后，张正和阿勒坦接到了察哈尔吉王爷的邀请，前往内蒙古的都城参加战后公审大会。这座古老的城市矗立在草原边缘，城墙高耸，守卫森严。走进城内，宏伟的宫殿建筑群让人目不暇接，融合了蒙古传统与中原文化的独特风格。

公审大会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举行。数千名市民围聚在此，观看这场正义的裁决。广场中央搭建了高台，察哈尔吉王爷端坐其上，神情肃穆。两侧站着全副武装的卫士，以及来自中原的李将军和他的副将们。

张正注意到，除了战死的士兵外，被捕的血鹰部落成员全部被剥光衣服，赤身裸体地跪在台上。他们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个人都被迫低下高贵的头颅。尤其是那些男性战士，虽然处境凄惨，但他们的体格仍然令人惊叹—肌肉结实，阳具粗壮，显示出常年草原生活的锻炼成果。

阿勒坦察觉到张正的不适，悄悄握住他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察哈尔吉王爷站起身来，朗声道：“今日，我们要对这群破坏草原和平的叛徒作出公正的判决！”

接下来是一系列严厉的判决：部落首领图赫台因其罪大恶极，企图颠覆草原秩序，背叛盟友，将被送往中原京都，接受凌迟处死的惩罚。

扎拉娜公主则因为其荒淫无道的行为和扭曲的心理，被判送进军营，沦为军妓，直到被活活轮奸至死。

至于其他参与谋反的成员，男性将被施以宫刑，他们的阳具将被割下喂狗，然后被送往边疆充当军奴，遭受永无止境的虐待和强奸。那些体格较好的，将成为慰藉将士的工具。女性和儿童则被打入奴隶市场，永远失去自由。

听到这些残酷的判决，张正感到胃部一阵绞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想起了乌兰和阿尔斯楞年轻的脸庞，想起了他们为保护部落而牺牲的精神，也想到了无数无辜的平民被牵连的命运…

察觉到张正的不适，阿勒坦立即向察哈尔吉王爷拱手示意：“王爷，家妻身体抱恙，恐怕不宜久留，能否先行告退？”

察哈尔吉王爷看向张正，只见这位汉人少年面如纸色，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王爷心中暗忖，这南方来的男孩果然体质娇弱，受不了这般血腥场面。

“既是如此，便让他先行回去休息吧。”王爷挥挥手，“阿勒坦，你先照顾好你夫人要紧。改日再来议事。”

离开广场后，阿勒坦迅速带着张正离开了喧嚣的城区，来到一处僻静的客栈。张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胸口仍在起伏不定。

“还好吗？”阿勒坦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是…那些判决太残忍了。”张正睁开眼睛，“我不敢相信扎拉娜公主会被那样对待…”

“战争就是这样，”阿勒坦叹了口气，“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我答应你，我们不会再参与这些事了。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们就找地方隐居，远离这些是非。”

张正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可怕的景象：成群的男人围着赤裸的受害者，施以非人的折磨；尖叫声、哭泣声回荡在夜空中；鲜血在土地上汇成小溪…他听说过《甄嬛传》中沈眉庄因目睹温实初自宫而受惊流产的故事，此刻他不禁庆幸自己没有亲眼目睹那些恐怖的场景。

“别想了，”阿勒坦温存的看着爱人，

“谢谢你的关心，亲爱的。”张正感激地看着阿勒坦，随后犹豫了一下，声音降低，“不过，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离开察哈尔吉王爷的势力范围。”

阿勒坦正在倒水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我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张正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眉头微蹙，“虽然我们都算是拯救部落的小英雄，但我总觉得察哈尔吉王爷对我们另有心思。特别是当我看到他对其他俘虏的态度…”

“不只是他，”阿勒坦接过张正没说完的话，表情变得凝重，“我怀疑就连我们部落的首领塔尔罕对你也有所企图。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注意到，每次你出现，他的眼神总是黏在你身上？”

张正回忆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确实如此。我以为那是我的错觉。”

“不是错觉，”阿勒坦放下水壶，坐到床边握住张正的手，“你身体的秘密，怀孕的真相，如果让更多人知道…对你来说将是非常危险的。我担心他们会利用你的特殊性，甚至可能惊扰到狼神。”

“你说得对，”张正点点头，神情黯淡下来，“我一直记得’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况且，我梦见的那个草原部落的厄运，最终还是降在了血鹰部落身上。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在中原，宫廷斗争只会越来越复杂。就算我们侥幸躲过这一劫，难保将来不会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和察哈尔吉王爷之间刀剑相向。我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阿勒坦沉默了，他当然明白张正的顾虑。自从得知张正怀了他的孩子后，他就意识到张正不再是那个可以四处漂泊的旅人了。他们是真正绑定在一起的一家人了。

“你说得没错，”最终阿勒坦轻声承认，“我们不该再留在这个地方了。”

“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把小泰然和小泰勇养大，教他们骑马射箭，告诉他们关于狼神的传说，”张正的声音里充满向往，“不用卷入部落间的争斗，也不必担心朝廷的阴谋。就像我们之前计划的那样。”

“你喜欢的名字，”阿勒坦微笑着说，“泰然和泰勇…希望他们真能像这两个名字寓意的那样，一生平安，勇敢坚强。”

“我希望他们能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张正抚摸着肚子，感受着内部生命的律动，“而不是像我们这样，时刻提防背后的刀刃。”

阿勒坦点点头，下定决心：“等这次的事情彻底平息下来，我们就离开。越快越好。”

窗外，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房间，为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在这短暂的宁静时刻，他们终于看到了未来的方向——远离权力中心，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宁之所。

他们刚结束谈话没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察哈尔吉王爷驾到！”

阿勒坦和张正交换了一个紧张的眼神，匆忙调整姿势，假装只是在闲聊。房门被推开，察哈尔吉王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随从。

“张先生可是身体不适？”王爷关切地问道，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张正强装镇定，但额头上未干的汗水和略微发白的脸色却暴露了他的紧张。幸好王爷并未听到他们先前的谈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什么大事，只是有些疲惫。”张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察哈尔吉王爷走近几步，仔细打量着张正：“我看你不像是简单的疲惫。不如请我的御医给你瞧瞧？”

这提议让两人心中警铃大作。若请御医诊治，难保不会发现张正腹中怀有双胞胎的秘密，以及他能男人生子的特殊情况。这种事情在草原部落被视为神灵赐予的祝福，但在王爷这样的统治者眼中，或许是控制他们的把柄。

“多谢王爷好意，”阿勒坦赶紧婉拒，“已经服过药了，休息一下就好。”

“是啊，”张正附和道，“阿勒坦给我煎了草药，现在已经好多了。”

王爷明显不信，执意要唤来御医：“草药哪有正规医治可靠？万一有什么…”

正当场面僵持不下之际，门外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一只体型硕大、通体银灰色的狼闯入了房间。它昂首挺胸，目光炯炯，毛发在夕阳照射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房间里的人全都惊呆了。随从们拔出佩刀，却被王爷拦下：“不得无礼！这是狼神的使者！”

大狼径直走向张正，举止优雅而不失威严。它用鼻子轻轻嗅闻张正的身体，然后将毛茸茸的脑袋贴在张正隆起的腹部，轻轻磨蹭，如同人类抚摸婴孩一般温柔。

“是鄂托昆派来的，”阿勒坦低声对张正说，“一定是感应到我们有危险。”

鄂托昆是草原狼神的左膀右臂，掌管着草原上所有的狼群。它的使者出现在此处，意味着狼神正在关注并保护他们。

察哈尔吉王爷面色复杂，最终还是明智地选择了退让：“既然狼神的使者亲自护佑张先生，那想必无需凡人担忧了。”他对着张正行了一礼，“祝张先生早日康复，本王就不打扰了。”

王爷带着随从离开了房间，临走前特意命人关上门，留给张正和阿勒坦一个安静的空间。

大狼依然守在张正身边，时不时用鼻子碰触他的肚子，好像在确认两个小生命是否安然无恙。

“谢谢你，”张正轻抚着狼的头部，“鄂托昆知道我们有麻烦吗？”

大狼不能言语，但那双澄澈的眼睛传递着明确的信息：你们受到了狼神的关注和庇护。

“看来我们在草原上的命运，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张正若有所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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