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回家的日子，在这肮脏的狗场中，我们被带到了一处专门的宠物的洗浴间。妻子付了钱，所以他们就会努力地将我们的身体清洗干净，方便在顾客面前彰显他们的专业。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们的身体，带着香气的泡沫覆盖了每一寸皮肤，细密的刷子刮过我们的脊背、肚腹，甚至是那些最私密、最羞耻的缝隙。我还记得，在清洗的过程中，那头“杜宾”的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我甚至还用自己的头去蹭了蹭它，试图安抚这个似乎有些紧张的同伴。

现在想来，那不是紧张，是恐惧。

一辆专车将我们送回了那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的家。

当车门打开，关着我和她的笼子从车上抬下，我看到妻子站在门口时，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我一时间不知道要以什么表情去面对她。她还是那么美丽，高贵，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就像一个即将检阅自己战利品的女王。

她从训犬师手中接过两条牵引绳，一手一个，将我们两条“狗”牵下了车。

“辛苦你们了。”她向训犬师道谢。

“嗨，我们收钱办事，都是应该的，要是觉得我们训得好，就帮我们宣传宣传。”男人只是把我们当做了赚钱的工具。

“嗯。”妻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牵着我们回家了。

我的四肢触碰到冰冷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熟悉的气味涌入鼻腔。就在我爬过那道玄关，彻底进入我的家门的一瞬间，我终于看清了与我一同被牵进来的、我所谓的“同伴”。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彻底空白。

那不是杜宾。

那根本就不是一条狗。

当她被妻子牵着，踉跄地用四肢爬进这熟悉的玄关时，我看到了她的脸。不是杜宾犬那张线条分明的黑色脸庞，而是一张……我无比熟悉，又在记忆中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人的脸。

是张雅。

那个在几个月前还和我发着露骨短信，在酒店的床上翻云覆雨，答应要为我做任何事的小三。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也正用一双写满了绝望和屈辱却又空洞无比的眼睛看着我。她和我一样，赤身裸体，脖子上戴着冰冷的金属项圈。

一切都明白了。

为什么她会突然断了联系，人间蒸发。

为什么在那个冰冷的犬舍里，她会主动亲近我。

为什么她会教我如何应付形形色色的性格各不相同的狗。

为什么她会用她的舌头……用一个“人”的舌头，来舔舐我身上那些肮脏的、属于人的排泄物。

原来，她比我更早地，就被妻子抓住了。她也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甚至可能更早、更久。我们在那个训练基地里，以两条“母狗”的身份相遇，而我却不自知。

我看着她，又抬头看了看我们共同的主人——我那美丽而残忍的妻子。她站在我们面前，脸上带着一丝冰冷而完美的微笑，就像一个欣赏着自己最得意作品的艺术家。

我们不再是丈夫和情人。

我们只是……妻子的宠物。两条戴着项圈，被绳子牵着的，母狗。

“欢迎回家，好姑娘们。”妻子揉了揉我们的脑袋，“好了，该带你们看看你们的新家了。”

她站起身，拉了一下牵引绳，示意我们跟上。我们不敢反抗，也无法反抗，顺从地用四肢在冰冷的地板上爬行，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来到了二楼，带到了……我们曾经的卧室。

这里已经没有了我们那张柔软的大床，没有了梳妆台，没有了衣柜，没有了任何属于“人”的家具。取而代之的，是铺满了整个房间的、易于清洗的浅灰色塑胶地板。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柔软舒适的圆形狗窝，每个窝里都铺着一块厚厚的垫子。旁边，是两个不锈钢的食盆和水碗，墙边还散落着几个橡胶的磨牙玩具。

我们的卧室，我和妻子分享枕边情话的地方，已经被彻底改造成了一间……豪华、宽敞，却又让我脊背发凉的犬舍。

妻子牵着我们走到两个狗窝前，松开了牵引绳。她指了指左边的那个，又指了指右边的那个：“这个是莉莉的，这个是雅雅的。喜欢吗？这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新家。”

我看着那个属于我的狗窝，又看了看旁边那个除了名牌之外一模一样的、属于张雅的狗窝，再看了一眼张雅，我明白了。这是我们的新生活。一个不忠的丈夫，和他的情人，一起作为女主人的宠物，在这间由我和她的爱巢改造的犬舍里，永远地……陪着她生活下去，再也没有办法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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